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傷口


有關動物有沒有靈魂？一位獸醫系的社友在喝茶聊天時說每年滅鼠週都是一陣大屠殺，如果真有動物靈的話早不知道作祟到那裏去了。我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我說：「我們每天吃牛的肉，喝豬的的血，啃雞的骨頭，也沒見它們來報仇過。」但他卻還我一個神祕的笑容和他的一個經歷。

在大二暑假的時候他因為缺錢，去畜產系當研究助理。一般大學部的助理都是兩千五一個月，但是因為工作性質不同，有些時候價碼會差很遠。像他的待遇就是一萬三，每週一、三、五，下午二點到五點，在實驗室幫忙做動物的內分泌實驗。他除了掃老鼠大便，清籠子，換水換飼料以外，就是把長大的實驗組和對照組拿來一隻隻麻醉，過磅，鋸開頭，把腦下垂體摘出來弄碎以便分析。雖然也遇過些奇奇怪怪的狀況，像實驗做不出來啦，老鼠們提早翹啦，停電啦，不過後來都有合理的解釋 (廢話)。只有一件事他一直想不透。

他接下那個工作半個月後，每次從實驗室回去，身上就會多一些小劃傷，一條或兩條，在腿上或在手臂上，很小很短，毫無感覺，總是等到血沾的到處都是才發現。因為穿著短袖短褲，而且又披實驗衣，實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被劃到。但每次發現後都蠻擔心的，雖然他解剖時一定帶手套，刀鋸和夾子也是用完就用紫外線和酒精消毒，不過萬一真的是割過老鼠再割到自己的話可是非常不衛生。所以他一遇到傷口就用碘酒、紅藥水拚命消毒，再貼上 OK 繃才放心。

兩週後他老闆和他碰面，看到他身上到處是 OK 繃，便問原因。聽完解釋，那個老教師猛搖頭說他犯霉氣，把他帶到畜產系館外的那個奇怪的雕像前要他低頭閉目站一分鐘，拜三下。晚餐又請他去台菜館吃小米粥和豬腳麵線。從那天以後到暑假結束他身上就沒再出現莫名奇妙的劃傷。到今天他還想不透原因。我問他那個雕像是什麼來歷，他講據那個老師說是他們系上的守護神。在我的印象中那個雕像是一個立於兩公尺高圓柱上，牛角、馬臉、鴿子翅膀、羽毛尾巴，光著身的全黑色巨人。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拿來裝飾用的，那天聽他說好像有避邪的功能後，特地再跑去仔細看一看，順便也拜一拜。
不過那天晚餐我吃的是排骨飯，不曉得有沒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