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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最初的敬意
近來因為工作上不太順心,不由興起剪去煩惱絲的想法。
到了美容院,照例先由資淺的小妹為顧客洗頭按摩;為我洗頭的這位小妹,洗頭的力道格外的輕,指尖只敢輕輕地搔過我的頭皮不敢用力,不時問我這樣的力道是否合宜,會不會太用力?
從她戒慎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很擔心做不好這個程序的工作,我對她鼓勵性地笑了笑,讓她安心下來繼續為我完成洗頭的動作。接著要去沖水,當我瞥見躺椅上有幾滴水漬,心想只有幾滴,而且為了剪髮,特地穿得比較輕簡,也就不以為意,正要躺下,卻被她的指尖輕輕的抵住了背。「等一下,椅子上有水!」她立刻用毛巾迅速拭去,才開始為我沖水洗去髮上的層層泡沫。
她很仔細地輕輕搓去額頭周圍的洗髮精泡沫,洗至兩耳附近時尤其小心,一遍遍地反覆搓洗,才完成洗髮的動作,為我覆上包頭的毛巾,整個過程讓我覺得我是她的貴賓,有種被呵護寵愛的感覺。
後來,由指定的設計師為我服務,她很俐落地為我剪了個輕爽簡單的短髮,又為我挑染了紅銅的髮色,接著為我洗去染料。不同的人,洗髮的手法就完全不同,她的力道強而有力,似乎有些過頭了,讓我有些不舒服,沖水時,她用蓮蓬頭固定我的前額以便清洗,可是實在太用力,讓我覺得疼痛,並且懷疑有必要使用到這樣大的力道?
這段過程讓我覺得我的感受並沒有被照顧到,她只是「結束」了這個動作,並沒有「完成」。在這一點上,我給那位小妹的評價要比給設計師的更高。
回想自己,在面對第一份工作的初期時,也像那位小妹一樣,深怕不能勝任而顯得戰戰兢兢,可是隨著時日一久,那種專注與警醒就漸漸被熟悉後的麻木所取代,雖然效率提升了,可是品質卻不一定更好,發現自己竟也變成如設計師一般的麻木,才發覺要保持最初的敬意有多難,也才了解它的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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