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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 鬼錶
好像是阿甘曾說過這樣一句話,「人生就好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你將碰到什麼。」

這句話用在我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自從上了大學以來,我所遇到的不可思議的事件就一件接一件,而這次我們去三峽本來是為了看一看即將淹沒的景色,但誰知竟會發生這樣的幾件事情。

鬼表

--三峽行之豐都鬼城

終於熬到放暑假了,暫且不管考試的成績如何,由於早就和阿飛等人商量好要去三峽作一次今年流行的「三峽告別游」,所以剛放假的第二天便收拾好行李,和阿飛、老妹(小許)、M ary、姚姚、團長、宏興、老姚、小弟一行九人坐上了開往重慶的9次列車。

天曉得阿飛是怎麼想的,三十四個小時的旅程,她居然給我們買的是硬坐票,而且車上還沒有空調,借用車上碰見的一位哥們的話:「這簡直就是殺人嘛。」

在晚點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告別了車廂。經歷了這麼長時間後,雙腳又回到了地面上,感覺竟然有些親切。我們在Mary的同學接待下出了火車站,住進了一家招待所。

在重慶我們玩了兩天,第二天的晚上七點,我們登上了一艘名為「江漢50」的遊船,開始了我們兩天三夜的江上生活。

上到船上,才知道由於票不好買,只買到四等艙的票,雖然有些不盡人意,但想想總比沒有強,湊合吧。

我們的票是四等艙的十一號,在船二層的末尾處。四等艙是一間狹長的屋子,大概可以容納近二十三四個人的樣子。我們上船後,把行李放好,收拾了一下,就算安頓了下來。

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們各自選好自己的舖位,都感覺餓了,於是紛紛拿出吃的。但艙裡又悶又熱,所以我們就來到船尾,拿了幾張鋪上的涼席,一邊吹著江風,一邊來用各種食物來填滿我們的肚子。

八點三十分左右,船起錨了。望著江邊閃爍的霓虹,我們告別了重慶。

由於船是順流而下,從船尾看去,船速似乎並不慢。大家邊吃邊聊,時間也就顯得過的很快。不一會兒,阿飛說已經十一點多了,明天早上還要到豐都鬼城玩,不如大家早點睡吧。M ary、小弟早已經躺倒在甲板上進入了夢鄉,姚姚和阿飛去洗澡了,團長回艙去了,宏興和老姚也湊在一起躺在了涼席上,我則和小許坐在欄杆旁聊天。

天是一種深深的藍色,很晴,星星也很多。我和小許靠著船欄,看著天上的星星,江風一陣一陣地吹在我們的臉上,雖然有一些冷,但很舒服。

船依舊以不慢的速度向前行駛,船頭的探照燈照到了兩岸的小山,在深深的暮色映襯下,山上閃爍的綠色的指示燈竟使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小山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船尾的馬達發出不大不小的轟鳴聲,水花在我們身後飛濺而出。我們就在這濃濃的夜色下海闊天空地聊著天。

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阿飛來叫我們,告訴我們已經快十二點了。我們就把Mary和小弟帶回艙去睡,隨後我們也就洗澡睡覺了。

正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隱約聽見有人叫我,由於頭天晚上睡晚了,再加上累,更變得不想起來。但又有人推我,不得不睜開眼睛,一看是阿飛,便含糊地說道:「幹什麼呀?」

「起來了,咱們到了。」

「到哪了?內蒙古?」

「少廢話,起不起吧?」說著她便拿起了一瓶礦泉水。

我沒辦法,只好起床。因為我知道,如果在5秒內我還保持不動的話,在第6秒前那瓶水一定會倒在我臉上的。*

起床洗漱完畢後,見團長拿著一打票回來了。與此同時,船上的喇叭通知道:再過三十分鐘就將到達第一個景點--豐都鬼城。於是我們帶好隨身的物品和水,在九點四十分左右隨導遊下了船。

豐都是一座古城,由於自古以來就有著不少關於鬼的傳說,再加上也曾在一些文獻上有過某些記載,因此一些人們利用人對於鬼的好奇心和豐都本身的地理位置,人工建造了這樣一座「鬼城」,來賺取遊覽三峽的遊客的錢。

我本來對於靈魂或是鬼等都是有著很濃厚的興趣的,但對於像這樣的人為景觀卻一向認為很是無聊。但無奈票已經買好了,而且一向膽小的小許也顯得頗有興致,要我一定陪她去,我也就只好和大家一起下船了。

