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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蘭昔
『測鬼試紙,拿好。我來教你們:如果有鬼,就會變成黑色﹔如果是妖,就會變成藍色。明白?好,趕緊出發!』
李沁藍一面埋怨李天源剛才發呆放走邪物,一面已經飛快地跑遠了。
盧荻手裏提著幾張試紙,卻還在遲疑著發呆,一見李天源瞪著自己,趕快也跑出門,茫然地沿著接邊走去。
到哪去找妖怪呢?街道兩旁店舖林立。盧荻歪著腦袋打量櫥窗裏的衣服,腦子裏卻在想,為什麼那個妖怪要搶寶鏡呢?對於它們而言,寶鏡是極端厲害的剋星。即使道行很深,帶在身邊也會大受寶光反噬。可現在已經有兩個妖邪主動來奪寶鏡了。
『不准開小差!』頭上忽然被敲了一記。盧荻跳起來回頭看,只見李天源笑嘻嘻地站在身後。她不禁氣道:『嚇死我了!』
『那個傢伙被妳的寶鏡照了兩次,又被我的鎮邪符擊中,一定受了重傷。我們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把它給揪出來!作為法師要敬業,不要老想著漂亮衣服。』他朝著時裝櫥窗努努嘴,做個鬼臉。
盧荻翻了個白眼,『我才沒有--你跟著我幹麻?』
李天源看看她的測影,心想:妳這個笨傢伙,一點法術不會,又丟了寶鏡。我不跟著你還能怎麼辦?他又敲敲盧荻的後腦勺,『喂喂,又發什麼呆?』
對面一家花店吸引了盧荻的視線。如果說一般的花店只是把鮮花雜亂地擺放,這一家的鮮花則現出了類似於插花的高超技術。看起來優雅自然。盧狄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很想過去看看。
『我們進去看看好不好?』盧狄回頭對李天源嫣然一笑,『好不好?』
李天源只覺得她的笑靨彷彿花朵般綻放,心中不禁一蕩,站在大街上咧嘴傻笑。等他回過神來,盧荻早已走進那家花店。他也只得嘆著氣跟進去。
李天源自詡卜算造詣頗高,但此刻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這一腳踏入,將會對以後的命運產生巨大的影響。或者是,命運本來就無法逃避,只是當局者迷路而已?
盧迪一進花店,就立刻感到一種奇怪的氛圍。花店門面不大,裡面空間倒不小。各種鮮花被巧妙安插,高低錯落地擺放,毫無擠壓繁複的感覺,很是雅致。奇怪的氣氛來自於店裡對面而視的兩個人。
穿黑色西裝的男子,看似閑閑站立,但渾身卻如同一把繃緊了弦的弓,散發出一種凌厲的殺氣。他輪廓鮮明,線條鋼硬,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一身淡綠衣裙的女子,美得令人訝異,但臉色卻白得彷彿透明一般。她顯得柔弱無比,但在那個男子凌厲的殺氣下,確有一股柔和的力量能與之抗衡。
他們之間彷彿有什麼事情,將一觸而發。但盧荻的介入微妙地改變了他們的敵對。兩人同時向她轉過頭來。盧荻有些尷尬地說,『對不起,我只是隨便看看。』
那個男子凌厲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看穿,盧荻的心臟幾乎要漏跳一拍,『好厲害的眼神!』
那個男子淡淡的說,『一束馬蹄蓮,謝謝。』剛才那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突然消失了。
