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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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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分享] [转贴]手语
作 者:---


手语

校门口站了一位漂亮的长发美女看似等人,路过的学生私下不停私语,想说她会在等那

个幸运的男孩,我这时和同学一起出现,跟同学急促的说声:「掰」,尽管他们光明正

大叫骂我是『有了异性没人性的禽兽』但我并不加以理会,快速的脚步走到婷婷的身

边,婷婷正要举起手跟我打招呼,但我迅速的将她的手握紧,匆匆的将她带走,等到脱

离同学的视野后,我才放慢脚步,婷婷大力的甩开我的手,用手语表示:「你捏痛我

了。」我回答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婷在四岁那年,因为重感冒高烧不退,治好后却因此失去了语言能力,从此再也不能说

话,她读的学校就在我们学校正对面的启聪学校,因为他跟我住在同一个乡镇,每天都

一起通车,所以也就让我认识这么一位美女。

婷生气的手势打着说:「你是不是不想让你同学知道我是个哑巴?!」

我紧凑着眉头,脑海盘旋要找什么样的藉口,迟迟犹豫而不肯答话。

婷婷似乎看穿我的心,一言不发的翻身离去,我紧紧的跟在她的后头,跟紧她的步伐

走,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往车站去,而她要到达的地方,也是跟我同样的目的地,与

往常不同的只有再见时,看不见她举右手抱拳拇指轻扣的再见手势。

第二天,在车站我一个人发呆,想说婷会不会继续生我昨天的气,车还没来,婷婷也还

没来,我继续想着,不会说话并不是婷婷的错,也不是一种罪恶,而我....为何不敢让

同学知道我女朋友是个哑巴,我探索自己,发觉错是在我,但我却无法面对这个错误,

甚至害怕这个错误,只想让同学嫉妒我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来满足我虚荣的心理,而害

怕等同学知道婷是哑巴后,嘲笑与污衊会汹涌而至。

婷婷拍了我一下肩膀,让我从发呆中醒过来,比着手语对我说:「吃过早餐了没?」

我回答:「还没,等着吃你妈做的手艺。」

婷拿出一个小餐盒给我,里头是有点失去水分的粥,想是为了放饭盒而刻意弄的,里头

的菜无非一般酱瓜和面筋还有皮蛋瘦肉,我像婷说:「代我谢谢你妈,每次都劳烦他弄

这么丰盛的早餐。」

婷红着脸并没有说话,有时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并不用说太多话,一方面我看手语的能力

并不是很好,一方面少说话,用心意沟通也是培养感情的方式之一。

爱你~~不简单

但绝不会比上不爱你还难

当反覆对你问爱我吗?

你双手交叉胸前

用你的眼睛说话

我才相信 为什么眼睛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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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我和婷婷约好到虎头碑玩,因为学校就在那附近对哪里最熟,平常有事没事就邀

婷一起去那里,找个人不多的地方,就可以烤肉,要是嫌麻烦,就带点零嘴吃就行了。

我到婷的家接她,婷的妈妈亲切的跟我打招呼,我也回应说:「王妈妈好!」想起平日

白吃她那么多顿早餐,于是就夸奖王妈妈说:「王妈妈,你做的早餐很好吃喔,我每次

都忍不住狼吞虎咽的下嘴。」这时婷婷下楼来,王妈妈摸着头皮喃喃的说:「早餐?我

没那么早起床做早餐呀。」婷急拉妈的衣角,像妈妈使了眼色,王妈妈立刻改口说:

「喔~你说早餐呀,既然你会狼吞虎咽吃,那我下次就弄难吃一点,好让你系嚼慢

咽。」

婷婷向妈妈使了赞许的眼神,虽然我早就猜想饭盒可能婷做的,但还是想确认一下,感

受婷婷对我的爱意,看出王妈妈也和婷婷似乎有一种心灵感应,那怕是一个眼神,就能

代表所有的含意,我怀着胜利的眼光看婷婷,婷婷也知道定是被猜穿了,害羞的躲进妈

妈的背后,可是王妈妈却俏皮的闪开,让婷婷无法藏匿。

准备好吃的,就和婷婷出发到虎头碑,婷的妈不让我骑机车载婷,因为我还没有驾照,

所以我们都搭公车旅游,到达时人很多,想是假日的原因,我和婷婷如识途老马,找到

较没人的地方席地而坐,彼此聊聊一个星期来的零碎琐事,大多都是我在说话,不~~应

该说只有我在说话,婷只能比手语,当我说到好笑的糗事时,我忍不大声狂笑,婷不经

意的笑出声来,虽然只是哑哑的声响但她立刻压抑自己不发出来,尽管婷婷笑的流出泪

水,但仍不发出声音,于是我问她为什么不笑出声来。

婷婷比说:「我的笑声很难听。」

我回答道:「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婷婷忧郁的继续说:「但我介意。」

后来才知道,婷婷小时候被邻居的孩子取笑她的笑声很难听,所以她非常不愿意嘴里发

出半点声响,尽管这样对他发音很不顺利,但婷婷宁可一辈子不说话,也不愿意成为别

人的笑话。

当我有话说到无话可讲时,可以默默的注视她眼睛,轻易闯入婷婷的内心世界,然后就

这样耗尽所有时间,在和她一起收拾行李,牵手步行回到家,这样渡过完美无缺的假

日。

别怪我喋喋不休

我只想引起你的注意

虽然有声的世界 不一定比无声的世界好

但这是我表达的方式

正如你手里不停比划的语言

这是你表达的方式

要让我知道

而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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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较少来我家,但有时还是会来,然而我家人不怎么喜欢她,应该说是不喜欢她和我交

往,而非不喜欢婷,因为婷长的那么可爱,不喜欢她的人实在找不出几位,甚至我认为

不喜欢婷婷定是他心里有毛病,婷来我家最大的困扰,就是不能和我朋友一样,问候我

父母说『伯父伯母好』,只能看到我家人时,鞠90度的敬礼来表达问好,然后匆匆的到

我房间去,家人还是会切水果还是拿饮料上来给婷享用,频繁的次数,让我怀疑是不是

在监视我们,怕我们在房间做了什么傻事。

等婷婷走了之后,家人会嘱咐我不要和婷婷常常来往,我总是应付的说:「我们只有偶

尔常来往,并没有常常来往。」爸妈却说:「你都长这么大啦,管不了你,但记的自己

是"孤子"家里就你这么一个男孩子,就要懂事一点。」我实在想不出懂事跟婷婷有什么

关连,但家人丢了这么重的包袱给我,我又怎么敢说什么。

我常到婷婷家,在他家反而没有在自己家的压力,而且他父母也不会有事没事就跑过

来,监视我们两个有没有越轨,王妈妈要是请我吃东西,会叫婷去拿过来,我想她除了

对我跟婷很放心之外,令一个原因是王妈妈身材太臃肿,不喜欢走来走去的缘故,王伯

父是在电信局当公务员,不知道养分是不是都给了王妈妈,身材和婷一样瘦弱,婷的爸

妈对我的造访,皆十分欢迎,时常留我在他家晚餐,连自家人都怀疑是不是王妈妈手艺

特别好,不然我怎么都不回吃饭。

婷在家是么女,一个哥哥跟一个姊姊都已经婚嫁,且都搬出去住了,王妈妈和王伯父特

别疼爱婷,一半是婷婷长的最可爱,一半是对婷失去语言能力的亏欠,极尽所能的给婷

吃好穿好,记得第一次去她家,看到平台式的大钢琴,以往只能在电视看到的,没想到

现实中居然如此庞然,婷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在钢琴前的长板凳上,欣赏婷的独奏,我

怀疑的问婷:「你怎么学会钢琴的?」

婷说:「爸知道我喜欢钢琴,就花钱叫姊到外面学,学会后再回家教我。」

摸着这台大钢琴,就可以感受婷婷全家灌注在婷身上的温暖。

婷很少有朋友到她家造访,原因是自小和邻居家的小孩处的不好,而

刚开始认识婷的时候,她的个性十分内向,不知道是跟我在一起后的

转变,还是自身的醒觉,现在的她看起来比原先开朗了许多,也难怪

婷的家人对我也就爱屋及乌,对我表示欢迎,虽然她不会用言语表示

但她脸上的笑容会代为说明花费最少的力气

让人得到的感受却非凡筑在她身上的

即使是尘土 就算是尘土也是非凡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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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运动会还没到,但一些球类的班际比赛已经开始进行,比赛时间都定在放学后,我

理所当然的担任班上篮球队员,婷会邀同学过来一起帮我加油,当然,我只能听到她们

的掌声,不能听到吆喝声,但我却想躲避婷她们的目光。

看到婷来帮我加油,我有点害怕,怕同学看出她是哑巴,心不在焉的害对上连失四分,

外加我刚刚一个篮外空心,尽管内心有另一股声音叫自己表现好点,表现给婷婷看,身

体却不听使唤,还好后来我纯担任对上的控球助攻,不必有太多出手,制造给队友机会

就可以得分,靠着对上优异的体型在篮下得分,这场球赢的轻松,但这么好欺负的对手

不是天天有的。

比赛一打完,我忙拉着婷离开,婷匆促的跟同学道别,就和我一同消失在别人的面前,

婷非常的不高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婷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送婷到她家门

口时,跟我比说:「要是你真的觉得,我不能说话会带给你耻辱,那我们就不要再见面

了。」

婷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进家门口,我知道这次绝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摆平,但还是想

着,希望过了明天烟消云散。

隔天婷没有跟我一起上学,由他妈妈亲自送她到学校,我感受到婷婷的决心,绝对不是

说说就算了,暗地里笑自己『这下不是好了吗?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在同学面前装模作

样。』但果真这样,我就不会如此魂不守舍了,婷婷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只是一两天的情

感,而早已根深蒂固牢牢纠结心里。


下午最后一堂下课后是清扫时间,我们班的扫地区域是校门口,我下定决心,由门口越

过马路,走到婷婷的学校里面去,将婷婷拉出来,婷并没有太大的反抗,只是手语比着

说:「你来做什么?」


我并没有回答她,想继续拉她到我的学校去,但她执意不肯,于是我伸手将她抱了起

来,越过马路回到自己学校,然后在好几位班上同学面前大声的说:「这是我女朋友,

她叫王欣婷,她就读我们对面的学校,她....不会说话。」


同学和婷婷都被我意外的举动给愣住,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干下这种蠢事,婷婷挣脱我

的怀抱,逃回启聪学校,我并没有阻止她,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没有原先预期

同学的取笑,只有他们钦佩发出的赞叹声,但还不知道婷是否会原谅我,怀着闷闷不安

的心回家,等待婷传给我讯息。


隔天婷一早就在车站等我,依旧帮我准备了早餐,她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将饭盒递给我

手上,我也没说话,依旧....熟悉的依旧将饭盒啃个精光。


当你在一群人中


我喊你的名时


你无须回头看别人


因为你就是那个要答是的人


因为你就是那个我要找的人


尽管配不上你


也请你放缓脚步 等待我的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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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婷婷给同学认识后,我总算摆脱那种无聊的罪恶感,原来不会发生什么事,而我却

如此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何况要跟婷交往的是我自己,又不是我同学,何必畏惧婷是哑

巴这个事实,况且这不是罪或错这只是一项不幸,我所需要的是更宽容更温柔的对待,

而不是去掩饰遮盖,婷长得这么漂亮,无须遮掩她的美貌。


同学认识婷后,都戏称婷叫哑妻,虽然我并不高兴同学这么叫她,但婷却不在乎,甚至

还有些欢喜,或许因为婷是琼瑶迷吧,沈醉在古典浪漫的故事里,而我,也像跟哑妻剧

情中的男主角一样,一开始无法接受,但后来仍欢喜命运之神的安排。


当时职棒开打前几年,最出名的就是"龙象争霸",每逢味全龙跟兄弟象开打时,棒球场

的人潮就会挤的水泄不通,星期六同学中午就排队在棒球场,准备用学生证换外野的免

费球票,我和婷原本打算一起回家看周六下午的电视影集,但好友不断热情邀约,甚至

还答应帮我跟婷婷拿到两张球票,于是我打电话去婷婷家,请示王妈妈是否许肯,王妈

妈爽快的答应,我就和婷一起坐车到台南看球赛,婷拉着我叫我注视,她手语比说:

「你不用打电话回家吗?」


我说:「我一出门,家里的人就当我丢掉了,要是我不小心回到家里,那家人就当作捡

到的。」婷婷嘴角微扬轻笑。


那场比赛是两个国内最红的王牌投手大对决,一个是假日飞刀手-陈义信,另一个是陈

义信的学长,赫赫有名的金臂人-黄平洋,比赛到五局下半,黄平洋连续被击出两支安

打,味全龙队迫不得已教练提出换人,这时场边的乐队,鼓奏着骊歌,我拍打着婷的肩

膀,因为旁边声音太吵,所以我用手语给她说:「你有没有听到那边乐队演奏的骊歌,

真是有趣!」


婷回答说:「那里?那里?我怎么都没听到,怪了,球场怎么这么安静?」


我心中响起了不祥的预感,呐喊着:「上天呀!你已经剥夺了婷婷说话的权力,千万千

万不要再夺去婷婷听力,婷婷已经是你手下不幸的人,就请不要再加注任何不幸给

她。」


我试着在她耳边,大声的唤叫婷婷,同学和周围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叫声不

下于瓦斯喇吧发出的声响,婷婷转过头来手语比说:「你说什么?」


这四个字,捣碎了我整个心灵....


