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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 『 转贴 』我的痛~你不会懂得!
我们总以为,别人的痛不算什么;我们总以为,我们懂得别人的痛。 其实,除非真的痛过,我们又怎能真懂。
痛得辗转反侧这下你懂了吧
那天在马路上摔了一大跤,
站起来后,我低头一看,两个膝盖已经皮开肉绽。
回家以后,我满脸无辜的对儿女秀出可怜的膝盖。儿子女儿不可思议的瞪着伤口,研究半天之后,竟然以长辈般的口吻训诫我:「妈咪,你怎么走路也会跌倒啊?」
这个部位的伤口,向来是儿女的专利。他们在楼下骑脚踏车时老爱贪速度、逞英雄,动不动就换来一个滴血的膝盖。现在可好,怎么去跟他们解释,原来好好走路也能变成这样?
伤口正中红心,不偏不倚在膝盖正中央,走一步痛一回,教人举步维艰。坐下来歇歇脚吧,却更牵动伤口,痛到眼睛鼻子嘴巴全挤成一团。
很痛。感觉到痛的当口,我开始追悔,平常是何等严酷来对待儿女曾有过的、相同的痛。
每次为他们上药都有如一场人伦悲剧,哭啊跳啊、闪呀躲呀,同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很痛耶!很痛耶!」「我知道痛呀,没办法你要忍耐呀!」我总是一边这样说,一边把碘酒往血肉模糊的小膝盖上倒。
不只这样,当女儿晚上因为伤口疼痛,无法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时,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妈妈总是说:「赶快睡呀,睡着就不痛了嘛!」
现在呢,当我隔天一早跟孩子的爹,抱怨一夜辗转不得眠时,女儿在一旁贼贼的笑了,说:「这下你懂了吧!」
懂了,原来摔破膝盖真的是这么痛。
痛得仰天长号
老护士心知肚明
这让我想起生小孩时,两次截然不同的经历。
当年我在台湾一家医院生老大,产程前半段,我都还算是很称职的产妇,拚了命咬住潮水一般撞来的阵痛,不吭一声。可那个痛一点都不受控制,越来越像脱缰的疯马满肚子乱窜,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朝空中发出一声长号。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不轻易现身的年轻小护士出现在门口,她拉开嗓门朝我喊:「叫什么叫,把力气叫光了,看你怎么生!」「她痛啊!」丈夫说。「我知道呀,生小孩哪个不痛?」她说。
过了几年,我在美国生老二,深夜破水之后,我被送进医院。
值班护士是菲裔的欧巴桑,漫漫难捱的长夜里,她不时靠过来询问我的感觉、安抚我的不安,并且抢在最痛的阶段来袭之前,在点滴里加了点止痛药。
「休息一下,这样等一下你才有力气生小孩。」她离开病房时顺手关了灯,我还清楚看到她脸上闪着天使般的微笑,而且这个微笑一直持续到,我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来的那一刻;而那时她说的是:
「加油加油!快了快了!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始终相信,因为老护士痛过,所以熟知其中滋味,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顺着正确无误的频道而来,不愠不火不慌不忙,我也轻易接收到迫切需要的安定力量。至于那个小护士,她没生过小孩、没痛过,除了让我更难受,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痛到说不出口
我的遗憾 你真的不懂
心里的伤痛又何尝不是如此?
很多年前,当时我大三,正是灿烂如花的青春年岁,我原本也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勤奋念书也拿过奖学金,谈了一场初恋也失恋过,当然还少不了有几个死党,每天一起过着琐琐碎碎的校园生活,上课温书聚餐出游,天真的以为,这就是人生。
直到有一天母亲北上开刀,我独自担负起照顾的责任,从此告别了那个无忧无虑的青春国度。
我每天行色匆匆,奔波在学校和医院之间,尽所有的力量,陪母亲在生死一线之间做最后的挣扎;对母亲的不舍、对未知的不安和对死亡的恐惧,时时刻刻撕裂着我的心。
「好痛!」我总是忍不住弯下腰来,捂住胸口跟自己说,可是我却万万不能开口跟任何一个朋友描述我的感受。
对我而言,那个痛已经在极点上了,连把它说出口都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的复制,只会不断提醒自己,它的真实存在。
后来,母亲还是走了,我终究还是在衣襟上别上丧纱,回到校园上课。
第一堂课下课,我在楼梯间被一个死党拦了下来,他气急败坏的劈头就骂:
「你的痛苦我能了解,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母亲的事?你有把我当朋友吗?」
我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这位朋友真的生气了。一直到毕业,我都没有机会让他知道,我所经历的那个说不出口的痛,其实他并不了解,而且很糟糕的是,他所说的话,倒成了我人生里另一个遗憾的伤口,总是隐隐痛在我思念母亲的时刻。
不论是身上的伤还是心口的伤,没痛过,千万别说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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