『馬上就好。這位小姐,您請隨便看。』那個女孩看來是店主。
那個男子接過花,深深地看了盧荻一眼,與剛進門的李天源擦肩而過。盧荻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李天源卻沒有注意到那個男子,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個女孩子身上。
『嗨!妳這裡的花好像特別漂亮!』李天源目光熠熠地注視著那個女孩。
『「蘭昔花屋」,這麼說,小姐妳的芳名是蘭昔?』李天源的話特別多。
那個女孩子淡淡地瞧著他,『沒錯。你很聰明。』
李天源笑咪咪地打量她,『謝謝。妳很漂亮,不過妳的臉色實在遭透了。妳生病了嗎?』
女孩的臉色實在很糟糕,她似乎已經搖搖欲墜,卻不得不苦撐。
『好痛!』盧荻猛然覺得手心燙得要命,低頭一看,一直握在手裏的「鬼邪試紙」已經變成藍色,燃了起來。她趕緊扔掉,指著那個女孩子,『妳...難道....』
李天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女孩,『妳很厲害,如果不是受了傷,連「鬼邪試紙」也測不出妳的妖氣來!』他拿出一張鎮邪符,『還要我動手嗎?』
女孩恐懼地退後一步,忽然伸手向盧荻的咽喉抓去,他早就知道他們各自的實力如何了。李天源只得趕緊把盧荻拉開。轉眼間,蘭昔又已經消失。
李天源跺腳說,『咳,看看,又是妳拖累了我!給她跑了!』
不過這一趟也不算白來,盧荻在一盆鮮花中找回了她的古鏡。她從小和古鏡心靈相通,剛才一定是感應到古鏡的氣息,才產生了一定要進來看看的慾望。
但當她回頭要叫李天源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他正伸長了鼻子去嗅一朵鬱金香,搖搖頭;又把眼睛湊到一盆仙人掌,仍然搖搖頭。
『你在幹什麼?』盧荻奇怪地看著他。
『笨蛋,我當然是在找那隻叫蘭昔的妖怪了。』李天源抱起一大束香水百合,使勁一嗅,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哈啾!她受了重傷,逃不掉,一定是躲回本身去了。』
盧荻倍覺新鮮,也學著他去花堆裏聞聞嗅嗅的,『原來她是一隻花妖?我從沒見過休練成精的花長什麼樣。喂,有什麼特點,怎麼找啊?』
李天源對盧敵的舉動嗤之以鼻,『找妖怪的本身是要道行的,妳就別跟我搗亂了。』
但他的鼻子似乎對鮮花有些過敏,花屋裏不斷響起『哈啾、哈啾』的聲音。
『終於找到了,哈啾!』李天源眼淚汪汪,鼻子紅紅地大叫道,舉起了一只細細長長的玻璃杯,裏面是一株毫不起眼的青草,葉子委靡不振地耷拉著。
盧荻立刻湊過來,失望地說,『原來只是一跟很平凡的草啊。』
『哈啾!』李天源說,『平凡?這可是一株難得一見的睡草呢!』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變臉,粗粗的雨柱平空就劈哩啪啦地落下來了。
『下雨了呢!這可怎麼辦?』盧荻不由發愁地噘起嘴唇。
李天源看著她,微微一笑說,『有我這個大法師在,區區小雨算什麼?』他暗中唸起避水咒,拿著睡草,拉起盧荻就往外走。
盧荻驚喜地發現,他們周身就像有一個透明罩子,把瓢潑大雨都隔離在外了。而最好玩的一點是,在雨水裏又蹦又跳也不溼鞋呢!
