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学好,我是唐凯榆,请多指教。」
我站在讲台上,很紧张的看着台下所有陌生脸孔,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身体感觉软扒扒的,眼睛也不太敢完全直视台下的每位同学,双手更不知要怎么摆放得好。
「唐凯榆同学刚转来这个学校,很多没去过的地方和不懂的事,大家要告诉她并且多照顾她,知道吗?」站在我左手边的年轻女老师说。
「知~~道~~~~。」全班同学一齐回覆女老师。
此时因为一位女同学带头鼓掌,以至掌声此起彼落的热烈响起,也因如此,我紧张的情绪降缓了些,更让原本无息的教室气氛转为热闹,同学们也开始交头接耳,偶尔还举手发问我问题。
我伸呼一口气,眼光稍稍浏览了一下教室内的每位同学,在同学内可明显的看到,心思根本不在这场热闹中的人。
先是看到一位男同学的桌上堆放着扑克牌,头低低的,手正在桌下和隔壁男同学玩牌,而另一个明显的目标是扒在桌上睡觉的男同学。
他们好似隔绝了外界般,一点也不被热闹的讨论声吸引。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丫?」有一位男同学突然问道。
「啊?」我呆了一下。
「陈予修,人家就算没有也不会喜欢你的啦!少丢脸了好吗?」一位女同学反回他的话。
班上的同学听到她的话,一阵哄堂大笑。
男同学听到这番话,随及不甘势弱的反回。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是吃醋了吧?」
「谁会吃你这臭和尚的醋!你去死啦~~~!」女同学拿起桌上"厚厚"的参考书,朝光头和尚的脸用力的札去。
命中! 每想到还挻准的哩!
可知下一秒接着而来的是那男同学的哀嚎声。
此时班上又一阵喧嚷和嘘声。
呵~这简直成了他们的辨论会,这也好啦,少得把焦点放在我身上。
「蓝烜翊、邱志宗你们俩个给我把牌收下去!」女老师一声令下,原本闹哄哄的辨论会安静下来,暂告一段落,同学们的眼光全 转向坐在后排的那俩个人。
「等一下老师,就剩最后一轮。」桌上堆着扑克牌的同学不顾老师的警告,看着另一同学丢出二张牌后,也把手中最后的两张牌甩出桌面。
「Over!你输了,说好的,今天的中餐你请客。」他得意的笑着,完全没发觉到台上老师"炙热"的眼神。
哇塞,真大胆~我心想。
「蓝烜翊!你带牌来玩就不对了,竟敢还在学校里玩赌博的游戏,你不怕我记你大过!」
站在老师旁的我能感觉到一丝不太好的气氛,冷冷的空气不断的自老师那儿传来。
「老师,我们又没拿钱出来赌,只是输的人请吃饭而已,那里算是赌博。」他脸上一点惧怕的感觉也没有,反而理直气壮的回答老师。
「这就是赌博的行为,你知道吗?」
「原来啊,我现在才知道,老师,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下次大不了不玩了总可以了吧。ㄟ~?老师我们有客人啊?」我想他是见情况不对,见好就收。
看老师和他的对话,他应该就是蓝烜翊了。
「对啊,老师,我们还有新同学耶,不要为了他们破坏了你在新同学心目中的形象喔。唐同学你说是吧?」一位外表看来活泼的女孩说。
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回我的身上。
呃?怎么连我也有事。我和老师对看。
「嗯,我觉得老师很有气质。」我可没说谎,我是凭着第一眼见到这位老师的感觉说的。
老师听我说后,脸上的表情慢慢的转为笑容。
「好吧,蓝烜翊,是你说下次不玩的,这次因为你初犯,不记你过,下次若再让我看到你和同学玩牌,我就直接记你过,再叫你父母亲自来学校把牌领回去,听懂了吗?」
蓝烜翊没有回覆老师的话。
「叫你旁边的谢隼任起来。」老师说完后,转向我。
「凯愉你就先暂时坐在那个空位置。」老师比向最后一排最后一个空位子,正好在邱志宗的隔壁。
「以后有什么问题就问问旁边的同学,或者直接来问我,知道吗?」
我点头后,背着书包往空位子走去。我一坐下,前头的女孩就转头向我问好,而她就是那个活泼,外表长相可爱型的女孩。
「嗨!我叫沈佳萤,以后有什么问题尽量来问我就可以了,等一下下课后,我再带你到处去逛逛好吗?」女孩大方的介绍自己,态度亲切且笑容可爱,不知为何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好啊,谢谢。我叫唐凯榆,请多指教。」我大方的伸出手,我们很有默契的行个握手之礼。
我和她之间没有紧张的气息,反倒是轻松多了,也许是她的态度和笑容吧。
「谢隼任,上课了,起来。旁边的同学麻烦叫一下他。」
他周围的人纷纷拍打他的桌子和摇晃身体,他才缓缓的将庸懒的身体撑起,睡腥腥的揉着眼睛。
「睡够了吧。你的头发也该去剪剪了,说那么多次了还听不懂吗?」
他完全不搭理老师,对老师的话蛮不在乎,还打了个大哈欠,顺势将手伸进外套的口袋内,让身体与椅子倾向后头,一付痞子样。
我想这就是班上?熔胪G麻烦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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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所国中学校有几天的时间了,对环境也有些熟悉,也许是本身的适应能力不错,所以也能很快的融入班上的各类活动和他们的谈话内容,其实自己也不太爱说话,但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也挻有趣的。
啊!
我的头突然被什么东西打到,我低头看向飞茠漯宣憿A是一条橡皮筋。
我抬头想看看是那个白痴这么无聊,拿橡皮筋射人,我第一眼看对上眼的就是坐离我二个位子的……顿时我心跳漏跳一拍子。好…帅…
他的脸是一张颇有个性的脸,嗯…长得像反町隆史。
嗯?他是谁?我怎么没看过他。
「不是我射的。」他开口说。
我也没说是你射的啊。我没犹疑他说的话,反而他一说我就信。我马上转移眼光,回到同学讨论的壁报制作上。
「搞不好就是他射的也说不定。」小妮子(沈佳萤)看了他一眼对我说。
「应该不会吧,他说不是他射的,而且他干嘛无原无故用橡皮筋射我?」
「不然他干嘛急着说,总不会刚好别人射你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吧?而且我跟你说喔,他这个人坏坏的,听人家说他会抽烟、打架、喝酒和飙车耶。」小妮子小心的附在我耳边说。
「他?他也是我们班的吗?我怎么都没看过?」我微转头看他,他正悠闲的看着别人在戏闹。
「没看过?不会吧。他就是谢隼任啊,你第一天来时就是他扒在桌上睡觉的那一个,我想你应该是有些印象。」小妮子自一堆讨论同学桌上抽一本壁报范式翻阅。
就是他? 怎么可能呢?
那个睡觉的同学我看过啊,印象中也是长的挻好看的,但和这个人……嗯…又好像有点面熟,还是因为他剪了头发的关系,呵~这前后也差太多了吧。
我看着手中的橡皮筋。
算了,可能是其他同学误射的吧。
「小榆你看这页的壁报不错耶。」小妮子拉拉我的衣服,把书本撮到我眼前。
「嗯,是不错啊,蛮清爽的。」这面壁报范本是以淡绿色为底,绿色树叶为辅,野餐情景为主的范本,若真能做得和范本同出一辙的话,感觉是心旷神怡且自然。
「但小妮子,我觉得这些只有圆边叶的叶子不太好看。」
「那你觉得要改成什么样比较好?」小妮子看了看也认同的点头。
「我在想,要进入秋天了嘛,不如换上枫叶,你觉得好不好?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做壁报的决定权还在在你们,但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A我可以帮忙剪枫叶的形状。」我看小妮子低头思考了一下,我随及加上后头那一句话。
会想换上枫叶的原因无他,只因为我喜欢秋天的气息,尤其是枫叶。
「嗯,很好耶,我…」小妮子话说一半突然打住,转头看向前排。
前排正在发饮料,而原来讨论壁报制作的女同学们,全都向前去领取。
「烜翊,生日快乐!」
「翊哥,生日快乐!」每个去前头分享饮料的人,皆纷纷向蓝烜翊道"生日快乐"。
「烜翊,祝你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一位女同学当着大伙的面送给蓝烜翊生日礼物,这个举动不免传来不同的嘘声。
「这里还有几罐饮料,还有谁没拿到的?」蓝烜翊的眼睛环绕每个人,最后将眼光定点在小妮子和我这。
他拿了三罐饮料,往这里走来。
「喏,这是给你们俩个人的。」他把两罐饮料递给我们。
「谢谢。」我和小妮子同时出声向他谢谢。
蓝色的眼睛。他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
第一次和他这么接近,我才真正把他给看清楚,他头发的颜色在黑色中带点棕色,有着干净的脸,应该是斯文吧,他的身高高我一个头,对我来说颇有压力。
「来到这个班级不到一个星期就被我请客,算是幸运喽。」他笑笑的对我说。
幸运?
有没有搞错,他又不是伟人也不是歌星,为什么被他请客就算是幸运?而且好像我来这班级,就为了贪图他的"一罐饮料"?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表露不同意他的说法。
「被帅哥请客还是第一次吧?」他说完后拿着另一罐饮料,自故自的走至谢隼任那一桌。
自恋狂。
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男孩子,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自己是帅哥。
「他有自恋狂吗?」我转头问向小妮子,我点惊讶小妮子怎脸红了。
「不是啦,他是有自信。」
「小妮子,你的脸好红哦,你没事吧?」我关心的用手掌摸小妮子的脸颊和额头。
「有吗?没事,没事。」小妮子马上转身。
「真的没事吗?可是又红又烫耶。」我跟前想问清楚,但始终只听小妮子直说"没事"。
后来,我在小妮子口中得知,蓝烜翊是个混血儿,父亲是美国人,好似在做什么造船的大事业,母亲是台湾人,是某家企业公司总裁的女儿,这可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当年他父母亲结婚时还曾上报,因为两人家可是有名又小有地位的家族企业。
父母亲是个做大事业的人,自然他们的子女也就幸福多了,而蓝烜翊就是那个幸福的小孩,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即没做什么大事业、更没承担过什么风险、做过什么投资,就有享之不尽的财富,虽说这些财富不是他的,但至少他比别人更幸福,且没有经济的压力和恐慌。
至于要说蓝烜翊是混血儿,其实外表上看起来是不怎么像,因大多的混血儿,在外表上一看便知,但他没这么明显,可却又比纯台湾血统的小孩子多上那么一点ㄕP,他的脸较白,有种书生味,轮廓也较深,身高也比班上的男同学高点。
他的个性时而动,时而沈静,有时自大,却欠缺谦虚,但功课佳,且运动细胞也好,不论是那个老师或同学的父母,都对他的平日表现赞不绝口,虽有时会闹些事端、惹老师生气,但不可否认的,他在班上是个灵魂人物,是个领导者,也或许他年纪平均都大班上的同学一年。
而老师们都说,他这么小年纪就有这般成绩及好性情,长大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种男孩子想当然在班上一定有许多仰慕者,及迷恋他的女孩子,也包括了我身边这个迷他成痴的女孩-沈佳萤。
「小榆,小榆。」小妮子自我前头跑来。
我系紧鞋带后,站起身看着小妮子。
「干嘛?」我用手挥去额头上的汗水。
「你来一下,来一下。」
「做什么?!」
我没头绪的被小妮子一直拉到女生厕所。
「你干嘛把我拉到厕所?」我疑惑的问她。
「我…嗯…我想……」小妮子低头小声的低喃。
「你想?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上厕所,面纸不够?」我直觉的问她。
「不是啦!你不要那么肮脏好吗?」小妮子抬头,一副看到"屎"的表情对着我。
「不然你要干嘛啊?不要嗯嗯啊啊的好吗?」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我~嗯~是这样的啦~我想~~请你~~帮我~~唉啊!我说不出口啦!」
噢~~~~~~!我会昏倒!!
嗯了半天,还是没说到半句重点。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空气很不好,再多站在这里一时我真会被臭死,也不知道这间女厕所是那一班扫的,到底有多久没清扫过了,好重的阿摩尼亚味。
「天啊,小妮子,有话快?’n吗?我快受不了了耶,这里好臭!」我捏着鼻子用嘴色呼吸,但想到这种脏空气吸进我的嘴巴有多恶心,我试着毙气,但毙不久,随及走离厕所,走到楼梯旁。
我大力的深吸一口气。
呼~~~嘻…还是这里的空气新鲜多了。
「什么事这么怪异?一定要…在厕所这…才能讲。」我想说的应该『一定要"配"厕所这种"气氛"里才能说』,但我才不敢说哩,怕会被小妮子毒死。
别看她外表清秀又可人,她骨子里的脾气可坏的哩,还有一点小孩子气,一不小心就会激怒她,是那种你怎么惹她生气的,你可能想半天还想不出来,且还会在某一天不知不觉中遭人毒手,就像上回那件事一样,一位男同学被她整得,至现在看到她都要退避三舍哩,唉~这种人才真的阴…呃…可怕。
「没有怪异啦!嗯~就是…」
「小妮子,快打钟了。」自刚刚体育课下课后到现在,只看她支支唔唔的说没半句重点,在几分钟就要打上课钟了,那还有多少时间给她结巴,况且我还有地科作业没赶完。
「好啦!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情人节的礼物拿给他。」小妮子用期待的眼神巴望着我。
她说的他,当然就是指蓝烜翊,和小妮子同学快一年了,常听她对蓝烜翊的事东家长西家短的,就算我没兴趣也没问起,她只要一看到他,不管是他在她面前走过,或者是上体育课,亦是看他被老师训,她都会很自动的说他的事,说得天花乱醉,更帮他的罪行解释和抱不满。
当然的,我就成了她的倾诉者,她不敢为蓝烜翊的事太出风头,这只会令人误解或暇想,但不得不说"这是事实丫"。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给他?」真的没想到,平日活泼外向的小妮子,遇上恋爱这种事情,就会变得扭扭
捏捏的,一点也不像她平日的作风。
「我不敢丫,而且他又那么多人喜欢,很多班上的女生送礼物给他,他都不收,像是芭乐和贡丸,上次生日的时候,送礼物给他,他就没收,结果害得她们俩个哭的要死,不知道他会对她们说了什么话,才害她们哭成这样。」小妮子愈说脸上的表情愈是垂丧。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芭乐、贡丸二人都很爱哭,一点小事就哭个不停,你怎么可以以她们的事来讲,有些女生还不好好的。」
说到她们俩,她们可是班上号称"爱哭鬼二人组",连其他班级都久闻了,这可是令男生们爱怜不已,女生们恨不得她们立即消失的绝招。
「可是他不收礼物是真的啊。」
「嗯…?上次连小菁不是有送生日礼物给他吗?他怎么就收,说不定你的他也会收。」
「连小菁是他的表妹,他当然不能不收啊,这样就太不给他阿姨面子了。」
「那你不如叫连小菁替你拿给他不就行了,那他铁定会收不是吗?而且,你要我转送给他,就更不用说了,我跟他根本不熟,他可能连说个话都懒得和我说。」
在班上最少和他对话的人就唯我了,不知道是谁不理谁,又或许是我外表看来很难接近吧,和人谈话也聊不到多少,记得好几次都有和他对话的机会,但总没说几句就接不上,这如有些人同在一班好几年了,为什么却连说的话加起来还不上一天一样。
况且,我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就是上学期他说过的那句很自恋的话,我对他就没啥好印象,真搞不懂怎么有那么多女生会喜欢他。
「你笨蛋丫!连小菁怎么可能帮我这个忙,说不定她还会占为己有,把我的礼物变成她的,这样我不就亏死了!」
当~ 当~ 上课钟响起。
「好啦!好啦!小榆,你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我平常也很少要你帮我什么,就只有这一次事情重大我才要你帮忙,这是多么重的任务丫!我怎么放心交给别人来帮我完成,所以,就你最让我放心了,拜托!拜托!」小妮子拉扯一下我的衣服,然后双手合掌,急切的恳求。
我没说话,只看着她不断的秧求我。
「小榆,小榆,拜托啦!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拜托!拜托!我求求你。」
我的老天爷,哪有那么夸张,什么你的幸福,那我没帮你达成,我不成了罪人?
我看着小妮子,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答应她。反正只是转送礼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
「YA~!太棒了!小榆,谢谢你!谢谢!」小妮子兴奋的拉着我有跳又叫。
「小妮子,别叫那么大声。别人都在看了啦!」我还真有点被她的一声"YA"给吓到。
这…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没办法嘛!这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小妮子仍高兴不已。
「别高兴的太早,人家……」话说到一半我马上打住。
算了!看她那么期待着,我还是别泼她冷水。
小妮子可能因为太沈溺了,根本没听见我在她后头说的话,她一路奔向教室,留下答应她后,而感些悔意的我,我总觉得帮她这忙,好似不太好,心里产生了些不知名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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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我和小妮子刻意晚一、二个小时回家,就只为了要送礼物给他。
为什么不一放学就送他呢?因为他身边今?悀ㄙ侪蝒满A跟了特别多男同学,且在校打篮球的时间也延长了许多,就是很难接近,害得小妮子急得要命。
傍晚六点多,冬天昼短夜长,很快地夜色已暗沈下来,天气也相对的下降许多,我冷得直发抖,而一旁的小妮子不知是否太过于热衷了,竟还活力充沛。
我们坐在有大树多少遮蔽的白色椅子上,离他们也有些距离,再加上夜幕低垂,我想我们的身影几乎已被黑夜覆盖,此时学校内的夜灯皆亮起,黄色的灯晕像是告诉我们该回家了。
「小榆!他们要走了。」小妮子赶着叫我起身。
我缓缓挻起绻曲的身体,看着他们拍着篮球离开球场,之后,我们才跟在他们后面。
走了十来分钟的路,和蓝烜翊走在一起的男同学,纷纷走离,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
「小榆,接下来就看你的啰!拜托了。」小妮子从书包里拿出两份礼物递给我。
「怎么有两份?」这也未免太浪费。
「这个是他生日时我没送给他的。」小妮子拿起一个红色包装的礼物,然后再拿另一个黄橘色的。
「这个是情人节礼物。」
我接下小妮子递给我的礼物。
「拜托你喽,这可是我省吃俭用存了好久才存下来的钱买的,所以,我不能再不送出去。然后这里面有我写的卡片,这样你应该就不用说太多了。」
这…这也太怪了吧,竟然有写卡片了,里头一定也有瞩名,那他不就知道是谁送给他的,只差拿给他的步骤而已,大不了直接丢给他,然后拔腿就跑,何必还多我这道手续。
算了!小妮子爱怎样就怎样,我只负责帮她送达就是了,其它的就由她自个来烦心吧。
我可能是冷得脑子都转不动了,只是呆呆的听着小妮子交待这,交待那的。
「就这样了,给你信心哦!」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一笑。
信心? 我不需要,又不是我暗恋他。
「下次要我帮你送礼物时,我一定意不容迟。」小妮子说完后一刻也不容我考虑,一把推出我。
下次?
听到小妮子这样说,我脑海里立即显现出谢隼任的脸。我可比小妮子更没胆,更没骨气,我连送他礼物我都不敢,那有资格评论小妮子的做为。
我回头看了一下小妮子,小妮子则识意我前进。
ㄟ? 我脸上滴下些许的小雨。 不行,得快点。
我极速跑向蓝烜翊,就准备要叫住他时……哈啾!!
嘶 ~ ﹏好~冷~~
此时风一阵吹来,我冷得抱住身体直发抖。
当我一抬头,蓝烜翊已站立?b我眼前。
「你跟着我做什么?」蓝烜翊声音低沈的对我说。
一时间,我竟觉得他有总和谢隼任相同味道的感觉,至少他们的笑有点像,也许是他们俩个人常相处在一起的关系吧。蓝烜翊与谢隼任年纪都大我们一岁,虽只大一岁,但外表看起来皆成熟许多,个性有点像,他们做事蛮果断的,有时安静的让人害怕,有时玩起来又很疯。
唯些不同的是,蓝烜翊和谢隼任比起来蓝烜翊较多话、也较有活力点、相对的朋友也较多,而谢隼任很少话,个性也怪怪的,看他在校的朋友不多,若一定要说得更清楚的话,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不知不觉我已把他们俩人做了比较,我不怀疑自己为何对完全没有兴趣的蓝烜翊有些许的了解,只因为他和谢隼任常混在一起,很难不做比较。
「哦。」我呆了大概十几来秒有了吧,我马上回过神,递上手中的两份礼物。
「这个是我一个同学要我转送给你的礼物。」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一点也没有一般人收到礼物那般高兴的神采。
「谢谢你的同学,但是我不想收。」
啊~~~~~~惨了,没想到我的…呃,不!是小妮子的礼物也难逃如此惨痛的命运~~。不行!我绝不能让小妮子的努力白费,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所买来的礼物,怎么就可以这样一句"谢谢,但我不想收"就否决了小妮子的勇气和努力,况且小妮子对我抱持多大的期望,我总要有个交代。
「可是这是我同学的心意,而且只是个礼物而已,只要你收下来,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用他一贯骗…哦…不,是迷死女生的笑对着我。
「继然只是个礼物而已,我收不收又何必太在意。」
「但她就只是这样就开心了,你就先收下,到时你要如何用它,收下后再说啦。」等等…这样说好像不对,万一他把它丢了怎么办?
而且我好像把小妮子说成像花痴一样。
「你们送给我的东西我从来用不到,况且我家有的是钱,根本不差你们送的东西。」他高傲的说。
哦~ 这人简直欠!!扁!!
你家有钱就这么跩啊!
我胸口和脑子突然有一股气冲上,真想一拳送他!真的、真的搞不懂,他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又怎么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真是瞎了眼!
「你……」呼~~不行!不行!
我不能因为一时的脾气,坏了小妮子的事,但是,这种人不要也罢!但,他好像真没有要收的意思,继然这样,只好努力的劝他收下,至少小妮子看到了,她也比较安心点。
我平抚情绪后,仍用平态的口气对他说。
「先不管你有没有用到,你就先收下来好吗?至于你要怎么处置就…算了!反正你收下来就是了,然后我找机会再来和你要回来。」总比丢了好吧。
「干嘛这么费事,你直接告诉他我收下来了不就好了。」蓝烜翊说完后,转身想离去,但我即时捉住他。
「可是我不能这样骗她啊。」
「那你再向我要回来,就不算是骗她了吗?」他反驳我。
这…………我一时也顿住了,对啊,这不也是骗吗?
但,不行,就算是那时是骗了小妮子,但至少谢隼任有收下过,我也较心安,且小妮子现在一定在某处看着这一幕,如果这一幕不搞定,接下来又怎么搞得下去。
「至少你收下过是个事实,接下来我要怎么告诉她也是我的事情。」
蓝烜翊把低头看我的眼光朝我后头扫了一下,然后低头笑。
「我看那个同学就在这附近吧?」
嗄?! 他…他怎么……
「就算是或者不是又怎么样,最主要的是你要收下这二份礼物。」
此时,雨势愈下愈大,雨水几乎快淋湿我的衣服,我冷得直发抖,连说话都有些颤抖和勉强。
再不收,我就要冷死了…
「拜托!你快收下好吗?我说过我会再来和你要回来的。」我都放下身段拜托你了,你再不收,我真要扁你了!
「我收下来后,我有什么好处吗?」他让我感觉似在嘲讽。
好处!?
你去撞壁啦!收到礼物,还这样拜托你,你还想得到什么好处!
我敢说他是第一个让我气到想把人碎尸万段的地步。
我气得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想走,随及被他从后头抓住。
「真的生气啦?我开玩笑的啊,喏,把礼物给我。」他脸上的表情又回到平日和悦的笑脸,伸出手向我要礼物。
真是笑面狐。
我把礼物递给他,懒得再和他搭话。
「叫你同学不要再浪费钱买礼物给我,我下次绝不会再收。」
我走回小妮子的身旁,只见小妮子喜悦的脸情,她开心的又是笑又是谢我。我还是忍不住的告诉她
「小妮子,蓝烜翊要我告诉你,下次不要再浪费钱买礼物给他,他不习惯收别人的礼物。」说"不习惯"是骗人的,事实上他根本不想收。
「哦。」小妮子仍沈醉在那份喜悦当中。
「小妮子。」
「干嘛?」
我看着她一脸的喜悦,虽有些说不出口,但总比后来才发现他没意思要收她的礼物时来得好。
「蓝烜翊这个人又没什么好的,趁早放弃比较好。」
「他人很好啊,只是你没发现而已,而且他肯收下我的礼物,表示他可能喜欢我。」小妮子满脸笑容的说。
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况且小妮子似忘了我并没告诉他,送礼物给他的人是小妮子。
总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先是妹妹因在校受到欺负不肯上学,而被父亲打骂,我得安抚她的情绪,再送她到学校上课,害得自己上学迟到;一进教室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上了几堂课下来,才发觉是针对我而起;一整天头脑昏昏沈沈的,课堂上的内容根本听不进去,后来才知是发烧了。
没关系,再撑一堂课就放学了。
扫地时的下课钟响起,我拿着少了提杆的水桶装满水,准备冲洗厕所。
「小榆,你还好吧?要不要先请假回家?」和我同扫厕所的Apple走到洗手台问我。
我摇头。
「不用了,就快回家了。」我全身无力的连提起水桶的力量都没有。
「哦。」Apple应声后,关掉水龙头的水,站在我左手边没有离去之意。
我转头看见她正在看我。
「有事吗?」我一看到她,就不知觉的将她和谢隼任连想,因为我能感觉她喜欢他,而他们也走得很近。
「你是不是喜欢蓝烜翊?」她突然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我有点被她问的话吓到,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嗯。」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我跟蓝烜翊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她脸上的表情转为怀疑。
「很多人都这样说。」她停顿了一下,看见芭乐和贡丸走进厕所,她才慢慢走离。
等、等一下,我还没问完。很多人?
