筱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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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母親消失在那頭!
母親三番兩次離家出走,我知道,她是迫於無奈!因父親情緒陰晴不定,常欺凌瘦弱的母親,她只能逃離!
悠遠的過往,一大早,睡夢中的我,被窸窸窣窣聲吵醒,母親背對著我,半跪地板上,抽屜已拉開大半,她正將衣物一件件摺疊,放進行李箱。我不動聲色,靜靜注視母親的一舉一動。她偶爾抬起手臂往臉上抹去,是不爭氣的淚水?還是不服輸的淚水?
母親默默起身,提著行李往門外走去,沒有回頭望我一眼,也許一時忘了。
我隨即起身,預感將見不到她了。果真,母親穿過客廳,腰桿挺直、跨越門檻,頭也不回!
我急忙蹬著拖鞋,右腳怎麼也塞不進鞋口,只好靠著左腳著地,跳躍前進狂尋母親!我在巷頭,望見母親的身影在悠長狹巷裡浮動,身影愈來愈模糊,我叫不出「媽媽」,不知是怕她聽不到?還是怕她不回身?
母親終究消失在那一頭,我只捕捉到那飄揚的裙腳,緊緊攝住,作為日後思念的片羽,心底深處至今依然埋藏那漸行漸遠的母愛,以及淚眼婆娑中的衣衫!
【2005/04/27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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