下船隨導遊沿碼頭拾階而上,第一眼見到的是所謂的鬼城的標誌--在一根錐型支架上的南瓜似的鬼頭。沿街有著無數的小商販,在兜售著各種隨處可見的「特產」,使我感到不是在「鬼城」而更像是在一個集貿市常不過其他人看起來到滿有興趣的樣子,特別是小許,拉著我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我雖然沒有什麼興趣逛,但一面要跟著小許,一面又要注意跟上導遊,到也很是忙活。

經過幾條長街,我們來到了鬼城所坐落的那座山腳下。和任何的公園沒什麼區別,一座牌坊似的大門,正上方的匾額上寫著「天下名山」,裡裡外外擠滿了遊客。跟隨著人群,我們走進了這座「鬼城」。

不出所料,鬼城並沒有引起我多大的興趣。隨處可見的只不過是一些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建造的人工景點,「哼哈祠」、「藥王廟」、「奈何橋」、「閻王殿」等等,都是一些盡人皆知的東西,也並無多少新意。

一路走到「天王殿」,看看周圍,發現只剩我和小許了,別人不知去看什麼了。小許到是不在乎,依然到處觀賞。走著走著,我們來到了「天王殿」的後面,發現這裡似乎是一處遊客罕至的地方,不過到是仍然有一處買「特產」的小攤。小許又拉著我跑到那小攤前想挑些東西,我卻擔心回船的時間快到了,催促她快些。

小許卻不管那些,正為了一串念珠與那攤主在「殺價」,我因為有些著急回船,習慣性地想抬起手腕看看幾點了,但馬上發現我又忘記我的表已經在火車上丟了。正在這時,小許與那位攤主的「殺價」失敗,本來要放棄繼續買東西,但正好看到我抬腕的動作,讓她也想起來了我的表丟了,於是一回頭指著攤上的一塊表對攤主道:「哎?剛才怎麼沒看到這兒有塊表呢?您拿這塊表看看。」

小許看了看那塊表,又問道:「多少錢?」

「五十元。」攤主答道。

我這時抬起頭看了那位攤主一眼,那是一位六七十歲年紀的老頭,滿臉的皺紋,一看就是那種長年生活在山區,只靠作點小生意過活的人。

破天荒小許這次竟沒「殺價」,只問:「還有麼?可不可以再拿一塊挑一挑?」

「沒了,就這一塊了。」

小許又看了看,便掏出錢來把那塊表買了下來。

「哥,送你。」說著小許把表遞到我面前。

我一楞,道:「哎,這是幹嗎?」

「送你唄,你的表不是丟了麼?玩這一路還有好幾天呢,沒表多不方便埃」「那也不用你花錢埃」「怎麼了嗎,當老妹的想送你樣東西都不要嗎?」說著小許的嘴又噘了起來。

「沒,沒那個意思,我只不過是覺得在這兒買……」「得了,小玩藝嗎,就算帶著玩好了。何況也算是個到鬼城的紀念嗎。」

我沒的說了,只好接過表:「那就謝謝老妹了。」

「謝什麼,來,我給你帶上。」說著小許把表帶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這才仔細的看看這塊表,這是一塊黑色的塑料電子錶,圓形的表盤,有機玻璃的表面,表盤的底色是白色,上面畫著一隻藍色的小鬼頭,小鬼頭的眼睛一大一小,嘴好像在笑,露出兩顆尖牙,正中央的鼻子上伸出一長一短兩隻手正好作表針,表盤的一周用漢字寫著一至十二。*

「可愛麼?」小許問道。

「嗯,就跟你一樣。」

「什麼?那你不是說我長得像鬼了?」

「不是啦,我是說跟你一樣可愛埃」

小許這才笑了笑:「我知道啊,我們快走吧。」說完便拉著我往下山的路走去。可我的心中卻不知怎的突然閃過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仔細想想,又全然沒有頭緒。

走回到「天王殿」,我的心裡總覺得有點不自在,猛然一回頭,看見那座小攤並無任何異樣,只是似乎那老頭還對我笑了笑,我不禁搖了搖頭,對自己笑了笑,「大概是平時小說看多了,總不成那小攤會一下子消失了吧,我又不是衛斯理。」