是那些人这样乱说的。
我没想太多,因为我觉得自己快倒了,只想快点做完打扫工作,回教室扒着休息。
才刚提起水桶,突然一个同学猛力的撞上我,下一秒,我连跟水桶撞上经过女厕的人,我只感觉身体一阵冰冷,还一个重心不稳和来人撞倒在地,我再看看撞到的来人,我顿时呆了,是蓝烜翊。
他和我一样,被水桶里的水泼湿了,我的身体就倒在他的双腿之间,场面一时尴尬。
「对不起。」呆了几秒后我马上起身,看着我和他一身狼狈,真不知该说什么。
「哇靠!药都还没擦到,又被撞到,阿翊你今天真他妈的倒楣。」邱宗志扶起蓝烜翊说。
我怪异蓝烜翊怎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拉着湿透的学生制服抖动。
「都是你害的啦!」闯祸的同学站在一边指骂和她一起嬉闹的同学。
我看着那两位互相指责的同学,实在也不能说什么。
「小榆,你怎么湿成这样?」小妮子和几个女同学听到风声也从教室那端跑来,小妮子看了蓝烜翊和我一眼。
我没有回话,看着几位女同学跑前对谢隼任慰问,她们的眼睛一下瞄向我,一下子转回蓝烜翊的身上,好似只怪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完全没有想到罪头祸首其实是那两个嬉闹的同学。
我和蓝烜翊都被同学带到保健室,蓝烜翊在保健室里擦药和干身,我在保健室的小房间内更衣。
「小榆你还好吧?我看你请假回家好了,已经在发烧了,全身还湿答答的。」小妮子拿条毛巾替我擦拭头发。
我拿下小妮子手上的毛巾。
「小妮子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有什么关系嘛!小榆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小妮子对着镜子说。
「神精病,你是连续剧看太多了吧?真的我自己用就可以了。」我一个接着一个解开钮扣。
「我真希望被淋湿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唉~真令人心疼。」小妮子故作亲密的帮我拉下制服。
又是一句连续剧台词,我看你是…
「嘿~这样我和翊哥就成一对落水鸳鸯了,哇~~多幸福啊。」镜子中的小妮子一脸陶醉,像极了花痴。
我就知道。唉~我也不希望淋湿的人是我啊。
突然我后脑勺传来小妮子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啊--小榆,你的背上怎么有一条好长的乌青?」小妮子尖叫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问我。
「小妮子你不要叫那么大声好吗?」我的耳模差点就要她的叫声刺破。
乌青?
我下意识转身背对镜子,马上看见我的背上果然有一条吓人的乌青。
我惊觉,马上拉起制服站起身推小妮子出小房间。
「没什么啦!只是不小心撞到的,你出去最好不要乱讲知道吗?接下来我自己来就好了,免得你又大惊小怪的。」
小妮子一句话也差不进就被我推出小房间,在房门外仍有同学在,并且还吵吵闹闹的。
我走回镜子前看着划过背脊的乌青,一阵气上,咒骂父亲出手的狠毒,连这么小的妹妹也下重手。
此时小房间内安静低落的气息和房外嬉闹的声音成了明显的对比。
回到家后,我高烧不退,隔天不得已下终于请假,成天就关在房内昏昏欲睡,记得连一餐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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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在毕业前,三年级的心情愈是浮燥,大家几乎都不想读书,成天嬉闹,惹得班导及任课老师都上不下课,就像这堂自修课,全班闹哄哄的,完全不顾隔壁班的老师一再前来的劝告。
至于我也不例外,我正和小妮子在完纸上游戏,所谓纸上游戏不外乎是弹兵、划鸡蛋、五宾果等。
?@ 今天谢隼任又不在了,他不可能乖乖的请假,不是逃课、逃学,否则就是逃家去。
下课后,一件事情终于在蕴酿中吵开…
我在没有头绪下被女同学拉到教室后,一堆女生就这样围在我面前。
干嘛?这么大场面。
「唐凯榆,有人对你很不满。」一位女同学对我说。
不满?我心头一阵刷冷,又来了,怎么会。
「干!拜托你,不要装成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吗?让人看了就想打!」另一位女同学坐在椅背上,说话的口气跩的很,而她本来就是班上的不良少女。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股起勇气问她们。
「不知道?你还在装傻?你平常装得安静又清纯,那知道你私下竟做些不要脸事。」先前说话的女同学道。
来了,又来了。我必须要坚强,不能一再重蹈覆辙。
「请问我是做了那些不要脸的事?」说话不要没凭没据。
「有人在情人节那天看到你送礼物给烜翊,你忘了你曾经说过你不喜欢他,怎么又会送礼物给他?」
是那件事?
原来是个误会。但是,为何连这种事也要拿出来评论,又那里不满。
「那不是我的礼物,我是替别人送的。」
「替谁送?」
我知道我不能说,小妮子曾经告诉过我,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要等双方都确定后,才光明的交往。
「你心虚了吧?还说是替别人送的,其实根本是你送的。」
「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知道是谁送的。」我大胆的说,我真的不想重蹈覆辙以前的事,以前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理由不同罢了,我告诉过我自己,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再也不要委屈自己,否则搞到最后,什么事都是自己的错、却也成了罪人。
本想换个新环境后,我能改变自己的性格,和同学们愉快的相处,没想到还是不行。
「你!」
「你们不要这样好吗?我能证实小榆是替别人送的,不是她自己要送给蓝烜翊的。」小妮子此时插进人群中,替我辨解。
「小妮子,那你是知道她是替谁送的?」
一阵沈默。
我看着小妮子一脸的为难,忍不住打住沈默。
「反正我是替别人送的,可不可以请你们相信。」其实我还不想打坏同学们之间的友情,能够挽救就挽回,我总不能叫她们自己去问蓝烜翊,这不就曝光了。
「女生们,上课了。」这件事的祸根来了,蓝烜翊算是来打圆场的吧。
"男人"是祸水,我不得不说。
这场戏就算在此暂时的结束。
「小榆,对不起,害她们全都误会你。」小妮子说。
「算了!是她们自己反应太大,这种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何况感情这种事在还没有下定论前,每个人不都是公平竞争的吗?」
「也对。那不如你就和她们一起公平竞争,我会帮你的。」祸根突然插话。
「我干嘛要无故淌这滩浑水。」我无趣的瞪他一眼。
「好啦,你们不要吵起来好吗?」小妮子红着脸小声的说。
唉~ 恋爱中的女生。
我个性其实属于内向型的,对于帅哥我都无法招架,但当然不是来者不拒,而是和他们说话或接触时都会脸红,以及不自在,唯独对他-蓝烜翊,那种感觉并不强烈,也许是他给我的的第一印象很不佳的关系。
话题压抑不久,又再次爆发。
这次可连别班的女生也来撮一脚,更让我难堪的是,谢隼任也在场,他和别班女生说完话后,走到我身旁问我话。
「你是不是惹到别班的女生?」他眉头微皱,冷淡的问我。
我看向后门那堆女生,我根本看都没看过她们,简直是来找碴的。
「没有~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明知谢隼任不了解我,我们也少有说话,但被他这样一问和怀疑,我有满肚子的委屈和不满,我鼻头一阵酸涩,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掉下来。
哭什么哭!你知道你这样很难看和懦弱吗!我内心不断的骂自己,可是就是止不住泪水。
一些同学向前安慰我,在这全班都误会我之下,还有人会关心我,应该令我感到心慰才是,但是我却没时间去感动。
「你们闹够了没!!」突然一声怒吼,震憾班上每个人的心,也包括我。
大家面面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蓝烜翊站在我桌前,他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再看向前方的人。
此时班上异常的寂静无声,连教室外看热闹的人都闭上讨论的嘴巴。
他走向芭乐的面前:「我不是跟你说,那个礼物是别人送的吗,你怎么非要把事情闹大。」
「我…」芭乐无话可说,可想又多了位泪人儿,而在一旁看的贡丸也跟着哭。
「唐凯榆真的惹到你们了吗?我看你们是来帮芭乐助阵的吧。」
后门的人也没人敢搭话。
我低头,真的很意外他怎么会出来解危,心想他还有点良心可言,但这样不会破坏他们的友情吗?
终于上课钟响了,大家也纷纷解散,这件事在此算是结束了,但因为这件事,让我心中又多了疙瘩,多了一层保护色,对人的害怕。
回家的路上,我不要小妮子陪我,我想一个人静静的走,静静的想,偶尔一个人享受寂寞有何不可。
才刚要进家门,随及听见家内的吵架声,我停住脚步站在家门口,冷漠的听着父母对持的话,这种场面已经上演了多少次,一时想起上学校的事情………..我已经累了、烦了,好想逃,想逃离这个家,想逃到没有人的世界,一个人就好,一个人就好………………
我再也待不下去,立刻跑离家门口,冲出有我家的巷子,冲出一条接着一条的街道,最后停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口,让身体靠在墙面上,不停的喘气。
入夜了,天空开始下起绵绵细雨,我不管多少离离去去的路人有没有注意到我,我自故的蹲下,无助的哭泣。在耳边我能听见路人的嬉笑声、马路上来往的汽车声、雨伞的开启声以及躲雨的跑步声……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男生的声音。
我微抬头看见前头站着一个穿运动鞋的人,再缓缓升起头才真正看见出声的人,他是蓝烜翊,背着书包且全身都淋湿了,头发上的水珠不断的滴下。
我没有理他,依然故我的抱头蹲着。但我必没有完全不在意他的出现,而此时我感觉他仍站在我面前,不久后他离去了,我心头不免起了点失落。
几分钟后,我只呆呆的坐在用红色砖头铺成的路上,低着头什么也没想,我不知道我坐在这要做什么,还要坐多久,反正不要有人理我就好。
但却不从人愿,前几分钟唯一理我的人他走回来了,站在我面前,我抬头见他撑着雨伞,换了衣服也擦干头发。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要饭的至少也放个碗公在地上,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是要饭的。」
「要你管。」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我是不想管你,可惜我的良心不容许我这么做,它告诉我至少一个要饭的也要可怜他。」
那是你家有钱!损人就损人,哪还那么多癈话。
「少往你脸上贴金,我不需要你可怜。」一说出口我心头又一阵酸,连说话都沙哑,眼泪不自觉的又滑下。
我马上低头,不想让他看见。
我以为他听见我的话会识相的离开,没想到他在我面前蹲下,递张面纸给我,我有点讶异的看向他,他可恶的竟然在笑。
我就是不拿他的面纸。
「真看不出来你的脾气还蛮拗的嘛。」
「你才知道!」话一出我就后悔了,我干嘛回他,神经。
他大笑几声后,硬是把面纸塞给我。
也许他人是不错的吧,我心想。否则他也不会在班上替我解危,更不会在又冷又湿的下雨天来理我,坏就坏在他那张得理不绕人的嘴巴。
这可能是一般富家子最明显也是最蛮横的地方。
最后我还是接下他的面纸,一张面纸不够,他又丢给我一张,就这样他一张一张递给我,最后他不等我擦湿面纸,干脆一张接着一张的快速抽取手中那包面纸,一个劲的丢给我,我见状,忍不住破涕为笑。
这晚,他给我的印象全面的改观了,就如我所判断的,他的个性原因他的家庭。
皆下来的日子,我们在校依旧不太说话,但在各自回家后,会很有默契的在某个定点相遇,然后聊着回家。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和相知,真是靠一个"缘"字。
就像我和小妮子,也像我和蓝、谢两人一样,我们在命运的安排下,终于走向同一条地平线,因为相遇而相知。原本和蓝、谢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的生活是多采多姿的,而我却只是个生活平淡无味的人,个性也完全不同,但,是缘把我们紧系在一起。
上了高中后,我和小妮子很巧的在同一职业学校、同一班级里,而蓝烜翊则考上一所高中,谢隼任因不爱读书,所以国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升学。
听蓝烜翊说,他父亲希望他继续考上大学,然后是研究所,将来能够帮助他父亲,进而继承他父亲的事业,但以蓝烜翊这种爱玩又爱跑的人,能考上高中已算是很勉强了,还要他往研究所攀,他觉得非常辛苦。
尤其他上了高二后,迷上改装机车,不只替自己的机车改装,还主动替他同学改装,不时还约出去飙车,再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读书上,更几乎忘了他父亲给他的期许。
他的父母全都在国外,根本没有人能看住他,去过他家几次,也只见着几个定时来他家的佣人和管家,从没见过他的父母,所以他是自由惯了,自己的行为和生活习惯也只能靠自己去拿捏。
「喂!小榆!」小妮子拍打我的肩。
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小妮子。
「小妮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买笔的丫,ㄟ?你看这什么丫?」小妮子低头看着我手上的书。
我迅速合上书本。
「没什么啦。嗯?你一个人来吗?」我往小妮子后头瞧去,没见到半个认识的人影。
「不是啊,翊哥在外头等我。」小妮子笑笑,然后顺手拿起我放回书架上的书本。
我看向书店外头,的确看见阿翊坐在他改装后,另人非常注目的机车上,正照着镜子用手爬梳头发。
「"你的他在想什么?"小榆,你怎么看这种书啊?」小妮子疑惑的问我。
「我随便看看而已啦!你不是来买笔的吗?」我拿走小妮子手上的书,试着转移小妮子的注意力。
「小榆,你老实说喔,你和隼任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小妮子敏感的问我。
「你不要随便乱想,我和隼任才没有什么问题咧,我们好的很。」我有点心虚的别开头,走向笔架。
「真的吗?」小妮子偏头看我。
「真的啦!你快点买你的笔,阿翊他这人没什么耐性,等一下把你丢下来,自个儿跑走,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没有就好,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哦,我可以一起帮你解决,那如果是隼任那家伙敢欺负你,我和翊哥一定不会放过他。」小妮子一脸认真的说。
「我知道。」
高二下学期,因阿翊的撮合,我才意外的和谢隼任交往,这是我从来没想过,也不敢奢望的事,暗恋他快三年,从没能表白,而阿翊的个性就是急性子,马上去和他的好兄弟商量,结果不久后,谢隼任突然主动说要和我交往,可见当时我受到多大的惊吓,有点怪阿翊这么多嘴,却也谢谢他了了我的心愿,交往快半年之久了,我仍感觉自己在做梦,且每每和隼任在一起,还有那么一点不真实,总觉得自己好似永远也靠近不了他的心,他的心好远、好深,深怕他突然会不见。
近来,他和自己的亲密动作更多了,也更深入私密,曾经他有所要求,但我仍犹豫着,在一、二次拒绝后,隼任的脾气也不大好,他认为我不愿和他做那件事,表示我不爱他,也不信任他。
而刚刚看过那本书后,让我知道,一个男孩子想做这种事,并不代表他就爱我,也许纯粹只是生理需要罢了,且他们大多的藉口都是「如果你爱我,就应该给我」,我确实曾经因为隼任说过这句话,差点就动容了,但,不知是什么理念,总让我拒绝了他。
「你在想什么啊?」小妮子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呃…没有啊。」
「小榆,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暪着我。」小妮子嘟着嘴问我。
「那会有什么事,你不要乱想。」
这种事我怎么跟你说。
小妮子仍怀疑的揪着我看。
「阿翊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吗?」我转移话题。
「没有。」小妮子声音突然转为落莫。
我就知道这个问题绝对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好像碰到她的痛楚了。
我的心也沈了点。
小妮子突然抬头甜甜的笑。
「不过没关系!我会再接再厉,我就不相信翊哥他不会对我动情,你说是吧,小榆?」
我笑笑,小妮子就是这么乐观,又有活力。
「对啊,再加油点,阿翊他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打动的。」
「嗯。有你这句话,我更有信心了,况且像我这么美丽大方、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哦~就因为如此,我是超多人追的,到时翊哥反过来求我和他在一起,我还要考虑考虑呢!呵~呵~」此时小妮子早沈溺在她的幻想中。
这小妮子脑袋里一定出现阿翊跪下来求她的情景吧,看她痴笑成那样。
「好了啦!在笑、在笑,人家还以为你是神精病院跑出来的。」我试着制止她在这样痴笑下去,因为我已经看到?悕悼~显些不耐烦的阿翊。
「大小姐,有这么好笑的事吗?不是说一下子的吗?我都快被晒死了。」
「哦,对不起嘛!我刚好碰到小榆,就多逛了一下。」
阿翊看了我一眼。
「几个星期不见了。」阿翊说。
「对啊。」我仔细看他改装的机车。
「听小妮子说,你最近迷上赛车了?」
「只有点研究而已。」阿翊说完后,瞄向小妮子。
「小妮子快上车,我和王家豪约好见面,快没时间了。小榆你也上车吧,反正离你家顺路。」
「哦,不了,三贴耶,到时候被警察抓到。」
「大不了我分他一个不就好了。」他无所谓的说。
「嘻…翊哥,那你要把我还是小榆分给警察?」小妮子此时插进这句话。
笨小妮子,你干嘛问这种问题啊,这叫阿翊怎么回答,说任何一方都不对。
阿翊对这个问题到完全没有迟疑回答,几乎在下一秒钟就回答这个问题。
「把小榆分给警察…」
我看到小妮子脸上露出感动。
「再把你丢下车,我自己把车骑走。」
噗! 我忍不住笑出声。
看小妮子脸情马上变了,嘟着嘴拍打阿翊的后脑勺。
呵~阿翊还是选择他的爱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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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凉着看眼前这个女孩,公然的在许多朋友和我面前挑衅我,她的口气像质问罪人般,一次又一句的攻入我的心,她好似看穿我的软弱,看见我的彷徨,不断的用言语攻击我,一一道破我和隼任之间的问题。
由其,她告诉我,她和隼任发生关系时,我整个心都凉了,也呆了。
「方玉琳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你没有资格骂她!最好也不要糊扯!」
和阿翊国中时的另一个死党邱宗志走至我面前将方玉琳推离我。
「我爱骂就骂,你们管得着我吗?更何况我和隼任的事,你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方玉琳有点被邱宗志的口气吓到,却仍不放弃反驳。
「你最好不要再缠着阿翊!他受不了你这种假清纯的人。」
假清纯?我心头一冷,看向坐在方玉琳后头面无表情的隼任。
「隼任!你带这个人来这里咬人的吗?」邱宗志走向隼任对他说。
隼任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撇了我一眼,低下头抽着手上的烟。
他是默认了吗?
他是故意带她来讽刺我,来数落我的不是?
「刚好碰到,我也没办?k,而且这样不是刚刚好,免得我还要解释一大堆。」隼任冷淡的说。
「小榆,你也说句话好吗?不要像呆子一样站在那里!!」邱宗志看不过去我一直没有回话,转头叫我。
我……
我真的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我看着隼任脸上的蛮不在乎,我觉得好似已经输了,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不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比我好上几倍之多,我拿什么和她辩。
此时在场的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好似盼望自己能说些什么话来板回,但,我却令他们失望。
「…恋爱这种事,本来就是自由的…」我勉强的硬挤出话,深怕一不小心眼中的泪就要掉下来。
周围竖然安静下来。
我吸口气抬起头,瞄了方玉琳和谢隼任一眼。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我比刚刚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些、也肯定了些。
我一刻也待不住,在走离这里时,我看到经过的每个人脸上同情的眼光,也或者是对我的行为不屑,我更在意谢隼任,眼余之际我看到他脸上似讽刺的笑,他们一定以为我很软弱吧。
我不否认,但也不完全认同,就仿佛我早预知有这天的来临,早有了打算,只是迟早的问题,我明白隼任不可能只把心放在一个平凡的我身上,能和他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而且是我人生的意外吧,所以我可以这样对他们说,只因为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也或许这只是不让我自己觉得难堪、难过的藉口…
走向咖啡店门时,阿翊却已站在店门口,他看着我打开店门离开,门上的风铃『筐啷』的一声隔离了店里头和店外的界限,里头的一切都被关在这扇门后,和外界的我已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阿翊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我却咬紧下唇,不想让他看见我软弱又狼狈退出的样子。
一路上我不停的反覆回想刚刚的那一幕,和他们、自己说的话,我并不断的安慰自己。
过了、过了、都过去了,别再想它了。你不是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吗?而且你早就知道隼任不可能属于你的,他一向自由和放纵,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你刚刚做的很好,你没有大闹、没有大哭,也给足了自己面子,所你做的很好、很好…
可是他却没有帮我说过任何一句话啊…笨蛋!他的个性本来就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管你呢…可是我看见那个女孩胜利的笑脸还有他也再笑,他们分明是串通好来让我难堪的…不可能!隼任不能这样对你…可是他们那一群人现在一定在笑我没用、笑我没胆……不会的!不?|的!他们也是你的好朋友,而且还有阿翊在…可是搞不好连阿翊也看不起你,可能他早就受不了你了…不会!阿翊不会!我相………
我愈想愈没有自信,我开始自我否定、自我打击,此刻伤心之时我总会不停的乱想,不停的钻牛角尖,这种个性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我想停止想,但却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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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家门前,看着我家的外观,这是栋里内都非常老旧的房子,虽说有二楼,但其实二楼是加盖的,在新竹某个地方,要找到这样连二楼都要加盖的户家,可能没有几家。
我开启家门,看见小妹坐在客厅桌上写功课。
「姐姐。」小妹抬头向我笑。
我勉强的笑了一下,正要走上楼时,一时想到口袋里买的口香糖,又折回小妹的桌前。
「凯晴,这口香糖给你,等一下姐姐再下楼煮晚餐给你吃。」我把口香糖放在小妹作业本旁。
「嗯。」
唐凯晴,我唯一的妹妹,她个性有时开朗、有时可爱,但在她的脸上总藏不住忧惧,而在笑容下也能察觉到她的不快乐,原因就在于不快乐的家庭,就因为这样,我更怜惜凯晴,更心疼凯晴,而今她才小四而已,却没有快乐的童年,这怪谁呢?
我常常想,等我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业后,我要有自己的家,然后把母亲和凯晴带来自己家中住,远离那个没人性的父亲,我要给她们快乐和幸福,让她们没有忧虑,如果真能让她们无后顾之忧,就算我接任再多的工作或劳累,我也要努力的撑下去。
我走上楼进房门内,打开窗子,让外头的一点风吹进,也好消消暑气,这种天气又闷又热,连空气都感觉稀薄、污浊。
外头的太阳刚下山,仍残留点夕阳的颜色,这种天色最容易引人发愁。
「怎么可能会没有钱!!我记得你这几天就发工钱了不是吗!你藏到哪里去了!快拿出来!!」
我不知站在窗前想事情想了多久,突然被楼下的吵闹声唤醒。
其实不用下去看,我也知道这又是那一场戏码,对于这种情景我早已没感觉了,也许是麻木了吧。
墥!!