要是注定终得消失


要是可以选择


那我宁可先失去而后得到


先酸苦而后甘甜


这样得失心 就不会太重


这样的我 就不会太痛


这样的你 就不会让我加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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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力的倒在婷婷的膝盖上痛哭,婷婷也发觉自己听不到周遭声音的事实,将泪水滴落

在我的脖子上,我不停自责自己,不该带婷婷来看球赛,是我害了婷婷,想到婷婷最喜

爱谈钢琴,最喜欢听音乐,脑里就又是一阵昏炫。


当我恢复神智时,球场只剩婷和我及我同学,还有球场里清理场地的工作人员,我已经

不去在意终场分数谁输谁赢,只希望婷婷能够恢复听觉,搭公车送婷婷回到家,我竟然

不敢去按已经按过无数次的门铃,一手紧抓着婷婷的手带给我勇气,一手微微颤抖按下

门铃,王伯父开的门。


「你们回来了啊,球赛怎么样,那一队赢?」


听完王伯父的话,早已流尽的泪水又汹涌而出,王伯父安慰的说:「大男生,有什么大

不了的,哭什么哭呢?」


王妈妈也赶来询问到底发生什么是了,我哽咽的说出婷失去听觉,模模糊糊的口音,王

伯父和王伯母听得并不清楚,也或许他们不想听清楚这事实,于是他们又询问婷,想确

认是不是真的?


婷婷在我背后,我不晓得他知不知道我们的谈话,也不晓得他如何和父母交谈,王伯父

一手拉着我的肩膀,带我进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我不停的对他说对不起,盼望求的他的

原谅,真的没想到只不过带婷婷看一场球赛,竟会让婷婷失去宝贵的听觉,王妈妈递给

我面纸,拭去我脸上的泪水,王伯父沈重的对我说:「你不用自责。」


我大声的呼喊:「要是我不带婷去看球赛,她也不会这样,叫我怎能不自责?」


王伯父继续对我说:「那不是你的错,医生早就有警告过我们,欣婷可能会失去听力,

就算你不带她去看球赛,她也会这样。」


王伯父说完,让我心里的自责减轻一些,但还是无法接受婷婷失去听觉的事实,我往婷

婷的方向望过去,婷婷正对着我看,忽然觉得有一股力量叫我别再悲伤,因为我要比婷

更坚强更有勇气,不然婷婷的不幸再加上我的悲伤,会是婷婷身上双倍的痛。


当你走在最暗的路上


不用害怕


当你走在最崎岖的路上


无须惊慌


因为在你的右手上


绝对有我的左手在


也许我不够坚强


但还有你温柔的心房可以填上


----------------------------------------------------------------------------

----


当晚我并没有回家,打电话给家人,交代不回家过夜,在电话中爸却不答应,我说明了

婷的事后,爸勉强说:「随便你啦,不要太打扰王先生就好了。」爸接着叫我让王伯父

来听电话,也不知道爸跟王伯父说了些什么,王伯父只是说:「嗯....好....谢谢。」

来回答爸,猜想可能爸对王伯父说些安慰的话吧。


很感谢爸能容忍我,可能他也怜惜婷婷的遭遇,何况我也有错,早知道不该带婷婷去看

球赛的,婷以十七岁的年纪面对这个不幸,但她看来却比我坚强许多,也许冥冥中她已

有预感会发生。


我当晚就在婷婷家过夜,婷的爸爸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婷婷到成大医院,这晚~这漫长的

夜晚,我根本无法入睡,听到走廊的脚步声,我心想可能会是婷,开房间门出去瞧,果

然没错,婷比手语对我说:「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低沈的说:「那你怎么也还没睡?」


婷婷微皱眉头,我才想起她没办法听见,所以我就用手语比了一次。


婷和我到客厅坐下,婷问我说:「要是我再也听不见,你会不会不再喜欢我?」


我以笨拙的手语比着:「你说这什么话?即使你断手断脚斜眼歪鼻,我仍然会爱你。」


婷微笑着说:「你不要把我形容的那么可怕好吗?我还没丑到那种境界。」


我靠过去跟她坐在同一座沙发上面,让脸颊轻触在她的头发上,婷的胸前的双手继续比

着说:「我好害怕....你以前连同学都不敢让他们知道我是个哑巴,更何况现在我的耳

朵聋了,我好害怕你会弃我而去。」


我轻咬着她的耳际,双手在婷婷的身上游走,让脸颊摩擦她长长的秀发,然后一手环过

婷婷的背后,两手在婷婷的胸前比说:「怎么办?我已经无法与你割舍,甚至在我同学

面前,以清楚的对你表白,要是我真的这时候离你而去,同学只会轻视我,我更会鄙视

我自己,我要你明白,我已经无法与你分开。」


然后我将嘴靠近婷婷的脸颊,偷吻了她一下,婷婷闭上眼睛将头转向我,正期待我更进

一步的侵犯,可惜楼上的脚步声让我惊醒,我匆匆坐回到刚刚的位置。


婷婷的爸妈由楼上下来,王妈妈惊讶的问说:「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还不睡觉。」


我回答说:「睡不着呀。」


王伯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们又怎么睡的着呢?」


婷睁大眼睛的看着我们,并不了解我们在说什么,看见她这样子,更叫人为他心疼,王

伯父望着我们后说:「明天一早还要去医院,还是早点睡吧。」


伯父伯母转过头就要回房间,忽然又回过头来对我说:「还好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

会随便对我们家婷婷怎么样,不然我绝不会留你在这里过夜。」


我带点心虚的口气回答称:「是」。


无须问我爱不爱你


在你心里早已有了这个答案


我的回答不过是多余


但我还是会回答你


就像有钱人不会嫌钱多


有情人当然也不会嫌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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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婷婷和他爸妈到成大医院,王伯父和王妈妈跟医生有熟,不用预先挂号就可以直接

门诊,我们一行四人,轮到最后,其实那天早上也只有52号,医生叫我们约11点再来就

可以了,但我们并没有心情到别的地方去,我到医院里头的便利商店买了四罐饮料,给

王伯父王妈妈和婷婷,王伯父和王妈妈两人玩弄手上的饮料罐,迟迟没有打开,可见得

他们两个心情多么沈重,我握着婷婷的手,不知道是我掌心的汗水,还是婷婷掌心的

汗,手心的感觉总是湿湿的。


终于轮到婷婷看诊,我和婷婷家人一起走进诊疗室,医生一看到婷婷就先跟她用手语打

招呼,医生比说:「好久不见,婷婷你又变漂亮了。」婷婷比了一个谢谢的手势,然后

医生就询问病情,及在何时发生,我带点亏欠的神情,回答医生的问话,问完后医生在

婷婷面前比说:「你男朋友很英俊、很高,跟你很相配。」婷婷笑了笑望着我看,我却

害羞的低下了头。


医生检查后对婷的父母说:「如果开刀,或许可以恢复婷婷的听觉。」


王伯父问说:「那有没有危险性?」


医生回答:「开刀的话,危险性是一定存在,但这种手术还算安全,就算没办法预期恢

复婷的听觉,也不会对婷婷造成太大的伤害。」


王伯父和王妈妈就决定让婷婷开刀,试试能不能恢复婷的听力。


医生安排婷婷当天就住院,预定后天星期二开刀,王伯父就去办住院手续。


护士带着我们到病房去,那是一间双人房,中间有台小电视,婷婷换上粉红色泽的衣

服,手腕带着数字编号的塑胶手环躺在病床上,我一手握着婷婷的手,一手边玩弄婷婷

病床自动升降设备的按钮,直到走进来的护士小姐制止了我,护士小姐:「你怎么拿这

在玩勒?这样会很容易坏掉。」我赶紧放下手上的遥控器,婷婷虽然不知道护士说什

么,但看我的样子也可以猜想的到,婷婷手指着我的鼻子,露出淘气的笑容。


有人说 上天是公平的


我一千万个不同意


不然人就无美丑之分


物也无贵贱之别


有人说 上天是仁慈的


我再一千万个不同意


不然人就无苦痛折磨


也无衰老残疾


我只能同意上天是脆弱的


不然流落到大地的雨


为什么发生淅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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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我的人走在往学校方向的马路上,我的心却停留在医院病房里,留在婷婷

的身上,到学校后同学询问我婷婷的情形,我只能以「一切还好」来回答,但内心是多

么的不安,希望赶紧下课,快点回到婷婷的身边,下课十分钟一个人到厕所里,望着皮

包内婷婷的照片哭泣,而一整天也没有心情上课,下午最后一节铃声响起,我背着书包

就要离开学校,没有参与清扫工作,也没有参加降旗典礼,事先已经交代班长不要点名

记我,班长很够朋友的阿沙力说好。


我到车站即刻搭上往台南的公车,到了医院王妈妈陪着婷婷在身边,因为婷婷在沟通上

有障碍,护士又不会手语,所以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陪伴着婷,而王妈妈有时也需要回

家处理些私事,所以我一下课就赶来医院陪婷婷,王伯父一下班会来接王妈妈让她先回

家。


来医院时,我顺便去便利商店买了几本情爱小说,怕婷婷无聊好打发时间,婷婷一见到

我来就面露微笑的跟我打招呼,我先向王妈妈问好,再坐到婷婷的病床上,婷婷手比着

说:「今天好无聊,一会儿检查头部,一下子又检查身体,像猴子任人玩耍,实在很无

趣。」


我比着说:「等婷婷出院再带你到虎头碑,好好补偿你。」


隔没多久,王伯父下班后过来,带着王妈妈回家。


这间双人病房内,另一个床位是空的,房间里只剩我和婷婷,我从书包拿出小说给婷

婷,婷婷比了谢谢回应我,我说:「嗯~~这还不够。」将脸颊送过去到婷婷的面前,婷

婷毫不犹豫的要亲下去,忽然被开门声吓一跳,连忙将头抬起,碰巧撞上婷婷的颜容,

我跟她都痛了一下,护士小姐拿着药丸进来,埋怨着这个护士小姐,什么时候不来,偏

偏这个时候进来破坏我的好事,婷跟我像是心有灵犀的手同时比着说:「好痛!」


护士小姐对着我说:「你是他弟弟吧,待会记得叫你姊姊吃药哦。」


我并没有解释,只答应说好,因为我和婷这个年纪交男女朋友,还有很多大人们并不同

意,倒是护士小姐把我错认是婷婷的弟弟蛮有趣的,我长得虽然超过 175,但脸形还是

娃娃脸,而婷婷仅十七岁,却有成熟的风韵,也难怪护士小姐会误认我是婷的弟弟。


我问护士说:「过了七点了,为什么还没送饭过来?」


护士小姐说:「医生交待,手术前一个晚上是不许吃东西的。」


「喔。」


护士量过婷婷的体温和血压后就走了,快八点半时,麻醉医师和婷婷的主治医生来看婷

婷,问了一些的问题,问完后王伯父还没来,我打开和婷婷一起看八点档,时间一到了

九点,电视就自动关了,剧情虽拨完了,但还有片尾曲和预告片还没看咧,不管我怎么

转电视都都不能看,婷婷这才跟我说这里的电视一到九点就自动关闭了。


婷婷的爸爸约九点半过来接我,虽然我很想留在这里陪伴婷婷,但无论我爸妈或者是婷

婷的爸妈都不会同意,硬待到十点才让王伯父载回家,可是....回到家之后呢?我还是

想着婷,这几天睡的很不好,一回到了床上很快就昏昏入睡,睡梦中,又仿佛梦见婷婷

的倩影,那幅婷婷在家中弹钢琴的景象。


无时无刻不时的牵挂你


即使走路中


上课中 吃饭中


还是睡梦中


因为见着你在我身边才能除去心里的不安全感


除去心里的恐惧与不安


----------------------------------------------------------------------------

---


走在和往日相同往学校的路上,婷婷仍不能和我一起上学,婷婷的今天,将是她重大的

日子,心理祈祷着希望手术一切顺利,到了学校,还是没有心情上课,整颗心全部都悬

在医院里的婷婷身上,班导把我叫过去,老师已经从同学口中得知婷婷的事了,告诉我

说:「陈文彬,最近很多老师反应你都没有心在课堂上,我知道你的难处,但学校的课

业你也要注意一下,现在又快要期中考了,要好好加油知道吗?」接着老师说了几句安

慰我的话,我却连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原因不是觉得老师啰唆,而是心情陷入谷底。