下山很快,在半山腰處,我們碰上了阿飛和Mary,果然時間不多了,我們加快腳步,終於在開船前五分鐘趕回了「江漢50」。

回船之後已是將近中午了,我們到餐廳吃了一頓午餐後,下午,各自回床上休息了近兩個小時。傍晚,船上的廣播又通知說今晚船將到達奉節,隨後要在江中拋錨過夜。阿飛聽說去不了白帝城了,一臉的不高興,其他人到是無所謂的樣子,打牌、聊天,時間也就不知不覺的到了晚上。

晚上大概十點多的樣子,我洗完澡,回到船艙,見阿飛等人都早早的躺下了。「可能是因為明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看三峽的第一峽--瞿塘峽的原因吧,看來大家都休息的夠早的。」

我也正要躺下,忽然發現小許不在艙裡,「這麼晚上哪去了?」我正想出去看看,走到門口卻剛好碰上小許在往回走。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她反而先對我說道:「老哥,現在有事麼?」

「沒什麼事,怎麼了?」

「那聊會兒天好麼?」

「挺晚的了,明天還得早起呢,早點睡吧。」
「就一會兒,好不好?」

我沒轍,反正我也不是很睏,又加上剛洗完澡,江風一吹感覺更清醒了。「好吧。」我答道。

於是我們來到船尾,坐在欄杆旁,我剛想說話,忽然間我發現船的周圍不知是什麼時候竟起了一層霧,雖然看起來不是很濃的樣子,但我記得好像剛才我洗澡回來時還沒有這層霧的。

「江上也會起霧嗎?」小許也發現了這一層霧,向我問道。

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好聳了聳肩。就在這時,我忽然間又感到心頭閃過了早上在鬼城曾有過的那一種感覺,可是我依然無法捕捉到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只是不自覺的看了看那塊新買的表,小鬼的兩手指著十一點零五分。

「怎麼了?」

「沒什麼。」我笑了笑,「神經過敏吧。」我對自己道。

我和小許隨便聊了一會兒,聽道船上的喇叭廣播道,在船的五層設有舞廳,有興趣的遊客可以到五層的門口買票。小許一聽,立馬就要拉著我去,我雖然對跳舞一向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架不住小許非要去看看,只好陪她去。

「要不要把阿飛她們叫上?」我問。

「好啊,我去叫她們。」小許答道。

過了一會兒,小許噘著嘴從艙裡走了出來,「一個比一個睡得香,怎麼叫也不起。」

「好了,那就我們去好了。」

我們來到五層,所謂「舞廳」就是五層那個稍微看得過去一些的餐廳,到了晚上把桌椅一撤,燈光一開,就成了「舞廳」。

我們走進舞廳,裡面燈光很暗,吊頂的球燈在慢慢地旋轉,曲子都是一些一般舞廳中常放的曲子,人不是很多,但也並非是冷場的感覺,舞池中三三兩兩的有幾對人在跳著兩步。我們則先找了一個靠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我對跳舞一向沒什麼興趣,所以便坐在位子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歇了一會兒,我看了看表,十一點三十分。這時,我才發現這塊新買的表竟然還是帶螢光的。表盤一周的數字和那隻小鬼頭的輪廓都用螢光描過,在這樣黑的情況下閃著綠瑩瑩的微光,到給這塊表憑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來請小許跳,我便更加自在地休息起來。但好景不長,小許時不時地拉我進舞池,不跳的時候也不讓我閒著,和我東拉西扯,我也沒辦法,既然是陪老妹來的,就只好繼續陪她好好玩了。

跳了好一會兒,我先回到了座位上,隨後小許也回來了,一下子坐在我身邊,顯得迷迷糊糊的道:「哥,我有點睏了。」

我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好長時間了,立即道:「那咱們回去吧。」

就在這時,我剛要起身帶小許回船艙,在我一欠身的時候,我掃了一眼舞池,突然我發現有什麼不對。現在想來,當時那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種對異常事物的本能感應。我立刻感到似乎是舞池中有問題,於是我馬上抬起頭,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舞池。

那時舞會已經接近結束,舞廳中只剩下了不多的幾對人,而正在跳舞的只有三對人,本來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我一開始也以為又是我神經過敏了,但是當我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後,我被我所看到的驚呆了。

當時我的感受真的不知用什麼來形容好,震驚可能只能描述我當時的表情,但絕對無法表達出我心裡的感覺。我自認並不是一個十分膽小的人,也親身曾經歷過幾件令人恐懼的事,但我還是在那一剎那感到自己置身於極度的恐怖中!