楼下传来椅子和房门的撞击声。然后是凯晴的惊骇声…
我一惊,马上往楼下冲去,一眼就看见凯晴一脸惊惶的站在楼梯口,她小小的肩子不停的上下摆动,呼吸急促且不停的吸吮着鼻子,她抬头看向我,我心头一阵刺痛。
「姐…姐…」凯晴害怕的看着我,用手掌抚摸着脸颊。
我快步向前抱住凯晴,我心疼的揉着凯?葵瑭y,并发现她在发抖。
「凯晴别哭、别哭,我在这里,姐姐在这里,嗯?」
凯晴见我安慰她,她越哭越大声,并且用力的抱着我。
「爸爸他打妈妈,我叫爸爸…不要…打结果爸爸就打我…」凯晴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抬头瞪向父亲,随即见父亲对母亲无理,我拉开小妹的手,跑前用力推开父亲,父亲重心不稳被推倒在地,他恶狠狠的看我,并快速的伏地起身。
「屌××!我是你爸爸,你竟敢这样推我!你造反了吗!!」父亲骂了句很难听的粗话,面目狰恶的瞪着我。
说真的我有点怕他对我怎样,但是我却不能表现害怕他,因为现在如果连我也害怕他,那凯晴怎么办,她是多么相信我会保护她。
「我会造反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你逼我的!」我喊回去。
「阿榆,不要这样。」母亲推拿我,想阻止我和父亲争执,我看了母亲一眼,其实眼中对她也充满恨意及不谅解。
我恨她软弱、恨她为什么仍对他百依百顺、恨她为什么迟迟还不离开他、恨她每每把离婚当藉口安抚父亲、恨她对我们惨忍、恨她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恨她把凯晴逼向悲情和不快乐……
「看你生的女儿!个个都敢跟我顶嘴!你是怎么教女儿的?你是怎么当一个妈妈的?简直是有什么样的妈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看他说得这样理直气壮!我不假思所的冲口说出。
「那你又做到你一个父亲该做的角色了吗?你每天游手好闲,不是去喝酒就是赌博,家里经济已经够拮据了,你还借钱给别人,没钱了就回家向妈妈要,妈妈再累的赚钱,也来不及你花。
在外面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回到家就骂人,不然就是打妈妈和小妹,我们又不是你的出气筒,凭什么就要这样任你打骂!」我不甘只有他对我们斥责,我一气之下不管什么尊亲重道,就全盘骂出。
「你…」他用指尖用力的指顶着我的额头。
「我花那么多钱给你上学校,不是给你学这骂爸爸的话,我看这些钱是白花了!有那家的女儿会像你这样顶撞爸爸的!!」
「又有那家父亲会这样对待老婆和儿女的?!」我反问。
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这个突然击来的巴掌,让我一时站不住脚,感到头一阵的晕眩。
当父亲要对我进而施打时,母亲向前挡下父亲的手。
「说就说,干嘛一定要用打的。」
「姐姐!」凯晴向前抱住我。
我看着母亲,心头有说不出的苦楚。我眼中的泪水早因刚刚的一巴掌在眼眶中打转。
「妈,你看见了吧?只因为你说为了我和凯晴好,为了这个家好,只因为觉得他会觉醒而忍气,这下子你看到了吧,好几年下来,这个家从来没变过,反而变得更糟、更可怕。这就是你说为了我和凯晴好的下场!?」我看见母亲脸上的挣扎和亏欠,终于还是忍不住泪流,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了,我会忍下来,但是…我还是软弱的,证明我还不够坚强,不够独立。
「阿榆……」母亲泪流。
「你不喜欢这个家,你就赶快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我不欢迎你住在这里!」父亲强硬想向前打我,但都被母亲拦下。
「你不要这样说!」母亲转而看自我,「阿榆你不要听你爸爸乱说。」
「不用你说我也会自己走!你以为我喜欢住在这里吗?!我告诉你!我讨厌这里!痛恨这里!!」下一秒我就准备要冲出家门,但马上又停顿下来,我转头看向凯晴。
凯晴哭红着眼睛望着我「姐…姐…不要走…姐姐…」
我折回拉住凯晴的手低头问她。
「凯晴,要不要跟姐姐一起走?」
凯晴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母亲一眼。
「阿榆,你不要这样好吗?你一个人要带妹妹去那里?」母亲急着向前拉住凯晴。
「要走,全部都给我滚!滚!」父亲又在一旁叫嚷。
「凯晴?」我再次问凯晴,凯晴依旧为难,我知道她想离开这里,但却又不想跟母亲分开。
此时,我心一横,放开凯晴的手,自己冲出家门,我能听见后头不断传来凯晴的唤喊声。
对不起凯晴,姐姐无法再待在这里一刻钟,等我安顿下来后,我会再来带你离开这里,在这个期间我想妈会照顾你,虽然仍有害怕和斥骂,但只要再忍一下,我会回来接你。
冲过每个巷子、走过每条街子,我漫无目地的走着,然后才慢慢发觉后头好像有机车不断的跟着我,我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看向后头,我呆了一下。
蓝烜翊看见我发现他后,他干脆把机车骑向我,停在我前头。
我猛擦去脸上的泪痕,随手整理头发,低着头调理一下情绪,勉强自己抬头笑一笑。
「阿翊,你跟着我多久了?」
「从你在你家门口冲出来开始。」
我眼神一沈,他都看见了?都听见了?
「你都看见了?听见了?」
「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我也听到了。」阿翊淡淡的说。
是吗? 那你现在是不是更瞧不起我了。
「是吗?」我简短说后,绕过阿翊的机车向前走去。
阿翊将机车重绕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我皱眉看着他,心里有点不高兴,是不是连你也来招惹我?
「上车吧。」阿翊撇了一下头,识意要我上他机车后座。
「干嘛?」
阿翊轻轻微笑。
「去兜风。快上车!」阿翊再次识意要我上车。
兜风? 谁有那种闲情逸致去兜风。
「你不要闹我好吗?你走!我不要你来同情我。」
「谁在同情你!?是你自己自取其辱,我这个人什么心都有,就是没有同情心。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上车?」阿翊做势要骑走。
被阿翊这么一说,我才真发觉是我自己心作祟。这样也好,反正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上那去。
我坐上阿翊的机车,阿翊转动引擎,快速飙向路的另一端。
阿翊骑车速度相当快,以每公里八十的时速向前飙,起先我有点害怕,但坐了将近十来分钟,我就完全不害怕了,也许是麻痹了,大脑不会思考危险,也或许是习惯这种速度,并且它却实带给我无比的快感,而且我相信阿翊,没错,我应该相信阿翊,他是我最好的男性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像手足、像好朋友、像哥们的感觉,但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放心、很有安全感,且踏实。
不敢相信阿翊就带着我一路冲上台北,我记得我们穿过许多商店街、西门町,还和警察上演追逐记,而阿翊却不动神色,而我却也很放心,第一次坐上这么快速奔驰的机车、第一次不带安全帽、第一次与警察开演追逐战、第一次这么放心、第一次这么刺激、第一次这么疯狂、这么开心的笑。
「阿翊!阿翊!快被追上了啦!」我拍拍阿翊的肩膀,叫他加速,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放慢速度让警察追上。
我在后头看见阿翊嘴?仄L上扬,坏坏的笑。
「不玩了!看我们把他们甩掉!」阿翊说完后,即刻加速码力。
「啊---」我突然惊叫。
我能感觉风强烈的打在我的脸上,以及在我耳边强疾而过,我真的爱上这种感觉,此时此刻我没有思想,曾经的不愉快都被抛在脑后,都被这一阵一阵的迅风撕裂了。我也好似能多少体会阿翊为什么热衷于赛车。
果然甩开警察后,我们一路奔向淡水,然后再返往阳明山上跑去,天色早已暗下来,且就快进入夜深,此时上阳明山是最好不过的。
我常说我想到台北的阳明山看夜景,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阿翊带我来了。
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一片夜景,更让我爱上这个不夜之城。
「好美,比钻石还美。」我忍不住赞叹。
看向一望无际的星海,令我心情好得更多了。我下机车,走至栏栅处,虽此时是夏天,但在夜晚的阳明山上,却隔外的清爽、空气也清新多了,我用力的吸口气,再大力的吐出,使整个脑子的二氧化碳排出。
阿翊也下了车靠在栏栅上。我们就这样谁也没说话,谁也不想打破沈默,安静的享受这份宁静、安详。
不知有多久了,我们只是椅靠栏栅吹着凉风,什么也不想想,直到我有点累了,我趴在栏栅上闭上眼睛。
「小榆。」
「嗯?」
「去泡个冷泉如何?」阿翊一说完也不等我回答,自个转身走向有灯光的地方。
我贪恋的再看了夜景一眼,随及跟上。
进女生冷泉区时,我看见阿翊大方的走过来。
「呃?你怎么在这?」我疑惑的看着阿翊。
「我为什么不在这?不是我载你上来的吗?」阿翊装的一脸莫名其妙。
装傻丫? 我内心一笑。
「你装傻丫?我是说你怎么在女生这?」
再装丫、再装丫!
「不是一起洗吗?」阿翊说着说着就一手拦上我光溜的肩上。
「去你的!」我用力推开阿翊,拿起一旁的毛巾丢向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脸。
「等你变性后再说吧!」
阿翊叹口气,一脸莫可奈何的样子。
隔天一早我们很早就下山了,下山的期间,我又不自觉悲从中来,想着凯晴现在在家中的痛苦,和不幸福的家庭、谢隼任的无情,我把阿翊的背都哭湿了。
「昨天你为什么不干脆给那女的难看?」阿翊把车速放慢。
「我不知道。」我停顿了好久才回答他。
「你在逃避吧?」
他一语说重了我的心声,?瓻o不肯承认。
「我不是逃避!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是一个巴掌打不响,若是隼任他没意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惹出这个事端来…而且,隼任昨天也在场,他根本没替我辩护些什么,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我只是自讨没趣。」我说着说着悲伤更上一层。
「我也不喜欢这样吵,那让我看起来很像疯子,像在泼妇骂街、像输不起的人。」
「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阿翊停顿了十来秒又说。
「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如今你不相信自己、不能肯定自己,却渴望谁可以给你依赖,在这个现实中,你不能软弱,那只会害死你自己。」
听完他的话后,我安静下来,停止哭泣,开始认真的思考。
「小榆。」他唤我一声。
「嗯?」
「学着爱自己多一点吧。」
〝爱自己多一点〞。我有居然有一种一语被点醒的感觉,是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感受,而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把自己拘禁的像个傀儡般,从来没有回头看过自己,没有~爱过自己。
我会心的轻笑,将头轻靠在阿翊的背上。
「喂!小姐!我的衣服不是你的面纸好不好?你哭得这样湿湿黏黏的很恶心耶你知道吗?」阿翊无奈的向我抱怨。
「借用一下嘛!…我下山后,一定帮你洗干净。」
「真爱哭。」
那有办法,谁知道每次遇到你时我都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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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我有好几天没回去学校上课,就连阿翊也一样,他藉口说要陪我,怕我想不开,在他家自杀,我看是他本来就不想去学校吧,看他不每天都在研究他的车子,不就和他几个志同道合亦是有点像混混的小子出去。
再来的几天我回学校上课了,却也会不时的跷课出去,等在凯晴的校门口等她放学,然后再带她去吃好吃的,好玩的,当然要她不能提起她见过我、并不让父母知道我的下落。
小妮子知道我可能长期住在阿翊的家中,她又是羡慕又是妒嫉,真恨不得现在处在困境中的人是她,或者家中的房间能多出一间,不然就是她的房间能大一点,免得担心我和阿翊在他家里"乱搞"。
啥?乱搞?哦~~~~~~~她也未免想太多了吧。
「小妮子,你放一百万个心好了,我和阿翊怎么可能在这乱…搞。」"乱搞"这二个字我好不容易才从口中挤出,又何况和阿翊连想在一起。
并不是阿翊长的不好看,不想与他连想,相反的他很出色,尤其是他特殊的蓝色眼眸,看似深海、蓝天,很少人能不被他的眼睛所迷惑,也显少人能忽视他举手投足中自然流露出的气质。但我就是觉得我和阿翊不可能,至于原因,其实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我和他虽如手足般,什么心事都谈、什么事情都商量,但我们之间只要谈到感情,会有一种无形的隔阂,怎么也无法突破。
也或者我不想去想,不敢去面对,更不让自己去突破,因为我觉得维持现状就好、这样就好……
「那可不一定耶,你没听说过人相处久了会日久生情吗?谣言也会无中生有耶!」
小妮子指的是我们朋友间不断的猜测和谣传,我和阿翊这么好,一定是在一起。听在阿翊及我的耳中,不过觉得是无稽之谈罢了,有没有,当事人最清楚。
「小妮子,谣言止于智者。而且我和阿翊的相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见,再来,你这么处心机虑的想和阿翊在一起,我又怎么可能插入你们,我像是这种人吗?」我将刚买回家中的饮料全放入冰箱后,拿了二瓶绿茶走到小妮子对面沙发坐下。
「不像。」小妮子眼神坚定的说。
「那就对啦!那你还担心什么?怕就怕在你们糊乱猜疑罢了。」我替小妮子拉开一开罐拉环,自己也灌下几口绿茶润喉。
其实当朋友这样谣传和有意撮合我和阿翊时,不管是不是开玩笑,小妮子都会站在前峰替我们辩解,我想一方面想解除我和阿翊的尴尬,另一方面是想快快撇清我和阿翊的关系,以至不让她自己担心,可私下还是会骄气的向我吐不平。
「嗯,这叫人言可畏。」
「小妮子,若你真的想和阿翊在一起,就认认真真的去追求,必竟现在恋爱是自由的,且也不用顾忌什么一定得要男追女才行,女追男也开始慢慢普遍性了。所以,你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说,做你觉得对的、值得事情就对了。」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啊,我觉得翊哥其实也很在意我的喔,像是我肚子饿的时候,我就会很贼的不吃,等用餐时间过去后,我再叫翊哥给我送来,结果他真的就给我送来了耶,还有我受到欺负的时候,他也会为我抱不平,嘻…想到上次那些人被打的满地找牙的样子,我就…」小妮子说着说着不自觉得就笑起来。
「等!…等!你说什么?阿翊他…他打架?」我马上打断正沈溺在幸福中的小妮子。
「啊!」小妮子惊悸停住笑容,嘴巴呈"啊"字停顿着。
最后小妮子被我怂恿说出阿翊常没上课,才能被小妮子随传随到,而且还曾找人替小妮子出气。
我还在怀疑,小妮子在学校这么有名气且人见人爱,怎么可能有人会欺负她,结果是因为小妮子想试探阿翊他是否在意她,而想出的策略。
「小妮子!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阿翊!?」我有点生气的对小妮子说。
「我知道啊,可是这样至少让我知道翊哥是在乎我的,大不了不会再有下次不就好了。」小妮子显然被我有点激动的口气吓了一跳。
「阿翊本来就在意你,这根本就不用刻意去证明的,你知道吗?且小妮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会抱负?!」我仍没降幅口气,一心只想唤醒小妮子荒唐的想法。何况打他们的理由只为是因为,小妮子不高兴那些男孩子缠着她。
「你为什么那么凶!我就只是不确定才想出这个办法来测试翊哥啊!」小妮子口气也突然硬了起来。
「测试?」阿翊的声音突然从门口那传来。
我和小妮子转向大门口,才发现阿翊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阿翊走向我们。
「上次的事情,只是你想测试我在不在意你?」
小妮子看着阿翊不敢答话。
「没有啊,阿翊是你听错了吧?」我故作清松,连忙解释。
阿翊看了我一眼,然后是勾着小妮子看。
「上次那些人有再来找我,听他们说好像真的只是场误会?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强…」
「好了!不要说了!」小妮子打断阿翊的话。
此时我能清楚的看见小妮子的脸一阵刷白,然后抬头含泪看着阿翊。
「翊哥不要说了好吗?我真的好喜欢你、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小妮子泪流下。
此举令我和阿翊有点不能反应,一向是开朗活泼的小妮子怎么会哭。
「我已经喜欢你好久好久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只是想留住一个真正在乎我的人…」
「可是小妮子,你不觉这种行为是很幼稚的吗?」
「算了,这…」我想试着圆融这个场面。
「我不甘心!」
我停顿下来。此时,气氛因为小妮子一句坚拒的"我不甘心"而凝重下来,我突然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因为我觉得你都只在乎小榆,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也没有正视过我对你的感情!」
我? 为什么是我?
「继然你要说这个,我就和你说的更明确,我好早以前就明白和你说过,我只把你当妹妹看待而已,不可能会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到今天也是一样,我的话从来没有改变过。」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妹妹的感觉?我不要这种感情,我要的是爱,你的爱!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不要!」小妮子极度疯狂的?芲A仿佛要把多年来对阿翊感情的压抑都说出来。
「我曾经能说的都跟你说过了,我希望你不要非得把我们的友情破坏了。」阿翊面无表情的说。
他此时的表情,突然令我想起谢隼任,难道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冷酷?还是习惯大而化之?但我却仍能确信,他对小妮子是存着感情的,而那种感情,真的是兄妹之情。
小妮子啜泣后看向我。
「那小榆呢?你对小榆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小妮子似如在质问阿翊。
我不明白小妮子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问,总拿我和她比较,难道我和她说过那么多,她仍不相信?
「小妮子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很多…」
「那也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我现在要的是翊哥的回答,他的想法。」
在小妮子眼中已看不到昔日。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这种场面?
此时整个房子寂静无声,好似都在等待阿翊他的回答。
而我竟有点害怕知道答案,我在害怕什么?
「我对小榆就像对你一样。」阿翊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出。
「真的没有其它的感觉?」小妮子用怀疑的口气问他。
我被阿翊认真看我的眼神有点吓到。
而我也被小妮子质问的口气激怒了。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没有事情,小妮子偏要逼搘X来,而对象却是我。
「小妮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不该这样怀疑我,你明知道我和阿翊什么事也没有。」
阿翊轻笑一声。
「就像左手握右手一样,没有什么其它特殊的感觉。」
不知为何,当阿翊道出这句话时,我心中深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但只是那么一下子而已,最后强烈代之的是有如释重般的心情。
「是吗?」小妮子看我一眼,然后推开阿翊往大门走去。
「小妮子!」我追向前拉住小妮子的手臂,小妮子转身面对我。
「小榆,我现在才真正发现,我最大的敌人不是其它人,而是你。」
等、等!阿翊都解释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走?为什么还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小妮子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是好朋友啊。」我害怕小妮子说的"敌人"这句话。
在小妮子走出大门而推开我的那煞,她告诉我。
「小榆,你还记得吗?老师也曾对我们说过那句话,那句话也代表着另一个涵意,而我终于在今天明白了。」
涵意?什么涵意?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或者老师根本没说过。
我转身看向阿翊,他脸上没有太大?漯穜﹛C
是的~我听过老师说过这句话"和女孩子握手,是满狂心跳;和女友握手,是满怀温情在心头;和妻子握手,就像左手握右手没感觉"~
但是左手和右手却是谁也不能失去谁、谁也不能离开谁……………………….
至那天的事后,我曾想联络小妮子,但很多次都没勇气,也不知是谁刻意在躲谁,而小妮子就连学校也转了。我和阿翊虽没有失去联络,但也因为那件事的发生,我心中多少有些疙瘩,不久我也没再继续住在阿翊家中,和他的联络、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
高三毕业后,我考上一所专科学校,据我所知,小妮子也考上一所专科,而阿翊则回美国和他们父母同住……
一年后,阿翊曾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但那不是他本人的现身,而是杂志上的一则新闻。
斗大的标题,大赤赤的印着"超极巅峰:最有潜力的新手-Edward",并附上他比赛时的特显境头。他已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越野赛,皆有多次杰出的成绩,得过多次优等名次,以下是他的生平介绍……………
看到这则报导,看见他的照片,以前的事历历在目。而和他及小妮子会分开,也只是为了那件看似不大的事情,但在当时,却着实的成为我们的阻碍,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搬家、小妮子转学、阿翊飞回国外,因为如此慢慢的失去联络。
爱情,证明会让人失去理智,当小妮子周围的朋友告诉我她恨我时、当他们告诉我小妮子为情自杀时、当友情怎么也敌不过爱情时………我才真正明白。
我才知道,她对他不只是喜欢,是爱的深、很深,而她眼里容不下的就是我这粒砂。我永远记得她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最大的敌人不是其它人,而是你。"
她自杀获救,不肯我去探望,因为她不想见到我。小妮子的此举,是我长久下来的阴霾,是心痛,因为我们曾是那么好的朋友,是愧疚,因为我没有勇气解释,也害怕,害怕她看我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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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晚上十一点,周末台北商街。人潮还未有半点退象,明天是假日,所以此时的学生、上班族一一相约看电影、逛街,有些人则随性的坐在街道的椅子上聊天、吃吃东西,也总有人会偶尔为大家带来娱性节目,拿着吉他自弹自唱、或者跳街舞、滑板特技等。
这是我三年前第一次搬来台北住时,台北人给我的第一印象,他们的生活有些随意,也总是最先跟上时代潮流。
我下了千枫的车后,第一入眼的景象就是如此。
今晚的星星很多,风也很凉爽,是入秋时的秋意,我最喜欢秋天,因为它不冷也不热,有一种诗意且淡愁的感觉,正恰符我的多愁善感。
我趁着伸懒腰时,大口的吸着清爽的空气,此举让我整个人精神气爽,把久日来长期坐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后的疲劳扫除了些。
我满意的笑了笑。
「凯榆。」千枫拉下车窗叫住正想往街中心走的我。
「什么事?」我转身走近千枫,此时千枫已开启车门下车。
「真的不需要我陪吗?」
我轻摇头。
「不用,谢谢。今天我想一个人漫无目地的到处走走,你也累了一整天,早点回去休息,不用陪我。」
「?]好。那你要回家时再打电话给我,我再来送你回去。」千枫将散落在我前额的头发勾上耳朵。
「我想我自己叫
taxi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了,你若没事的话,早点睡吧。」
「不行!你一个人坐计程车我不放心。」千枫微皱眉头。
「凯榆听话,要回家时再打电话给我,知道吗?我不准你坐计程车。」
喔~~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别这样哄我。
「好吧,我会再打电话给你。」先这样吧,不然再辩下去也没啥意思。
和我相差七岁的卓千枫总把我当做小女孩般宠溺。他会在一些特别的节日送些贵重的礼物给我、每天上下班的接送我、也从来不曾让我挨饿过、在公司内对我有特别待遇,这点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就是所谓的办公室恋情。
一种办公室恋情通常是无中生有,从来没有的事,可以被大伙以讹传讹,越传越是大胆、越是暧昧,使得本来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感觉的俩人,也开始尴尬起来,更无意的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最后就这样有意没意的被大伙撮合。
另一种办公室恋情则愈是遭议论及阻隔,愈是想突破现状、愈是要克服,最终就是要在一起。
我和千枫是属于上司和特别助理的工作关系,很难免得会受到大家的注目。千枫不论在工作上、生活上都很照顾我,尤其是我刚上台北读专二及遇及丧母之痛时,因在公司打工,直接的认识千枫,他很疼惜我,知道我带着小妹上台北读书及找工作,他以大哥的身份给予我很多照顾,也因此,他在我不知不觉依赖下,进驻我的心。
认识三年,真正交往不过一年多。
我爱上他的成熟、稳重,对我的呵护无微不至,对凯晴的怜爱,在我眼里,他很顾家、温柔,经济能力佳,是个完美情人,我想也会是个标准丈夫,但我却迟迟不能答应他的求婚,可能是太突然,亦是觉得还年轻,或者仍不能放心嫁给他,明知他对自己好,但……不知为何…总觉有另一股莫名的原因困扰着我…
是因为我无意识的仍在等待谢隼任吗?还是一场恋爱带给我的不安全感?或是……
千枫驶走车子后,我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没有任何计划的随意逛着,在一家又一家的橱窗前停了又走、停了又走,经过电影院,只是瞄瞄上映片子,没有半点想看的意思。
昨日凯晴告诉我她今天会在放学后直接到同学家做报告,并在同学家住一晚,真没想到,转眼间,凯晴已是高一生,她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也想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但我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并能时时与她沟通、交换意见,我知道强迫或勉强一个人,她反而会产生更极大的反弹,况且我也十七、八岁过,我也爱自由。
突然我的耳朵被电视墙上的广告声所吸引,那是成千上万越野车迷所发出的欢呼声和加油声,场面非常盛大。这则广告主旨所要传达的是时代变化的迅速化、多元化及资讯化,就如奔驰于赛车场上的赛车,不断超越极限、再造另一巅峰,开创新时代的来临。
我觉得是我太过敏感,这些年来,每有赛车相关讯息及触及事物,皆会引起我的注意,很无意的会去关注它,我知道我在寻找什么,是他,蓝烜翊,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
和一些人站在电视墙下看了一会,我就再往下一街走去,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走出拥挤的商街,站在街头看着没电的手机。
这么晚了,真有点不敢坐计程车,所以还是绝意麻烦千枫来送我,但手机却没电,这下得找电话亭了。
正当我想走向对街的电话亭时,倏然,一辆重型机车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骑过我面前,他继续骑五、六公尺后停下来。
有没有搞错!在市中心竟敢这么嚣张的骑车!我有点不高兴的看着骑士。
「抱歉。」骑士拉开前罩向我道歉,才刚说完他欲加速离开。
「等一下!」我不知那来的脾气,脱口叫住他。
差点撞到人,说声抱歉我一般来说是可以接受,但是这次却不能!他怎么可以把"抱歉"当喝开水般说。现在他还想继续嚣张?!
我跑向前,死命瞪着他。
「我告诉你!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小姐,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枆,抱歉。」他作势要离开,我却拉住他的黑色皮衣。
「你没时间和我枆?!你以为我的时间就很多吗?」
这里的灯光较暗沈,所以我没能清楚的看到他的长相。
骑士显得有点不耐烦,他摘下帽子。
「美丽的小姐,我目前正要去抢救一个将要垂死的人,如果你有良心的话,你最好先接受我的道歉,这是我的名片,我改日再请你吃饭,ok?」他递出一张名片给我。
骗谁!?!
什么抢救一个垂死的人?你连我们这些活的好好的人都不担危了,还会管那个将垂死的人?况且,你前招的美男计,对我这个死会的人一点效也没有!
「你…」
一辆迎对面而来的机车灯光,在那么几秒钟照在我和他的脸上。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街道全了静下来。此刻,我语塞了,目光再也离不开他的脸、他的眼睛…有着蓝…色眼眸的眼睛……
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说话,而我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想叫他的名字,但怎么也叫不出口。
「小榆?」他打住沈默。
「阿翊?」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你…」
「你…」
我们同时出声。
「你怎么在这?」
「我三年前搬来台北住。你呢?你不是在美国?」
「一个月前我飞回台湾。」他说完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随及带上帽子。
「先别说这些!要不要跟上来?我要快赶去救隼任!」阿翊急急的说。
隼任?
