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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 [轉貼]恐怖之鈴
從現在開始,他要單獨和一具被淹死的女尸在一起過一個晚上。一想起這件事,朱建風心里忍不住就隱隱發毛。

朱建風是一個假和尚,他利用村民的淳朴和輕信,買了件僧衣穿在身上,整天在鄉野間四處游蕩,見人就自稱九華山僧人化緣。真有很多愚蠢的鄉民聽信了他的話,讓他輕易的斂到了不少錢。

這一天,朱建風來到一個名叫望斷坡的小村子,剛一進村就有几個村民找來了,許諾他一大筆錢,求他替一個溺死在水溝里的女孩子招魂。

村民堅信,如果不招喚溺死者的亡靈進入陰間地府的話,亡靈就會怨氣不散,留在世上禍亂人間,輕者把人拉入水中做替死鬼,重者會變化成為邪靈吞噬生人。朱建風聽到這些毫無根據的胡說之時,差一點沒放聲大笑起來。

鄉民的話簡直太胡說八道了,地球上每天不知死掉多少人,要是真象這些迂夫愚婦所言,死者怨氣不散禍亂人間,那天下豈不早就亂了套了?

雖然朱建風壓根不信這一套,可是他還是遲疑著不肯答應。

他害怕死尸,尤其是溺死者的尸體,那更加可怕。

一個人,那怕他象朱建風這樣的丑陋:斗雞眼、蒜頭鼻、招風耳、豁嘴唇、大□牙,但只要他是個活人,就不會讓人感到恐懼。最多也不過是讓人厭惡罷了。但一個死人,那怕是國色天香的美人死掉,看著她膚色發青,尸斑密布,蛆虫從眼窩中鑽出,丰滿的肌膚塌下滲出尸水,都不免會給人一種魂飛魄散的驚懼感。

淹死的尸體就更加可怕了,那種可怕的情景只要一想到都會讓人三天吃不下飯去,朱建風連想都不敢想。

害怕歸害怕,但錢的誘惑力更大。當鄉民們提出來一個他絕對無法拒絕的數字時,他終于咬著牙答應下來。

在他走進那間停放尸體的草棚時,有個村民問了他一句:“法師,你的招魂鈴帶了沒有?”

“帶了,帶了,不過不能讓你們看到。”朱建風一臉煞介其事的說著,心想日后也許應該買個招魂鈴,就是不知道這種鈴鐺在哪里有得賣。

進了草棚,扑面是一股濃濃的尸臭味,草棚不大,燃著粗粗的白色蠟燭,朱建風捏著鼻子,借著燭光看了看尸體,還好,尸體身上蓋著一幅白布,這才讓他稍微安下心來。

走到尸體旁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掀開白布看看呢?聽村民們說淹死的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但是再漂亮的姑娘,在臟水溝里泡上三天,也會泡成一團發面饅頭,只怕比夜叉鬼還要怕人。這么一想朱建風就放棄了這個念頭,走到門邊靠牆坐了下來。

只要在這里安安靜靜的睡上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就拿著錢走路,至于這具女尸的怨氣愛散不散,跟他老朱一點關系也沒有。

他從衣兜里摸出來一個二兩裝的小酒瓶,湊到嘴邊美美的喝了一口,想借著酒勁讓自己睡得沉實一點。這樣的話,那怕是半夜三更時份女尸爬起來,反正他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當然用不著害怕。

連喝了几口酒后,困意如其所愿的涌上來,朱建風把眼睛一閉,呼嚕呼嚕的打起鼾來。

午夜時份,朱建風突然被一陣怪異的鈴聲所驚醒。

他睜開眼,詫異的看看四周,再側耳傾聽,那漂渺的鈴聲如虛似幻,若有似無,明明清清楚楚聽在耳邊,偏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就象夢中的聲音,讓人把握不准現實程度能有多高。

草棚外響起了密集的雨點聲,那虛無縹緲的鈴聲隱沒于風雨之中,朱建風搖搖頭,正想再閉上眼睛接著睡,忽然之間他象是被蛇咬了一樣騰的一聲跳了起來,驚怖駭異的望著房間那具女尸。