下午下了课,我跟昨天一样,没有参加清扫和降旗典礼就溜了,赶着搭公车到成功医院

去看婷婷,由医院门口进去坐上电梯,到达婷婷病房的门口,门口贴了一张牌子『请勿

打扰』,我手试着去打开喇叭锁,却发觉门是锁着,轻敲门板两下,王妈妈来开门,一

手却比着表示不让我进去,王妈妈走出来轻轻的把门带上,她还没开口,我已经疑问的

问她说:「王妈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王妈妈说:「婷婷正在睡觉。」


我笑笑得问说:「她睡觉我就不能进去看她吗?又不是没见过她睡着的样子。」


王妈妈说:「为了开刀,医生把婷婷的头发全部理光,婷婷怕你看到她丑的模样,所以

之前特意交代我说,绝对不要开门让你进去见他。」


我差点会被这个小姑娘给气死,又不是在演连续剧,居然会有这种事发生,我带气绝和

怀疑的问王妈妈:「你该不会对这种事向着婷停吧?」


王妈妈说:「原先,我的反应也跟你一样,但看婷婷说的那么认真,更何况他是捱着虚

弱的身子跟我说,所以我也不好违背她。」


原来婷婷是不好意思让我看见,虽然少看她几眼不会死,却也会让我很难过,忽然想到

今天开刀的事,迫切的问王妈妈:「手术是否顺利?」


王妈妈回答说:「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但是否真的能复原,还要看接下来几天。」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从早提心吊胆的心放下了一半。


当我与你心灵完全交容的时刻


外表的美丑


以如夏天毛衣般的多余


赤裸裸的身体


才能勾引我真情流露的欲望


无须粉彩 无须装扮


只想你赤裸的呈现在我面前


让我也只赤裸相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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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苦哀求着王妈妈,求她让我进去看婷婷,仅仅只要一眼,我非得见着婷婷才能安

心,王妈妈经不起我苦苦的哀求,进去病房看婷婷还未睡醒,于是就答应我进病房看婷

婷。


进到病房里,看见婷婷头上无毛的样子,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王妈妈看到我的

神情,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难怪婷婷不想让你见到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笑

她。」


我说:「那有?我觉得婷婷这个样子很可爱,比原先一头拖把漂亮多了。」


王妈妈戏弄我的说:「等婷婷醒来后,我一要告诉她说,你笑她的头发像拖把。」


我带要胁的说:「你不怕婷婷知道你放我进来的后果?说不定她就会为了这件事不认你

这个妈?」


王妈妈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臂要我出去,我知道王妈妈是个孝女,很孝顺女儿的妈妈,

不敢违背婷婷交代下来的圣旨,放我进去病房,已经是法外恩情了,要是真等到婷婷睡

醒看见我在旁边,王妈妈会对女儿愧疚的无地自容。


我在门口等候着王伯父来接我回家,离王伯父来还有一段时间,我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拿出书包里的笔记本和原子笔,想了想,把对婷婷的思念全部写下来,写成满满的情书

在笔记本上,撕开每一页折成整齐漂亮的书信有心形、有带叶子形状等,每一页做了编

号,然后在离开的时候,交给王妈妈,请她帮我转交给婷婷。


隔天,我到学校去,心情没有再像前两天那么沈重,上体育课跟同学一起打球,同学说

这是这个礼拜来第一次看见我笑,我抱着微笑面对这个同学说:「婷婷手术顺利,我当

然笑得出来。」


这天,我没有急着往医院跑,因为我知道就算到了医院,婷婷也不会愿意见我,何况每

次都劳烦同学帮我的扫地区域做清扫工作,也是不好意思。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我要昭告天下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让上天都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你是我的 我要这么告诉你


让你无法躲避无法藏匿


让汹涌的情感激荡在你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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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一样每天一下课就到医院去,虽然婷婷始终不敢让我见到她,但我有

时还是会利用她熟睡的时候,进去病房偷看她一眼,然后再写情书给婷婷,看不见婷婷

的日子里,还有她回给我的情书让我慰藉,使我觉得不孤单,我盼望着婷婷的头发,能

快快长起来,婷婷的耳朵也能赶紧好起来,我就能够在和婷婷一起郊游,一起面对面、

眼对眼做心灵肉体上最直接的接触。


王妈妈是我和婷婷的信差,早上我会将写好的信,在上学前投进婷婷家里的信箱里,然

后等我到医院时,就可以收到婷婷的回信,解去我一整天对婷婷的相思之苦,这要感谢

王妈妈和王伯父对于我们这对小男小女的情爱如此宽容,不去阻碍。


而我父母始终以为是我害了婷婷失去听觉,所以也对婷婷产生亏欠的心里,不停的炖补

品给婷婷,还四处去求神问佛保佑求来的神符一大串,全挂在婷婷雪白的脖子上,有时

我偷偷进病房看到这种景象就想笑出口,但又怕王妈妈把我赶出去,硬压下笑声,最高

兴的是爸妈不再反对我和婷婷在一起,记得出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我一回家就被爸教训

说:「把人家的女儿弄成这个样子,看你要怎么办?」我坚强的说:「我会负责!」爸

妈一同摇头,但又觉得对不起王伯父和王妈妈也不反对,在我这个道义责任形成后,爸

妈总算接纳婷婷,开始将婷


婷视为家中的一员。


爸妈常到医院去,除了看要婷婷外,另外是让王妈妈能有回家休息的时候,从婷婷住院

以来,王妈妈每天就都留在医院过夜,虽然婷婷现在已经好了差不多,但很多事最好还

是有家属陪在身旁好处理,爸妈就以半个家属的身份,留在医院陪婷婷,爸妈并不会手

语,于是帮婷婷买了一块小白版和签字笔,好让他们能沟通,连我心里都想着婷婷越来

越像琼瑶笔下的『现代哑妻』。


直到婷婷出院后的第二个礼拜,婷婷去修剪头发后才肯见我,不过仍非像往日长发披肩

的模样,而是短发俏皮的样子,像似个小男生,又像似个漂亮的小女生,与原先充满成

熟韵味的大女孩完全不同,但外表并非我所在意,最高兴的应该是婷婷的耳朵恢复了正

常。


仅仅相隔不及十尺距离


却不能与你相见面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又忍不住说你好残忍


让我长长的期盼 长长的相思


常常的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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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的长发是开刀后的两个多月,才回复像以前的样子,虽然表面上说我不在乎婷婷变

成什么样子,但要是老天容许的话,还是最喜欢初见到婷婷的样子,长发飘逸着带点忧

郁,和极高雅的气质的婷婷,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婷婷,但我不敢这么对婷婷说,害怕他

哪天头发变短了就又不肯见我。


因为出事后,我一直不敢私自带着婷婷出去,而婷婷烦着叫我履行她住院时,我答应带

她一起出去玩的事,左右为难下,硬着头皮请王妈妈和王伯父答应,王妈妈有点担心,

王伯父却对我很放心,婷婷是王妈妈的宝贝女儿,婷只要稍稍撒点骄对付王妈妈,就算

要叫王妈妈跳海,王妈妈都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那时刚好遇上最后学期的长假,也就

是三年级下学期的春假,我和同学还有婷婷及婷婷的同学一起到阿里山露营。


虽说已经到了春天,但在台湾的天气却跟冬天一样冷,我们一行七人满载着行李,坐公

车到阿里山上,但我们并非是要到旅游据点上的阿里山,而是小火车要到阿里山中途的

奋起湖,不知倒是我们运气差还是运将先生不高兴,还没到山上的据点,就把我们赶下

车,我们只好步行到山上,我和婷婷走在中间,我另外四个同学自成一国走在前面,后

面还有一个婷婷的同学叫淑芳走在后头。


淑芳跟婷婷同班,都是读我们学校对面的启聪学校,淑芳就住在与我们相邻的乡镇,我

想除了我之外,淑芳就是婷婷最要好的朋友了,淑芳长的蛮娇小的,比起我来足足矮了

一个头,但娇小也有娇小可爱之处,婷婷虽然也不是长得很高,和婷婷的美和淑芳比起

来完全不同,要是以花来譬喻,婷婷真如亭亭玉立的莲,又如出水芙蓉般,令人目不转

睛注视她的美,而淑芳像是秋菊般散发小小的花香,不引人注目,婷婷比起淑芳来可说

是幸运的多,因为淑芳天生既是聋子也是哑巴,无法体会什么是声音,更无法了解什么

是音乐。


婷婷看不过去淑芳一个人走在后头,于是就拉他到我们之间,婷婷跟我比手语讲了很多

关于淑芳的事,还有淑芳立志当手语老师的志愿,所以淑芳在学校的成绩一直都保持第

一名,我跟婷婷说:「很赞赏淑芳的志愿,希望她能达成。」


淑芳虽然听不见我对婷婷说什么,但她会读唇语,看完我说的话后,跟我比谢谢的手

势。


你是最美的莲 最撩人的芙蓉


让我此生身陷在最温柔的怀抱里


当时光与青春逐渐离你而去


凋零不会在你身上发生


因为天父不会愿意任由最美的人儿走远


因为这样 大地才不会为你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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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抵达预订好的旅社地点,旅社的门口贴张我们学校的名字,但我们才仅七个人更

何况读我们学校的只有五人,门口那张大大的红纸看到还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想也知道

是同学的杰作,卸下了行李,整理些东西时间已经傍晚了,旅社的人员来问什么时候开

饭,我原想带大家四处走走,晚一点再回旅社吃饭,但同学早有预谋,要求我叫旅馆早

点开饭。


吃过晚饭后,我那宝贝的四个同学向旅社的老板要了张桌子,老板辛苦搬来长方形的桌

子后,同学又不满意,要求换张正方形的桌子,老板又辛苦搬下去,换张四边等长的合

式桌来,听老板说还是跟隔壁人家借的,我原本怀疑同学叫老板搬桌子来做什么,但其

中一个打开行李袋,拿出中华国粹-麻将,我才知道桌子的用途。


我订旅社时,是要求定两间相邻的房间一大一小,原本就是想说我跟同学住一起,婷婷

跟淑芳住一起,没想到两间房间不只紧连,中间只不过一扇日式推拉的纸门隔开,两间

房间毫无隔音,同学刚把麻将倒在桌上,婷婷和淑芳就开门过来看,他们大概没料想到

我同学这么宝贝,两个都双双笑起来。


我警告他们说:「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日出,不要玩太晚,记得早点睡。」但我同学似乎

已经着迷在桌上的方城之战,完全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到了十二点左右,淑芳早已因为

白天的路途呼呼大睡,可怜的我跟婷婷,恨不得和淑芳一样是个聋子,听不到麻将声才

能好好入眠,偏偏不是,耳朵里麻将碰触声,吵的我无法入眠,无聊的只好再旁观战,

婷婷也睡不着,走过来这个房间倚靠在我的身边,和我一同看同学打麻将。


婷婷侧着头靠在我的膝盖上,我拨开她的头发,一手搂着腰一手播弄婷婷的秀发,赫然

发现婷婷耳根后,那条开刀后留下的疤痕,丑陋的叫人怵目惊心,我将手指触摸在上

面,感觉硬的像骨头般,想起婷婷曾开刀的痛,就又觉得难过,于是我低下头亲吻那个

疤痕,婷婷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我同学就在四周,但婷婷望了我四个同学一眼,他们的

注意力全在桌上,根本不在乎我们在旁边卿卿我我,转过头来,跟我的嘴唇做最直接的

接触。


风终会停 雨终会止


再庞勃的狂风暴雨


都会有过去的时候


在天气美好的时候


让我们默默的彼此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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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同学连续打三圈后,已经一点多了,同学要我去找老板,叫老板去煮泡面给他们当宵

夜,我斥责他们说:「都这么晚了,老板早就睡了。」哪知道他们早有准备,拿出碗装

的杯面,要我去帮他们想办法,我并不答应,但婷婷比着跟我说:「刚刚来的时候在那

边看到饮水机。」婷婷拿着他们的杯面要去帮他们泡,于是我只好也跟着去,真的不晓

得我同学是来玩的,还是来这里打麻将?临走前听到同学说:「好吧!有人服务那我们

在继续打。」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昏倒,唯一觉得同学还有良心的就是,泡面也帮我们准