又是个令人遥远的名字。我没再多想,直接上阿翊的机车,冲往目的地。
到达时,我立见谢隼任狼狈倒地,全身多处是伤和血迹,一旁有几个拿着棍棒的人,还有二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跪地求绕,另一个则被人阻挠不断的哭喊着。
「小榆,你留在这里,不要过来。」阿翊对我说,他说话的口气,能感觉事态的严重。
「阿翊,你小心点。」我点头后,忍不住叮咛阿翊。
「看这个情况必须要报警。」阿翊自口袋里拿出手机给我。
「好,我马上报警。」我接下手机。
阿翊走向人群聚集处。哭喊的那个女孩见阿翊,她不顾他人的阻挠,奔向阿翊身边害怕的抱着阿翊。
最后警察迅速抵达,捕捉几个男人,而和另一男人比赛车的阿翊也自另一端骑回来。
阿翊告诉我那男人吓得屁滚尿流时,我真哭笑不得,这种玩生命的游戏,他竟然还能这么悠扬的叙述和面对,这或许就是身为一个杰出赛车手应该有的胆识与认知吧,他们知道他们在玩命,一项危险的游戏,但却因为兴趣,所以他们没有惧意,他们反倒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我和阿翊总是在没有预警之下相遇,总是这么突然,也就因此,我深深觉得我们命运中冥冥的牵引,牵引着我们的相遇,再度牵动彼此的喜、怒、哀、乐,走过重重困难,直到我们相爱。
一瞬间迎向幸福,也再那刹那,幸福瞬间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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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翊、小妮子再度相见。
阿翊回台湾后,曾去过以前住过的房子,在那刚好遇到小妮子。
这天见面,并没有尴尬、或者存有火药味,也没有预期那般的陌生,反而因为阿翊特意的安排下,化解了当年的心结。
小妮子告诉我,当年她还年轻,什么都不会想,思想也不够成熟,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有时想想,她会觉得很可笑,也对我们感到无限的愧意。如今她已有一个很爱她的未婚夫,不久后她就要为人妻子,她脸上的笑容和谈语中,告诉我们她有多幸福。
「小榆你呢?一定有男友了吧?」小妮子一下子把话题转向我。
坐在对面喝着咖啡的阿翊一阵轻笑。
「你笑什么?」我不明的问他。
「没什么。」阿翊收起笑脸,往咖啡店外看,假正经的说。
「你骗人!一定在笑什么!」越是不说我就越觉得怪。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别我说了,你翻脸不认人。」
「不会、不会,你快说!男人说话这样拖拖拉拉的!」
「我是在想谁会看上这么恰又粗鲁的女人,除非那个人是瞎了眼,不然就是被你霸王硬上弓后,还要求别人对你负责。」阿翊做了个猥亵动作,然后用莲指圆滑下巴,做着做着开始大笑。
「你…!」我站起身,抓起他盘子里的牛角面包塞进他大笑的嘴巴里。
「啊!小榆不要这样啦!好难看喔~!」小妮子环绕四周劝告我。
我也转头看向每个对我此举感到疑惑的人,我脸颊一阵燥热。瞧他们看得愣头愣脑的。
阿翊大口咬去我塞进他口中部份的牛角面包。
「别否认,你现在这种行为就叫做野蛮。」
「不好意思哦,对你这种野蛮人我就要用野蛮的方式才能制裁你!」我不干势弱的回应。
「是吗?可是很多女人对我都是极度温柔,只有你,所以这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谁才是野蛮人。」阿翊一脸吊儿啷当。
「她们全被你的外表所骗了,只有我才能真正看到你真实的一面,你…」
「好了啦!你们别吵了好吗?」小妮子实在是看不下去,马上出面制止。
「那小榆你是有喽?」小妮子笑笑。
「嗯。他叫卓千枫,是我上司,我们交往有一年多了。」我故意加大音量,向阿翊弦耀。
一想到千枫,我心中股出暖流。
「真的丫!那很好耶!那你们打算结婚吗?我们的婚礼也许能够能一起举哦!」小妮子兴奋的提议。
「我不想那么年轻就结婚,人家说结婚是恋爱的坟墓,而且我不想太早被婚姻牵绊。」
「那也不定丫,看双方喽!像我和定方,我们是黏又不会太黏,这种感情是最好的了,细水长流,我相信你们也可以的,考虑考虑喽?!一起办婚礼耶!哇~~~~~光想都觉得好棒!」
呵~小妮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幻想,不过如今的她还是有许多的改变,变得成熟多了、也更有女人味。
嘟~~~~~~~~~
「抱歉,我到旁边接个电话。」阿翊问明对方的名字后,客气的说道。
不久后,他走回来,但并没有坐下。
「小榆、小妮子,很抱歉,我朋友有急事找我,我得先离开,你们聊吧。」阿翊拿起挂在衣袋上的墨镜载上。
「嗯。」我和小妮子同声应。
「下次有时间再约吧。」阿翊说完后就走离。
「那阿翊搞不好是跑去和某个女人约会了吧,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少个女友丫!」小妮子撮在我耳边说。
小妮子的动作有点像专道说人话的三姑六婆。
「你怎么知道?」
「用想的也知道,阿翊现在这么有人气,当然有很多女孩子要攀上他喽………」
这天我们谈了很多,好像怎么也说不完似的,直到小妮子的未婚夫call她,我们才不舍的各自离开。
今天是阿翊回台湾的第三个月。我们约好提前的时间去参加小妮子的婚礼,也顺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这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多亏他的福,我今生才有此荣兴坐上这么高贵的车子,而光想到他在美国还有一部法拉利的跑车,就可见他这富少爷是过得多么奢侈的生活,多么无忧无虑。这可不是我们这三级贫户能过的生活,只能是梦想~嗳~怎么比丫。
一路上我们谈了近几年来的生活点滴,我很高兴我们又能回到从前那样,可以聊到南辕北辙、心灵再次契合,没有隔阂。我想我们都很努力的想抹煞高中那段不愉快和疙瘩。
他已有女朋友了。知道这个消息,我并不惊讶,因为他出众,一定是每个女孩子青睐及爱慕的对象,就像国中时刚认识的他一样,他一直都是闪亮的一颗星。
「你赛车的事,叔叔他不会没有意见吧?」阿翊的爸爸对他的期望是如此的高。
「他很反对。」他熟练的转着方向盘,专注的驾驶。
可想而知。他停顿了几秒钟,接着道。
「赛车是我的兴趣,也可以说是我的生命,要我放弃它,根本不可能。」
几年不见的阿翊变化蛮大的,他变黑了,五官就像雕刻般深而精致,有着性感的薄唇,高挻的鼻子,还有我一直钟爱的蓝眼,感觉比以前多了份狂野的味道;没有擦上发胶的头发,薄而稍长,轻柔自然的轻贴在他削瘦的脸庞。
他今天穿着蓝色的衬衫、黑色西装和长裤,更衬托出他原本高狣的身材。
呼~他几尽完美,简直可以和萤幕上的模特儿媲美。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而认真的看他、打量他。
「那叔叔的事业怎么办?他不一直希望你能继承他的事业,而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让他很失望。」
「我们沟通过。且已经有不错的人选。」
车子转向一条单行车道,一旁有条干净的河堤,在河堤旁生植一排延至道路末端的杨柳,这是台北少见的景观。
「有不错的人选?难道不是你吗?」我有点疑惑阿翊的话。
「不是。但是我父亲还是希望我能接下他的事业,如果我能适应的话,就不用再找人替代。」
「那你会接任吗?」
「会。必竟我父亲他人也老了。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很长,因…」阿翊停顿了一下,把原本要说出的话又硬吞回口中。
「因为什么?」我不喜欢人说话说到一半,那让我很难受。
「因为我想把时间交给我钟爱的赛车,一旦接下我父亲的事业,就不可能有时间再碰赛车。」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可以把赛车放在休闲上或者是当副业?」
「不可能。我所能专注的只有赛车。」
听了阿翊的话,虽觉得对叔叔不好,但是这也是阿翊要选择的路,他有他的原则、他有他的人生,我们外人是无法干涉的。
他好像成熟多了,不再对叔叔的事反感及排斥,能够正面的看问题,也能和叔叔沟通,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以前的他只要一谈到他的父母亲,他就老大不爽。
我不经易的轻笑出声。
阿翊疑惑的看我,不懂我笑什么。
「你在笑什么?」
一看到他不如往常那般吊而啷当反成正经的脸情,我的感触更深了。
我摇头,脸上仍挂着笑。
「阿翊变了耶!长大了喔。」
「怎么说?」
「以前你对叔叔和阿姨的事都很反感,可是现今你却能够和他们沟通,我有点意外。」
阿翊也轻笑了。
「是吗?看来我以前真的叛逆到了极点。」
「是啊,坏到极点了。」
阿翊转头上下打量我一下。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很不舒服耶。
「你也变了很多。头发留长了、皮肤也变白、腰和腿也变细了,人也变漂亮点、有气质点,比起以前的你现在还算有点女人样。」
「喂!你说这什么话啊!好像我以前是个男人婆、一头猪似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引涉到那里去。」阿翊得意的笑。
哦~~~~~我真笨!
「你敢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算我输给你好不好,我确实有这个意思。」
「你看!承认了吧?笑里藏刀的人!」正当我得意时,他却反将我一军。
「小姐~我说不是也不行,那我为了配合急着承认的你,我说是,你又说我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唉~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你……」
「好了啦,小姐,已经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真气!我涨红着脸瞪着他。算了,今天老娘我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我也对自己说过,今天不在小妮子面前和他斗,免得破坏气氛。
我打开车门,准备要下车时。
「小榆,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也挻可爱的。」阿翊邪气的笑。
「你少来!这招对我可没效,你省点力气吧!你已经惹脑我了,来‧不‧及‧了!」虽知道我会克制不和他斗嘴,可我仍放下狠话,否则难保他老人家闲闲没事干,跑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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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气真好,且很清静,是个完全的住宅区,离市区有点小距离。
第一眼看见穿着白纱礼服的小妮子,就连身为女人的我都有种惊艳的感觉。
「小妮子,你美极了!」我赞叹不已。
「你太夸张了吧,嘴巴张那么大。」小妮子嫣然一笑,有着当新娘的那种娇羞。
「真的啦!真的啦!这么美的美人儿,这么快就嫁掉,真是太可惜了。不如这样,小妮子你不要那么快结婚嘛!再待它个几年,戏游人间,你觉得如何?」我开玩笑的说。不过,真的有点可惜。
一旁帮忙打理东西和化妆的人,全一脸不可至信的看我。
「哇~小榆,你说真的还假的啊?要我现在反悔,我看也来不及了吧。」小妮子停下补妆的动作,自镜子中看我。
「如果你愿意的话丫,嗯…..逃婚这个计划不错吧!?很刺激哦!」我见每个人一脸楞样,就更引起我想逗弄的调皮心。
「这样不好吧,定方一定会杀了你。」一个声音自房门响起。
阿翊停好车子后,姗姗走进小妮子的房内。
才一个月的时间,阿翊已跟定方打熟了。
「翊哥。」小妮子站起身,甜甜一笑。
「小妮子你真漂亮。」阿翊手插入口袋。
「谢谢。」
「阿翊你干嘛色眯眯的看着小妮子?」
每次遇到那个女孩都用这招,甜言密语。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阿翊这样打量和称赞小妮子时,我就突然有股气上。
「我有吗?ㄟ?这样不好正中你的意,我可以拐走小妮子,这场抢婚计不是更刺激,比你的更有看头。」
「对耶~抢婚计,嗯!听起好棒!」小妮子抱住阿翊的手臂,也认同的一笑。
呃.………..
「我记得你说不好,这下怎赏自嘴?」
「男人是善变的。况且,我一看到小妮子我就改变主意了。」
他们俩黏在一起,故做甜密。
「嗳~算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不关我的事。」
我走到梳妆台,拿起口红替自己的嘴唇补色。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小妮子靠上我的双肩,调皮的笑。
「我才没那么无聊,吃他的醋。他又不是我男友。」我没趣的用力捏小妮子的鼻子。
「也对啊。真可惜,你已经死会了。不然阿翊是个不错的人选耶。」
「不错才怪!依他现在这样烂交,三妻四妾是早晚的事,真为那个嫁给他的女人婉惜。」
「这就是我的媚力所在。就怕你七老八老都嫁不出去。」阿翊倚靠在门边从容说。
「这就不烦你老人家操心。」
「对啊,有人已经为小榆打理一切,红桥子都准备好,只等小榆开口答应喽。小榆你说是吧?」
我只是耸个肩笑笑,没有回答。
沈家和袁家的婚礼终于告一段落。每个人都衷心的祝福他们。
「卓千枫怎么没有陪你来?听你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见过他庐山真面目。」小妮子穿着粉红色的无袖旗袍,看起来更美了,有着古典美人的味道。
「他说他今天没有空,不能陪我来参加你的婚礼,并要我向你道歉。」
千枫近来都如此,不知在忙什么,就连今天这个假日都没空闲的时间。
「没关系。」小妮子摇头。
「对今天的婚礼看下来,有没有什么感想?」小妮子问。
「嗯…有点想结婚了。」看到这对甜密的新人,谁不会有这股冲动。
「真的啊?太好了!不久后我和阿翊就有喜酒可以喝了。那你想要怎么样的婚礼呢?」小妮子瞄向阿翊,阿翊就站在离我们不远处喝酒。
「我啊?我希望在国外举行婚礼,虽然我不是基督徙,但是我却希望有教堂的婚礼,并且简淡就好。」
「真浪漫~。哦,刚刚我的朋友想跟你照张像,他们还说你长得很像酒井法子呢!不知道你赏不赏光啊?」
呵~太抬举我了吧。
照完像后,我显得有点累了,却找不着阿翊。
「对不起,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位高高的,然后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我询问一位女人。
她告诉我,她刚刚有看到这样的男人往另一边走去,且好像不太舒服。
不舒服?我循着她告诉我的方向走去,有点担心阿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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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阿翊时,他坐在一颗树下,抱着头,好像很痛苦。
入夜了,寒气逼人。和树有点距离之处,有盏别致的欧风灯柱,黄色的灯并没有直接照阿翊身上,所以仍显得一点昏暗,他的身影看起来好孤独。
「阿翊,你怎么了?」我走近他,然后蹲下查看。
「没什么,可能是酒喝多了。要回去了吗?」他抬起头。
我吓到了,他的脸色好苍白,眉头深锁。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好苍白。」我心疼的替他拨去前额的头发。
「…………」
我和阿翊默默无语的凌视彼此。
这样的距离、气氛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于是我马上低头自皮包里抽出面纸,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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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擦一擦吧,这么冷的天气,还流那么多汗,真是怪人。」我起身看着满天星斗。
「这里的视野和小妮子家的视野一样好呢。」我伸伸懒腰,深呼吸,整个人舒服多了。
感觉刚刚那股不寻常的气氛过后,我大方的一屁股坐在阿翊的旁边,俩人就这样谁也没话,静静的享受此时此刻的宁静和安详。
「小榆。」
「嗯?」我抱膝,下巴顶着膝盖,轻声应着。
阿翊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替我披上。我准备拉下时,被他制止住。
「你披着。」阿翊将两手肘靠放在膝上。
我没拒绝,顺着他帮我披好外套。
大概约过了一分钟,阿翊突然开口说。
「小榆,别跟卓千枫在一起,他不会给你幸福。」他声音低哑的说。
我楞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甚至没见过千枫。
「你怎么这样说?你甚至见他一面都没有,也没和他相处过,怎么可以这样否决他?」我点生气。
「我见过他,而且我确信比你更了解他的为人。」
「你比我了解他?怎么有可能?」
「我身边的朋友和你们公司有一次合作经验,刚好卓千枫是他朋友的哥哥,所以才介绍给他认识。据他们所说,卓千枫对感情从不专情,玩过很多女人,在这方面,他的名声一直很不好。」
这点我从旁人那听过。
「他曾经是这样的人,但他有心改变,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直很照顾我,我也从来没见过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他告诉过我,他想定下心好好爱一个人…」我话说一半就被阿翊否绝。
「也许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说,况且有那个流连于花丛间这么久的一个男人,能说定下心就定下心?他们通常不懂什么叫做爱。」
我真的生气了!!阿翊怎么可以这样说千枫,他明明是有心改过。
「不可能!我相信他是真心的!我们认识有三年之久,他的为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我和凯晴都照顾有加,也都是真心真意的对待我们,我看得出来!」我站起身。
阿翊也起身低头看我。他大概高我一个头多,向来觉得这样看他是很吃力的。
「试问那个男人不对他要追求的女人好?不对她倍至呵护?」阿翊加重语气道。
「照你这样说,那全天下对他心爱女人好,对她们照顾倍至的人,都是假意的吗?」
「当然不是!!但卓千枫就是这样的人!」
「你无聊!我不想听你说!」我转身,想离开这里,却被阿翊从背后拉住,强制拘禁我欲离去的脚步?C他走至我面前,微倾身注视我。
「小榆!我主要是要你知道、要你明白,要你看清卓千枫这个人,他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我已经看得够清楚了!你放手!放手!」我试着挣脱。
「小榆!!别以为他真会为你改变他风流的个性,他…」阿翊对我吼着。
「风流、花心的人是你!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他的罪行!就因为你也是这样对每个女人,所以你才可以把事情说得自以为了解!就因为他是有决心要改的人,所以你更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阿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怎么可以!!你从来不批评别人的,为什么在我找到了幸福的时候,你却这么说。
就因为我信任你,所以我差点就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是,他不可能!不可能!因为我和千枫相爱,他也这么告诉我的。
阿翊将抓住我手臂的力道加重,让我感到疼痛,第一次对他感到害怕。
「你不相信我吗?我说得话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害你。」阿翊靠我更近,使我能深刻感觉到他的奋怒。
「可是你现在就在剥削我的幸福!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是你的幸福!!你听到了没有!?他不是!我看过他的资料,他…」阿翊用力摇着我的身体。
「你调查过他?」我心头一阵刺痛,冷言说出。
我使出全力推开阿翊。
「当我听到你说你和他在一起时,我就决心要调查他,就因为我认识他、了解他的为人处事,所以我才更要告诉你,我在保护你!」阿翊试着拉回我,我无情的挥开。
「我不要!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做得过多了!如果你真在乎我的感受,真要我幸福,就应该祝福我,而不是打击我的信心,毁损他的名誉!」
「小榆、翊哥!」小妮子换回衣服,自屋子那头跑来。
我转身跑向小妮子。阿翊自后头再次抓住我。
「放手!阿翊!不要逼我翻脸!」
阿翊突然一把抱住我,抱得好紧、好紧。我吓呆了…..回神时急着挣脱。
「我就要嫁给他了,请你祝福我们。」
说出这句话,我不知是一时之气,还是真的觉得我该给千枫答案。之后,我终于跑开。
「翊哥你做什么?」小妮子跑前疑惑的问,定方则走至阿翊身旁,拍着阿翊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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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她一问再问,我只回答"没事",或者沈默不语。
回到家后,我冲浴室内,想洗个热水澡,冲掉前半个小时发生的事,但阿翊对我说过的话,不断的在我脑中回响,怎么也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早上本来还一如从前般谈笑,但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我也发现,自从几年后和阿翊再次见面,自己、阿翊虽很多时候是心灵契合的,就像好久不见的朋友、分离己久的手足,可以谈很多,可以彼此交换生活心得。相反的,我们会争吵的机会相对的也多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这样,我站在莲蓬头下被水不断的淋着,不知淋了多久、想了多久………..直至我累了……
我要结婚了,我答应千枫的求婚,日期在二个月后。
这是一时的赌气?想让阿翊及他人知道我嫁给千枫会幸福?还是我真的爱千枫,非他嫁不可?还是被逼急了、被逼疯了?
那次和阿翊争吵过的几天,他仍有前来劝阻,他认为这是我疯狂的举动,我们曾平心静气的沟通,但总会在不自觉中又意见不合,后几次,我对他避不见面。
我好想告诉阿翊,我不喜欢和他这样争吵,不愿发展至这种关系,若他不再提及千枫的事,或许我们可以一如往般………但,当他知道我已答应嫁给千枫时,他更是极力反对,以至我们始终无法好好相处。
一个星期后,他回美国,事情才暂告一段落。虽小妮子曾向我询问千枫的事、并也有意要劝阻我、援和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摧我和千枫结婚,她反倒希望我能再暂且观察些时日,因为她相信阿翊的话,最后她仍支持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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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平淡的过去~
大约再一个月左右我就要走向红毯那一端,这种心情是喜悦、是紧张、也有些许的害怕。
千枫、我请二天的假拍婚纱照,并且要我专心的准备当新娘。
小妮子也给我开导,看到小妮子新婚来,幸福、甜密的样子真羡煞人,所以,我对自己的婚姻也多了份期待、多了幻想。
二月的天气真冷的受不了,全台湾都笼罩在寒流、锋面的路经之下。
前天我见过阿翊,他意外的冷静,并没有提起千枫的事,我们的话也不多,最后我们上阳明山赏夜景,在这,让我想起高中时,他曾带着我一路自新竹飙上台北阳明山看夜景。
他看起来削瘦许多,脸上原本自豪的神采也不见了,换来的是一脸的憔悴和疲惫。
我心疼他。但却不断克制自己不去问他任何事,似乎害怕去碰触到什么。
今天千枫突然约我至一家咖啡店,这家咖啡店离我还算近,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我临时想散散步,所以用步行的慢慢走到咖啡店。
咖啡店前头稀落的站着一些人,就连附近的路人都依依面向咖啡店那头看去,好似在围观什么。这种情形,促使我脚步放慢,想缓缓接近探看是在卖什么膏药这么神、亦是谁在这拍电视剧。
在离现场十公尺处,我终于看到被愈来愈多人围观的内幕是什么。
是千枫和阿翊! 我快速跑向咖啡店,拨开人群。
「住手阿翊!!」我向前拉开欲挥拳的阿翊。
「小榆?」千枫和阿翊几乎同时叫出。
我搀扶起跌?辿b地的千枫,他的脸上有一些乌青,很是狼狈。
「你有没有怎么样?」我关心的询问千枫,并替他拍去衣服上的尘土。
「千枫!」一位女子也向前搀扶千枫。
我疑惑的看她。
「我是千枫以前的同学,我叫范倩华,你好。」她是个很迷人的女子。
「你好,我是千枫的未婚妻,唐凯榆。」我礼貌性的回应。
我看向站在围群边的阿翊,他嘴角泛着血渍,脸上也有多处的伤痕,可想见刚刚他俩出手的狠棘。
「千枫,发生什么事?你们…」
「我不知道。我和倩华刚走出店门,就莫明其妙的受他一拳,后来你也看到了。」千枫整整身上的西装。
我转头问向阿翊。
「阿翊,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出手打千枫?」
阿翊走向我们。
「她就是卓千枫的女人。」阿翊斩钉截铁的说。
我往范倩华看去,只见她摇头,直说不是,也再次说她和千枫只是高中时的同学。
「小榆,你不要听他胡说!」千枫狠狠的瞪着阿翊。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千枫脸色些微的抽动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但我却宁可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我得相信千枫…可是,那阿翊的话呢?
「小榆,我们走!」千枫拉着我的手想走离此地。
阿翊向前挡住我们的去路,我和阿翊对看一眼。
赫!血在阿翊太阳穴上方缓缓流下。
「卓千枫,同样是追求、钟爱一个人,难道你不能体会势死保护一个人的心情?如果你的心还定不下来,就不要误小榆的幸福!」他们两个大男人眼神交会。
「阿翊,我相信千枫会给我幸福,请你不要再百諈隋n吗?!」
阿翊你在流血~ 我想说的其实是这句……..
「小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好!就算你看不出来,你也该相信我。」阿翊深深的看着我。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动容了。
我别开脸。
「还是你在逃避?」
我像是一语被道中般,心脏重力的跳了一次。
「蓝烜翊!这是我和小榆的事情,你没资格管!」千枫再次拉促我。
「你要娶小榆可以,除非你真的爱她!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她?永远爱她?」阿翊将我拉至他旁边。
「我爱她!」千枫说。
有千枫这句话,我心里明显的踏实了点,也有着些许的感动。
「这不是真话!」阿翊喊道。
「够了!阿翊!」
「小榆!你不要再执迷不误好吗?你看清楚!他是个伪君子!」阿翊指着千枫说。
啪-!我一气之下打了阿翊一巴掌。在场的每个人都傻眼,就连周围"看戏"的人皆倒吸一口气。
「我不许你再这样说他!」我瞪着微偏着脸的阿翊。
「执迷不误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别再咄咄逼人好吗?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要你想要的女人,你可以和每个女人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行!!我也有资格,你忘了吗?你对她们从未付出真心过,但至少千枫对我是真心的,所以你没有资格说他!」
对,是你太自私了!为什么我不可以选择我想要的,选择我要的幸福?为什么你要阻挠我?
「你有钱、有女人、有双亲、有赛车、你可以无时无刻的来往于世界各地,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千枫是我仅有的依靠、仅能抓住的幸福,我会让你看到,我过得很好、很好。所以我求你,不要管我!不再管我了好吗!!」
我和阿翊无言的对看许久后,阿翊心灰意冷的说。
「好。」阿翊正视我,然后接道:「我再也不会管你。」口气异常平静、冷淡。
阿翊将嘴角的血渍擦去,他表现无所谓的轻笑。
「我无法对别的女人付出真心,是因为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只爱一个女人……」他口气冰冷,但眼神透露着深情。
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只爱一个女人……
为什么他笑得那么悲伤、笑得那么无奈。
阿翊退后几步,顺手擦去颜上的血,然后将手插入口袋道:「祝你幸福。」说完后他转身走离我们。
明知道他受伤了、明知道他为了我流了好多血,我却忍心不叫住他、克制自己想冲前抓住他………..刚刚那一巴掌一定很痛吧?
可我也不好受啊~ 我的心也再痛………
他走了,真得不再管我了?