飄忽不定的燭光之下,女尸正從草席上緩緩坐起,她那被臟水浸得浮腫的手扯落蒙在身上的白布,向著朱建風呲牙一笑,走了過來。

朱建風跳起來,心臟象是汽錘一樣砰砰砰劇烈的砸擊著,兩只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女尸,滿臉的萬難置信。

這具女尸或許是世界是丑陋的尸體了,因為身體在水溝浸泡的時間過長,就連每個細胞都吸足了水份,變得肥大臃腫,無法穿上衣服,只好赤裸著身子。尸水從她的鼻孔和嘴吧以及身體其它部位的開口處往外流淌著,落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音,她每邁出一步,身體的重量壓在腳掌上,發出哧哧的聲音,從皮膚毛孔里噴射出一股腥臭的腐液來。

她一步步向朱建風走過來,臉上還露出古怪的表情,只不過她的一只眼珠不知被水里的什么動物吃掉了,空洞的眼窩里向外垂挂著一根白色的神經肌鍵,這嚴重影響到了她的表情表達,尤其是在這午夜草棚之內,更給了朱建風一種強烈的恐異感。

快走到朱建風身邊時,女尸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抓住他。到此時候朱建風才從極度的驚恐中清醒過來,尖叫一聲,哆嗦著掉頭就要逃走。

他沖到草棚門前,感覺到褲襠里因為過度的恐懼而失禁的小便熱乎乎的,手指因為恐懼而變得麻木,推了好几下就是推不開門。

女尸從氣管里發出一聲怪笑,一只冰冷的手伸過來,觸及到他的身體,朱建風身體猛的一收縮,發出一聲慘叫,慘叫聲中他一頭撞開房門,沖了出去。

出門之后他不顧一切的向前飛跑著,跑了好久才呼哧呼哧停下來,一邊喘息著,一邊回頭看看,扭頭卻正見女尸那張慘白色往下滴水的怪臉,他再次發出一聲慘叫,繼續向前奔去。

跑著跑著,黑暗中看不清路徑,他扑通一聲跌在一條水溝里,聽見后面□哩啪啦的女尸腳掌拍地聲,他悲鳴著,艱難的爬起來接著跑。

這一次他跑了整整半夜的功夫,一直也沒有回過頭,生怕回頭時再看到女尸那張詭異的臉,會把他最后一點逃生的勇氣都嚇得失去。

他一直奔逃到天亮,看到太陽升起,這才激烈的喘息著回頭看上一眼。

他此身正處身于一片荒郊之間,四周是光禿禿的原野,間或的綠色植物襯托得這郊原說不出的荒涼。莽原之上,到處分布著東一條西一道雨水沖積而形成的溝壑,遠遠近近,見不到一個人影,甚至連鳥的影子都見不到,當然更沒有什么女尸了。

朱建風眨眨眼,摸出兜里的酒瓶猛喝一口,一股熱力竄上他的腦門,驚魂初定,他開始回想起發生在夜晚的恐怖事情。

那個女尸真的爬起來了嗎?真的跟在后面追逐了他一夜嗎?

他有些拿不准,好象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但是,他的確親眼目睹了女尸從草席上坐起來的情景,聽到了女尸的光腳踩在地上的怪聲,還有因身體的重壓而從毛孔里噴出的腐液,還有……

他突然打了一個寒噤,不敢再想下去了。這肯定是一個夢,毫無疑問是一個夢!