备一份,同学甚至连鸡蛋都准备好了,每份泡面都加了一颗蛋。


麻将的吵闹声,无法吵醒睡梦中的淑芳,但是加了蛋的泡面,却把熟睡中的她诱醒,还

好泡面跟鸡蛋早就有备妥她的份,于是我和婷婷又跑一趟,帮淑芳煮泡面,同学之中有

人尿急,必须去洗手间要我代打,偏偏我又不怎会打麻将,只稍稍知道一部份的玩法而

已,令人惊讶的是淑芳这时自告奋勇的接任,我跟婷婷和其他同学都睁大眼睛不敢相

信。


同学也忘了他要去上厕所的事,看着淑芳接任他的位置,顺手的摸牌打牌,当要碰时她

虽然不会喊出声,但淑芳反应极快的把要碰的另外两张一样的牌给一起推倒,其他三人

就知道淑芳要碰了,要杠或者吃也都不含糊,更令人惊讶的是淑芳摸牌的技术,摸牌时

只有手指接触还没翻出来,就知道是张什么牌,我其他三个同学都还没这功力,没想到

又聋又哑的淑芳,打麻将的功夫反而比我同学还要好。


淑芳的对家打了张北风牌,上家急着喊碰,将手接过桌上的北风,淑芳忽然用手把上家

手中的北风牌打掉,将桌前的牌一次推倒,笑着看我其他三位同学,手里比着『把钱拿

来』的手势,我和同学不敢相信的望着淑芳桌前十六支牌,和落在桌子中间的北风,刚

好组成『胡』的牌局。


当晚淑芳和我四个同学刹时成了忘年好友,一同融入麻将世界,而那个去洗手间回来的

同学,由打牌的身份,便成插花的旁观者,淑芳连赢了好几局,我原先担心淑芳跟我们

在一起,恐怕玩不起来,但这种令人讶异的景象,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天地之间


异于想像之外的事


无奇不有


对于发生了的


只要不造成伤害


又何妨如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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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制要求他们只能打到五点,因为我们还要摸黑走到观看日出的地点,但他们一打麻

将起来没完没了,尤其是淑芳,她先睡了一觉,再起来跟我同学搏斗厮杀,所以她的精

神特别好,他们迟迟玩到快六点才散会,准备好出发时已经都超过六点了。


走了快一个小时来到观看日出的地点,太阳却早已经升上空,我们错过了天翻白的那一

时间,但山上清晨的太阳仍有可取之处,看着远方淡蓝天空底下云海缥缈其间,不知名

的鸟叫声在清晨中鸣叫,仿佛在昭告天下说:『天亮了!』,我用手语跟身边的淑芳问

说:「你怎么会打麻将呢?」虽然麻将的手语我不会比,但麻将通用的手势,我想淑芳

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淑芳用纯熟的手语回答我说:「家里的叔叔阿姨每天都开桌,从小就看他们打麻将到

大,他们有时后也是要暂时离席,于是都找我当枪手。」


淑芳的手语很快,要是我一不小心漏掉了什么,就不懂整句话的意思了,好加在前一阵

子,怕婷婷永远失聪的时候,我特意去将手语练熟一点,不然我恐怕会看不懂淑芳在说

什么。


我们在那里耗到快九点,拍了些相片才又步行回到旅社,老板亲切的来问我们早餐什么

时候开饭,同学的肚子早已咕噜在响,我回答即刻开饭,老板领着我们到餐厅去准备开

桌,同学吃过早饭后,再也忍不住疲劳,回到旅馆内睡觉去了,反倒我跟婷婷两个,因

为昨晚趁他们在打麻将的时候,到隔壁房间小睡了一下,现在并不感到爱困,于是一起

牵手到附近走走,我们走到一个盆栽花园,里头种了奇特的『四方竹』一般竹子是圆管

的,偏偏这种竹子是方的,还有很多漂亮的花卉,都是平地较难见到的,我跟婷婷兴致

勃勃的买了一盆回去,可惜带回家后,不知道是环境适应不良,还是我们不懂得照顾,

没多久那盆花就死了。


到中午的时候,老板又来问什么时候开饭,我回答他一点半弄好桌席等我们,因为我太

了解自己的同学,不到那时候他们是没办法起床来的,吃过午餐后,我们继续行程,事

先准备好手电筒,因为要走长八百多公尺的火车隧道,隧道里的铁轨两边全积满了水,

我们沿着铁轨走入山洞,原本我怕淑芳会没人理,一个人走在漆黑的隧道,但我宝贝的

四个同学,不用我招呼就全力护送,看到后猜想淑芳应该不会感到孤单,这次反倒我跟

婷婷走在前面带路,因为我手上的那支手电筒特别大管,可以看清楚地面上的障碍物,

过了隧道后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初出隧道时,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像桃花源

记中,文字形容的景象,我们沿着登山步道向前迈进。


是谁?是谁发明了灯?


让夜晚不再像夜晚


让该休息了的人们 不用休息


灯的出现


让人们活动时间加长


让该黑暗的地方 不再黑暗


让我即使在夜里 也能看到你俏丽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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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路途中,后面的淑芳忽然惊呼了一声,我连忙赶回头去看,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

从眼前溜过,我吓着赶到淑芳身边,拉起她的裤管,一个小洞口流着血迹,叫淑芳立刻

席地而坐,好察看伤口,虽然伤口跟书上写被毒蛇咬的痕迹不一样,但我不敢大意,从

口袋拿出里的瑞士刀,打算要在伤口上划出两刀,淑芳痛苦的哑哑叫着,紧趴在我的肩

头上,当小刀割破伤口的时候,淑芳张口咬住了我的肩膀,虽然我很痛,但我极力的忍

耐住,血从伤口不停的流出来,我低下了头,用嘴巴吸允伤口,把毒液给吸出来。


在我帮淑芳处理好伤口后,我四个同学已将刚刚咬伤淑芳的凶手(那条蛇)给扑杀逮

捕,破案效率比警方快了很多,我们没有了游玩的兴致,找一位块头最大的同学背着淑

芳走回旅馆的方向找医院,经当地人指点,到一家小诊所去,医生一听到被蛇咬,赶紧

出来察看,我们顺便把凶手呈上,问医生那条蛇有没有毒,幸好医生回答没有,医生检

查包扎的伤口,医生问我说发生时谁处理伤口的,我回答:「就是我。」


医生夸奖说:「你处理得很好,做的很即时也很妥善,唯一的缺点就是包扎的很难

看。」


我差点被医生给笑死,那时救人要紧了,哪还管的了包扎的好不好看,在医生弄好淑芳

伤口要走的时候,婷婷拉我停下来,手比着说:「你肩头上的伤还没处理。」


我这时才想到被淑芳的咬伤,吩咐同学先带淑芳回旅社,我和婷婷留在医院,让医生用

药水帮我擦拭肩头上的伤,医生问我说伤痕怎么弄的?婷婷红着脸,我没回答,医生看

婷婷一眼,问说:「是不是你咬的?」婷婷连忙着挥手答不是,我这才回答说:「是我

帮刚刚那个女孩子处理伤口的时候,被她咬的。」医生笑了笑,叫我回去小心婷婷吃

醋,另一个肩膀也弄出伤痕来,婷婷胀红了脸垂下头。


婷婷和我慢慢走回旅馆,一回到房间又被他们这群宝贝蛋的举动给打败,五个人围在桌

边继续打麻将,淑芳依然是四角中的一脚,我另一个没打牌的同学和淑芳合股,输赢对

半分,看到淑芳脚还肿着,纱布跟绷带紧密着包扎,居然还有兴情打麻将,真佩服她赌

性坚强,但又不能拉着他们到外面玩,所以只好任由他们在旅社打麻将。


看着你腼怯窘样


心里就好不得意


胜过征服高山峻岭后的快感


胜过跋山涉水后的恬憩


平日注视着你的美丽外


又发觉另外一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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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即刻宣布要将旅程缩水,因为淑芳再不能跟我们一路跋山涉水,只好让淑芳能快

点回家,隔天在旅馆用过早餐后,就搭上返家旅程的公车,到了嘉义后再转坐火车回台

南,在回家的旅程上,淑芳和我四个同学一路梦周公的坐在车上,不用说想也知道,昨

晚又一整夜打麻将到天亮,同学坐在车上睡觉并不打紧,问题是他们的打呼声实在难以

忍受,就连车上的其他旅客都不停投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我跟婷婷故意坐到前面的座

位去,离他们远远的,假装我们不是跟他们同伙,假装我们也不认识他们。


每回带同学出去旅游,我都会办理帮同行人保险,这次总算用上了,不然每次都被保险

公司赚去,虽说用不着最好,但心理总是不平衡,我拿着医生证明去保险公司办理补

偿,拿到钱是返家的隔一个礼拜之后了,我打算到淑芳家,给她保险补偿金,原本是想

叫婷婷带我去,因为我并没去过淑芳家,但婷婷跟父母回高雄的老家,幸好婷婷形容的

很清楚,而且淑芳家是间独栋的房子,地点也非常好认。


到了以后,怀疑是不是真的淑芳家,因为前面的庭园颇大,房子跟前门还有一段距离,

望着对讲器按下门铃,对讲器立即响起:「萧公馆,找谁?」心里盘算着淑芳的父母不

知道在做什么大事业,竟然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面,愣了一下回答说:「请问萧淑芳在

家吗?」


对方说:「请问那位,找淑芳有什么事?」


我回答说:「我是和淑芳上次一起去阿里山的朋友,因为去玩的时候我们有参与保险,

这次是来给淑芳保险补偿金的。」


对方说:「那么请进。」


对方说完后,铁门自动打开,独自往房屋方向前进,还没走到中间,就看见淑芳在屋子

门口前跟我打招呼,加紧脚步过去,将钱交给淑芳后,淑芳请我到里面坐,我不好意思

拒绝,跟着淑芳进去房屋内,看到的景象,就好比皇宫一样,豪华的装饰灯,精美的家

具,和古董花瓶的摆设,让我看傻了眼,有若刘姥姥进大观园。


看到一个年长的先生站在旁边,有礼貌的对着他说:「萧伯父好!」淑芳读完我的唇语

后,笑笑的跟我比说:「孙伯伯是我家的管家,不是我爸爸。」


孙伯也对着我微笑,我实在没想到淑芳家还会有聘请管家,对着孙伯说失礼了,淑芳带

我到客厅坐下,在淑芳家有种闷闷不安但又有见识到富豪生活刺激的感觉,淑芳拿出我

们去旅游所拍下的照片,跟我一同分享。


没多久门口走一中年男子,但这次我不敢冲动乱叫,连忙起身,淑芳跟我介绍这是她

爸,我才称呼说:「萧伯父好。」


令人没想到的事


一件跟着一件


虽不是坏事


却让我这平凡人无法料想


无法揣测


犹豫徘徊在不安又振奋的心情下


考量是或不对都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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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伯父指着我问淑芳说:「这位是?」


淑芳向她爸爸用手语说:「就是我曾跟你提及上次去阿里山,我被蛇咬而勇敢救我那个

男孩子。」


萧伯伯赶紧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就了淑芳一命。」


我谦虚的说:「不敢当,那只是我常出外旅游,所以学会些急救常识罢了,更何况那条

蛇并没有毒,等的人送到医院在处理都不会怎样。」


萧伯伯听到我这么说完后,又夸我谦虚,顺便问我这次的来意,我说是为了保险理赔的

事情,萧伯伯没有想到我们几个人去游玩,还会为自己投保办理保险,说我是个细心的

男孩子,我看时间不早了,开口向萧伯伯和淑芳提出辞行,但萧伯伯执意要我留在他家

吃晚餐,我藉口说怕待会儿没公车回家,没想到萧伯伯想的周到,说他会请司机送我回

去。


眼看这餐推托不掉,就借电话打回家,留话说不回家吃晚饭,跟爸在电话中又是一番争

执,但爸总是最后采取放任的态度说:「随便你啦!」


我只能默默的跟他说:「我不是故意的。」


晚饭的时听萧伯伯闲聊,才知道萧伯伯是一位有名的民意代表,也是个大企业家,难怪

淑芳家中这么富裕,淑芳的妈妈在生淑芳的时候,因难产而过世,萧伯伯就只有淑芳这

么一个女儿,偏偏没想到淑芳天生既聋又哑,暗想着淑芳家这么富裕,谁要是成了萧伯

伯的女婿,那岂不是一生都不用奋斗了,要不是我有了婷婷,说不定还会追求淑芳,就

算不贪求萧伯伯的财富,凭良心说,淑芳也是长的蛮可爱的,真不知道我们班上那几个

宝贝蛋同学,会不会谁有这个好福气当上萧家的女婿。


晚餐很丰盛,饭后的甜点也很好,光光看那精美的餐具,就能让人激发食欲,我毫不客

气的好好吃了一顿,临走前萧伯伯还交代厨房,做些点心让我带回家,听说厨房里的厨

师,是从着名的饭店中挖角过来的,心里虽然欢喜着,却又不敢一口说好,按着中国人

的习性,推拖半响后才假装勉强的收下,司机开着宾士大礼车,送我回到家门口,回到

家的时后,爸刚好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见司机接我下车,连忙着对司机说:「小犬打