看阿翊直直向街道的另一端走去,头也不回,我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失去他了,失去一个亲如手足、失去如此相信彼此的人、失去真心的朋友…失去我所……
一时间我的心仿佛被掏空般,想到他走开时眼中的寂寞和受伤,我心一阵又一阵刺痛侵袭我。
傻瓜。这不是你要的宁静吗?别想了。你就快结婚~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我看向千枫,心中反而是莫名的空虚缓缓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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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下星期。我却没有一丝丝高兴,心情反而非常低落,小妮子告诉我,这是每个婚前的男女都会陷入的情绪,有些人会亢奋的睡不着,有些人会喜悦的歇斯底里或找人谈话,谈个没完,再有些人会伤心的哭了一整晚,甚至还会有想临阵脱逃的想法,不然就是庆祝整个晚上的单身夜。
必竟结婚后,就是踏入人生的另一个起点,要学着融入另一个家族,并拨出原本的一颗心,分给新的家庭,学做一个好媳妇、好妻子、好妈妈,压力和身份,就比婚前更多、更难担当,所以会担心、会不舍。
今天小妮子特地来我家,替我打气和调节我的心情。凯晴则在一旁专注的看着婚纱照。
「小榆,我有问题想问你,也许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问你有点不适,但是,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小妮子则坐在我对面。
「没关系,你问问看。」我大概能预知出小妮子大概要问什么问题。
「你真的不后悔嫁给千枫?」
我就知。连小妮子也想来当说客?
「下星期我就要和他结婚了,这就是个事实啊,这也是我的决定,那还有什么后悔之心。」我笑笑。
「我不嫁给他,还可以嫁给谁?」我吮口咖啡。
小妮子站起身缓步走至阳台打开落地窗,此时一阵清新的空气吹进。
「小榆,翊哥他……」
「他反应太过激烈。我不觉得我得听他的片面之词来扭曲我对千枫的信任,必竟和千枫相处最长久、最近的人是我,不是阿翊。」我和千枫将是夫妻,我必须更相信他,并且更爱他。
有了这个念头,即使是前几天我再次看到那种令我可以怀疑的情景,我也可以当做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翊哥个性虽然有时自大、狂妄了点,但是我明白他对我们俩是用心极至,而且是全心全意的,我想他不会无故阻挠你去追寻幸福,如果真的对你是好的,他也会由衷的祝福,而不是…」小妮子话说一半转头看着我。
「你还再否认千枫吗?他这些日子来为我做的一切,你都应该看到。」
「小榆…」
「小妮子,你知道吗?在这个时候,我好希望你们能给我肯定,给我祝福。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希望…」
他们算是陪我一路走来的朋友,即使之间曾经不愉快过,但如今终究能在一起,是一种缘份,也是我的福气。也许失去他们,我就会像失去有力的支持,生活变得不再充实、不再温暖。
想到阿翊的脸和以前的过往,就感到心好酸、好酸,我最想要的是他的祝福、以及对我的肯定,而不是一再否定我、不能认同我所做的决定。
「小榆,别这样,不管未来如何,我和翊哥都在你身边,一直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鼓励你。」小妮子抱住我。
小妮子让我的心情平抚了些,也踏实了些。
可是阿翊你呢?你会给我祝福吗?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会像以前那样拍着我的肩,告诉我"去丫!做你想做的事,我给你撑腰!"这句话吗?我好想再听到………..
人的际遇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它就像场戏剧一样,起起伏伏、曲曲折折。很多时候发生的事,就连自己也无法预料,像看场电影、演场电视剧般夸张不实,但生活上却会历历在目、活生生的上演着。就如今天暴发了一场令我痛恻心悱的事~~~~~
一栋高级住宅里,对峙着三个人,我、千枫与范倩华,凯晴站在一旁,紧张、压迫的气氛让她不知该开口亦是不该开口。
「我们结婚就只是为了达成你父母的期望?就仅仅如此?」我忍住内心的激动,重复刚刚千枫对我说的话。
「没错。」千枫冷淡的说。
我不敢至信,眼前的人是千枫吗?他看我的眼神和表情竟不如往常,相对的是换上冷淡、玩世的样子,简直盼若俩人。
「你骗人,你骗人…你忘了你曾经告诉过我你爱我的吗?难道这些都是骗我的?」
千枫,告诉我你没有骗我,你是真的爱我,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告诉我……
「对,这些都是为了要让你爱上我、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所安排的计划。」他眼中的无情让我看得好害怕。
「你在开玩笑吧千枫?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我发现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千枫对我吼。
我被他震耳的吼声吓了一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终于禁不住心中的伤痛眼泪夺眶而出。
这种背叛、刺痛感觉再次深深的袭击我。
「因为你出现的不是时候,千枫的父母并不喜欢我,但他们却喜欢你,千枫正好被他父母逼着结婚,所以你就成为目前最佳的人选,说明白点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而已,或者也可以说是替我们掩人耳目,只要你和千枫成了有名无实的夫妻后,我和千枫就能在一起,这下子你明白了吧?」范倩华走前目中无人的看着我。
替代品?我…我竟只是这个女人的替代品?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你将真正属于我。」范倩华走到千枫身旁搂住他的手臂。
「我不属于任何人,我说过,我不是为你才这么做。」千枫粗鲁的推开她,并瞪她一眼,只见范倩华嘟着嘴有些生气。
「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也许我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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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现在告诉我,我也能接受,但…我却不能原谅你在结婚期限将到时,还和眼前这个女人…
「但是我不可能爱你是一个事实。」
「为什么不可能?我是那里做的不够好、还是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进啊~可是不要对我在没有任何机会、任何努力下,把我列为不可能。」我慢慢走向千枫。
「不是你不好。」
「那是为什么?…………千枫你真的没有爱过我?」我依旧不相信这场婚姻只是为了一个单纯的"期望"而已,千枫也没爱过我。
千枫低头看了我几秒。
「有。但是你只是长得像她,却不可能是她。」千枫声音低迷的说。
我好似在他眼中看到那一煞而过忧伤。
「她?她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千枫冷冷的看着我,在他眼中我的确看到深深的忧惧,此时的千枫,感觉离我好远好远,不再是平常我所认识的千枫。
「姐姐…姐姐…」凯晴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你放心,我们还是会结婚,婚礼照常举行。只是婚后,你不能约束我,也不能对我做的任何事提出意见,你只管替我父母生个孩子…」千枫话说一半即被我打断。
「我们不会结婚、我更不会替你生小孩!」我几乎疯狂的回应他。
千枫斥鼻一笑:「你舍得吗?你不是爱我爱的要命?就连你最好的朋友你都可以伤害他,就为了和我在一起。如果你放弃这段婚姻,你将人财两失,不但失去我、也失去你朋友,就连福享一生的大少奶奶这个身份也没了,值得吗?」千枫走近我,抚摸我的下巴。
卓千枫你变态!! 我用力的打开他的手。
阿翊……
为什么我当初不能听进你的话,为什么宁可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而不相信你,为什么…
是你!是你!卓千枫!你这个伪君子!即使你眼中的忧伤令人心切,但是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一个爱上你的人,一个傻傻爱上你的人,你没有权利伤害我。
「我不会像你身边的哈巴女人死巴你不走!没有你我照样会活得好好的,而且活得比现在更好!」我极度悲愤瞪着他。
你太狠心~ 太狠心了~
我这么相信你,当我要对你付出更多爱时,你却粉碎我的梦~玩弄我的感情…你好可怕…好可怕…!为什么我现在才看清楚…
「是吗?如果没有钱,你能带着你的妹妹去哪?如果当时没有我的求助,你们能生存到现在?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只要一张结婚证书就能让你无后顾之忧,还可以马上替你那个欠了一屁股债的?赤阪棤禳A对你来说根是有益无害,何不认命点?」千枫讽刺的笑。
我咬着下唇,瞪着他。
我是怎么爱上他的?…这种狂傲无情的男人,我当初是怎么爱上他的…我瞎了眼吗…?
「我不需要你的钱!从来就不需要!」我狼狈的倒退几步。
「呵…这是上天的安排,今天终于让我看清楚你…你太可怕了…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种人…卓千枫!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也不会照着你的计划走,更不是谁的代替品,我就是我!我不要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以后我们互不相干!」我转身抓着凯晴的手往门口冲去。
千枫一手抓住我。
「你不准走!」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
「你放开我姐姐!放开!!」凯晴糊乱对他抓扯。
「你走开!」他猛力一挥,将凯晴重重的摔倒在地。
卓千枫!!
见他伤害凯晴,我不暇所思的在拔出手腕的下一秒立刻赏他一巴掌。
「卓千枫!我不许你这样对待我妹妹!这巴掌算是我还给你的!」
「是我看错你!!卓千枫!我恨你!!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我瞪着千枫,眼泪如断掉的珍珠般,不断的落下。心如绞痛………
千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拉起凯晴夺门而出,泪水早已泛滥成灾,再也止不住。
婚纱照全毁了、婚期早过了,将所有的事置之度外,封闭自我,不再笑、不再哭、不再说话,整日将自己埋葬在工作下,不断、不断的工作再工作,让自己累得没有时间去思考。
辞去那边的工作后,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自我的心理调适和挣扎,拾起决心去找份工作,然后进入广告公司担任助理策划,每日埋头苦干,就是想快速的适应工作环境、赶上他人,因为好胜心,所以我会不断的激励自己、给自己压力,谋求好成绩,及给他人好印象,所以每日我都累不成人样,搞得身心极度疲乏。
一个月后,我差不多可以进入状况,工作份量可能因自己慢慢驾轻就熟所以变轻、变少,因此我害怕自己空闲下来的时间多,所以,在近几日下班后,我会到PUB喝酒、舞厅跳舞,藉由喝酒、跳舞忘掉所有事情,就是不要让自己有时间去想、去思虑。
酒精作祟使我身体有点不听使唤的摇摇欲坠,我下计程车后,随手甩上车门,用所剩的一些意识,支撑自己坐电梯往三楼。
「小榆~你怎么喝成这样?」
我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很熟的女声,但就是无法马上由声音辨别人。
她向前扶住我,把我带到沙发上躺下。
「姐…你回来啦?怎么又这么晚?」凯晴揉揉睡腥腥的眼睛,自沙发起身走向我。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我声音沙哑的说。
「我和沈姐姐从十二点多就等你等到现在,所以一直都没睡,就在刚刚我才累得睡着了。」凯晴拿杯水递给我。
「我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我支起身看见小妮子坐在对面。
「可是现在都三点多了,我会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二十好几了,又不是小…唔…」嘴唇才刚碰到杯子,胃一阵翻动,一口流物就要自喉咙中吐出,我马上捂住嘴巴,奔至厕所。
「恶~~
恶~~~咳!~唔…呕~~~呕~」胃中又酸又苦的流物止不住的自口中吐出。
「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酒很伤身体的你知道吗?」小妮子一边拍着我的背,不忘对我说教。
「你不要…恶~」
你不要管我。
我话还没说完整,又吐。就这样,我在厕所里不知吐了多久,头又痛又晕,小妮子、凯晴合力把我带到房间。之后的事我一点也没印象,之后才听凯晴说小妮子那晚一直没有回去,陪我至天亮才离开,那天晚上我也喃喃说了些话、无故的哭着睡着,至于我说那些话也只有小妮子和凯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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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
冬天躲在父母亲的怀中是最温馨、依偎在情人怀里是最温柔,这二项我皆没有,但能见到凯晴由小女孩初长成今日亭亭玉立的女孩,以及看见她过着和一般孩子相同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心慰和温暖,所以我从来不后悔四年多前将凯晴带来台北,因为在这里,她找到她的兴趣、她的生活、朋友、天堂。
我的生活一直是规律的,上班、下班、上PUB、舞厅,放假时看海、看夜景,但大多仍将时间都用在工作上,每日每周周而复始,日子平淡无奇。自己则像个有体无魂的躯壳般,活在劳累和黑暗下,没有生气、活力,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沈沈的,只有在接触客户时才会勉强的笑笑,或者伪装起职业笑容。
小妮子经常会来看我,但总被我冷漠的拒门在外或无言相对,我从没怪过她,只是怨自己,恨自己,没有脸见她,也不值得她这样对我。
半年来,对那段感情早看透,其实想想这何尝对自己不好,若当初没有离开千枫,也许今日的自己会活得更加痛苦、更没有尊严。我并没有想千枫,也许是对他的无情心冷。
对阿翊的思念成份反而较多,而且多得连自己都不能理解。
可能是因对他误解不能释怀,可能是对他有所亏欠、也可能是怪自己为何不能信任他、怪自己那次对他的行为,我非但不能了解他的用心,还严厉的批评他、误会他、伤害他,这样伤害一个人,我从来就不想,尤其是阿翊。
每想到阿翊,我就没来得心痛、对自己斥责不已。
有时候自己的心理捉摸不到,似有似无的情感就要乎之欲出,却好似不断逃避、不敢正视、不敢面对。
在以为我已经完全习惯这样的生活时,有关阿翊的大幅报导再次触动我,标题写着"多次大型赛车比赛Edward无故缺席"。
无故缺席? 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翊这样热爱赛车,他怎么可能会无故的缺席赛车场上?
我开始对阿翊的报导注意以及刻意的调查,但大多的答案皆是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从没有一致的答案,正确的实据,有人传言他和内部人员闹不和、也有人说他因前次的比赛受到严重的损伤、更有人说他有意退出赛车界。
多种猜疑及猜测都传言过,但不管如何,我只希望阿翊过得好,而且仍钟于他所爱。
我进入工作低潮时期,对广告企划没有一点灵感、创作,总觉得脑中充塞着很多思想和杂乱,使我无法专心的工作。多日下来的疲惫、压力让我似乎呈现神精质的状态,再也没有睡好过、吃好过。人际关系也刚好在这一节骨上碰到阻碍,时常一不小心就会和同事发生意见不合,好在自己的自制力还算可以,能见好收好。
身体状况相对的变差,连精神也提不起,所以和主管之间的契合度也慢慢的减少,因此我的工作效率更明显降低,我想这是我这一生碰到的一大瓶颈,是怎么也突破不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沮丧、失落、无力过。
好久没进PUB喝酒,我今晚再次踏入,只是小尝几口、听几首音乐就离开。
今夜天气稍有寒意,黑幕下下着点点细雨。
走出PUB我抬起头,让细雨轻轻的飘落在我脸上,踏着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不知道我要走到那。
记得好几次在这样湿冷的夜里,我和阿翊总会不其而遇,那时都是我最脆弱、最害怕、最无助时,他总会毫不犹豫的骑着他的爱车带着着我一路狂飙,再给我许多鼓励、支持,他不会要我堕落、也不肯我怠懈下去、不愿看我无助,一直陪着我,看着我哭、让我闹、带着我尝试突破,和他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压力和负担,反而是好多的快乐,因为我一直是相信他、甚至依赖他。
他一直是一个人,那样孤独、寂寞,养成他的独立及早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其实很会读书,玩时也可以玩得很疯,他不做勉强自己的事,他做他认为对的事,就像他告诉我"爱自己多一点",他懂得爱自己,所以他更知道如何爱身边的人。
从国中认识他至今,他的个性一直是一点的狂傲、一点的潇洒,从以前有点稚气的脸,至今日带点野性,他成熟许多、更成长许多,所以,我更喜欢他的一切,更信任他……..但,却因为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是否是真的失去理智,盲目了?连最信任的他,我也不能相信,还深深的伤他,打在他脸的巴掌,是如此残忍………
漫漫夜里,不知走了多久、走过那些地方,直到湿湿的寒意渗透入我的衣服,我才惊觉全身早已淋湿,再回神看我处在的地方。
我一阵错愕。
眼神凝视着眼前的景物,这是阿翊家的别墅,前些日子我开始频繁的往复这,我不知我来这做什么?等什么?但只要看见眼前这栋房子,车库空着、房内是暗的、庭院的花草枯萎着,我就好失落、好落莫,莫非我在等他回来?等他开启灯光、整理庭院?
今天我是不知不觉得走到这来。我的心沈下,因屋内依旧是暗着,阿翊没回来。
他不再留恋这了吗?是不是因为那一次?
不!!阿翊我想向你道歉,即使你会骂我、打我或者不理我,但至少我传达我的歉意给你。请你不要也对我残酷,我会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回来……回来阿翊,我要告诉你,我好在意你、好需要你…..我不要我们就这样断了、这样忘了彼此,而不再出现彼此生活中……
我走至大门前抚摸刻有"蓝府"的木片,眼泪不自觉得落下…….
你不回来了吗?真的不回来了吗?我真的想要向你道歉、向你诉说我这些日子来的痛苦,然后再自私的请求你带我去兜风、去舞厅疯狂的跳舞、上阳明山赏夜景……
回来好吗?阿翊………回来………..
「我好孤单…好寂寞…好想你……」我靠着墙无力滑下,低语。
感觉雨越下越大,斗大的雨滴重重的打在身上,刺痛的感觉好似在告诉我"你不要脸!这样伤害他,还想得到他的原谅,你简直不可原谅!罪不可赦!!"
「…鸣…阿翊…」我将头埋入两膝内,抓着头发无助的哭泣,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嘶-- 一辆车子驶前的声音让我抬起头。
我霎时睁大眼睛。 红色的保时捷!
我缓缓支撑身体起身。
此时车内的男人开启车门下车,在黑暗中他顶着帽子、并戴副眼镜,撑支雨伞,即使如此我仍能一眼认出他,他就是蓝烜翊。正想绕过车头时,他看见站在大门口下的我,我心重跳一回,然后直视他。
下一秒我被副座走出一个妖艳的女人转移眼光,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身、低胸短裙,露出姣好的身材及脸蛋。
「怎么回事?」女人看了阿翊一眼,然后再看向我。
「你认识她?」女人问道。
阿翊没有答话,表情冷淡的绕过车头,搂住女人的腰。
天~ 别这样看我,别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我。
「请问你有事吗?」女人向我点头后,轻柔的问。
我心惊的立即拉起外衣的帽子摭住头部及脸部,速然转身走离。
「烜翊,你们认识吗?」女人的声音自我后头传来。
我缓慢脚步,想知道阿翊怎么说。
「不认识。」阿翊声音极为冷漠、低沈的说。
我整个人如触电般震住!
"不认识"…….他说不认识我….。阿翊…..说不认识我………….
我一时支持不住身体,任它摇摇欲坠的倒靠在路灯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真的是阿翊吗?阿翊不会这样对我!他绝不会!你要相信他!相信他!
可是现实即是现实,那个身影、那个轮廓、那种气质及声音,在在是我熟悉的阿翊…….
阿翊……我要道歉,我是真心的想道歉,你不会不给我机会吧?我是真的想道歉……真的!!!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会怕…我真的好怕丫~~阿翊…」一时间全世界的人都遗弃我了………..就连阿翊也不要我、讨厌我….那我还有谁可以依靠…..还有谁肯带我走出我封闭的世界……….连我这样相信的阿翊也………我不要…我不要!!!
我精神恍惚的走着、走着………….冷例的风和寒冷的冰雨不断击在我身上,但我早已没感觉。就算冷,也早已麻痹,就算痛,也早已麻木不仁。我眼神呆滞,脑中一片空白,傻傻的走……..就算车子的污水溅到我,我也不知闪躲………好想就这样冻死、冷死………….
忽然一个劲力,我被不知的人往后托着跑,眼前的景物不断的往前跑,我也只能被他托着退,我使力的想扳开他架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但我愈是挣扎,他愈是抓得紧,几乎要将我勒毙。
「救…唔‧」我怎么也喊不出"救命"两个字,只感觉脖子快被他勒断了。
开始进入一条宽只能容纳两人的窄道,我害怕的直猛抓他的手臂,最后他将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会让你成为今天报纸上的头条无头女尸!!」男子在我耳边大声吼叫。
我马上停住极力挣扎的手。而耳朵因他的吼声轰隆隆的响。
「咳!咳!你…你要做什么?」好不容易挤出话。
「你想我能做什么?」男子说完后,在我无预警下用力丢向死巷墙面。
我头猛烈撞击到墙壁,一阵头眩,在半清醒前,男子如恶狼般扑向我,并粗暴的撕破我的衣服。
「不要--!!」我极度惊吓的疯狂挣扎,但我愈是疯狂挣扎,愈是增加他的欲求。
我清楚看见他贪婪、狰狞的表情,我嫌恶的想猛力推开他,但一个女子的力量终究柢不过一个男人。
「不要!!不要!我求你!救命!救命啊---!!」我再喊得大声、再喊得多次,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前来救助。
我已没有力气反抗他,瞬间我身上的衣服已被他撕得只剩一件贴身衣物。我遭他狼吻,并渐而脱去我的裤子………
阿翊………..阿翊救我!救我!!我好怕!我好怕丫!!
我连最不可能出现的人也在内心呼喊着。
「救命啊……」
我重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又哭又喊。
我还没向阿翊道歉……..还想见凯晴和小妮子…..我要逃离这魔掌,就算死!也不要让他沾污我!而且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啊!!」男子突然闷叫一声,他倒向我,我害怕的反射性推开他。
我抬头一看。老天~是阿翊!是阿翊!他就这样戏剧化的出现,这是梦吗?是我在做梦吗?还是死前的幻象?
「小榆!」阿翊喊我一声,正准备向前时,男子马上自我身边站起,我吓得抱住身体卷缩在墙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不要…不要…」我害怕的直喊。
接下来我只知道阿翊和那男子打起来,然后不久后,一只手抚上我的背。
「啊--!不要!不要!」我反射性的胡乱打去那只手,然后害怕的直尖叫,死抱着身体,死命咬着下唇,身体一直往墙角缩躲。
「小榆不要怕、不要怕!是我、是我!我是阿翊!是阿翊!」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才缓缓抬起头,真的看见阿翊焦急的脸。
「我是阿翊、小榆,看清楚,是我。」阿翊不敢再轻易碰触我,只是柔声的说。
「…阿……翊…」我声音微弱而沙哑。
阿翊马上脱下他身上的夹克替我披上,他全身脏兮兮的,手臂上并有着被刀划上好长、好深的刀伤,有汩汩的血流下。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那里痛?你的嘴…」
「阿翊-!!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是害怕又是激动的哭喊着向前紧紧抱住阿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口中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道歉。
我抱住阿翊十来秒后,阿翊才紧紧的回搂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全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我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说。
「阿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久久未听见阿翊说话,我恐慌的更紧的抱着他,恐怕他会突然推开我、丢下我,或者消失了,就像一场梦般消失。
「别说了!!」阿翊突然一吼。
我震了一下。紧张的抓紧阿翊的衣服,逼自己拉开和他的距离,想看他此时的表情。
「阿…翊…」我心急的落下泪。
阿翊向前温柔的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深深的看着我。
「可恶!我竟放不下你!」阿翊低吼。
「对不起…」我迷失于阿翊蓝色的眼睛和温柔吻去我眼泪的动作下。
「不要再说对不起。」
「我……」不能说对不起,那我要说什么?
「你赢了。我无法对你生气、无法对你狠心。」
什么?? 我傻楞楞,无语的望着他。
「你的嘴唇被你自己咬破了。」阿翊缓缓将我扶起。
我舔唇,一丝刺痛:「嘶……」
「他还有没有对你怎样?还有没有那痛?我带你去医院。走得动吗?」阿翊搀扶我一步步走着。
你自己都流好多血,还只知道问我。我看着他臂上的血和清俊脸上的乌青、血渍,我忍不住又啜泣,你又再次为我受伤。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算我这样伤害你,你仍对我如昔。
「怎么又哭了?」阿翊无可奈何的笑着看我。
我摇头。我又看见昔日的阿翊,而不是前时看到那般冷冰冰的阿翊。
「爱哭鬼。」
爱哭鬼就爱哭鬼,我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谁对我最好,谁总是无时无刻的保护我。
他虽平日嬉皮笑脸、蛮不在乎、对我总是粗鲁又惹得我没形象,但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全天下唯有他,了解我需要什么、什么才是我的快乐,就算我再爱哭,他还是放不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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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我回神,至窗台走下,开启房门。
「天气太冷,我多拿件绵被给你,你睡到一半若会冷就自己掀来盖。」阿翊将被子递给我。
「嗯。谢谢,晚安。」我接过被子,关上门,将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无言的坐回窗台上,双脚齐放在窗台上,下巴靠膝。
这里是可俯看到无人道路的三楼,因这里是高级住宅区,道路上显少有车和人经过,所呈净空状态。
对前二个小时发生的事,我仍心有余悸。
那个强暴犯已被送入警局,他是个警方多日追捕的强暴犯。能抓到他全是阿翊的功劳,若说是我受到惊吓,那也能抚平,必竟抓到强暴犯,使我心慰。
想到那个强暴犯,我心里开始有点毛毛的,周围的冷空气一下袭上我,我冷得迅速躲入被窝,大概是太累了,没一下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是我做了恶梦,将我抱在怀中安慰的是阿翊,我害怕的紧抓着阿翊的衣领,阿翊则不断的拍我的背、安抚我的情绪。
「别怕,我在这。我会保护你。」阿翊柔柔的说。
我边哽咽边点头,我知道阿翊会保护我,我深信!
「好点没?」
「他的脸我一直忘不掉、一直挥不去,他一直在我脑中、一直在我眼前晃…我想忘,可是怎么也忘不了…当我梦到他时,我好怕…好怕…就好像场景又重演一样真实。」我停顿一下。
阿翊仍紧抱着我,下巴顶着我的头,应了一声后,再安静的听我说。
「我能感觉他在撕扯我的衣服,还有用刀刺着我,我不停的喊、不停的跑…可是…就是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来救我…」梦中的影象又再次浮现我脑中,我害怕的哭泣。
「我会救你,一定会去救你,相信我。」阿翊握紧我的手,然后在我耳边轻声道。
「嗯。我相信你。因为你真的来救我了。」将我自梦中拉醒。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窗外是罩着浅蓝色的梦幻。
「阿翊。」我低声唤他。
「什么?」
「你累不累?」我怕他这样跪抱着我脚会酸痛,更怕他会累,他为了我,螫腾了一整夜。
「我不累。你先睡吧。」
我是真的有点累了,脑子已经有点半迟钝的运转,但此刻我不想睡,因为我想延长这一夜、这一时,这一刻全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全感。
靠在阿翊的胸前,我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及头上传来的呼吸声,他身上有种独特而迷人的香味,一直让我舍不得离开他。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喃喃自语。
「…我好愧疚…我这样伤害你…你还原谅我…..」
「…..阿翊…我好怕爱上你….所以..别再对我这么好…..」
「小榆…………..不可能。」阿翊低沈的说。然后移动我的身体。
我在他眼中看见深情,是我看错了吗?