當時舞廳裡由於正在播放一支慢節奏的曲子,為了配合音樂,燈光也十分暗淡。在那樣的光線條件下,我對舞池裡的情況本應看的不是十分清晰,但由於我是早就覺得有些異樣,所以觀察得也就格外仔細。

舞池中共有三對男女還在跳,一開始,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當我再仔細注視了將近五分鐘後,我越來越清楚地發現,無論我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去,那三對男女的樣子竟然完全一樣!

我當時所坐的位子離那三對人大約有十幾米的的樣子,就算光線條件很差,但我對我自己的夜視能力還是有信心的。但偏偏就是這種信心使得我越來越覺得不寒而立。

我不知我是經過了多久才從驚慄中恢復過來,我的第一個意識就是趕快帶小許回艙(我寧願相信是我眼花了--雖然我知道根本沒有)。這時,我又習慣性地看了看表,時針和分針都指向表盤的正上方。「才十二點麼?」我似乎覺得時間好像過得太慢了,「也許吧。」我並沒多在意這一點,只是一心想快一點帶小許離開這個舞廳。可是當我轉過頭來想叫小許的時候,發現小許竟然不可思議地趴在桌上睡著了!我剛要推醒她的時候,猛然間又一種無法捉摸的感覺閃過我的心頭。我立時記起這種感覺今天我已經是第三次感受到了。第一次是在鬼城的山上,第二次是剛才在船上,而這次的感覺最強烈,我幾乎可以抓到那種感覺了,但仍然不是很清晰,只是隱約地感到,那是一種不祥!而這種不祥卻來自那塊表!

我沒有猶豫,馬上又抬起表看了看,沒錯,時針指向正上方,分針剛過正上方一點點。「表慢了?」我剛想到這兒,突然,我發現表似乎和剛才有些不一樣了!我再仔細看,「天啊!」我幾乎沒脫口叫出聲來,我清晰的看到,表盤上那個小鬼頭的表情變了!

我清楚的記得,在剛才,那個小鬼頭的表情是在笑,但那只是一種友善的笑,也許用友善這個詞並不合適,但那種笑至少還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但現在,那個小鬼的表情卻變成了不折不扣的獰笑!在綠色的螢光下,它的眼睛還是一大一小的睜著,而原來閉著的嘴,現在竟然張了開來,露出的兩顆尖牙似在閃著銀色的光!

但使我感到驚恐的到不僅僅因為這副表情,在我全神貫注地觀察那變化了的表情時,我無意間看了一眼表盤的四周,我才發現了真正令我恐懼的事情。我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我剛才會覺得時間過得好像慢了似的。沒錯,時針的確是指向正上方,但我忽略了一點--我的表現在正上方的數字!而現在我的表的時針正指向正上方的數字--十三!

我簡直無法形容我當時的樣子,如果有人在那時看到我的話,恐怕會認為自己見到了鬼--而且還是那種專門來嚇人的鬼。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塊表,而它卻依然「悠然自得」地走著,秒針依舊在一秒一秒地轉動,和平時我所見的任何一塊表沒有任何區別,甚至秒針的轉動速度也和平時一樣,除了表盤上方那個閃動著綠光的詭異的十三!

我在那時平生第一次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境地,我呆坐在那裡直愣愣地看著那塊「鬼表」,但腦子裡卻一片混亂,我甚至覺得那裡有無數架飛機在轟鳴,好像有很多想法,但又不知究竟是什麼,所以我雖然看著表卻不知是過了多長時間。

忽然間,舞廳裡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使得本來呆坐在那裡的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抬頭一看,舞廳裡竟然只剩下我和小許兩個人了。不但剛才那三對一模一樣的人不見了,連原來舞廳裡其他的人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音樂也停了下來,剎那間,諾大的一間屋子裡變得靜悄悄的。只是偶而能聽見從外面傳來的江風和江水拍打船身的聲音。

這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離開這裡,自從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而這裡的氣氛又太過駭人,所以我轉身想叫醒小許,但無論我怎樣努力,就是叫不醒她。這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我已無暇考慮這些了,我已經不知道我還有勇氣在這裡待多長時間!