扰你家,麻烦你了。」


司机表明身份后,爸不好意思的跟司机说:「带我向你家先生问好。」


进了家门后,爸妈不停追问我到底去了谁家,以为我攀上了什么达官贵人,当我亮出萧

伯伯的名号后,他们大叫不可思议,居然不晓得赫赫有名的萧伯伯会有个天生残疾的女

儿,更没想到的是他女儿就念我们学校对面,而我还会跟她认识。


不贪图荣华


并非大多数人可以做到


除非找到财富的替代品


才有可能放弃富贵


世间若要说有什么剩过财富


除了爱与情


我再也找不出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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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电话旁的留言版,有王伯父的名字,于是问妈说:「王伯父有打电话来过么?」


妈说:「呀,我这才想到刚刚王先生曾打电话来,叫我跟你说,等你回家后记得到他家

一趟。」


暗想:怪了,王伯父没事找我做什么?反正他家离我家不远,骑着脚踏车过去一探究

竟,刚踏出门的时候,后面老爸就喊着说:「别留在人家家里太晚,记得早点回来

呀。」我回答了一声:「喔~~。」


进了王伯父家门后,走到客厅,没想到除了我一个客人外,还有另外一个客人,仔细瞧

才发现原来是在成大医院帮婷婷看病的医生,我礼貌的说:「王伯父、王妈妈、还有医

生好。」


暗想奇怪医生怎么在这里?以为婷婷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问医生:「婷婷怎么了?」


医生还没开口,王妈妈就代说:「婷婷没事呀?」


我左右望了一下,都没看到婷婷,就又问王妈妈说:「婷婷呢?」


王妈妈说:「婷婷留在高雄老家,和她奶奶在一起。」


「喔。」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医生带来个好消息,那是我梦想中好消息的好消息,医生说:「上次帮婷婷检查时发

现,婷婷的控制语音神经都没受损,只是声带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但这应该不至于引响

婷婷发音能力,换句话说,婷婷是可以说话。」


听医生这么讲,我快感动的落泪,原本早已绝望放弃了的,又重拾信心,但这个好消息

同时也带来一个坏消息,婷婷的父母跟我说,婷婷不愿意练习发音....。


王伯父和王妈妈请我来的用意,就是希望能以我跟婷婷爱情的力量,让婷婷心甘情愿的

练习发音,但我这才想起婷婷,连笑声都刻意压抑不让我听见,又怎会听我劝告乖乖的

练习发音呢?为了不愿意让婷婷的父母失望,我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原来可以听见你喊我的名


原来你 可以跟我说爱我


为了此


我宁可千百个日子不说话


只为换求听见你的一句声音


是斥责好 是辱骂也罢


我都会心甘情愿乐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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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回到家后,我迫不及待的到她家去,想告诉婷婷医生带来的这个好消息,没想到等

我在婷婷面前说完后,婷只是兴致淡然的回我说: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一点也没有兴奋的表情,因为婷婷只要一高兴手语就会比得很

快,而这次仅是爱理不理的摆动手臂,我紧抓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你绝对不

会知道这消息带给我有多么的高兴,但婷婷泼我一身冷水的比说:「要是我一辈子都不

想说话呢?」


听后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能说话是多么快乐的事呀。」


婷婷手语说:「只要你爱着我,现在我即使不说话就觉很快乐了。」


真想不透婷婷为什么有这个想法,但听她温柔又深情的表情,就不忍责怪她,难怪王妈

妈和王伯父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我望着婷,很想狠狠的痛骂她一顿,却又狠不下

心,紧紧的拥抱她,在她的背后哭泣,告诉自己别这么早放弃。


我几乎每次和婷婷见面就提及一次,希望用耐心与恒心来感动她,但婷婷毫不领情,说

我怎么变得这么烦,演变到后来我只要一提到这件事,婷婷就跟我翻脸,为了怕影响我

和婷婷的感情,只好停止这种长期抗战,但每个礼拜,王妈妈和王伯父就会趁婷婷不在

的时间,把我找去她家,问我进行的如何,我只能敷衍的说:「很顺利,应该不久就会

有进展。」这种感受仿佛像是我施加在婷婷身上的压力,回到我身上的恶报,但婷婷的

父母又不肯让我跟婷婷说,他们有多么盼望婷婷能开口说话,尤其是王妈妈,总是暗地

里不断自责自己,要不是自己的疏忽,婷婷也不会变成这样。


婷婷将我逼到绝路的结果,逼我只好使出不得已使用的王牌,那就是搬出我父母,事先

跟爸妈穿供一下后,转答告诉婷婷说:「我爸妈晚上请你吃饭,记的赏光千万要来

喔!」婷婷当然不会拒绝,尽管婷婷在我面前如何放肆,对我父母还是长辈般的尊重,

应该说是比婷婷自家的长辈还要尊重。


婷婷来我家后,爸妈不停的在婷面前夸奖她,如何乖巧、听话、又漂亮,说得婷婷都脸

红的不好意思,接着妈望着婷婷,唉声叹气的说:


「可惜呀~~可惜~~?」


爸听了后就问妈说:「什么可惜?」


妈回答:「唉....婷婷什么都好,就可惜他不会说话,我又不会手语,以后要是嫁来我

们家,我们婆媳俩要怎么沟通才好?」


爸听了后,也直喊着可惜说:「要是婷婷能说话,那进我们家门后,任谁知道我有这个

媳妇,谁不称羡我?」


我实在佩服爸和妈,不亏是多年老夫老妻的相处,演起双簧来默契十足,连我也快感动

的落泪。


请你就别为难自己


可知道我的泪为你洒尽


要你身上


不小心发现一个缺点


我都会用尽所有气力


来消除他


不是只为了自己欣赏高兴


而是希望你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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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很想开口说声:「好。」但她不能,等婷婷听完后,她将头低低的垂下,我天真的

以为这下没问题了,直到我把手伸过去握紧婷婷的手,才发现婷婷身体不停的颤抖,内

心升起失望与落魄,我起身离开座位,不在乎父母在场的眼光,过去与婷婷抱个紧,婷

婷在我怀里哭泣,却依旧不肯发出声音。


爸妈以为是他们的说词打动了婷婷,正要趁胜追击继续演下去,他们说了几句后,我用

手势制止了他们,婷婷再也停不住泪水,和我同时掉入无尽的悲伤中,这时仿佛时间停

止了转动,世界就只剩我跟婷婷的存在,婷婷女人特有细腻深情与多愁善感全表现在面

前,而我也能完全体会婷婷不安的感受,让我再也失去勇气去压迫婷婷发音。


等我回复知觉,是婷婷的泪水让胸前的衣衫湿透,用手在婷婷的背上拍了两下,转身告

诉父母说,要和婷婷两个人到附近走走,他们仍搞不清楚婷婷是肯还是不肯,只是带着

充满疑问号的眼神,默默目视我们离去,我牵着婷婷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停下来说

话,走到一家商店门口前的座椅,我引着婷婷一起坐下。


现在才不过九点多,但乡下的商店很早就关了门,门口连一盏灯光都没有,紧靠着十公

尺外的路灯,将光线微弱的射过来,就靠着这一点点光看见婷婷打的手语跟我说:「你

不是曾说过,就算我不会说话也会好好爱我,不是吗?」


我重重的点两下头,婷婷继续比说:「那为什么还要逼我去说话呢?」这问题我已经跟

她争辩过无数次,每次我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驳倒婷婷的争辩,但这次却不在想跟她

辩驳,只想着如何弥补这些天来在她小身体所施加的压力。


我一手抓住婷婷正在说话的两只手,一手由婷婷的背后伸过去揽住她的腰,身体仅靠着

身体,婷婷自然的将头投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微转个头,用脸颊与婷婷的鼻、的嘴、的

眼、的脸用力厮摩,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狂野,放开婷婷的两只手,在婷婷身上游

走,婷婷的双唇微开,好似喃喃些听不懂的话语,一阵一阵吐出香兰,叫任何人都会忍

不住想亲吻她,但有好几次的经验,怕一接触就又有不长眼的人出现破坏好事,所以极

力克制住不去侵犯她的嘴唇,只用一只手在婷婷的胸前不停爱抚,但这无法满足我,拉

起婷婷扎在裙子上的衣服,手伸进去衣服内,想和婷婷的肌肤做最直接最情感的接触,

这时....,路过的巡逻警车停了下来,我停下所有动作,警员过来询问说:「你们住在

哪里的?这么晚还不回家?」心里想着:我就知道会有不懂情调的人出现。


以为自己了解你够多


原来什么都还不够


不懂的还有太多太多


太多的感受无法与心中的你结合


让我变得不懂体会 不懂体贴


也许是我故意装作不懂


这样才狠的下心肠


捏造你 捏造做我心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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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警察说:「我就住在这附近。」警察指着婷婷说:「那你呢?」婷婷抓着我的手,

我能感受到由她手上传过来的惧怕,在耳边轻声的告诉她:「没什么事的。」


我回答说:「她也是一样,住在这附近。」


警察斥责我说:「我是问她又不是问你。」


我说:「对不起,她不会说话。」


警员还不清楚状况,笑笑的说:「那有人不会说话,你少骗我?」然后又指着婷婷问她

一遍,婷婷害怕的躲到我后面。


我迫不得已,说出心里最不想说出的话:「抱歉!她是个哑巴。」原本泪干了的婷婷,

在警察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又出现萤萤泪光,我不在去在乎警察的问话,只是抱着婷

婷安慰着她,警察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礼。


「你们早点回家,别在外面游荡。」说完后警察就坐上警车走了,在黑暗的街道上,只

剩我和婷婷两个人相拥。


低头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过了答应与王伯父约定带婷婷回家的时间,我

和婷婷手牵着手,走向她回家的路途,婷婷一路上低垂着头,往常与她默契良好的我,

却不知道现在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警察无意间的问话,已经深深刺痛婷婷的心,今

夜的她格外容易落泪,心里觉得对婷婷非常亏欠,真不该请她来我家,不然发生这些

事,也亏欠王妈妈和王伯父对我的期待,没有办法完成他们的交代。


到了婷婷家门口,我正要带她进去,婷婷却停下了步伐,一动也不动,以为是要跟我做

道别时的亲吻,所以低下头亲吻她的脸颊,但吻后她依然没有往家门口前进,只是充满

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问她说:「到家了怎么不走呢?」


她张口哑哑的叫了两声,虽然无法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但这是她第一次肯愿意在我面

前发出的声音,我双手搭在婷婷的肩膀上,诚心祈求祷告希望她再说一遍。


「藕~发~搜~发」婷婷一个一个字的念出来,我仍不了解她想说什么,但对这个从无

到有的声音,是我在梦想中早已期盼已久,婷婷又不断的反覆说好几次,发出同样的

音,直得她正确发音说:「我~会~说~话....」


这次我完全能明了她说的意思,这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虽然仍带着哑音,在我耳里却

是最美妙的声响。


好几次在梦里回旋


即使天亮后仍不愿清醒


因为只有在梦里


才能听见你跟我说爱我


因为只有在梦里


我们才不需要用手语交谈


直到现在


声波的震动 淋湿枯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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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泪线特别发达的婷婷,但这次却不是她流泪,而是我,感动的泪水不停从眼眶冒

出,原本以为绝望了的声音,竟然出现在耳边,这次换婷婷来拥抱我,忘怀的在她怀里

放肆,这句迟迟让我等候的话语,就算全世界最美的美人儿,在我面前说一千句『我爱

你』,也比不上,婷婷一声哑哑的喉声。


我要婷婷一个人进去房屋内,对着王妈妈和王伯父重复再说一遍,不跟她一起进去的原

因,是怕自己脸上的泪眼和激动的丑态,被婷婷的父母瞧见,等婷婷进屋后不到半响,

在屋外就清楚的听见王妈妈和王伯父激动的声音,我脸上笑着,猜想婷婷的父母说不定

比我还要兴奋





婷婷开门拉我进去,看到王妈妈和王伯父流的泪水比我还多出一倍,甚至连鼻水都流出

来了,我一面笑着一面拭去眼角的泪,婷婷帮我们每个人拿面纸,我听见王妈妈喃喃的

说:「十几年了....已经十几个年头了,终于听见你说话了。」


王伯父走到王妈妈后面,拍打着王妈妈的背,企图缓合自己和王妈妈的情绪,王妈妈对

着我说:「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除了谢谢我还是只有谢谢,谢谢你让我们家

婷婷能开口说话。」我回答说:「这是婷婷自己肯开口,不然就算我拿着刀逼她也没用

呀。」


婷婷在旁捏一下我的手臂,王伯父和王妈妈看到后都笑了出来。


当晚婷婷每多说出一句话,都带给我们无比的喜悦,直待到十二点多,我才挥手道别,

加快回家的脚步,迫不及待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跟爸妈听完后,两老不停自夸自己的