雨越下越大,天空就黑下來了,幾個悶雷轟轟滾過。
『這雨可真大!就像忽然到了夏天。』盧荻快樂地關上門,在李別墅的大沙發上做下。
電話響了,李天源接起來,是李沁藍,『哥哥,我開車去接老爸和老媽他們了。』
『來得真夠快的!』李天源把睡草放在透明的茶几上,眼珠一轉對盧荻說,『妳說我們怎麼對付這根小睡草?不如把妳的寶鏡拿出來照照它。它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再這樣來一下,嘿嘿,就只好從頭開始修煉了。』
睡草的纖長葉身忽然起了一陣微微的戰慄,蜷縮得更加厲害了。
盧狄不忍說,『你看,它好像在害怕呢。我們別照它了。』
李天源哼了一聲說,『不要廢話!斬妖除魔,乃是我輩本分!快把寶鏡拿過來。』
『不要!』
李天源瞪眼說,『還頂嘴?』
盧狄也瞪著他,『不是我說的!』
『不要!』一個淺淺的影子在地上浮現出來,慢慢地清晰起來,正是蘭昔。
李天源笑嘻嘻地把手枕到腦後,『真膽小,一嚇就出來了!』
蘭昔的臉色仍然像前幾天一樣,彷彿透明一般,顯然是受了重傷的緣故。她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天源,『我出來,並不是想要求你們放過我!』
蘭昔幽幽歎了口氣,臉上微微有一絲悲哀,『其實,我本來就是活不過今天晚上的。』
『為什麼?』盧荻不知為什麼對這隻妖怪很有好感。
『因為,』蘭昔出神地聆聽窗外的隆隆雷聲,『雷。』
『雷?』盧荻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妳說清楚一點,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妳呢?』
蘭昔看了一眼盧荻身旁裝古鏡的木匣,欲言又止。
李天源忽然開口說,『一個妖怪要通過修行比人更強大,是要受到天譴的。我聽說,當一隻妖修行到五百年的時候,就會遭到「天雷」的擊打,雷不能被房屋所擋,躲不過就神魂俱滅﹔修行到了一千年的時候,又會有「陰火」來燒,火從腳底燒起,躲不過就會五臟成灰﹔修行一千五百年的時候,又會有「囟風」來吹,風從頭頂灌下,躲不過就肌骨消融。--所以,我猜妳是一隻修行了五百年的睡草精,是不是?』
『「天雷劫」、「陰火劫」?』盧荻喃喃說。
蘭昔眉毛輕輕一挑,第一次正眼看向李天源,『沒錯,你說得很對。』
『妳的「天雷劫」什麼時候到?』李天源言簡意賅。
蘭昔閉上眼睛,身體微微顫抖,『就是今晚了。』
『我們可以幫妳對不對?這面古鏡?』李天源顯然注意到了蘭昔不斷瞟向古鏡的目光,也記得她曾不顧一切地試圖搶走這面寶鏡。
盧荻吃驚地說,『別開玩笑,這面古鏡會要了她的命!』
蘭昔的眼眸裏卻浮現出一絲希望,『你們真的肯幫我?』她看向李天源。 陸.傷魂鳥
十一點剛過,天上的雷就變了模樣。雪白的閃電變成了紫色,轟隆隆的雷聲也在漸漸逼近,彷彿天上有個巨人正在一步一步靠近李家別墅。盧荻忍不住往李天源那裡縮了一縮。
李天源看了她一眼,微笑說,『現在已經到了子時,這就是天雷了。一般人是看不見的。』
盧荻回頭看了一眼古鏡。
古鏡掛在客廳的牆上,鏡面朝裏,背面朝外。鏡鼻的麒麟在在紫色閃電的照耀下,發出奇異的光芒。
『她躲在麒麟腹下,真的能躲過天雷?』盧荻心中覺得怪怪的。
『對。我們只知道這面古鏡的正面可以辟邪,沒想到它的背面反而是妖魔的庇護所呢。--不知道天雷什麼時候會打下來?』李天源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十二點。』盧荻想都不想的就脫口而出。
『妳怎麼知道?』李天源奇怪說。
『我....猜的。』盧荻清晰地知道,這絕對是正確答案,但自己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兩個人靠在沙發上,已經有點睏。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忽然大亮,盧荻睜開眼睛,只見一道極其明亮的紫電猛然穿過窗戶,凌厲地直撲自己而來。
隨後,整個房子都猛烈地抖動起來,一聲巨雷彷彿就在頭頂炸響!