「因为~我爱你。」
什么!
我睡意全没了。身体如电触般惊醒,我怀疑自己听错。
「你…你说什么?你刚有说什么吗?」我疑虑的问。
阿翊叹口气。
「小榆你知道吗?我承认我风流、花心,身边的女人一换再换,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令我心动,没有一个人能让我为她用心、倾心,因为我知道我心里头住着一个女人,一个自私的罢占我的心的人,让我无法去爱其它的女人。」阿翊轻柔的说。
我安静、专心的听他说。
「我从没想过我蓝烜翊会这样爱一个人,会这么钟于一个女人,但是,她就是这样占据我,她的喜、怒、哀、乐不断的牵动我。我不忍心看她哭,所以我会带她去疯狂,忘掉所有忧愁。我不忍她沮丧,因为那会也会使我压得喘不过气。我只想把我的快乐与她分享,因为我要她每天都展开笑容,不要她愁眉苦脸,我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慢慢的我才发现,我爱上她。」
阿翊也是这样对她好。是谁?是谁让阿翊付出这么多?
是她吗? 我想起昨晚和阿翊一同回来的女人。
我心口一闷,有点心痛,有点想哭。
「国中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淋着雨跑回家,在路上我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墙边哭,本来我不想搭理,但是总觉得身影有点熟,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煞那,她就好像对我施了魔咒,让我第一次有怜悯心,她对我越是冷漠,我就越能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 那个人……………
「她孤独、无助的样子,让我放不下心,然后我马上拿起雨伞冲回到她那边,果然她还坐在那,缩着身体不停的发抖……」
好像………..
「她擦着面纸又哭又笑,虽然样子狼狈、可笑,却让我的心情也跟着开心起来…」
当阿翊说到这一段时,我几乎确定那个人…………
「你还记得吗?」阿翊擦去我不自觉流下的泪。
…那个人就是我,我这个笨唐凯榆!
「…还记得…..」我感动的几乎快说不出话。
天~啊~~ 我真的不能相信这是事实,阿翊说爱我?
「我为的全是你,所以我没办法对你惨忍,更不可能忘记你,我不时的飞回台湾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原本我想彻底的忘记你,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来,在看到你的那一眼,我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因为我至始至终都爱你……」
我惊觉,阿翊眼眶中泛着泪水。
我心疼的抚上阿翊的脸:「我伤你伤得好重…对不起…对…」在下一秒他吻上我的唇,我霎时瞠目结舌、屏住呼吸。
但不久后我即溶化在他柔柔的吻中,他的吻温柔而小心,慢慢的转为渴求、激烈,我早已晕头转向,只能任由他带领我。
阿翊的手在我身上游移,激起我生理的情愫,我将手圈放在他脖子上,更拉近彼此的距离,阿翊将我缓缓平躺在床上温柔的爱抚,我几乎失去思想,全身滚烫、燥热。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俩人几乎快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时,阿翊停止了动作,制止我们更进一步。
「傻子!我差点就要了你,到时你要我负责,我怎么办?」他撑起身子,双手撑持身体,半倚着看我。
「我………」我感觉我的脸颊和身体还火烫着,再加上阿翊他水蓝色的眼睛盯着我看,我几乎快昏了。
但另一面我对他说的话有点刺痛到。什么嘛!这么不干愿!
「哈~~哈~~」阿翊大笑。
「你笑什么?」我疑问。
「你这样不对哦。通常被欺负的女孩子都会装的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泪的仈着男人说…」阿翊倾身将嘴凑近我耳朵。
我燥热、害羞的移动身体。
「说…说什么?」
「我要你负责,你要娶我。」他轻咬我的耳朵。
「神…神精!现在那还有女孩子这样的,而且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推开他。
「可是电视上好像都这样演不是吗?」
「那是电视丫,跟事实又不一样。」
「是吗?」阿翊贼贼的笑。
?u你干嘛笑这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倒想要你说出口。」
「不可能!」我坚决说。
我才刚说完,阿翊就对我使用贱招,我最怕的"搔痒计"。
「哇!!不要!不要!你耍贱招!丫~~~」我边笑边在床上翻滚,怎么翻怎么推就是逃不开阿翊的"魔掌"。
「说!快说I」
我躲得动作越大,笑得越"痛苦",阿翊越是不肯停手。
「我不要说!不说!我才不要做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我~哇~~~~哈~~」最后我跑下床,在房内又跑又跳,阿翊就是不放过我,在我后头追着我跑。
「丫~~!不要啦!好痒哦~~阿翊!住手、住手~~~丫~我快死了!快死了!」我最后干脆缩在墙角,抱着身体,手不断推拒阿翊。
「那就快说,说!说要我娶你!快说!」阿翊继续猛烈攻击我。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投降的求他别在搔我痒。
「嗯。我等你说。」阿翊表情正经八百的看着我。
呃。你这样一正式起来,我都不好意思摆你道。
「等、等一下嘛!等我喘口气~呼~呼~呼~」我坐回床沿。
「我肚子好酸哦~。」我揉着肚子,看着阿翊。
阿翊知道自动走前帮我搓揉着肚子,然后我又喊背痛,呵~阿翊他也帮我捶,最后我要求喝水后才正式告诉他,当他一走向梳妆台时,我趁时拔腿就往房门跑。
怪就怪在我才跑没几步,就被阿翊一手逮住,他将我由腰抱起,然后压放在床上。
「嘿~!你这小妮子,想逃?」阿翊坏坏的笑着,性感的嘴线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线弧。
「我…我肚子痛!」我一时找不到理由,就随口唐塞。
「这就有厕所,何必跑出去?」阿翊低头用眼神勾着我。
「我不知道这有。」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阿翊拉起我,我则定住不肯走。
「怎么?」阿翊转头,明知顾问的道。
「你早就知道了?」我嘟着嘴,不满的说。
「哈~我想看看你能掰到什么程度,能撑到什么时候?」阿翊低头轻点我的唇。
我晃然、心乱,我们的关系变了。
「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快说。」
「那、那个女人呢?」我突然正经起来。我不否认,想起那个女人,和阿翊揽着她的腰时,我很气、很吃醋。
「什么女人?」阿翊疑惑的问我。
「就是昨天晚上和你回来的那个女人。」我这样问是不是显得我太小心眼,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 「她啊。她是我的表妹,昨天和我回台湾,说要来台湾玩玩并且参加她同学会,我得负起照顾她的责任,所以我带她来家里住。」
这样丫。我很信任阿翊说的话,没有半点怀疑他。
「她以前也在台湾读书?」
「嗯。她国中时还和我们同班过。」
「同班?」我回想以前国中时。啊!我想起来了,好像叫…嗯…连小菁。
「是连小菁!」我如获宝般惊喜说。
阿翊点头。
「那她呢?」从我昨晚进阿翊家后就没见到她。
「昨晚有人知道她回来台湾,就叫她赶去台北的聚会,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过。」
哦~我以为是我的关系。
「好啦~小姐,该回到主题喽。」
「什么主题?」我装傻。
「你还装傻!」下一秒阿翊又动手搔我痒。
「丫~!好啦!好啦!」我受不了的直喊饶命。
「这次我可没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负责!~~丫~~我…我要~哈~~负责~~」我笑得话都断断续续说不清楚。
「什么?再说一遍。」阿翊分明在整我。他停下手。
「我…我要…要你负责…」天阿,接下来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就算我是真的好想、好想嫁给他,但就是说不出口。
「然后呢?」阿翊不放过我,预备又要对我进攻。
「我…要…你娶…娶我。」我脸突然一阵火热,我速速低头用手盖住脸。
等了许久阿翊一直没说话,我却也不敢抬头。他现在一定在笑,笑我怎么这么不要脸,对男人说这种话。
「真是的。好吧~,我只能舍命娶你了。」
我速然抬头,瞪他。
「你!你耍我丫!」我有点气愤的看着他。可恶!我做了好多心理挣扎后,好不容易说出口,你却……
阿翊突然向前一把搂住我。
「我没耍你。小榆,我好早以前就想娶你。」阿翊柔声的说。
「阿翊……」我鼻一酸,眼眶中充斥着泪水。
阿翊吸吮我的颈子,然后在我的额头重重的亲了一下,含情脉脉的看我。
「做我的新娘,小榆。」
天丫~
我就好像早等待他说这句话一样,一听他说出,我的泪就滑落。
「…好…好…」我抱紧他。
「别哭了小榆,你每次哭,我的心就好痛。」阿翊拍着我的背。
「阿翊……我…也许我也爱你,只是发现得太晚。」
阿翊就像被我突然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他停止拍背的动作。
停了几秒后:「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阿翊口气有点颤抖的说。
心中好似落下一个大石般,我得到答案、得到解释,为什么这些日子来我为他魂牵梦萦、为他担忧、到他家就是为能盼到他回来,为什么当时我极力反抗他、伤害他、刺激他,因为我越来越在乎他对自己的感受、越来越意他对自己的肯定与评价。
我破鳓漱均G「阿翊……」
我强烈的知道我爱他,也许在好久以前就爱上他,只是一直不敢面对、不敢表达和平视罢了,因为他有着谢隼任的气息,那样傲气、遥不可及,有着放浪、游子般的心,所以我怕再受伤害,也怕说明后会连朋友做不成。
我闭上眼感觉彼此心灵传达的爱意,这一刻是多么幸福,心是多么安定。
原来我的真爱不在彼方,而近在咫尺,这样辛苦的寻寻觅觅,经历多少爱的折磨,最后还是回到原点这,我也才真正看清楚,我的爱就是他,一直乎略的爱…..蓝烜翊。
我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当初知道自己喜欢我,却不告诉我。依照他的个性,他的理由不可能是"怕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成"、"改变我俩的关系"、"怕小妮子不能接受"等,他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觉得对的,就算是旁人阻止、干扰,他仍坚持己见,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可能怕什么、或旁人的眼光、议论。
我曾多次想问他,但一直没有问。后来想,反正都在一起了,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过问,就让我们这样下去吧……………但是,怎知……我觉得不以为然的答案,却深深的影响着我俩一生……………
阿翊和我双双出现同学会,确实引起大家的注目以及成为他们一时间的话题。这样的情景,我倒不觉得惊讶,因为这是早想并预料到的。
国中时,表现不出色、长相也不出众、成绩更是平平的唐凯榆,想不到八年后,会与文武兼备、长相俊俏的高材生蓝烜翊交往、并且还论及婚嫁,着实让人大感不可思议,还有人一时摸不着头绪,不太敢相信。
也许因阿翊在身边,给了我无形的勇气与信心,我可不觉得这时的唐凯榆会配不上蓝烜翊,我再也不是国中时那个懵懂无知、傻楞楞的唐凯榆;十六岁不满时的那般青涩、那般缺乏自信,更不是爱哭、懦弱又受人气的小榆。
如今的我,有自信、有抱负、也有份固定并加附兴趣的工作,经过许多人生历练及经验,想法自然的更成熟,也就像阿翊说的,我比以前多了那么一点"气质、女人味",更重要的是,我有我可爱的妹妹,温暖的窝、知心的朋友小妮子,以及了解我、呵护我、爱我的阿翊在我身边,我只要这些就很满足了,因为懂得满足,所以我不觉得此时的我比别人少了什么,反而觉得我比别人还更幸福。
当然,大家都这年纪了,就完全没有当时的血气方刚及孩子气,每次一谈到国中时的事情,不管是开心的、难过的、不愉快的、亦是当时吵得仿如仇人似的,大伙都聚在一起互相吐嘈,不停抓对方的把柄,又笑又闹的,好不热络。可见得大家对于当年的自己,皆倍感可笑、也觉得当时大伙都太大惊小怪了。
同学们之中,男孩子大多就业,有些呢,仍在读书,就连当时最皮、最不爱读书的男孩子,此时也读到研究所,甚至还有人是某家公司的经理;女孩子有些嫁人为妻、有几个生了小baby在家做称职的家庭主妇,有些呢,虽为人妻,但仍有份工作。一些还未结婚的女孩子,不知真是为她们惋惜还是羡慕之意多,就会为她们感到可惜,年纪轻轻的就被套住,不过她们倒各有各的一套说法,总之她们就是很幸福。
当天小妮子也有来,其实好几次的同学会她皆有出席,则我只有这首次,但今个儿小妮子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她满脸甜蜜的告诉我,她是要去做产检,我和阿翊都替她感到好高兴,而小妮子对我和阿翊在一起的事,也大力支持与祝福。
但仍有些人没来,包括谢隼任。虽有点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联络不上,就是太忙走不开,无可厚非。
此时一阵喧嚷,一位被人群中怂恿出来的男同学,他手中拿着香槟和两个玻璃杯走向我。
「唐小姐,我是叶豪颜,不知到你记不记得?」他腼腆一笑。
叶…豪?C? 听人名和长相皆让我觉得陌生。
「嗯…抱歉,我没什么印象。」我不好意思的对他笑。
「没…」
我想他要说"没关系"吧,结果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位看来也不太认识,但长相可人的女同学插入,替他解释。
「就是你们高中办园游会时,买花送给你,结果被烜翊逮个正着还死不承认的那个蠢呆子丫。」女同学眉开眼笑的说。
买花送给我,还被阿翊逮到的人?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被她越说越模糊了。
我看向阿翊那一堆男孩子群,才发现不只阿翊在看我,几乎整间餐馆的人都瞧向这儿,阿翊手中拿着装白葡萄酒的酒杯,一副看戏的样子。
这臭阿翊!若这件事真有发生,那最有印象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怎么是你凉在一边?!
「还记不起来?那时候我很害羞的。」男同学又问。
害羞…
我回想高中时的几次园游会,脑海中好似慢慢有点印象了,当我就要大概说出他国中时给我的记忆时,那个女同学又说。
「再说一件事给你记忆起来。有一次你们约去南庄游泳,你吃了点水,他就急着要帮你做人工呼吸,那一次你还记得吗?」女同学一说完就看着我。
周围的人也噗滋一笑。
记得,我当然记得,那次事件给我的印象很深。那是高二时的事,他突然约我去游玩,琣麻I惊讶。这次我更可以确定是他,当时我和他的事,还被周遭朋友热炒了一阵子。
而园游会的那件事,则是在我高三时发生的事。
「哦。我记起来了,结果…」我话说一半就看向阿翊。
「还是被烜翊给阻挠下来,唉~~」叶豪颜表情有点遗憾的说。
我被他的口气惹笑。是啊,而且我记得当时阿翊说了一句没天良的话。
「才喝点水而已,死不了的啦!落水鸡你说是吧?」阿翊拉开叶豪颜,然后看向我说。
我和阿翊对看,心有灵犀的俩人都笑了。
「喂!叶豪颜!你这什么表情?」女同学嘟着嘴瞪着叶豪颜。
呵~
我想大伙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但她可真大方,愿让叶豪颜来会旧"情人",不只这样,自己还掺那一脚哩!
后来我得知,让叶豪颜在那次园游会后打退堂鼓的原因,是因阿翊告诉他"我是他的马子",还顺而警告他不准接近我。呵~根本是流氓行为嘛!真让我哭笑不得。
回到台北时,我们一同上阳明山,这里对我和阿翊来说,存着特殊感情及感觉。
阿翊仍不忍让我冷,他照惯的替我披上大衣,把我圈在他的两手臂间。
他告诉我,其实他感谢小妮子给了他一个机会正视我和他的关系,若当时不是小妮子要他说出自己对我的感觉,他还没能发觉,我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失去的人,也才发觉自己对我有份别于小妮子的感情在。
「就像左手握着右手。」阿翊双手分别握着我的双手,然后将我的双手合并。
「但谁也不能失去谁。」我接答。
接下来我俩都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夜景,心里好平静。
被阿翊圈在怀中的我,一点也不惧寒,是他的气息、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心温暖着我。
「小榆。」阿翊附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嗯?」
和阿翊相爱后,我才真正发现,在以前我所不能看到阿翊的地方,也或许是我现在完全注视、在意着他,所以,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未发现的优点和过人之处。
打破我和阿翊的朋友关系后,每次和阿翊在一起,除了之前的安全感和信任外,多了份甜美、幸福,也每每让我脸红心跳。
「我下星期要回美国。」
听到这句话使我心一沈。
「嗯。有没有确定的时间?」我平淡的说,不想让阿翊感觉我内心的异常心情。
「星期四一早。」阿翊简短的说。
我没有搭话。我居然害怕与阿翊分开,即使可能只是分开一段时日,但……
「小榆,跟我一起到美国好吗?」
「什么?」我很惊讶的转头。
阿翊将我的身体转向面对他。
「去见我的父母啊。」阿翊轻笑。
「见叔叔、阿姨?」不会吧?这…..有这么快吗?
「是丫,告诉他们我要娶你,你将成为我们蓝家的媳妇。」阿翊温柔的拨开我额前的流海。
「这…翊,这也太快了吧?我…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的。」我以为他那次是跟我玩的、以为他在同学会宣布我们要结婚的事也是闹着玩的………..
「你上次可答应我了!不准赖皮。」阿翊口气严重的说,好似不许我有任何藉口推诿。
「不是啦!我…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嘻……看阿翊这样紧张和严肃,好似怕我拒绝般。这种肯定的语气,让我知道阿翊想娶我的决心。
「傻子~见我父母后,又不是马上就要举行婚礼,当然会让你们用点时间相处适应,及对彼此了解,让你和我父母能够早点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才不会一时慌脚,明白吗?况且,我们不急着结婚,我还要带着你到处去玩,让你知道我从小生长的国家是什么样,而且你不也一直梦寐要出?窷陧H」阿翊轻捏我的鼻子,感性的笑。
「嗯。」光想到我就好开心。
「再过不久,你就会踏入有钟声和天使的教堂,穿着白纱接受大家的祝福。我相信你和爸妈一定会处得很好。」阿翊点了一下我的唇。
「嗯!」我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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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爱一个人你就愈是在乎他,他的生活做息、他的身体状况及心情起伏。
我着实的体会多么在乎一个人,就像整个人的心都放在他的身上,我在乎他对环境的感触、在乎他对我的感受……….
要和阿翊一起去美国的前几日,小妮子突然来电邀约我出去,她没说任何原因,我也就莫明其妙的答应她。
结果见到小妮子时,才知是她和定方闹情绪,看定方履劝小妮子孩子般的脾气,小妮子就是不肯卖他面子,看定方夹在我和小妮子之间左右难为的表情,我就要定方将小妮子交给我,因为我了解小妮子孩子的个性,也许我和她谈谈后,她的脾气会降温些。
不知是刻意,还是纯属巧合,定方也和阿翊相约见面,而他们现在正走在我和小妮子前头,两个男人说着彼此的事,但我想前半段大多也是在谈小妮子的事吧?不然定方怎会不停的摇头又叹气,还不时的转头看小妮子。
即使一天下来,我陪小妮子谈话后,小妮子膍F解我的意思,脾气也好些了,但她仍对定方不领会,当定方转头看小妮子时,小妮子还会睹气的撇头不领情。
今晚天气依旧寒冷,尤其是入夜后,冷风的吹息实让人会打冷颤。
「小妮子,别这样嘛!你今天给定方吃了好多闭门羹,几次谈话都让定方不知所措,我看得出来定方一直很容忍你、也一直很让着你,我想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吧?」
小妮子与我并肩走了几步后,她回答我。
「我知道丫!但是,这是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不陪我,满脑子就只想着上班、上班、上班,放一个大肚婆在家里,无聊死了!又好寂寞!」小妮子嘟着嘴说。
「没办法嘛!定方做的工作是属土木工程,需要脑力震荡和创新,相对的工作时间就会拉长许多,且听定方说,他近来接的案子是牵涉到近千万的案子,他也很辛苦的。」
我能了解定方伤脑筋及工作的辛苦值,因为我也属创作力的工作,那很费神也很费时。
「嗯,我知道嘛!我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我知道他很辛苦。」小妮子脸上的表情换而代之的是温柔。
小妮子就是这样,要当妈妈了,还不改当年的孩?l脾气。不过,就因为如何,生活才有些乐趣、有生气又有朝气丫。有可能定方就是爱这样的小妮子呢!
我心意足的微笑。
我看离我和小妮子五步路远的他们,他们脸上的表情好似与刚刚严谨的表情大不相同,我看他们是讨论完了,现在不知在说什么,两人都笑着。
现在我才发现,我的阿翊和定方都是个大帅哥呢!这可说是我和小妮子的福气吗?
呵~
但是俊男也要配美女丫,其实自己也是有点姿色可言的啦!小妮子的纯真与娇气,更别说了,简直是秀色可餐哩!
「小榆!」小妮子突然停住脚步,一手抓住我的手臂,然后将嘴撮近我。
「嗯?」
小妮子表情又是调皮又是神秘兮兮的,不知临时又要搞什么鬼了。我心知肚明。
「走!」小妮子突然拉我返回,与阿翊他们俩完全反方向的地方跑。
「小妮子?你干嘛?」我莫明其妙的被她拉着跑。
「嘘~~小声点啦!」小妮子捂住我的嘴色,然后将我拉至一个巷子内隐身躲住。
我好似有点了解小妮子在搞什么鬼了,她莫非要和阿翊他们玩躲猫猫?
「小妮子我们从后头突然不见,他们会着急的吧?」我背抵着墙看着小妮子,她现在正往阿翊他们那看去。
「我就是要整整他们俩个!」小妮子意气昂昂的说。
哦~~ 我的老天爷~
「这…」
"这不好吧"我话还没说出,小妮子就喜出望外的叫嚷着。
「哈~ YA!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
我小心望头一看,的确看见他们这俩个大男人一脸焦急的样子,他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叫喊我们,并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看见阿翊脸上着急的样子,我好不忍。
「OK!计划开始!」小妮子兴奋的叫作。
「什么计划?!」小妮子没玩完丫?
「走!我们去逛街!」说完后小妮子马上拉着我冲向小巷子的另一头去。
啥?? 逛街?! 现在?
天丫~他们都急坏了,小妮子还想继续玩。
我跟着跑几步后,停下脚步,拉回小妮子。
「小妮子,这样做太过份了。」小妮子想和定方玩这游戏我是无仿,但是怎也把无辜的阿翊给牵扯进来。
「才不过份呢!谁叫他们自顾自己的在说话,根本不理我们。」
丫? 我们? 可是我怎么没感觉~
「走啦!莫非 ~
小榆你和阿翊谈恋爱了,就重色轻友?!」小妮子有点气的看我。
太...太严..重了吧?
我怎么可能重色轻友。但若是以前的话,我和小妮子可以二话不说、并有默契的共识这个整人游戏,但如今,我会在意阿翊的感受,他的担心也是我的担心,这..是重色轻友吗?
况且若真这样做定方也太可怜了吧~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还玩这种游戏,他们会想到很多可怕的可能性,这…」
「不然怎么会好玩呢?走了啦!他们快发现我们了!反正等我玩够了,我会打手机给定方他们的啦!」
唉~ 连手机也给它关了。
最后我也下定决心与小妮子奉陪到底,也许可趁小妮子不注意时联络他们。
在这期间就委屈你们了~唉~
但怎么也没想到,小妮子竟也把我的手机给"没收"!还时时跟着我,呵~对丫,因为小妮子也很了解我嘛!
我和小妮子走远些路程后,就陪着小妮子尽情的逛街和玩乐,甚至还看了场足一个多小时的电影,好险我们去看时,电影已拨放半个多小时了。其实我啥心情看电影,因我仍挂心于他们。
「哈~哈~~小榆、小榆,那个小男孩好机灵哦!以后我也要将我的宝贝教导成和他一样!」小妮子兴奋的说。
哦~~~我的沈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还能这么悠闲?时间愈久,我可是愈着急呢!
我看小妮子一眼,我心想,我保证将来你和定方的宝贝一定比影片中的小男孩还精灵古怪,因为他有你这个首逾F的母亲丫~
出电影院后,我俩又逛了一下后,小妮子才被我吵得干愿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定方。
电话拨通了。
「定方……」小妮子故做哭调,可怜兮兮的叫定方。
我真败给你了!
对方传来担心的问语后,小妮子接着道。
「我和小榆刚刚被一堆男孩子抓到后巷子,然后…然后…鸣…」小妮子话说一半又哭哭啼啼起来。
然后我看见小妮子胜利的表情,我知道小妮子的口气得到定方的共鸣。
「我现在在SOGO百货前面…定方,你快点来啦!我好怕哦~~」
小妮子演技简直可以颁发最佳女演员奖。
「翊哥…什么?小榆哦~她…她…鸣…」小妮子演技更加精湛,然后把手机递给我。
呃? 怎连我也有份?