演技,把所有功劳全往身上推,说来脸不红气不喘,害我听了都替他们不好意思起来,

爸妈还要我转达王伯父,要王伯父一定要办酒席请他们俩,但我觉得办酒席请客是一定

要,但要邀请的对象,应该是那晚坏我好事的那个巡逻警察,要不是他的无心插柳,也

不会让婷婷肯甘愿开口说话。


久久才听见你的声响


满满波涛情感


决提涌出


我像是被浓烈的咖啡苦着


手却放不下玻璃杯


啜一口后 又紧跟着一口


舌头非要尝尽你的温柔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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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就过了好几年,职校毕业后爸妈抓住我的弱点说:


「要是你不升学,就不让你跟婷婷交往。」加上婷婷的鼓励,所以选择继续升学,考上

台北的学校,不得已要离开南部的故乡,最不舍得的就是要离开婷婷,而婷婷学会电脑

打字后,则在她姑姑家开设的打字行工作。


到台北念书后,由于离家甚远,一个学期回家不超过五次,但与婷婷的联系仍未稍减,

两天一封信和三天一通电话从未间断,爸妈都是从商,在家的时间原本不多,而我更少

在家中,所以婷婷在我们家的时间,比我们一家子任何人都还长,时常在家里帮忙整理

家事,有时还要帮爸妈煮晚餐,王妈妈时常跟我抱怨,婷婷在家都没这么孝顺,怀疑是

不是被我给施了魔法。


婷婷虽然会说话了,但她还是鲜少开口,因为她无法像一般人正常发音,粗哑的喉声让

她自己都觉得很难听,所以除了跟我讲电话外,几乎很少说话,况且周遭的人已经习惯

了沈默的婷婷,要是婷婷说太多话,反而会叫人们觉得奇怪。


我租房子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一二楼是家补国中高中的补习班,三楼则是房东自己

住,我和另外两个同学住在四楼,或许中国人的迷信"四"和"死"的音相似,所以房东自

己不住,出租的价格也较便宜,不然寸土寸金的台北市,我们学生族要负担这种靠马路

房子的房租,那真可说是天价,虽然我一个月顶多回家一次,但我和婷婷每两个礼拜最

少见一次面,只要婷婷在星期六、日有空的时候,都会亲自跑来台北与我相会,与我同

住的两个同学一个住桃园、另一个住新竹,所以一放假他们都会回家,我心里暗道:欢

喜他们不会妨碍我和婷婷的相聚。


婷婷来台北看我,最想感谢的就是王妈妈和王伯父,感谢他们宽宏大量,肯放婷婷来台

北看我,婷婷常会邀请还在念书的淑芳一起来台北,虽然有时后我和婷婷一道时,会嫌

她碍眼,不过她常常会有人令人出乎预料的表现,会让我们两人四只张大的眼睛,不敢

相信望着着她看。


悲莫悲兮 生别离


相别最恨相思苦


若没见着你


茶苦饭馊怎会知


一丝一缕 魂牵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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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通常都是礼拜六晚上才到台北,然后在这里过夜,礼拜天晚上再搭夜车回台南,有

时不忍她这样长途纷波,但劝也劝不动她,更何况心里也太挂记着婷婷,每次当她要回

家的时候,我都千交代万交代,不用时常来看我,但等到婷婷来的时候,我又忘怀的去

拥抱她。


婷婷和淑芳来台北时,当然不忘带她们去逛街,像是西门町、万华、还有士林及各处的

夜市,台北像是整个台湾的缩影,所有吃的还是用的,都由全省各地集中到这里来,然

后呈现在世人面前,有时我也会带她们到阳明山洗温泉,或者到淡水、关渡附近走走,

享受热闹中的宁静,在台北繁荣的景象,和南部乡村的朴实,有着完全不同味道,但大

多数人,嘴里说的话还是台湾国语,嘴里吃的饭,还是台湾米,站在这块土地上的,还

是台湾人。


婷婷和淑芳要是同时来,我就伤脑筋了,因为要是只有婷婷,出去玩的时候,只要用我

的小绵羊载她就好了,现在则多了淑芳,虽然室友有机车肯借我,但要叫淑芳骑车实在

让我担心,所以每次都是我载淑芳,让婷婷自己骑车,打散了我跟婷婷两个人,也许是

我自私吧,常和婷婷相见面,却依旧仍嫌跟她相聚的时间不够多,那怕是骑车双载的时

间,我都不想错过。


夜晚,我和婷婷各骑一辆机车,淑芳则坐在我后座,我们刚由阳明山下来,黑暗中看不

见手腕上的表,只能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前方有交通警察临检,我们按照指示把机车

停在路旁,警察过来问话:「把行照驾照拿出来,我一贯把证件放在车子的行李箱,所

以没什问题,但婷婷不只连驾照忘了带,连身份证也没带,更由于车是我同学的,当然

行照也不在我们身上,还有警察询问婷婷的时候,婷婷独特的喉音,不禁让警察怀疑有

问题。


淑芳这时才从我的背上醒来,背后的衣服有点湿,起先还以为在阳明山上洗温泉不小心

弄湿的,看到淑芳嘴角流着唾液,居然没想到是淑芳在我的背上睡着后,流出来的口

水,更令人惊讶的是坐在机车上都睡得着,真是有够厉害,我用带点粗鲁的动作把她叫

醒,接着过去找警察说情,哪知道他偏偏非要叫婷婷的家人来不可,远在南部的王妈妈

和王伯父怎么可能劳烦他们到台北来解决。


淑芳像是个天真的小女孩,清醒后双眼朦胧,婷婷拿着面纸,过去帮她擦拭嘴角的唾

液,淑芳看见我跟警察在求情,于是比着手语问婷婷怎么一回事,婷婷回答:「因为忘

了带证件,所以被拦在这儿。」


贪婪与你在一起


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都叫我心动


却又不敢去触动内心的爱欲


理性告诉自己


你已是被我爱情所俘虏


忘了我俩是相扣的锁


我锁住了你同时又被你锁上


这种负担 并不沈重


对我来说是最甜蜜的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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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知道事情始末后,拉着婷婷到旁边的电话亭,婷婷虽然觉得奇怪,但想起淑芳家世

不凡、人面广阔,说不定另有方法,淑芳拿出袋子里的电话簿,手指着其中一支行动电

话的号码要婷婷拨号,电话拨通后,婷婷依着电话簿里的名字说:「喂~~请问萧高飞先

生吗?」


淑芳比着手语要婷婷帮她转达意思,给电话的另一端。


对方回答说:「我就是。」


婷婷说:「我是淑芳的朋友。」


对方:「咦.....」


婷婷又说:「淑芳现在跟我在一起。」


对方有些紧张的说:「你想做什么?开口吧!赎款我会准备好。」


婷婷觉得讶异,对方怎么会这么回答,于是改口说:「我跟婷婷是一起从台南来,到台

北来玩的朋友。」


对方恍然大悟的松一口气说:「抱歉!最近处理绑票案忙昏头了,淑芳上台北来,怎么

都没来找我呢?好久都没看到我这个小侄女了。」,对方知道后非常气愤,得知我们所

在的位置后,匆忙说:「放心~~交给我来处理。」说完电话就挂断了,跟警察求情了老

半天的我,眼看说不通,只好要婷婷打电话回家说一声,哪知道,我还没跟婷婷开口,

坐在警车上的另一个人,已经先过来跟我说:「抱歉!」,原先与我谈话的警察,惊奇

的看着他同事向我陪礼,两人走到路旁商议半天,过来跟我说:「请你们非得要我去警

局一趟不可?拜托!拜托!」


听完害我差点气结,暗想:「一下子对我这么客气,却又有要我们跑一趟警局,而且还

用拜托的方式,真的不清楚他们打什么歪主意。」还想跟他们争论一番,淑芳这时过来

拍拍我的肩膀,等我回过头后,她笑笑的用手语比说:「没关系,就跟他们去一趟,不

会有事的。」


看淑芳说的这么坚定,于是放心跟警察走,一路上警车在前面帮我们开路,我和婷婷则

骑机车跟在后头,到了一栋超乎想像大的警察局后,跟我们一道的警察,把我们三个交

给早在等候我们的警员,接着坐上电梯,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指示要我们自己

进去。


打开喇叭锁后,看见办公室坐了一位相貌国字脸的中年人,淑芳飞奔过去,抱着中年人

的颈部,那人笑笑用手语跟淑芳比说:「好久不见!」这时婷婷才跟我说,那个人是淑

芳的叔叔,于是我跟婷婷走到办公桌前对他说:「伯父好。」


那人幽默的回答说:「别叫我伯父,听起来就像老了十几岁,和淑芳一样叫我飞叔就好

了。」


于是我和婷婷又对他说声:「飞叔。」


法是人定的


法也是由人来执行


于是相同的法律


遇上不同的人


由不同的人来执行的时候


法与罚有着认知上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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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过了两点了,于是问飞叔说:「飞叔,现在警察办公都这么

辛苦吗?都凌晨两点了还没下班。」


飞叔:「你们都不看报纸是不是?这两天发生的刑案搞得警方晕头转向的,我刚去开完

会回来,就听见淑芳的电话,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看着办公室多枚的勋章,还有飞叔与政要的合照,肯定飞叔必定是警署有名的人物,只

可惜自己从不知道警政名人,所以连飞叔的称头叫什么都不知道。


飞叔要请我们去吃宵夜,我跟婷婷推托时间晚了,但淑芳在旁鼓噪着说她肚子饿,不由

得还要跑一趟,飞叔跟我要机车钥匙,问明我的住处后,我们坐上飞叔的车,司机载到

一家装潢气派的店,飞叔口中说是餐厅,但我不论从外表还是里头,怎么看都像是是间

夜总会,飞叔走在前头,刚踏进店门口就有一位打扮妖艳的妇人过来,妇人才刚要开

口,飞叔就对她摇首示意她离开。


店里头的食物多属海鲜类,实在有点吃不惯这种山珍海味,暗想着:宁可去路边摊吃碗

阳春面,也胜过眼前这些珍馐,但终究是长辈请客不好意思挑剔,飞叔跟我们闲扯了一

阵,看得出来飞叔很疼淑芳,但他会的手语有限,不能向淑芳表达全意,幸好人是很奇

妙的,熟悉的亲人只需要一个眼神或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宵夜吃完过后,飞叔

就带我们出店门,经过柜台的时候,也没见飞叔买单,出店门的服务生还有礼貌的向我

们说谢谢光临,飞叔见我表情奇怪于是就对我说:「这家是我朋友开的,说起来我还是

半个老板,因为我也有投资在这家店。」


我释怀的说:「喔~~难怪。」


司机载我们回到住处,骑楼下有两个警察待在那里,等我们下车后,警察递上机车的钥

匙交给我,发现机车早由警局骑到这里等了,我们进开门进屋子后,那两个警员才坐上

停在路旁的警车离开,婷婷和淑芳一进房间就禁不住疲倦,连牙也没刷就上床睡了,我

则在同学的另一间房间内辗转难眠,脑子不停在想飞叔的事,照理说他帮我们解决临检

的事,应该好好谢谢他一番,但是心里头又觉得不喜欢飞叔,像是警察帮我们骑机车回

来这件事,就似乎过分了些,还有去夜总会吃宵夜,都叫人觉得异常,但又说不上来怎

么一回事,最后替自己找到一个理由『少见多怪』,我想是看着王伯父当了公务员十几

年,忽然见着出门有司机、手下一票警员,同样是公务员的飞叔,当然会觉得奇怪吧?