我見弄不醒小許,而我又決不願再多留一分鐘,於是我只好攙著小許,走出了那間舞廳。好在小許雖然睡得睜不開眼睛,但在我的攙扶下到是還能自己走路。

我們走出來後,舞廳的燈光還沒有立即熄滅,我藉著燈光看了看四周,和我來的時候一樣,並無任何異樣,只是向船外望去,江上的霧更濃了。

我扶著小許來到船欄邊,向外一望,霧比我想像中還要大,幾乎五米以外的事物就根本看不清了。我略微從欄杆向外探了探身子向船的下一層望去,大霧再加上天黑,使我連船的下一層都看不清,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現在我漸漸感到這層霧也一定和今晚這一連串的事件是有某種關聯的,但我已無心查下去了,雖然我平時對一些怪異的現象有著極大的好奇心,可是這次不同,現在的我必竟處在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時間區域中!我所想到的就是盡快回艙,我甚至開始祈禱不要讓我再碰到什麼了。

我扶著小許向船的樓梯走去,突然間,身後舞廳的燈一下子熄滅了,這一下使得本來就已經有些心驚膽顫的我又吃了一驚。而恰恰在這個時候,有人在背後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在前面說過,我自認為不是一個膽小的人,這到並不是自誇,我確有過一些古怪離奇的經歷,其中不乏一些可以算作恐怖的例子,而那些事加起來,也不如我這次挨這一下拍所受的驚嚇之大!

我在被拍了一下之後,可以說幾乎差一點就跳了起來,而我至今仍對我在當時居然沒大叫一聲感到不可思議。

我用一種連我自己也不相信的速度轉過身來,右手迅速地搭在了腰間的皮帶上,雖然我知道藏在那裡的那把小刀對一些我不可知的事物可能沒有一點作用,但在那種氣氛下,長期的訓練使得我本能地將小刀藏在了手中,而且我絕對自信,如果對方只是想對我不利的話,無論他手中是什麼武器,我都可以讓他無用武之地。

然而事情似乎並沒有想我想像中那樣,(其實我當時想像了什麼,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的腦子裡仍舊是一片混亂)拍我的人不過是個和我年紀相仿的男人,在他的身後還帶著一位女子,看起來也是剛從舞廳中出來的樣子。

大概是我轉身的速度太過驚人,或者是我的表情太過狠毒,那位男士到是被我嚇得倒退了兩步。 而當我轉過身來看清了對方之後,也立刻發現我的失態,馬上放鬆了下來,而且用一種極隱蔽的手法把手中的小刀收了回去。

我雖然面對了那個男子,我們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兩三米,可當時天色很黑,而且又有霧,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由於剛才甲板上唯一的光源剛剛熄滅,我的眼睛沒有一下子完全適應,所以我並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他大概也看出了我並沒有敵意,於是說道:「不好意思,是不是嚇著你了?」

我雖然已經從驚嚇中緩解過來了,但還是嚥了一口口水才說道:「沒有事。」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道:「有火麼,哥們兒?」

他說的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我一聽是「老鄉」,更是放鬆了許多,忙道:「有埃」於是我掏出打火機,打了幾下,都由於江風很大,把火吹滅了。所以我用一隻手護住打火機,他也用雙手圍成一圈護住火苗。好不容易,火終於打著了,可是就當火焰燃著的時候,跳動的火苗映出了他的臉,我隱約覺得我好像見過這個人,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這時,他已經點好了煙,我也只好熄滅了打火機,眼前又由於光線驟然熄滅而不適應起來,他卻在這時向我道謝,我由於正在想我是不是見過他而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支唔了一下,他也不再說什麼,帶著身後的那名女子往樓梯走去了。

我也只好收好打火機,繼續扶著小許也向樓梯口走去,(小許還處在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真是不可理解)走著走著,我越想剛才的那人越覺得熟悉,走到樓梯口,我突然想到了那人是誰。

(後來事後我想,是不是我想不到那人是誰會好一些。)當我一想到那人是誰,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而後我不自覺的呻吟了一聲,天!那人竟是我!

我當即用手扶住了樓梯的欄杆,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我說不定就會立刻栽下樓去。我大口地喘著氣,可是依然無法平息心口的狂跳。

而這時我也漸漸想起來,在那個「我」身後站著的女生,從身影來判斷,也正是小許!