小妮子用小恶魔般的眼神勾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演技。
哦~~ 谁叫她是我的好友呢? 真是交到损友也~
我接过手机后,深吸口气,然后也成哭调。
「…阿翊…我好怕哦~ 快点来接我…我们都好冷~好冷~
我好怕他们又会追上来~」
「好、好!你和小妮子就待在那不要乱跑,现在先进百货里,我看你们就先到服装部门去等我们知道吗?」阿翊担心的口气令我倍感罪恶。
「嗯~好,你要快来哦~」我最后补上这句后,本想结束通话,免得让我的罪恶感更重。
「有必要时请保安人员保护你们。别哭~我们马上赶到!」
真正结束通话后,我没好气的瞪小妮子。
「太好了!小妮子!你让我成为大罪人~!」
小妮子不以为然的对着我笑。
待阿翊和定方赶来时,他们焦急的各自查视我们,问我们那受伤、那些"坏人"有没有对我们怎样,我只能呆呆的看着阿翊,脸上迫急的担忧,让我好不舍。
他们不到几分钟阿翊先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才质问我们,我和小妮子也才招架不住后把这个整人计划告诉他们,看他们脸情白一阵青一阵的,我知道我和小妮子将会非常惨。
果然不出所料,小妮子把定方气炸了,小妮子此时反过来要定方息怒。
而我和阿翊这呢?反而是静得令我害怕极了。阿翊背倚靠在车门上,一直盯着我看,我被他瞧得全身不对劲,此时,我也不知要和阿翊说什么?说对不起吗?但好似太敷衍了事了。
阿翊低头,他过长的头发遮住他此时的表情。
我走向前,小心翼翼的说:「阿翊,对不起。」
阿翊沈默十几秒后抓住我的双手,用力的握紧,握得好紧、好紧,甚至令我发疼。
我咬着下唇,承受他予我的惩罚。
阿翊抚上我的后脑,然后将我带进他怀中,紧紧的抱我。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阿翊低沈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很担心。」
「那为什么还玩这种游戏?」
「我……」总不能说是小妮子提出的点子吧?即使如此,我仍能坚持拒绝,可相反的我却参与。
「你让我非常生气,我一直认为你做事一向比小妮子理智。」
我慌了。原来我不只让阿翊担心,也让他伤透了心和失望。
「对不起、对不起。」我声音显些哽咽。
又是沈默几秒。阿翊拉开彼此身体的距离低头看我。
阿翊深沈的蓝色眼睛,在夜色下如星子,那么迷人、幽美。
「不准再有下次。」
「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一定不会!阿翊你肯原谅我吗?」我心惧的看他。
阿翊盯着我看了片刻仍不肯说话。
「不然你骂我、打我,我都心甘情愿,因为这是我应该受到的责骂。」至少这让我好过些。
「算了!你已经认错,并且保证不会再犯,我再骂你也说不过,更何况别说打你,我怎么可能打你,更舍不得打你。」
我笑开后,用力的抱住阿翊。
我相信阿翊是全世界最明理、最爱我的人,阿翊也是我最明智、最不悔爱的人。
我附在阿翊耳朵说句我至今仍说出,还会不好意思的话,那就是全天下情人间最甜蜜的话语"我爱你",一句我最真心、最永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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κ κ κ κ κ κ
在纽约的二个星期过去。
我很能适应这边的生活,也可以说爱上这个地方,我喜欢这里的人那般热情的心和自由的生活,他们也有很虔诚的宗教信仰,更热爱许多活动、和音乐,在这,令我享受到台湾外的另一个天堂。
本来我还以为阿翊的父母会是个很严肃的人,而且家庭气氛会是严谨的,但我意外的发现,他们思想都很开放且自由,也很明理,更加照顾我,我总觉得他们早把我当做蓝家的媳妇,让我受宠若惊。
因此,接触到阿翊的家人后,反而更让我更了解、靠近阿翊,阿翊的父母会拿着阿翊小时的相本,然后眉飞色舞的说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当时的趣事,阿翊在小时就已是个小帅哥。有令他们欢笑的时刻就有令他们伤神的地方,就是阿翊进入青少年时期的叛逆,本来让阿翊回台湾读书,是想让阿翊多少接触中国文化,必竟这也是他母亲的国土,但怎知,阿翊性格变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听父母的见意,每每要阿翊回美国,阿翊都坚持不回去。
我在阿翊父母身上看到他们对阿翊的在乎和付出,尤其是他们脸上抹不去的岁月痕迹。
我坐在欧式落地窗外的白色椅子上,看着屋内和叔叔、阿姨讨论事情的阿翊。阿翊真的成熟、稳重多了,再也不是当年青涩、叛逆又有点自大的阿翊,或许他是独子,又曾长期独居于台湾,他的思想都远远超过同龄的人,个性独立、自主,也很会照顾人,当初我和小妮子可能就是让他当妹妹般的看待,才能受到许多关照。
我很爱阿翊,甚至就想这样一生一世与他牵系着,我更明白,我寻找的这份快乐与幸福就是他,而不是卓千枫给我的那般浮沈和不确定。但,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越是了解阿翊、越是靠近阿翊,心里某处反而离他更远了,我很害怕失去阿翊,更怕若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彼此,但因为爱得好深,而无法承受……
我摇着头苦笑。呵~
我在想什么啊?不可能会有这一天的,因为我们彼此相爱,谁也不愿离开谁啊。
看着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谈论同样的事情,这种温馨的感觉,突然涟起我?銎埙擦芊A也为我们从好早前分裂的家庭心痛。
想起这件事,使原本平静的心情暗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想着母亲的脸庞。
母亲意外事故身亡,使我不断的责备自己,恨自己承不住气待在母亲身旁与她并肩背负家庭经济、与母亲一同对抗父亲蛮横的行为,却忍心放她自己独自承受着。也因为母亲的死亡,使我恨着父亲一直到现在,我无法原谅他的无能,他即为一家之主,就应当负起家庭责任,反倒是加诸困扰与痛苦,让母亲在外为家打拼,让母亲这么累、这么苦………..就在母亲接任送报生的工作有一段时日后,发生车祸撒手人寰…
想起母亲对自己的疼爱,我却不知觉,想必是让她心灰意冷极了。
「小榆,怎么了?」是阿翊的声音,他关心的走向我,低头问着。
我张开眼睛,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
「没什么。嗯?叔叔、阿姨要出门?」丢脸死了,竟在他们面前哭。
「是丫,我们要去中央公园走走,小榆也一起去,走!」说着,阿姨就大方捥着我的手走向大门。
在阿姨的身上,我能多少看到母亲的身影,因为她们都是这样疼爱我。
这天阿翊、我和叔叔、阿姨一同走在夕阳下,我和阿翊牵着手走在他们后头,看着两老有说有笑,这种安静又心灵相契的感觉,使我的心情安定多了。我和阿翊都相信,将来当我们年老时,也能像他们一样相爱与甜蜜,一直到老死。
与阿翊乘坐飞机至拉斯维加斯的一个赛车练习场。拉斯维加斯是个注名的外国赌场胜地,第一次来到这,真让人难以接受这的天气,每天平均下来的温度皆在四十二度上下,曾最高温为四十六度,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但这里的人,因久居的关系,早已习惯这种酷热的天气。
记得还看过一位旅行团的小男孩,见他一下车,就拿着水冲凉消暑,结果鼻血就这样喷出来。而自己也好不到那去,整个人每日昏昏沈沈的,动不动就中暑,让阿翊担心死了。
这是也是阿翊平日练习赛车的地方,他不仅专于越野车,也把心思放在大型赛车上。没接触过赛车的我,对每件事都感到好奇,阿翊也不断耐心解说给我听,从中我认识许多平日与阿翊共同努力的工作伙伴,他们更大方的解说我的疑虑,有时我只是眼神中充斥一点好奇时,他们就会自动向前为我解说。
「通常我们不会和外人说太多这里的事,他们也很少与陌生女人说话,所以只有你有资格知道、必需知道,我们也只和你说。」雪莉递罐矿泉水给我。
「为什么?」即使我知道答案,我仍问她。
?u因为你是爱德华的女人,也是唯一带来赛车场的女人。」雪莉笑着说。
唯一带来赛车场的女人。
我还一直以为被阿翊带来赛车场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个呢!
我莞尔一笑,心中甜滋滋的。这点让我更明白,阿翊把我放在他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位子。
我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赛车场上驾驶赛车一路奔驰的阿翊。与赛车接触多年的阿翊,对赛车的驾驭早已驾轻就熟,而专注于赛车时的阿翊,又是另一个不同于平日的阿翊,他专注的眼神与神采的自信、潇洒从容的态度,验证他对赛车的热爱与执着,更可说,他和赛车简直是一体的。
在美国待了近一个月,回来台湾后全部的心思都投注于工作上,我在工作上的表现是愈来愈出色,不管是身边的工作伙伴亦是主管,都对我赞扬有佳,自己的精神状况也一直处于最佳状态。恋爱会使女人变得美丽,起先我从来没有这种体认,但日久后,我不得不承认,因为爱,它带给我活力,更让我注意起平常不会注重到的地方,脸上也多了笑容,做什么事都活力充沛、勇气十足。
在此期间,阿翊也常在台湾与美国来回奔走,我时我搞不懂,即是会思念他,但我仍要他别常往返美、台之间,害怕他太过劳累,但他却坚持要回来,我不懂他坚持什么。
慢慢的,阿翊每个月回来的次数变少了,相对的,停留在台湾的时日也渐渐缩短,每每回到台湾都感觉他愈是憔悴,整个人变得更是削瘦。
今天是假日,我难得没有工作,与凯晴在家做大扫除。
叮咚。门铃响起。
我停下擦拭玻璃窗的动作,跳下柜子,跑去开门,在门孔中我意外看到是阿翊,我惊喜的打开门。
「阿翊!」我喜悦的叫他,阿翊马上回我个阳光般的笑容。
他这次回来,隔着上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想惨他了。
我奔向前一把抱住阿翊,阿翊也紧紧的抱着我。
「我好想你。」我眼中含些泪水的依在他怀里说。
「对不起,因为爸公司那边的事一时走不开,所以才隔那么久才回来。」
「没关系。」我摇头。
嗯?我抬头看向阿翊。
「阿翊,你又瘦了,看起来好憔悴。」我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
阿翊扬嘴微笑,然后抚上我放在他脸上的手。
「可能是刚接过爸的公司,有点不习惯,压力也蛮大的。」
也对。阿翊是个平日自由惯的人,要他一时拘限于大公司和烦杂的工作中,一定会不习惯,况且他现在也正完全的在实习和适应中。
「咳!咳!两位也别黏那么紧嘛!真叫人嫉妒耶!」凯晴自楼上跑下来,看到这种场面,站在楼梯口插着腰说。
见状我马上放开阿翊,阿翊则无所谓的笑笑,跟着走进屋内。
「哇~~~~~我也好想交男朋友哦。」凯晴走到我身边,故意靠近我的耳边说。
我没好气的看向凯晴。
「上次不是看到你和一个男孩子一起回家。」阿翊将礼盒放在桌上。
「哇!好棒哦!又是巧克力礼盒!」凯晴兴奋的跑至桌前,随手就拿片巧克力饼干吃。
然后一手抱住阿翊的手臂。
「拜托!我又不喜欢他,是他老爱缠着我,死缠烂打的,烦都烦死了。而且丫~嘻…我要找一个跟烜翊大哥一样帅、又高、又有钱、又体贴的男人,唉~可惜这样的男人,可能都死光光了啦!」
「是啊,真可惜,像我这样的男人,已经滨临绝种了。」阿翊自豪的说。
站在厨房里倒冰开水的我,闻见不禁摇头笑。
「烜翊大哥,你确定你没有弟弟了吗?」
阿翊接过我递来的冰开水。
「没有。」
「那你确定叔叔他在…」
「凯晴!」我瞪眼止住凯晴要往下脱口而出的话。
「呵~姐别这样嘛!我只是…嘿~」凯晴也意会到自己说话不妥的地方,她不好意思的吐舌头。
阿翊见状,反而跟着凯晴瞎闹。
「那你得自己去问问我爸喽。」
阿翊总是这样,容凯晴开玩笑,我看早晚凯晴会被宠坏。
阿翊回纽约二个星期后,我突然接到雪莉的电话,她要我去看阿翊的赛车比赛,我有点讶异,在这么多的赛车比赛中,他们从没要我去参观,就算是我曾主动询问阿翊的意思,他也告诉我那个地方人杂又危险,要我别去,而我也只能看电视的实况转播,但,这次怎会…
我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大门后,随即看见雪莉,她是来接机的。我们马上赶去阿翊的比赛地点,这样唐突又紧凑的时间,让我感到奇怪。
我随着雪莉走进控制室,控制室里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盯着萤幕,并且给与指挥及控制,没有人发现我的来到。
「爱德华,推进系统、加速器没问题,就在转过下一个转弯处打开。」艾恩由麦克风传达讯息给阿翊。
「没问题。」阿翊回应。
是阿翊的声音。听到阿翊的声音,我的心情也跟着开始紧张、兴奋起来,我快速走至控制台前的萤幕,看着赛车的实况。
我在看向另一个萤幕,萤幕上的观众多达上万人,个个热血沸腾、高声呼喊,无一不陷入比赛的紧张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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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法兰斯.爱德华以惊人的速度超越威廉尼.克斯,现在得名第二!!』播报员大声的播报实况,将现场又带入另一高潮。
在高兴之际,我也看见好多次的惊险镜头,几乎让我的心快跳出来。我握紧双手,放在胸前呈祈祷状,我全身紧磞的直冒冷汗。
阿翊………..
我现在终于明白阿翊为什么坚持不让我来看他比赛,除了人杂外,这种担心又害怕的心,以及多次的惊险镜头,根本不是常人能负荷的。
而阿翊却为了这种游戏,一直处在生死的边缘。
现场突然一阵喧哗、尖叫。
『法兰斯.爱德华又超越强森,目前居于第一,离比赛结束只剩二圈,法兰斯能继续保持第一,在跑完全程后夺得第一吗?我们视目以待!!』播报员口气激动的说。
「爱德华,引擎内部热气过高!快打开送风器!」艾恩神情紧迫的说。
「爱德华!」艾恩再次唤阿翊。全控制室的人纷纷起身跑至主控制台。
「怎么回事?不用我们提醒,爱德华早应该打开送风器才是!」雪莉从控制台上拿起麦克风带上。
『发生什么事!法兰斯的车子冲出轨道了!!』
我心跳几乎停止,我惊吓的呆住。阿翊的车子现在正与墙面猛烈的擦击,擦出火花。
「离合器!」艾恩向另一头的技术人员喊道。
「全关掉了!现在正在我们的掌控中。」技术人员回应。
「爱德华!回答我!爱德华!」艾恩与雪莉不停的叫唤阿翊。
每个人的表情凝重。下一秒我冲向前抓住麦克风。
「阿翊!阿翊!发生什么事?回答我们!阿翊!」我急迫的喊着他。
「爱德华!」
「我没事。艾恩,把控制权交还给我。」麦克风那一头传来阿翊低沈的声音。
「爱德华!算了!别再比下去了!你的身体会受…」雪莉说到一半就被阿翊打去。
「我要跑完全程!各位,别忘了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承诺!」
「好!安迪,重新开启,切断电脑控制系统。」艾恩命令道。
「艾恩!」雪莉不可至信的看着艾恩。
「我们对爱德华要有信心!」艾恩对着大家说。
「阿翊……」我低声喊他,本也想叫他别比了,但是一想到这是他的决定,他自己选择的,我必须要相信他、并且支持他,并不能在此时打击他的信心和士气。
「加油。」我补上一句。
「放心,小榆。」阿翊轻声回应我,让我对他更充满信心。
『各位观众!法兰斯又从回跑道上!他以快人的速度追向超前的赛车,哇-太惊人了!他以熟练的驾驶技术和过人的经验不断的追过,第七、第六、第四、第三…』
全场又重新进入高潮,看来拥护阿翊的人还真不少。
我紧盯着萤幕,不断的内心祈祷。
一瞬间,阿翊冲向终点。
『抵达终点!!』
现场再次热烈欢呼,包括控制室内的人,声音响彻云霄。我第一次看见如此盛大的场面,再加上阿翊平安的抵达终点,心情一时松懈,我全身无力的支撑着旁物和雪莉的支持,好不容易走到赛车场。
在这一端我看见阿翊由工作人员自车子里搀扶出来,他脱下帽子,挥去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就被锋拥而上的观众包围,及一大群记者拍照。
阿翊眼光自这方看来,他举起手并竖起拇指,对我做了"没问题"的手势。
此时由阿翊那头自我这,不知是工作人员刻意的推开人潮,亦是他们自己散开一条细小的通道,阿翊由人搀扶着缓缓的走向我,我也情不自禁的走向他,就在我们相拥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感到踏实及安心。
闪光灯再次频频亮起,并加杂众多人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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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有场庆功宴。
今晚雪莉特地为我带来一件鲜红色连身裙,触感极佳的高级布料,及巧思的性感设计,让我迟迟不敢穿,一是,我真的不太习惯这种只有一条细带连系颈子来固定前衣的衣服,二是,还得露一大半的背脊。也许这些我都可以慢慢的习惯,但却克服不了自高中时就留在我背上的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站在能反照出全身的镜子前,检视着自己的背,暗自神伤。
突然房门开启,我惊慌的连忙想摭去背上的丑陋疤痕。我干脆拉起一旁的衣服套上肩膀。
「干嘛?身上多长块赘肉,见不得人啊?」是阿翊。
「那有啊。」我见是阿翊,然后转身看向镜中的自己。
「不然为什么看见有人进来,就急着套上衣服?」阿翊走至我左侧旁,两手擦入口袋,对我的行径故意捉弄。
白色的衬衫,外套黑色的西装及黑色的西装裤,将他高狣的身材衬托的更完美无瑕,白色衬衫并无完全扣上,并能在他脖子上看见黑色项带上项着银色的坠子,带点棕红色的头发自然的轻抚他性感的脸庞,整个人看起来潇洒、狂野,如此迷人的他,让我一时慌了。
「没…没什么丫,我冷嘛!」
「阿翊,我不太想穿这件连身裙。」我接着道。
「为什么?你穿起来很美啊。」阿翊走向我,双手搭着我的肩。
「因为……」我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小榆,别连我也想暪。是不是背上的疤痕?」阿翊想顺势拉下我的衣服。
我止住他的动作,然后低头。
「怎么回事?」阿翊问道。
「这个疤痕是高中时…父亲打伤的。」我暗神。
「你爸太狠了!」阿翊忿怒道。
我知道阿翊早就知我背上的伤痕,但他一直没有问起,也许他早知道什么,只是不想引起我伤感。
「无所谓~事情都已过那么久了。」
记得一次,阿翊给足我勇气再回到老家看父亲,看到父亲孤独、狼狈的身影,却时引起我怜惜之心,但父亲的个性依旧顽劣、蛮不讲理,当他的巴掌又要再次落在我的脸上时,阿翊即时阻止父亲的动作,才没让我又再次遭到毒打。
那次,让我真的心寒了。我心痛的哭倒在阿翊怀中,我好感谢阿翊在我身旁,他听我说着难过、伤感及难堪的回怀,他给我安慰、给我支持,更给我温暖,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要一个人独自躲在角落暗自疗伤,这次有阿翊,因为有他,我的心情才得以平。
即使是如此,阿翊仍试着鼓励我寄钱回去给他老人家,必竟他还是生我的父亲。
阿翊拉下我披在身上的衣服。
他端视着我背上的疤痕,我在他眼中看见不舍,他低身亲吻我背上的疤痕。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我涩缩了一下,全身更燥热起来。
阿翊从后头搂住我。
「它很漂亮。」阿翊在我耳边说。
我讶异的侧头看阿翊。
「傻瓜。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阿翊轻捏我鼻尖。
我感动的甜甜一笑。
「真那么在乎这个疤痕?」阿翊问。
「嗯,好丑。」我讨厌那种可能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那我叫雪莉找件沙龙给你披上。」
「好,谢谢。」我礼貌性的说。
之后,雪莉即件红色的纱质衫给我套上,虽是如此,仍不失高雅。
这天的晚宴,让我接触到更多赛车手及幕后的工作伙伴、技术师,也认识自阿翊二十岁时真正踏入赛车界时至今,培育阿翊的老教练,他对阿翊的表现一直赞不绝口,也告诉我他认识阿翊至今,一些辛酸和苦乐,一路走来的辛苦,他更看见阿翊强仞、不服输的心。
教练在晚宴上也对我照顾有加,一直以笑容对待我,让我感触到另一份不同的父爱。
累了一整晚,我总觉得阿翊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他看我累挎?F,他就摧促我去洗个澡,然后早早上床休息,我听他的话,沐浴过后,就上床休息,阿翊则躺在我身边,陪我一整晚。
直到我一早起来,发现阿翊早就离开了。
我一整日找不到阿翊,就连昨日深夜回来过的叔叔、阿姨也不见人影。雪莉突然来到阿翊家中,告诉我明天回台湾时,由她来接送,因阿翊临时有事,无法来送我。
我察觉到雪莉脸上异常的表情。
「雪莉,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关心的问。
「没有。」雪莉笑着说。
越想越不对劲。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情绪。
这种不安的情绪来自于阿翊。阿翊整天不在,他也会告诉我他的行踪,但今天却没有,再加上明天我要回台湾的事,阿翊以前就算再忙、再累,他无法陪我一同飞回台湾,他也会拨空来送我,但这次也没有。
「没问题~别担心。昨天大家不都玩得很开心吗?今天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雪莉神情轻松的说,但不知怎地,我在她眉宇之间好似仍看到其它的思绪。
「嗯。」我点头。
昨晚大家的确很开心的庆祝晚宴,今天不会发生什么事才是。也许阿翊是一时太忙才无法联络我。
回台湾的那天,阿翊真的没有来送我,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一想到他忙叔叔公司的事,既繁杂又劳累,我心中的失落感也就那么微不足道。
即使那天听雪莉信誓旦旦的说"没事",她也带我逛纽约市,但我却玩不起来,再新奇、再新鲜的艺展或歌剧都再也引不起我的兴趣,因为我心口闷闷的,有什么事总放不下。
回到台湾半个月后,日子越久,心中的不安更是浮现。
阿翊是不是应该打通电话给我。
还是他真的忙到没时间联络我?
我工作不再顺心,时常出神,思虑完全飘向美国。
「凯榆,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去吃晚饭?」一位女同事从后头拍醒望着天空的我。
我回神,看向一群有男有女的同事们。
「不了,谢谢。我吃不下,你们去吃就好。」我淡笑。
「那我们走喽。」
他们一一离开后,我马上转身正要跑回公司内打电话到美国时,后头有人叫住我。
我转身,看见宋梅琳跑向我。
「梅琳?」我疑惑的看着她。
「这个月来我看你一直没有吃正餐过,这样是不行的,况且你肠胃一直不好,还这样折磨它,肠胃早晚会被你搞坏的。走!我们俩个一起去吃,吃清淡点好不好?」梅琳话一说完就拉着我要往车场走。
?雕葴菄漪扇蛘鹢Y。她和我在公司内一直是谈得来得同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小妮子一样,友情之深厚,她总是会注意我的健康和情绪,我和她皆会多方伴演着不同的角色,一下子是老妈子、一回儿又是姐妹、一下子仿佛夫妻,互相照顾及出出点子。
前阵子她交新男友,我们仍会彼此讨论、和交换心情,但也许她忙着交男友,我的情绪也一直很低迷,使得之间疏离了些,但今天她突然的关心,好似又拉回彼此的距离。
「梅琳,我真的吃不下,谢谢你的关心。」我往前看,然后道:「快跟上他们,和他们一同去吃丫。」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今晚要陪你,所以~今晚我是属你的。」梅琳暧昧的看我。
呵~简直是小妮子的翻本。
「梅琳~!别开玩笑了,我没心情和你玩。趁他们还没有开车快跟上去。」
梅琳收起嬉笑的脸,正经的看我。看她突然变脸,我有种罪恶感。
「你的那个赛车男友是不是还没联络你?」
自从报上登出我和阿翊的照片后,梅琳就对阿翊没什么好印象,她说阿翊只知玩自己的赛车就不顾我,也不怕我在这替他每日提心吊胆。我也只能告诉她,这是阿翊的兴趣、赛车更是阿翊的生命,我不会要他放弃赛车,必竟他从高中时就深迷赛车,而且,谁叫我爱他呢?这也是我的选择啊。
「嗯。」我应声后,接道:「我要回公司打电话,你先去吃吧。」
看梅琳仍没有离去的意思,我努力摧促她,终于让她乖乖去吃晚饭。
『对不起,您现在播的电话无法接通,请将…』
又是无法接通………….我失望的挂上电话。停钝几秒后,我接着拨阿翊家中的电话,响了近一分钟仍没有人接听。
怎么回事? 这太怪了。
我皱紧眉头,心头又是一阵不安及紧张。
十一点后我回到家中,仍不停的试着连系,但仍无所获,即使留下语言信箱,但却迟迟没有回讯。
我躺在床上整夜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睡,心中的担忧一直放不下,最后我下床走至落地窗,看着外头的一片星空,开启窗子让风徐徐吹进房内,又快入秋了,日子过得好快。
去过凯晴的房间后,然后再躺回床上,眼神直望天花板。我知道我已没什么精神,身体也疲倦,但仍没有一丝睡意…………………
「阿翊-!!」我手一个抓空,伴着恶梦惊醒。
我坐起身,急重的心跳和呼吸声在寂静无声的房内清楚听见,刚刚的梦在脑海中还不停的绕旋,害怕、心痛的感觉久久不能去,内心仍心有余悸。
< BR> 闹钟上指着五点零三分,天色还未亮。
阿翊………你…好吗?