权与利的交织下


金和权不分家


利和益不相离


在黑暗里


一切变得正大光明


是非对错


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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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个礼拜后,婷婷早就说过这礼拜不会来台北,所以星期六下午就到附近一所高中的

球场打球,直到天完全黑才回家,刚踏上四楼的楼梯,就看见一个人蹲在楼梯间,趴在

自己的膝盖上睡着在那里,因为周遭灯光灰暗,看不清楚是谁,从旁边走过去,找钥匙

正准备开房间门时,那人站起来看到我后就兴冲冲的走来,直走到我面前才看清楚原来

是淑芳,正惊讶她的出现,但周围乌漆麻黑,根本无法用手语交谈。


进屋子随手打开电灯,用手语对淑芳比说:「你怎么会来台北,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淑芳头顷斜着想一下后,比说:「是。」


我:「你还没回答我来台北做什么?」


淑芳:「来台北找飞叔不行吗?」


我:「那怎么又会跑来我这里?」


淑芳微笑比着:「怎么?不欢迎吗?」


「怎么会呢,欢迎都来不及。」我用着不熟练的手语与她比划着,婷婷会说话以后,而

我又搬到台北来,自己就很少用手语跟人交谈,幸好淑芳还看得懂我在比什么,不然真

可能会鸡同鸭讲。


我们聊着一些日常琐事,和关于婷婷的事情,没注意时间已经十点多,淑芳提议去看电

影,笑她又没办法听见声音,真是货真价实的"看"电影,淑芳跟我撒娇,我狠不下心违

背她,午夜场的电影十一点半上映,于是到电影院门口先买门票,电影门票的钱是将近

我两天的生活费,心里想着,下礼拜钱可要省点用,不然连回家的车票都会有问题,淑

芳讨着吃路边摊的鲁味,我还是出钱买给她。


令人想像不到的是,电影开幕后不到半个小时,淑芳就睡着在电影院里面,尽管电影的

音效很大声,但淑芳是个聋子,再好的音效也无法欣赏,想到此,忽然觉得婷婷比淑芳

幸运得多,尽管婷婷的声音无法像一般女孩子那么悦耳,但婷婷至少听得见,也可以把

话说出口,而淑芳呢?难怪所有人都宠着这个小女孩,因为她非上帝所眷顾的凡人,除

了我们对她的溺爱外,她什么都缺乏。


电影院的冷气似乎强了些,淑芳双手抱在胸前颤抖,出门时忘了加件外套,我身上就只

穿一件长袖衬衫,实在没办法脱下来给淑芳,于是伸长手臂,将淑芳拥到自己怀中,淑

芳醒来后看了我一眼,我以微笑回应她,她继续闭上眼睛,脸上露着满足的笑意,在我

怀中像婴儿般着睡。


天真无邪的笑容


是最难抵抗的诱惑


但你还不够坚强


去承受我完整缺口


而我也还不够沧桑


唯一确定的是


我已无多余的爱情


让你和其他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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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淑芳还未离开我的臂弯,她的头发飘在我的鼻子上,害我忍不住打了个喷

嚏,淑芳连忙从我的怀抱中逃开,我才晓得原来她在装睡,却不忍责怪这个小淘气,离

开电影院后,我们步行回住处,一路上淑芳倚靠在我身上,就像平常婷婷靠在我身上和

我齐走的情景很像,而我也错把淑芳当婷婷,将手揽着淑芳的腰,无论从那个角度看,

任何人都会错把我们当做是对小情侣。


快到门口的时候,淑芳拉着我走去对街的便利商店,想起看电影时买的鲁味全部由她一

个人包办,没想到淑芳还要去买吃的,走进便利商店后,淑芳自己去货架上拿商品,我

则翻看自己的皮夹,看还有多少钱够淑芳挥霍,淑芳只拿了私人卫生用品到柜台上,敲

了下自己脑袋,还好淑芳没如我想像的乱买一堆东西,当我准备付帐时,淑芳指着店员

背后的酒柜上其中一瓶酒,要店员拿下来,当我看到酒瓶上的标价,差点昏了过去,那

是足够我两个礼拜的生活费有余。


正要开口叫店员放回去的时候,淑芳却掏出自己的皮包,拿着几张千元大钞付款,买完

东西就回到住处,很想骂淑芳两句,没事买瓶昂贵的洋酒做什么?淑芳拿出电话簿,要

我打电话给飞叔,这才想到淑芳买酒是要送给飞叔的,电话打去,是淑芳的婶婶接电

话,跟我说飞叔到桃园出差,这两天不会回来,于是我转告给淑芳知道。


淑芳听完后,就把酒瓶盖给开了,我跟她比说:「怎么开起来了?酒还可以拿去退

呀!」


淑芳淘气的比着:「开了就开来了,现在也来不及了,去拿杯子和冰块来吧。」


暗想开瓶盖是决没办法退货了,而自己又从来没喝过好酒,也想品尝一下美酒是什么滋

味,三步并做两步走,迅速到房间拿两只杯子和冰块来,淑芳先帮我倒了一杯,我用手

捧起玻璃杯,看着鲜红的色泽在眼前晃动,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喝下去,就当我还在犹豫

的时候,淑芳只经喝掉了两杯,开始在倒第三杯了,怕酒被淑芳一个人喝光,连忙将眼

前的酒送入腹内,开始只不过是甜甜的没什么感觉,但在喝第三杯就被从腹部传来的酒

气给呛到,看着淑芳已经喝着第五第六杯,不服输的心理作祟,压着反胃的神经,一口

酒又吞进去胃里,口里喊着干杯。


知道这绝不是爱情


却又如此相像


害我忘了保留


忘了保留对你付出的情感


忘了过后可能造成的伤害


我知道 你也明了


另一个人的存在


却不知道


自己是真忘了


还是故意去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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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豪饮,酒瓶仅剩约两杯的量,我帮淑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把酒瓶倒空,起身去

洗手间顺便将空酒瓶丢到垃圾桶,原以为淑芳酒量很好,没想到去一趟洗手间回来,淑

芳已经醉倒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最后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自己也有七分醉意,想叫醒淑芳去到房间去睡,但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无法将她弄醒,

怕淑芳睡在椅子上会着凉,于是双手将她抱起,阑珊的步伐走到我房间去,小心轻放到

床上,双手正要离开她身体的时,淑芳的双手由我的颈部揽住,脚底一个重心不稳,跌

到淑芳的身体上,在床上淑芳将我紧紧的拥抱住,看着她红晕的双颊,阖闭上的双眼,

不知道她是真醉还假醉、清醒还是昏睡着。


仿佛酒精在脑中作祟,下意识中手往淑芳的身体移动,手指触摸淑芳的双唇,爱抚她身

体上的每一吋肌肤,每触及到她敏感的部位,淑芳都会忍不住颤抖,逐渐褪去两人身上

的衣衫,吻着她的鼻梁间、吻着她的眼、吻着她的香肩和酥胸,这时婷婷的身影在忽然

在脑海内出现,强烈的罪恶感让我觉得羞愧,看着床上衣衫裸露的淑芳,和饥渴饿狼般

丑陋的自己,总算回复一点神智,停下所有动作告诉自己不可以继续。


动作虽然停止了,身子却还未离开床,眼睛仍盯着淑芳雪白的身体上看,这时淑芳张开

了双眼,直视我的双眸深处,像是看透我生理上的需求,又像是嘲笑我懦弱不够带种,

她在我肩膀咬了一口,那一点的神智又即刻被抹煞精光,尽失理智和羞耻在她身上狂

吻,淑芳微张双唇似乎在期待着,不让她失望的深吻鲜红的唇,相互吸允着对方的唾

液,手仍不停在动褪去下体的衣服,伸出舌头撬开在上下牙齿,在她的嘴里面放肆活

动。


淑芳嘴里突然呼出阵阵酒气,胸口一闷赶紧把头移到床边,哗啦吐了一地,晚餐所有吃

的包含刚刚所喝的酒全吐个精光了,不停的反胃吐完后恶心的感觉还在,却想吐又吐不

出东西来,经过一番折腾,脑袋瓜总算清醒了不少,拿起床上的衣服擦拭嘴角,精疲力

竭的躺在床上,转头看看身边的淑芳,这次可以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回想着刚刚做的

蠢事,不由得重重打自己一个巴掌,笑自己糊涂,接着累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酒不做替罪羔羊


因为造酒的是人类


饮酒的也是人


它只不过是去掀起人的另一面


压抑在理性背后的兽欲


无须建立情感下


两人就可以的热情接触


我却依旧怀疑


怀疑真无情感乎?


或者原先的情感发酵变了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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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睡醒来后左右看了一下,淑芳不在床上,感觉有点失落些什么,因为昨晚的事,记

忆中就像做了一场梦,那么真实却又像是不切实际,床边吐出来的脏物,淑芳帮我清理

了,说来还真有点感谢它,不然自己要是干下遗憾终身的蠢事,不只婷婷会不原谅自

己,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淑芳和萧伯伯交代,头疼忽来扰乱了胡思乱想的思绪,想是

昨晚宿醉的后遗症,甩几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淑芳由门口走进来,手上提了一个美而美的塑胶袋,不用想也知道里头装的是早餐,意

料之外的是淑芳不会说话,不晓得她是怎么跟老板买的?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仅穿件内

裤,上半身一丝不挂,拉起床上的棉被遮盖在身体上,淑芳看到后学电视剧取笑的说:

「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我说:「谁要你负责!」此话一脱口,就后悔说这句话,好似在轻薄淑芳,在打情骂俏

的对话,虽然我什么也没做,但昨晚的鲁莽使我心中有愧,手里比着说:「请先出去一

下好吗?我要穿衣服。」


淑芳并没有离开房间,手语比说:「昨晚在我面前脱衣服都不怕让我见着,现在在我面

前穿衣服还怕被我看到吗?」闷雷暗响心中惧惊,这声代志大条了~~,莫非昨晚她一直

都是醒着的,亲眼见着我在他身上任意轻薄?但她又为什么不制止我呢?种种疑问不知

该怎么向淑芳求解,恨自己开不了口问她,也许害怕得到的答案就如心中所想的,口里

自言自语的说:「昨晚....昨晚....我们都醉了。」


知道淑芳会看懂我的唇语,而手上已无多余的力气去比划。


下午骑着小绵羊送淑芳到车站,顺便帮她买张返家的车票,直到目送她离去,我仍觉得

自己还尚未真正清醒,淑芳与婷婷的容貌在脑中不停重叠出现一遍又一遍,我极讨厌回

去住处,因为在那里我会更糊涂,走进一家 PUB内点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因为酒已经

吓到了我,在那里直待到午夜。


愿自己永不醒来


醒不过来


就无需亏欠与你相对


心里就会安慰些


愿自己永无知觉


没有感受


就无须愧疚心中的不安


脑里就不用想太多


我真的明白


也真的确定对你的爱


但却对她模模糊糊


既不确定 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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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没回家,PUB 打烊后走在不夜城的台北街道上,想了很多事情,却又不想想

太多,想到淑芳似乎带点故意要让我犯下错误,种种的疑点不禁叫我怀疑,思量自己应

该恨她吗?还是可怜她?上帝的亏欠不应由我来弥补,更何况我早有了婷婷。


在地下道的阶梯上坐了一个晚上,上班上学的人群惊醒正在打困的我,颓废神情和流浪

汉相似,只不过衣服较干净还可以区别出不同,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女生丢了一枚

铜板给我,我起身想跟她说:我不是乞丐,但我站起来还没说话,小女生就被我吓跑

了,地板那枚硬币还在不停转动,捡起来放在手心上,紧紧的握着,面对淑芳,也只能

像小女孩丢铜版给我一样,虽然帮助微弱,但心意和行动都做了表示,总不能把自己身

心都交给她吧,就像小女孩不能够将我到他家住是一样的,心中暗下决心,等下次见到

淑芳必定要跟她当面说清楚。


星期一的早上我们都没课,回到住处,室友也都回来了,刚进门里就被同学皮皮,一招

锁喉扣手臂掐着我的脖子,指着客厅桌上的女性卫生用品说:「趁我们都不在,你该不

会跟你女朋友做些不该做的事吧?」


我又想到那晚的糊涂事,半开玩笑的说:「就差那么一点点。」


另一个室友小胜走来,从背后拿出一只女性胸罩说:「连这个都留下来了,还说差那么

一点点。」小胜手里拿着胸罩在我面前晃着,接着笑说:「你女朋友的好像发育不怎好

哦,这个形号看起来小小的。」


大吃一惊,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回想起那天晚上,会不会呕吐的时候就吐在淑芳

胸罩上面?唉....淑芳怎么忘了带回去呢,还想找藉口解释的时候,小胜和皮皮已经用

摔角招数虾式固定法把我给困住了。


电话忽然响起,皮皮接的电话说是要找我,正庆幸不知是谁救了我一命,原来是婷婷打

来的问我说:「怎么昨天打电话去你那里都没人接?」


回答说:「我跟朋友出去了。」


接着婷婷跟我说了许多情话,但我实在没有好心情去谈情说爱,大多都只是「嗯....

喔....」回答着,忽然婷婷问我说:「淑芳前天有没有到你那里?」


我愣了一下没答话,婷婷说:「喂~~喂~~怎么不说话呢?」


我说:「喔....淑芳有来过,不过他一下子就走了。」


婷婷说:「那她可能去飞叔那里了,她有跟跟我说要到台北看飞叔。」


有气无力的回答说:「喔....我想是吧。」


真的后悔了吗?