他倚靠著一棵樹坐下,對著自己夜晚奔跑過來的方向看了好長時間,也沒有發現女尸的影子,這才把身體放松,沒命似的大口喘起粗氣來。

喘息了片刻,突然他感受到一種目光的壓力,象是有什么人正在他身邊盯著他看,他猶豫不決的慢慢扭過頭去,正遇到女尸那張散發著腐臭氣味的臉向著他轉過來,那只向下淌著粘綠色腥臭體液的鼻子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尖上。

朱建風呆怔了,身體的關節就象是生了鏽,對著恐怖的現實毫無反應。突然之間他慘嗥一聲,身體猛的向后一仰,嘰哩咕碌的滾進了一條土溝里。滾落時他還期望著自己能夠有勇氣再爬起來繼續狂奔。

但是還沒等他滾落到溝底,就因為極度的驚駭而昏死了過去。

在昏迷狀態中,朱建風再一次聽到了那個似有若無的鈴聲,鈴聲忽遠忽近,如真似幻,好象響自于他的意識之中,帶有一絲邪惡的意韻,讓他感受到一陣無由的惶恐。

昏迷之中的朱建風突然睜開眼睛,發出一聲淒厲的嗥叫。

那具女尸正伏臥在他的身上,牢牢的抱住著他。

她抱得是那么的緊,就好象抱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她那冰冷的嘴唇緊貼在朱建風的嘴上,粘腥的腐液慢慢向外滲透著,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她那被水浸泡浮腫的胳膊環摟著朱建風的脖頸,因為用力過度將滲進肌膚內的臟水擠壓出來,淌在朱建風的臉上讓他感受到一陣恐怖的酥痒感覺。

最讓朱建風驚怖的是她的表情,那是一張有所期待的表情,一張流淌著臟水一樣令人做嘔的欲望的表情。

絕望之中的朱建風拼命的哭喊著,用力掙扎著,但是女尸以堅定不移的姿式摟緊了他,說什么也不充許他掙脫出來。而且朱建風掙扎得越厲害,女尸摟抱他就越緊,她那肥大腥臭的嘴唇已經擠入朱建風的口中,朱建風的庖牙與她的牙齒磨擦在一起,發出吱吱嘎嘎的磣人聲響。

“救命啊!”朱建風嘴里嗚嗚咽咽的叫喊著,恐懼過于強烈已經超過了他體內神經系統所能承受的極限,眼皮一翻,他嚇得再一次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朱建風幽幽醒轉過來,發現女尸仍然和他糾纏在一起,他再次呼喊起來,但是,茫茫荒野,根本沒有人聽得到他的呼救聲,反而是女尸見他醒來變得興奮起來,再一次的侵入了他。

他感覺自己就好象被女尸拖入一個冰冷幽深的洞穴,四周流淌著邪惡而骯臟的污水,有什么東西在臟水里漂浮著,再也忍受不住那種極度的不舒適感,猛一張嘴,朱建風把一堆胃液和酒精的混和物噴在女尸的臉上。

朱建風拼命的嘔吐著,忽然感覺到女尸的臂力有所松緩,急忙抓住這個機會,用力掙扎出來。

他想跳起來逃走,卻怎么也爬不起來,只好手腳并用四足著地的盡量逃得離女尸遠一點,女尸抹掉臉上的嘔吐物,追了過來,一把揪住了朱建風的褲角。

朱建風掙了兩下沒有掙脫,情急之下,照女尸臉上狠狠的踢了兩腳。

那兩腳踢下,就象是踢在軟體動物身上,令朱建風說不出的不舒服。他眼看著女尸臉上的皮肉被踢翻開來,鼻梁骨暴露在處邊,一股臟水經由已經失去彈性的肌肉漫無邊際的涌了出來,女尸卻毫無反應,仍然固執的扯著他的褲腿不肯松開手。

朱建風猛一咬牙,拖著女尸吃力的向前挪動,嘶拉一聲,他的褲角被扯爛,女尸緊抓住那片褲角落在他身后。

朱建風立即屏住呼吸撥腿飛逃,一口氣跑出几公里的路,仍然不敢停下。忽然之間,那個漂渺無依的鈴聲突然在他的耳膜中震動了一下,朱建風訝然止步,就見遠方莽原之上,有一個黑色的陰影正遙遙向他逼來,黑影越來越近,那怪異的邪惡鈴聲也越來越響,傾刻間充斥了整個世界。

無力的嗚咽一聲,朱建風緩緩跪倒。



獻花 x0 回到頂端 [樓 主] From:未知地址 | Posted:2004-11-24 17: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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