我撑起因为刚刚梦魇未过而软软的身体下床,打开衣橱收拾行李。
我必须去美国一趟。
这次来美国,我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去过阿翊的家,没有人来应门,然后我再打手机给阿翊,结果仍是一样,一直是呈关机的状态,最后我只能往阿翊在纽约的赛车研究部去。
进入部门内,每个人都错愕的看着我,很讶异我突然的出现。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轻微的点个头。
「小榆?你怎么在纽约?来时也不通知我们。」艾恩从内门走出,脸上挂着笑容。
「艾恩,你好。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们,所以…其实这次来纽约,最主要的是要来找爱德华。」
当我说到"爱德华"时,现场一时冷清、安静。
我左右看顾后道:「爱德华不在这吗?」我问艾恩。
艾恩停顿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他今天没有来。」
我怎感觉他在强颜欢笑。
「嗯。谢谢你~那我不打扰各位,各位辛苦了。」
我一转身就看见表情严谨的连小菁走进来。她看见我时也一脸错愕。
「小菁,好久不见。」
她的表情让我更觉得内有蹊跷。我有点生气,因为我越来越能感觉到他们有事暪我。
「小…榆…,你怎么在纽约?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才来纽约的。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呃…没有。我先走了。」小菁急着转身就走。
「小菁!等、等!」我走到小菁面前。
「什么事?」
「为什么急着要走?你来这里难道没有事吗?」我定神的看她。
「哦。对了,我差点就忘了。」小菁才刚转身就被我拉住。
忘了? 怎么看到我就忘了? 又为什么急着要走?
小菁以前不是这样,她总会带着我在纽约市到处疯狂的玩乐,不管我已经在纽约市逛了数多次,但她总有着导游的那般热络,为我介绍这、介绍那,今天为什么异常。
答案乎之欲出~他们的确有事暪我。
「小菁,你告诉我,纽约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小菁眼神闪烁,怯怯的口语说:「没有啊。」
「小榆,黛儿是来找我的。纽约这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大家都过得很好,别乱想。」艾恩说。
我更不相信了!
艾恩急切的回答,更让我想证实我的怀疑。
「不可能。我知道你们有事暪我……是不是…阿翊发生什么事?」我害怕的假设。
瞬间,我查觉到小菁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
「小菁,告诉我,告诉我好吗?」我搭上小菁的双肩,逼着她看我。
小菁咬着下唇,一直不敢?o出声音。
我望向在场的每个人,他们各个不是转头不语,就是走回自己的冈位。
天啊~
不可能…..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而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既紧张又是害怕的摇着小菁的肩膀。
「小菁!怎么回事?阿翊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小菁仍低头默默不语,但我已经发觉到她暗暗啜泣。我慌了。
「小菁!告诉我!快告诉我!小菁!」我急迫的向小菁喊。
小菁则由本小声啜泣的声音转为哭泣。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翊呢?爱德华呢?」我急的几乎快失去理智。
片刻…………….
「他在医院。」艾恩口气冷静的说。
医‧院‧
我全身一冷,害怕的发抖。和梦中的一样吗?那个躺在床上血流不止的阿翊………
「在…医院?为什么?爱德华…为什么在医院?」我颤栗的问。
一旁的小菁突然冲向我,无助的抱着我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哭得那么悲伤?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我…我好害怕…..
「是血癌。」
是? 一个我没听过的英文名词。
「血癌,爱德华得到血癌。」
血‧癌 ………..
『血癌』这个爆炸性的名词在我脑中轰炸开来。
我不相信! 怎么可能!
阿翊怎么可能有血癌……他一直是那么有活力、又健康的人,怎么可能有得到血癌,我绝不相信!
「骗人…」我低语说。
「我没有骗你!这种事不是可以开玩笑的。」艾恩加重语气道。
我眼睛已没有焦距,精神晃忽。
「这样也好,这种事我打从一开始就反对暪着你,今天你自己前来寻求答案,也算是命中安排。」艾恩走向我,扶住我可能随时胜任不住的身体。
这样也好?什么这样也好? 我不要!这一点也不好!
我好希望今天我没有飞来纽约,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要去爱德华那…」
但是…….这是事实不是吗?
往医院的途中,我只听见小菁的哭泣声,她的哭泣声好似要我面对现实、逼我去接受这个打击。
我知道我仍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我心中仍抱持希望…….等我到医院后,他们会告诉我这只是在开玩笑,我保证不会生气,绝对不生气……..真的不会…..
走进医院后,我跟在艾恩的后头走进电梯。
一楼、二楼、三楼、…………叮!
我一步一步的小心跟着艾恩…这里好安静,安静的好可怕…
..
走入一条走廊后,我看见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的雪莉、一些朋友及阿翊的教练,他们对我的出现,就如艾恩他们见到我时那般讶异。
雪莉起身走向我。
「小榆…」她看了一眼艾恩后,唤了我一声。
我看雪莉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跟我来。」艾恩跟我说。
艾恩和主治医生说了一回后,医生让一位护士引我去洗净身体,然后穿上白灭菌袍,戴上白灭菌手套、口罩,接着走进一间病房内。
一走进去我就看见同样穿着白灭菌袍的叔叔、阿姨,他们相依着对方,看着前方。
我坚忍的踏出每一步走向前,在看到这一幕时,我几乎崩溃。
…………………………….天~啊~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他真的是我的阿翊吗?
此刻,我终于流下泪。这…….这是事实啊~
终究是事实………
隔着一面玻璃窗的那头,是阿翊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他毫无生气,身边全是化疗的仪器。
「阿翊……」我心痛的无法说出一句话。
下一刻我想进入无菌室,但却被医疗人员阻挡,因为无菌室非一般人能进去的,一般家属只能在灭菌室,而必要之时,医生才能进入无菌室,这是为了治疗癌症病患所做的规定。
不能接近阿翊..那么我就只能隔着这面玻璃看着他吗?
可是我已有多久没看到他、有多久没与他接触、又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副着磁性的声音,多久没听到他对我的叮咛和挂心……..
我不要!我要靠近他,我要摸摸他、我要叫醒他!
「请让我进去看他好吗?我求你~」我恳切的求医生。
「对不起,这是为了隔绝细菌、保护病人的规定,我不能擅作主张。小姐,若你真的为病人好,请配合我们好吗?」
听医生这么说,我再坚持靠近他的心意就此打住,只为了阿翊好。
我转头看阿翊的父母,他们老泪横纵的互相依靠着,脸上的疲惫显示着他们已多日未能成眠,靠着所剩无几的体力和意智力撑着他们年老的身体,就为了见阿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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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翊在我未到美国之前已昏迷四天之久,昏迷指数2,显然很危险。
后些的日子,我整日待在无菌室外守着阿翊,我吃不下、连水都喝不下口,从不敢合眼、更不敢随意的离开一步,总怕会错过阿翊醒来的那一刻。
我的心不断的抽痛着,却也气阿翊隐瞒我他得到血癌这件事。
某一晚,阿翊因全身疼痛不堪,被教练发现后,带他至医院诊察,诊断结果是红血球数量异常。从疑似血癌到证实阿翊得了血癌,那年,阿翊正值年轻,是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开始,他不过二十出头。
阿翊要教练取得共识,不把自己的病情告知父母,并隐瞒所有的人。启先是用药物控制着癌细胞的增长,但慢慢的病情愈是恶化,终于以为移植骨髓后,一切病情皆会好转、并全愈,但没想到在一段时日后,疾病依旧缠身,这次的病情更是严重,让阿翊终日靠着施打药剂、输血和化疗来控制病情,最后,事情依然曝光。
阿翊的父母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遍处寻求名医和药方,以及饮食治疗法,但阿翊发病时,全身疼痛不堪、包括喉咙,让阿翊无法进食,阿翊常在夜晚时突然因全身的疼痛而痛醒,这种每日的疼痛折磨及医疗方式,让阿翊生不如死。
就这样病情时好时坏之下,阿翊凭着一股毅力及父母、朋友的鼓励下,继续与病魔抗争下去。一次,阿翊因受不了这种日子,医生对阿翊的病情也将束手无策,曾要医生让他早点解脱,但在回过台湾返回美国后,阿翊完全改变自己曾做的决定,他决定要与癌症病魔抵抗下去,并且他的坚定与求生意识,更比以前强,原因在于…….我,在于我们承诺天长地久………..
看着阿翊,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好多年下来,是阿翊一个人独自对抗癌症,这种无助、害怕及恐惧不是一般人能够体认,尤其当阿翊知道自己得到血癌后,是什么样的心情?是逃避、害怕吧~
他又是为了什么让他面对事实?让他勇敢对抗?
我好恨自己不能陪着他一起度过,不能与他一起对抗,更气阿翊的狠心,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要他一个人承担啊~
他还固定的回台湾来,承受痛苦的回来台湾,只为了见我,只想看我好不好…..
我还记得我曾深深伤害他、还记得我让他无地自容、还记得我让他无限担心,那那些日子他又是怎么过下去的?
他曾是如此潇洒的过生活,他有他的兴趣、他的最爱以及他的家庭,但癌症却残酷的夺走他的一切、拧断了他的梦想。原本俊逸的脸庞此时却朦上一层苍白,原本健壮的身体,今日也变得骨瘦如材,他美丽如星夕般的蓝色眼睛此时却也张不开…他的灵魂好似早不在他的身体里。
我不敢再想下去。穿着白袍、戴着口罩,隔着玻璃窍也只能用眼神传达,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他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为他整日哀伤的父母及担心至极的朋友们。
「法兰斯夫人!法兰斯夫人!」
此时我旁边传来他人的?s声,我转头即见阿翊的母亲倒地昏迷不醒,阿翊的父亲焦急的叫着她。
我迅速至前扶起阿姨,我看见阿姨嘴唇泛白,全身软弱,阿姨已体力透支了。
我伤心的看着阿姨,再望向无菌室里了无生气的阿翊。
阿翊!快醒来!快醒来好吗?
你忍心让他们俩老人家这样为你担忧吗?阿姨都倒地了!你难道没见着吗?快醒来阿翊!!快睁开眼睛丫!
我咬着下唇忍住差点冲出的泪水。不行哭!唐凯榆,你不能哭!阿翊会有救的,阿翊会醒来!他一定会醒来的!所以,此时此刻你不能软弱,你要坚强,若连你都对阿翊没信心,那么其它的人不就更没信心了吗?
阿翊的母亲被人抱出灭菌室后,灭菌室就只剩我一人对望着他,其它的人也只能待在外头等待消息。
一天早晨,我仍不敢合眼,然后亲眼见阿翊有了转机,我惊喜的求医生让我进去和阿翊说话,医生最后无可奈何给我进去。
阿翊呼吸微弱,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阿翊!阿翊!」我急切的叫唤他。
阿翊吃力的睁开眼看我,而我勉强的对他笑着,我终于再次见到他有神的眼睛。
「小……」阿翊努力想挤出字眼来,却无力说,最后他闭上眼,然后缓慢的撇开头。
「阿翊!阿翊!别闭上眼!别闭上眼睛…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阿姨和叔叔都好渴望见你…阿翊!」我握紧阿翊的手惊慌的叫他。
「…为…什…么来这…」阿翊虚弱的说。
听到他出声,我心才放心了点。但,他好像在怪我的出现。
「阿翊,别赶我走好吗?」我声音微颤抖说。
「让我和你一起度过、和你一起对抗癌症,阿翊。」
见到阿翊醒来后,原本想怪他为什么不信任我、不告诉我他的病情的话,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舍与珍惜。
「阿翊……」阿翊仍闭着眼睛不肯看我一眼,我神伤的看着他。
沈默十来秒后,我害怕阿翊就这样一闭上眼后,不知不觉又陷入昏迷,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伤痛对他说。
「阿翊,我们不是说过,不管如何我们都要一起承担、一起分享的吗?我们不是说好要牵着彼此的手白头到老的吗?现在你却把我置之在外,那我算什么?这些话又算什么?是不是都不算!都是哄骗我的?!」我边说边掉下眼泪。
几秒后阿翊突然反握住我的手,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我。
「…别哭小榆…对…不起…」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只要你好起来!我只要你好起来!阿翊~好不好!」
「你这个样子让叔叔和阿姨及好多朋友都好担忧、好伤心,你知不知道?」
「…好,好…我一…定会好起来…」阿翊抬起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等我好了…我们就马上…结婚…」
「好!好!那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要快点好起来!我等你~等你好起来。」我激动的止不住眼泪。
不久后,阿翊的父母就赶来会阿翊,但时间并不持续多久,阿翊因疼痛再度昏迷。
「爱德华……」阿翊的母亲痛苦失声,也再次晕倒。
阿姨别哭成这样,别这么哀伤好吗?这样会让我觉得一切都好可怕,好怕阿翊就这样一闭不再起了…..阿翊答应过我他会好起来,等他好起来后,我们就要结婚,我们会如期的举行婚礼,一定会的!阿翊从来不骗我,从来不愿让我伤心,所以我相信他会再次醒来,而那一次,将是病情完全好转的时候,一定是的!
但是…….自那天阿翊再次昏迷后,他就再也没睁开眼,病情再也没有起色,更没有转机,反而是每况愈下。
虽知得到血癌的人,存活机率太小、太小,但我仍不愿放弃最后,我仍不愿放弃….
因时差、气候峈矕蔷摩鄍R足休息,及补充营养,我病倒了,那次我发着高烧,昏昏沈沈的昏迷倒在病房外的椅上…………
好温暖~ 是谁?
眼前慢慢显现一个人的身影,是母亲,是母亲在我面前。
「妈…」我小声的叫着。
「阿榆,坚强点知道吗?妈妈一直在你身边。」母亲声音柔和的说,然后温柔的抚摸我的头。
下一秒。我在阿翊的怀中~
阿翊好有精神,是昔日潇洒的阿翊….
「小榆,谢谢你。」
「什么?」我抬头看阿翊,阿翊只是轻轻的微笑。
「待你醒来后,你就会知道。」
醒来? 什么醒来? 我没睡啊~我一直是看着你的。
「好好照顾你自己,知道吗?」
阿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问出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别让我担心、让我放不下…」阿翊宠爱的在我额上烙下一吻。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看着你…」
阿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 我好怕…好怕……
我胸口一闷,我睁开眼睛,才发现我不知何时开始已躺在病床上。
「阿翊!阿翊!」我恐惧的叫着阿翊,并且快速下床。
但因全身虚弱和高烧未退,才刚下床就倒下,幸而艾恩适时接住我。
「小榆!」艾恩叫我。
「阿翊…阿翊呢?带我去找阿翊…」
「小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受半点风寒,所以你必须待在床上!」艾恩硬抱我上床。
「我不管!我要去找阿翊!让我去找阿翊!我求你~~~」我无力的抓着艾恩,要他带我去找阿翊。
艾恩面有难色。我见状看向另一旁的雪莉,雪莉脸上写着哀痛。
我心惊,用力扯着艾恩:「是不是阿翊?阿翊他……他是不是…是不是…」我不敢说下去,真的不敢…
我不故艾恩的阻止就是要往房门外去。
「小榆你待在这里会比较好,克尔说他一有消息会来通知我们,你放心。」
我敏感的查觉艾恩身上的气息显示着事情的焦着。
「艾恩,我求你~我求求你~无论如何让我去见阿翊好吗?艾恩~~~」我急切恳求艾恩。
不知为何,我对这次做的梦有好深好深的不安及害怕,因为前几次的梦就像预言般一一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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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到时,急诊室的灯亮着。医生们对阿翊施予急救,试图挽回阿翊的生命。
大家都坐、站在急诊室外,每人心情沈重、紧张,使得周遭的空气逼到低压、寂静。
我双手死命的握着,不断的像天祈求。
老天爷~
求你、我求求你别带走阿翊,别带走………他是如此特别、如此好的一个人,若你带走他,就太没有天理….太不公平了…..
只要阿翊醒来、只要他好过来,就算我折寿或是要我的生命我都愿意,不管如何~我只要他好起来,我只求他度过这个难关,我愿意付出一切,付出我所有的一切………..老天爷~我求求你~求求你~~~
急诊室的门突然间打开,被头走出一位护士,当旁人问话时,她只是应了声"对不起"然后脚步急促的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天啊~
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待我….我已无法再承受失去所爱之人的伤痛….…..我真的无法承受啊…………
此时我敏锐的好似能听见急诊室里的慌乱声及心电图显示的起伏……
医生请你别放弃救阿翊,别放弃他好吗?他一定还在努力找出路,他一定正在和死神博斗着,他就快胜力了!他就要醒来了!只要你们再努力的挽回、再助他一臂之力,他一定会醒来!一定会的!而且我和他有约定,所以他一定会回来~他从不失约的~从不………….!
时间慢慢过去,在心力交瘁下,我感觉好累、好累…….
「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阿翊在我梦中说得这句话,?藒M在我脑海中和耳边响起。
我不要!阿翊……我不要!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啊~~没有你我不知道如何照顾我自己,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我的生活再也不会有活力,再也不会快乐…..阿翊你知道吗?
阿翊你说过要带我到世界各国游历、你说过要我成为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然后在教堂中接受牧师与天使们的祝福、你说过要我替你生个像你的男孩、像我的女孩、你说过要把他们教养成最优秀、出色的人、你说过要陪我一直到老、你也说过我们今生是夫妻,来生也会是的………你没忘记吧?阿翊………..
阿翊………别丢下我…..我害怕一个人啊….阿翊…………….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看着你…」
阿翊…我只要你醒来…只要你醒过来…你千万要撑下去…要撑下去!!我爱你~
真的好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不能啊~~
如果当初我们不相爱,是不是就不会让你得到癌症??是不是….?如果老天真要拆散我们,那就让它拆散好了~如果从回到以前,我们…我宁愿我们没有相遇~没有相知、没有相爱过~
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过得很好……..
我不要你走、不要你离开、不要你死…就算你醒过来后,不再认识我、不再爱我,我也能接受……真的!但是只求老天……..求你不要带走他………求你不要………..
我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全身呈紧绷状态,满脑子全是阿翊的脸、阿翊对我说的话…….
阿翊…….不要丢下我…..阿翊……….
「阿翊…不要、不要丢下我…阿翊…」我低头喃道。
「小榆…」站在我一旁的雪莉握紧我的肩膀,试图给我力量。
「阿翊…你答应过我要好起来,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小榆?别这样…」雪莉开始啜泣。
「…阿翊…」我支持不住身体用力的坐上椅子,我全身传来一阵一阵的刺冷~我牙齿咬紧下唇,害怕的环抱起双脚,把整个头埋进双膝间。
我……听见急诊室内、以及周围的人一阵慌乱…………..
嘀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已整个人傻住~
「对不起。」
这是我最后听得见的声音………………………………………
阳明山上的空气依旧清新、夜景依旧迷人。
我站在栏栅前,看着由整个台北的霓灯织成的星河,我的心情是落莫、也是平静。落莫他的离去而人世全非,平静他不在身旁已有二年半之久,我已慢慢习惯。
我习惯心情不好时、心情郁闷时亦是心情尤好时都开着车上阳明山,因从高处俯瞰整个台北这样的夜景,总让我的心情能够平静许多,另一个原因,只是想在这里找回有阿翊的感觉。
宣布阿翊死去的一时,我整个人已被掏空,脑中一片空白。
由他们口中得知,当时我冲进急诊室里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阿翊时,整个人似失了魂般呆立着,不管他们怎么叫我,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眼神呆滞,泪水却不断的落下。终于我眨了眼,缓缓的走向阿翊,抚摸着阿翊冰冷的脸,然后全身无力的脆倒在地,不断叫唤阿翊,从激动到绝望的对阿翊说着承诺,每个人听了皆痛哭失声。
待我醒来时,我已躺在病床上,不愿说一句话、吃一口饭,甚至一段时间,我痛恨阿翊失言、阿翊的狠心,更执意阿翊早就忍心抛下我,不然他怎会在梦中要我照顾自己。直到小妮子飞往美国来找我时,我才崩溃的与小妮子痛哭。
医生告诉我,我肚子里头已有二个多月的新生命,我先是落莫,但最后却欣喜于能为阿翊生个孩子,而且这是我和阿翊共同的孩子、共同的联系,小宝贝在我的肚里,就似阿翊一直在我身边一样,我靠着这个孩子给我坚强,让我有能力活下去,让我面对阿翊离去的事实。
我收着阿翊的遗物,边收拾边心痛的掉下眼泪,每个事、物都有着阿翊的气息,有他专注的用心、有他的触摸。
阿翊本身自己收藏的相片并不多。
在相本中第一页我立即看见一张高中园游会的相片,那是张我高中三年级时照的相片,我认为自己照相不上相,所以很讨厌照像,但最后还是被阿翊逼得照,相片中阿翊站在我左侧边,双手插入口袋,吊儿郎当的站着,穿着黄色的T恤和牛仔裤,我则因卖的东西为日本料理,所以穿着粉红色的和服,两人照起来虽很不搭调,也曾被我亏得惨重的照片,此时却是我和阿翊唯一合照的照片,唯一能留影的照片。
阿翊死去的后一、二个月,我有多少次是在梦中哭醒,那种害怕、心痛、孤独的感觉,至今我仍记忆尤存。
产检下,医师告诉我,我不适生育宝宝,屡劝我早点将孩子拿掉,我却坚持不肯,即使我因为了要生下孩子,引发许多不适症状,甚至阿翊的父母都劝我别固执,要我把孩子拿去,我仍坚持己见,就是要生下他,因为他是阿翊的骨肉,是阿翊唯一为我留下的,我无法忍痛割舍他,这就像要我再次接受打击。
一年前,千枫带着他心爱的女人来见我,我才真正明白,千枫无法爱我的原因,因为他和阿翊是一样的,他们都等待他们所爱的女人………
如今我和千枫化解了彼此的不解,我和若琪也成了好朋友,我们都相信是投缘,及心灵的相犀、相同的际遇才将她成为我另一位知心。
「妈~妈~」后头车内传来小择的声音。
我往车子走去,打开车门拿起座位上的外套要替小择穿上。
「妈…妈、妈!有星星、有星星!」小择兴奋的跳动。
「等、等,小择,妈咪先帮你穿外套哦。」我的心情也因小择看到星星的兴奋之情下跟着有了些喜悦。
「妈…咪、有星星、有星星、快点、快点!」小择仍开心的跳着。
「好、好,小择先不要跳,让妈咪把衣服穿好,就抱你去看星星好吗?」
「好~。」小择终于停下跳动的身体,安静的让我替他穿衣。
当他急着下了车后,他开心的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心慰的笑着。阿翊我才该谢谢你,让我拥有小择,所以,我才能坚强的活下去,我的生活才有不断的喜悦,而且因为小择,他平抚我的伤心和孤独。
阿翊的父母让小择姓蓝,也加入法兰斯的家族中,这点是我更感动、更心慰的地方,而阿翊的父母带我如昔,像自己的亲父母一样。
阿翊,小择快两岁喽,他机灵的很,也很活泼,更爱笑,每次看到他笑,我就算有再多的辛苦和泪水也能被小择溶化。并且他有和你一样令人着迷的蓝色眼睛,和好看的脸型,现在的他一切都拘于可爱,我相信将来小择也会和你一样优秀和迷人。
「妈咪,那个是爹地对不对?」小择用手指指着星空上最大、最闪亮,也离我们最近的一颗星星。
「是啊,那颗星星是爹地哦,爹地会一直看着小择长大、长高,会一直保护妈咪和你,所以小择要乖乖的哦,这样爹地才开心。」
「嗯,我会很乖、很乖。那爹地什么时候才会像妈咪这样抱我?我想要爹地…」
「小择……」我难过得抱紧小择。
妈咪也好相念爹地啊。但是你还小,等你长大后,妈咪一定会告诉你。
「妈咪…妈咪…不要哭。」小择用小小的手糊乱擦着我的脸。
我擦去眼泪,轻笑的看小择。
看见小择就似看到阿翊般,因为他们父子俩长得好像、好像。
『接下来为各位拨放的歌曲是由台北一位小姐所点播的歌曲,由Jennife
r Cihi主唱的"Without you"……』
Once in a lonely lifetime, I found a love that’s
true.
How could I go on living.
Without you
You take away my sorrow,
With everything you do.
How could I face tomorrow.
Without you
Without you in my life,
Who’d there to hold me tight?
Without you in me life,
Who’d be there to kiss goodnight?
I would cry. If you said goodbye
Can’t live my life
Without you
I’d be blue. If you said we’re through.
What would I do. Without you
You give my live a meaning. A reason to believe
Now what would I believe in. Without you
You are the sun each morning.
You are the air I breathe……………………..
车内正播放着广播节目播放的歌。
失去阿翊,生活就突然好空虚、好无助、好多的不习惯…..每走过与他走过的地方,总让我好心痛、不知所措,因为这里再也没有他的气息,我的身边也再也没有他……..
但我依旧坚张的撑下来了…为了阿翊的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更为了我和阿翊的宝贝儿子。我要看着他长大、教着他懂事,他会一直是优秀、出色的,就像阿翊一样……….
阿翊我愿为你,深深的痴情一辈子……………
还记得吗?我们相约过,我们来世仍要相遇、仍要相知、要相爱….仍是夫妻……..
至今我们的承诺仍没有改变,一直到每一个世纪~
阿翊~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直到永远….
就像你曾告诉我的一样….这一切的付出与等待…只因为~我爱你…………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