這實在是太無法理解的事情了。我竟會給一個活生生的「我」點煙!這已經不是詭異這個詞可以形容的了。我明顯覺得我的大腦不夠用的了,而且即使再給我幾個大腦恐怕也無法得出任何結論。

所以我在稍稍平靜下來一點之後,立即決定不再去想,無論如合,先回到艙中見到大家再說。

(這裡需要說明一點,按說每個人對自己的相貌應該很是熟悉才是,若是見到自己的相貌也就應該能立即能認出來,可是我偏偏有個毛病,就是我在平時不喜歡照鏡子。我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是為什麼,但就是很少照,所以對自己的「尊容」也就相對有些陌生。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剛一見到那個「我」時,只覺得他像某個人,而沒有一下就想起是我的緣故。)(而我這次偶然碰到又一個「我」的經歷,又使得我在以後捲入了另一個奇異的事件中。)我扶著小許走下樓梯,突然,我又一次本能地感到有問題發生。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景物似乎有些不對,但在我稍稍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我頓時覺得我如同置身於冰窖中一樣。我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我牙齒打顫的聲音,原因很簡單:我現在所在的位置,依然是頂層!

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剛剛從頂層下來,頂層是五層,三歲小孩都可以知道從五層下來絕對應該是四層!(我當時竟會費心研究這種問題,可見已經有些暈了)可是這裡的物品,建築卻明明白白地顯示這裡是五層!我甚至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個舞廳!

我不知道我又想了些什麼,但我還是又扶起小許再順著樓梯再下一層,心裡似乎期盼會有點奇跡發生。

但當我又下了一層之後,我絕望的幾乎要瘋了,還是五層!

這次我不再向下走,我帶著依然迷糊的小許又飛快的向上爬了兩層,按我的預測我們至少應該回到原來的「五層」。但我又錯了,頭頂上的甲板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我被困在了這個「永遠的五層」中!

說實話,要不是小許在我身旁,我一再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至少要把小許帶回去。我真說不定就要發瘋了!

而我在經歷了這一連串的恐怖之後,手忙腳亂了一陣,我漸漸使自己平靜了下來。我不斷告訴自己這時只是恐懼是沒有用的,於是我帶著小許來到船欄旁和她一齊靠著船欄坐了下來,開始想想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

我一點一點的把所發生的事情進行歸納,想找出其中的聯繫。首先,小許在鬼城給我買了一塊「鬼表」,隨後是在舞廳中我見到的那三對一模一樣的男女,然後我就發現了我的表上出現了十三個數字,而那時正好進入了那第十三個小時,再往後就是我碰上了另一個活生生的我,(一想到這裡,我禁不住向四周又看了看,這時我才明白,無論碰上什麼東西,碰上一個「自己」才是最可怕的!)最後,我被困在了這個「永遠的五層」。

(別看我現在記述起來似乎很有條理,也十分簡單,但在當時的環境條件下,我能從一片混亂的大腦中理出這些來,卻花了不知多少時間!)漸漸地,我開始有了一個頭緒了,既然一切都是由買了這塊表開始的,而且所有怪異的事件都是由進入這個「多出來的」十三點後才發生的,那麼,我猜想,如果我能走出這個十三點,我也許就能和小許「回去」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立即看了看表,十三點五十五分,如果我猜想得正確的話,我只要再過五分鐘,就可以結束這段惡夢了。可是這五分鐘對我來說,簡直比一個世紀還要長,而我在這段時間裡,也設想過這塊表的來歷和功能,例如我曾設想我們是通過這塊表來到了另一個四度空間,但一方面這實在沒有任何線索,另一方面我又急切地想能夠「回去」,(我在那時簡直不敢設想如果我回不去會怎樣!)所以我沒能得出任何結論。

突然,一直處在近乎昏睡狀態的小許竟醒了過來,而且一醒過來就扭過頭來對我道:「哎?老哥,我們怎麼會在這兒呢?」

我那時正全神貫注地想像那塊表,小許這突然一叫,使得今晚本來就已超負荷運轉的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好在剛才我已經受過數次驚嚇了,在加上這一次也不算多。反而恢復鎮定的時間要比剛才還短的多了。