『原來這雷是來打我的!是來打我的!我要死了!』盧荻驚恐地尖叫起來,在這一刻,心中突然湧起的無邊恐懼,已經淹沒到了她的頭頂。
她放眼四望,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拋在了無邊無際的原野上,紫色天雷在身後如影隨形。
她只能拼命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跑!快跑!快跑!但不想卻忽然跌倒了,身後的紫光已經逼到眼前,她閉上了眼睛.....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喂,膽小鬼,醒醒!天雷都打完啦!』
盧荻嘗試著睜開眼睛,發覺自己仍然在李家別墅裏,抱著頭滾在沙發下。
窗外一片漆黑,任何雷電都沒有。剛才那個夢太可怕了,她只覺得恍如隔世,『完了嗎?』
李天源驚訝地看著她滿臉的淚水和恐懼,『怎麼這麼膽小?人家事兒主都沒像妳這樣。不過,妳說的時間倒挺準,天雷果然是十二點下來的,好大一片紫光啊。不過都被麒麟給嘩啦啦地吸光光了。』
盧狄回頭一看,不由驚訝不已,『蘭昔?』
蘭昔已經從古鏡中出來了,容光煥發,目光明亮,雙頰紅潤,和剛剛蒼白透明的模樣相比,彷彿變了一個人。她一直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這次真的要多謝你們了。』
李天源摸著下巴說,『不客氣,不客氣。一會兒功夫,妳的傷好像就好得差不多了?』
蘭昔也微微有點驚喜和迷惘,『我也沒想到。那麒麟腹下竟然藏有巨大的能量,我略略吸納了一下,受的傷竟然就恢復了一大半呢。』
李天源睜大眼睛,『有這種好事,那我也進去看看,說不定可以迅速提高修為呢!』
蘭昔略一遲鈍說,『那恐怕不行。這種能量的氣息不是屬於你們法術界的,倒是屬於我們妖界的。或許是以前哪位前輩把這股能量存在那裡的?但它為何不來取走呢?』
李天源促狹地說,『前輩?妳的意思是老妖吧。』
蘭昔不理他,在沙發上盤腿坐下,凝神閉目,開始做吸納。她的傷還沒完全復原。
盧荻在一旁好奇地觀看,只見蘭昔面前的空氣中漸漸浮現出一粒粒珍珠般的小圓點,蘭昔微微張開嘴,將那些小珍珠吸入。她吸得很慢,但每吸入一粒,臉色就更好一分。
盧荻偷偷問李天源,『那些小珍珠是什麼?』
李天源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什麼小珍珠?今天妳怎麼盡說胡話?』
盧荻不服氣地說,『蘭昔不是在吸小珍珠吃,怎麼是胡話?』
蘭昔猛然睜開眼睛,驚異地看著盧荻,『妳看得見我在吸納月之光華?怎麼可能?』
盧荻對她面前慢慢消散的月之光華充滿了嚮往,咂嘴說,『一顆一顆圓圓胖胖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也想吃呢。』
蘭昔若有所思地微笑說,『既然這樣,我就把吸納的方法教給妳,好嗎?』
李天源連忙說,『這可不行!盧荻是法師,怎麼能學你們妖怪的修行方法?』
蘭昔淡淡地說,『那也不會有什麼壞處。我倒很想看看法師能不能學會呢。』
盧荻興致勃勃地坐到蘭昔旁邊,聽她傳授吸納的方法,然後照著做,但卻怎麼也不能像蘭昔那樣,召喚來月之光華,不禁氣悶不已,『看來我不但當不成法師,連妖怪也做不了。』
由於李天源的父母還沒有回來,盧荻只得硬著頭皮又請了一週的假。她掛下電話,擦汗說,『你媽你爸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只好重新找工作了!』
『有點出息好不好,妳好歹也是法師家族的一份子!工作丟了在找就是--去開門啦!』
『為什麼又是我?』盧荻噘起嘴去開門,忽然兩眼發光,端莊無比地微笑,『是你?』
門外一身黑西裝的男子,摘下墨鏡,右邊嘴角對她揚了揚,『我們又見面了。我是刑偵大隊七分隊的隊長袁飛鷹,妳好!』他還記得她,向她伸出手。他的手寬大而有力。
盧荻靦腆地問,『你有事?』袁飛鷹的魁梧身材和銳利眼神,令她有些局促。
袁飛鷹回頭招招手,『進來吧。』兩個便衣地把一個小小的人扶過來。
盧荻湊過去一看,猝不及防地嚇了一大跳。只見躺著的那人跟氰化鉀中毒似的,整個臉透著青氣,眼睛卻泛白光,還一眨不眨地瞪著自己!