我連忙轉過頭,沖小許撒了個慌:「哎?不是你說跳累了想出來吹吹風嗎?」

「是嗎?我好像沒印象埃」

「你剛出來一會兒就睡了,還怎麼叫也不醒。」

「是嗎?」小許想了想,吐了下舌頭,衝我做了個鬼臉,「可能吧。那咱們快點回去吧,我還有點困呢。」

說罷,小許拉起我的手,向樓梯走去。我這時才有機會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不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表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表指示的時間是一點零一分,不僅表盤的一周又「恢復」成了十二個數字,連小鬼的表情也變了回來,看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來到樓梯口,小許突然道:「你看,霧散了。」

我抬眼望去,果然那一層濃濃的霧已經不知何時散了,遠處奉節城的燈光也依稀可見。

既然已經走出了那個奇異的「第十三個小時」,我們自然順利地回到了艙中,小許到是在道過晚安後很快入睡了,但我看著睡著的阿飛等人,竟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我本想在細細琢磨一下那塊表,但實在是太疲倦了,頭一沾枕頭,不一刻就睡著了。

睡得正香,似乎聽見有人叫我,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推我,經歷了昨晚的那幾件事後,我全身的神經變得很是緊張,一見有人推我,我立刻坐了起來,正好看到正要拿一瓶礦泉水澆我的阿飛。

「喲,起了,快去洗漱,咱們到了。」阿飛見沒能澆成我,略有遺憾的道。

「到哪兒了?」我由於還在想著昨晚的事,所以含含糊糊地隨便問了一句。

但我沒想到我聽到的卻是我認為最荒謬的答案。

阿飛道:「豐都鬼城埃」

我在第一時間以為我聽錯了,連忙再問:「哪兒?」

「豐都,鬼城埃你怎麼了?犯什麼病了?」

我半秒鐘都沒有猶豫,立即跳下床,由於我的動作太過著急,使得阿飛看我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一隻兔子或青蛙什麼的。

而我卻無心注意阿飛的表情,一下子衝到門口,差點撞上洗漱剛回來的小許,我連忙問道:「怎麼回事,我們從奉節又開回來了嗎?」

小許一聽我的話,一臉的疑惑,道「什麼呀,老哥,我們才到豐都啊,奉節要今天晚上才能到埃」我想我當時的面部表情一定是十分駭人,以至小許的聲音都有些變:「哥,你沒事吧。」

我含糊了一句沒事,便衝出門,來到船欄邊。眺望對岸,晴空萬里下正是我在不知是什麼時候去過的豐都鬼城!(我之所以說我不之什麼時候去過,是因為我當時無法確定我那時是在夢裡還是我前一天是在夢裡。)我當時心中的疑惑當真是無以復加,而這時,阿飛和小許都來到我面前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又抬腕看了看表,那塊「鬼表」仍在走動,但表盤上的小鬼卻不見了!兩隻手也變成了普通形狀的指針,表盤一圈的數字清楚的刻著一至十二。

我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我清楚的知道我不僅現在十分清醒,而且昨天包括昨晚也一樣清醒(手腕上來歷莫名的表也同樣說明了這一點)。可是為什麼僅僅我一個人將會遊歷兩遍豐都呢?這可以說是我所遇到過的事件中最詭異的一件了,可是它卻完全沒有結果。(我也完全沒有想到在後來的一樁神秘事件中,我竟然解開了這塊鬼表之迷,但那是另一個故事了)我馬上對小許和阿飛解釋道:「沒事,睡迷糊了。」

我和她們解釋了半天,總算沒再出什麼事,我也回到了艙中,又想了想這兩天發生的事,(要不是我對靈異事件有些研究,又有過一些不平凡的經歷,單單是今早的變化就足已使我發瘋。)似乎有一些想法,但我無論如何也得不出任何結論,於是我最後決定先不去想它,也暫時不去告訴別人,因為這件事的疑點太多了,我準備等回去後再慢慢細想。不過我卻對我是不是會第三遍到這裡有些擔心,但那只是一點點而已,因為那塊表已經應該不能再稱為「鬼表」了。

我最後又不禁看了一眼那塊表,那僅僅是一塊普通之至的電子錶,而誰又能想到它曾給我帶來了那樣一段的經歷呢?誰又知道它將要帶給我什麼呢?我不禁對它笑了笑,那笑容竟有些像那隻小鬼。



獻花 x0 回到頂端 [樓 主] From:台灣中華電信 | Posted:2005-03-12 16: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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