袁飛鷹也嚇了一跳,『嘿!她的臉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盧荻哆哆嗦嗦地說,『沁...沁藍!李天源你快來!你妹妹出事啦!』話剛說完,李天源就從她身後蹭地竄出來了。盧荻和李天源認識這麼久,還從來沒看過他表情這麼沉重過。
他把李沁藍安置倒床上後,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就一直盯著她的臉傻看。
盧荻小心翼翼地建議,『李天源,我叫醫生來吧?』
李天源翻她一眼,極不耐煩地說,『不懂就別吵。』
盧荻噎住,悶悶下樓。袁飛鷹跟日本武士似的,在沙發上一絲不苟地坐得筆直。
『這是怎麼回事?』她問。
袁飛鷹惜字如金,特別簡練地把經過交代清楚了。他們上觀音山查一宗少女失蹤案,結果發現李沁藍昏倒在樹林裏了,她身上恰好帶著身分證,他們就根據地址送她回來。到了門口才發現她的臉竟然變成青色了。
『上次花店的那個女孩子呢?』盧荻沉思的時候,袁飛鷹突然問。
盧荻飛快地觀察了一下,他完全不動聲色。難道他知道蘭昔在這裏?『我,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認識她--你找她有事?』在他面前說謊好像特別困難。
『下次你見到他的時候,告訴她,躲避是會做惡夢的,要心安就主動來找我!』袁飛鷹的目光擦過盧荻的臉頰,看向她身後,然後起身告辭。那一瞬間,他開門的背影,突然給盧荻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
『袁隊長!』盧荻不由喊道。
『嗯?』袁飛鷹回過頭來。
『路上開車要小心。』因為她突然發現遠處不知何時飛來了黑壓壓一群鳥,飛的相當低,甚至可能干擾開車的視線。
袁飛鷹玩味地看著她,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我會的。』他大踏步走入鳥群,開車離開。
盧荻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她回到屋裏,猛然看見窗臺上擺放的一個細細長長的玻璃瓶,裡面插著一根綠草。那是蘭昔的本身。盧荻猛然意識到,剛才袁飛鷹已經發現它了!可是,他怎麼會知道...
『快快快快快!』李天源一路嚷著跳下樓來,『趕快換衣服,帶上寶鏡,我們去官陰山!』
盧荻奇怪地問,『我們去幹麻?』
李天源歎氣說,『妳還不明白?沁藍的元神被人家吸走了!我們必須趕快找回來,不然她的肉身會很快壞掉!這丫頭就掛啦!』
他又對空氣大叫說,『蘭昔,不管妳躲到哪去做吸納了,我不在的時候妳要好好幫我照顧沁藍的肉身,不然--哼!』
威脅完蘭昔,李天源就運起遠行不極之道,帶上盧荻,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觀音山。
『今天天氣很好,遊人可真不少。』李天源雙手抄在褲裏,彷彿是來閒逛的。李天源喃喃自語,『觀音寺供奉觀音、文殊、普賢、地藏王四大菩薩,因該是佛光普照才對,怎麼會有一股濃濃的鬼氣呢?奇怪!』
『噯?那隻鳥的羽毛好漂亮!』盧荻指著寺院的屋簷說。
有一隻樣子像雞的鳥剛飛上去,他的羽毛斑斕,很是美麗,但兩隻灰眼卻給人以陰冷的感覺。
牠看向他們,發出一陣哀哀的鳴叫,『嗷--』剛才,在李家門外的是不是也是這種鳥?
李天源臉色一變,『難道是傷魂鳥?』傳說中的傷魂鳥,只在墳瑩間徘徊,屬於至陰之物,怎麼會出現在寺廟裏呢?
傷魂鳥又『嗷--』地叫了一聲,振翅飛走,轉眼就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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