别在犹豫不确定


总是会伤到另一颗心


那么就早点断情


免得我恨了你


又自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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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礼拜,和婷婷完全失去联络,没收到她的信,也没接到她的电话,打电话去她

家更是奇怪,电话刚接通我才刚问好,就被对方挂断,心里有响着不祥的预兆,在学校

上课完全听不下老师说的话,因为脑里被婷婷生气的画面挤满了,不安的情绪充斥着心

房,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想到了淑芳,想她应该不会对别人说这件事吧,相处那么久

了,她的个性我还不了解吗,何况她又并非不知道我和婷婷的感情深厚,只想着日子快

点到周末,好回家看婷婷,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星期六早上原本有课,但我跷了两堂课,在星期五晚上就搭夜车回台南,回到家已经十

一点多了,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到婷婷家。


「喂~~」


「喂~~找谁?」


「婷婷在家吗?」我刚说完这句,电话那头就断了线,但听得出是王妈妈接的电话,心

底惶恐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连王妈妈都畏惧我如蛇蝎,连我的电话都不敢接?很想马

上打电话去淑芳家问清楚,拨好电话后又匆匆挂断,想起淑芳并不可能接电话。


凌晨,天还未亮,我已经在婷婷家门口等着,昨晚整夜失眠,想着婷婷和我的距离为何

变远了,即使我身在花花绿绿的台北都市里,但我的心从未变过我还是我,而婷婷呢?

每次来的装扮更显出她的娇艳,和曾在高职学校认识她清纯的样子,有很大的变异,表

现像出过社会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加上原本成熟外型的她,都让我好担心她被别人追

走。


八点多,婷婷一出门就被我给拦住,她假装并没见到我,要绕过我身旁,却被我一手将

婷婷的手臂抓住,对着她说:「为什么躲着我?」


婷婷转过头去,斜眼对我冷冷的漠视着,她穿着桃红色洋装,配着黄色丝质背心,但我

却感受不到暖意,浑身冰凉,婷婷手语比着说:「那得要问你对淑芳做了些什么!」


猜想成真,喃喃说:「我就知道,就知道那个贱女人在你面前挑拨我的是非。」


「婷婷相信我!我真的没跟她有任何关系。」我乞求她信任我,因为凭藉着多年情感,

她决对有理有相信我所说的话,但她让我失望了。


婷婷气愤的用手语比说:「你还不承认?那天打电话过去问你,还说淑芳一下就走了,

她明明就是在你那里过夜,淑芳都承认说和你睡在一起,还说你主动对她动手动脚的,

原来你这么卑鄙,我总算看清楚你了,也看错了你。」说完甩开我的手臂,哭泣的转回

家中。


争执竟为莫须有


曾以为牢不可分的爱情


原来这般脆弱


原来只需一句谎言


就可以让爱情从牢里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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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敲打着铁门,希望将铁门就这么给撞开,手掌碰击铁门发出巨响,扰醒了婷婷家

的左右邻舍,纷纷出门望着我看,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眼光,是讽刺亦或嘲笑,只希望婷

婷能听我解释,铁门开了,开门的却不是婷婷,而是王妈妈,王伯父就站在王妈妈后

面,两人用极鄙视的眼光瞪着我。


「请让我跟婷婷说几句话好吗?」我哀求的向王妈妈询问。


王妈妈狠狠的说:「自己敢做下的事,就要有勇气去承担,别再来烦着我们家婷婷

了。」


我走进铁门内,想要解释,王伯父却走来,将我无情的推出门外,重重的关上铁门,尽

管邻居都围过来看热闹,但我依然没有走开,仍留在婷婷家门口,因为相信自己是无辜

的,心里一半怨,怨婷婷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另一半则恨,恨淑芳为何挑拨我和婷婷,

甚至恶毒的诅咒和辱骂她,真的想不透,淑芳做下这么不知羞耻这么丢脸的事,还真亏

她能对第三者说出口,更何况去伤害做她挚友的婷婷,唉叹婷婷交友不慎,交到淑芳这

等坏朋友。


从早上我一直等到下午,家人来叫了我三四次,我执意不肯回家,尽管爸妈想拖我走,

不想让我在这丢人现眼,但心中立下决心的坚持,任谁都无法动摇,家人于是把我给放

弃了,任由我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一整天婷婷家都没有人出门,看着左邻右舍对我指指

点点,虽然距离数公尺,但我似乎就像与他们这等闲人,分隔在两个世界,与婷婷更是

距离遥不可及。


天黑了,闲人们对我也笑够了,够他们回家茶余饭后的闲聊,我却盼望待在这里能感动

到住在屋子内的人,盼望婷婷能为我而感动,忘了时间过去多少,但铁门再度开启的刹

那,心里又燎起希望,在门外呐喊一天我声音早哑了,见到王伯父开门,想说句感谢的

话却说不出话来,王伯父除去从前我来到,挂在脸上善意的面孔,换上一张我不熟悉的

脸,跟着他进到屋子内后,客厅只有婷婷一人,婷婷比着手语要王伯父离开,王伯父犹

豫一会儿才走,暗想终于有让我跟婷婷解释的机会。


我还没开口,婷婷已经先用手语比说:「我们分手吧。」


「你还没听我解释....。」我沈重的说


婷婷依旧用手语:「我却不想再听一遍了。」


怀疑她为什么只肯用手语跟我交谈,我问:「难道,对我绝望的不想再说话了?为什么

不说话呢?」


婷婷红着眼、流着泪比说:「当初,我是为了你才需要说话,现在,我不需要你了,当

然也无需要开口了。」


婷婷要是铁了心,那就如顽石般的固执,却叫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她的固执竟是

执意分手,她的口气叫我心如刀割。


既然曾经拥有


那我更在乎天长地久


正如所有美丽的结局


公主与王子的际遇


若非如此


再完美的邂逅


都注定是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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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相信我,对淑芳我一直当她是妹妹。」


「叫我怎能相信,淑芳跟我们都同年纪,你会当她是妹妹?更何况淑芳还大你几个

月。」


「我跟她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


「你这么说,只会叫我更看不起你。」


「可是,这是事实呀!你不要听她一面之词胡说。」


「你又怎知道淑芳跟我说了什么?明是心中有鬼,才会急着狡辩。」


「我....我....那....你又怎么知道淑芳说的就一定是事实。」


淑芳冷哼一声:「看你的表情,真假就写在你脸上。」


我言词尽了,想不出说什么来反驳,没想到淑芳如此恶毒,竟利用和婷婷的友谊破坏拆

散我们,一脸无辜的神情说:「我跟淑芳真的没有什么....。」


婷婷比说:「只说你敢凭着良心说,你....没有和....淑芳上床睡过,我就能原谅

你。」


比这几个手势,似乎用尽婷婷全身的气力,料想这是她所能想到最坏的情景,也是最让

我为难的问句。


我犹豫了....,那晚真的犯下不可磨灭的错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许脑里最不想把

这段记忆留驻,于是不肯回想,怕崛起已结疤的伤痛,沈默当成回应,而婷婷以为我默

认了,哭泣的离去,客厅中只留下我一人促立,忘了要追回婷婷,在往后的日子里,我

不断懊恼自己为什么这时候不对婷婷说清楚,才使我们的爱情又纷波千里。


一个人六神无主的回到家中,家人见我回来想骂我两句,但见我如此狼狈,狠不下心落

井下石,妈煮了些面叫我去吃,我却毫无食欲,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哭泣,没有表

情,没有思绪,只是发呆,像是乙只去了灵魂的躯体。


星期天的我睡到中午才醒来,我仍嫌醒的太早,希望睡死在梦中,这就无须面对现实的

无情,下意识行走到婷婷家门口,面对油漆鲜红的铁门,并没有去按下电铃的钮,只是

在门口守着,不知道自己在等谁,或希望遇见谁,只觉得自己应该守在这地方,一整

天,除了路上的行人外,并没见到婷婷,连王伯父和王妈妈都没遇上,天又黑了,知道

自己该回家,拖着沈重的步伐,走向返家的路。


原来分手这么容易


多年感情容不下一次外遇


一次刀割


伤口可以缝补


却弥补不了心痛


一次隔阂


距离宛如越过大漠


于是让我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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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婷婷跟我闹翻了后,我每个礼拜都会回家一趟,并非想家而是想向婷婷道歉,但婷

婷再也没给我过机会,这个星期天,天气异常的闷,就如我的心情般,天空乌云密布,

但我还是往婷婷家走去,以往去婷婷家门都紧闭着,今日却反常,大门敞开,我有点受

宠若惊的往门内走进去,王妈妈迎面走来,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怎么,婷婷她肯原谅我了吗?」我天真的这么以为


「不是....不过这件事也不要紧了。」


「咦?!」


「婷婷要嫁人了。」王妈妈一脸笑意的说


听到后一阵晕眩,天昏地暗的感觉在脑海悬宕,心里不停呼感着:「这不会是真的....

这不可能是真的。」


王妈妈不放过我的说:「对方可是个医生,就是上次帮婷婷开刀那个医生介绍的,正打

算在我们这个小镇开业,比起你来可胜过千万倍。」


轰隆!


天空终于下起大雨,并没有意思去闪躲,也许也忘是要躲雨,因为这场大雨跟心里的震

撼比起来,算是小多了,是的....像我这么一个拿家里钱还在念书的穷学生,比起人家

当医生的是多么渺小,我算的了什么东西,王妈妈站在屋檐,我站在大雨下,形成强烈

的对比,就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或许从今以后,我跟婷婷也就不会再有交集陌生人。


王妈妈进去屋子内,我仍在外面淋雨,全身颤抖,分不清是听见这消息而颤抖,还是任

由无情雨水打在身上的冰冷,在雨中慢慢的走回家里,现在回家躲在棉被里哭泣,是唯

一安慰的事,嘴里感觉咸味,发觉雨水像眼泪般的咸,不自觉自己的眼泪浸湿满脸。


回到家门口,淑芳撑伞在家门口等我,当她是不存在的空气,连一眼都不想看她,开门

进到屋子内门没关,不管身上的雨水是否会淋湿沙发,就疲惫的躺在客厅的椅子上,淑

芳跟在我身后入门,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制止她,或者是赶她走。


多情的你


为何总让我的痴心错过


多情的我


为何总留不下你的真心


从相遇相知相隔两地


至今恨你衣裳花容


不甘怨又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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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走到身旁,拿出手帕帮我拭去脸上的雨水,但心里毫无一丝感激,双眼盯着灰暗的

天花板,手帕很快就全湿了,淑芳进房间内拿出一条毛巾过来递给我,忽然惊觉淑芳对

我们家似乎很了解,毫无迟疑的就可以知道我用的是条毛巾,那么我和婷婷的分手,会

不会也是她的阴谋?这一切一切是不是都是中了她的算计?


要是真的如此,我恨她,恨她让我跟婷婷造成今日的局面,一种坏主意诱使下,心里的

报复开始付诸行动,双手把淑芳推倒在地上,用力撕去她身上的衣服,淑芳哑哑痛苦的

叫着,不停推挤我逐渐压迫的身体,我失去理智大声狂笑叫呐着:「这不是你想要的

吗?你就快得到了,高兴了吧!」手上未停止动作,突来的神力,让淑芳很快就全身赤

裸在面前,身体紧压住淑芳让她动弹不得,双手擒制住她的双手,淑芳眼看反抗不了,

眼角留下痛苦的泪,没有一丁点爱情在她身上,纯粹当她是泄恨的工具,用她的肉体来

泄欲,让我感到复仇的快感,


却依旧非婷婷的离去可以弥补的,可笑自己的仇人,竟成了我身体下的受害人。


门开了,爸妈走进来,正巧撞见我的丑形,妈捂住双眼,爸拿着公事包,大力一挥生气

的从我的头壳大打出手,痛觉打醒了如野兽般的我,清醒了理智却不后悔,暗骂淑芳是

她自找的,爸仍未放过我,手指着我的鼻头说:「原本我听别人说我还不想信,直到今

天才发现自己生出个的畜生,早知道你一出生,就把你给捏死,免得别人清白的女儿受

累。」


反驳指着淑芳说:「是她自己贱,送上门来的。」


爸又接连一个巴掌,嘴角立刻溢出血迹,爸愤愤的说:「亏我还出钱让你从小学读到学

院,连一点作人的道理都不懂,打死你世间就少个祸害。」


爸拿起客厅里的电风扇由我头上砸去,妈惊叫一声,我却没有闪躲,也许如他所说的我

该死,倒地的淑芳忽然起身,往风扇的方向扑过去,一手将她推开,独自承受父亲这重

重的一击,亲眼见着血液由头顶冒出,感觉到身堂淑芳的惊呼,很快的就失去知觉晕了

过去。


天不从人愿


人又何等无辜


任苍天捉弄


任世间讽嘲


原是世人作祟


何由怪青天


本有情 本有意


爱恨泪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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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醒来,头疼的要命,仿佛千万只蚂蚁在脑袋里钻洞,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老妈正

拿着一碗粥过来,而淑芳穿着妈的衣服,坐在椅子上趴睡倒在床边,这种感觉很温馨,

像一幅家庭和乐的画,唯一的缺憾是,在我床边的应该是婷婷,而不是淑芳,天色早已

全黑,记得早上才刚去婷婷家得知坏消息,之前所有发生的事还不过中午,而现在就天

黑了,混囵含了两口粥,受不了恼人的头痛,又倒下了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听见爸对妈的斥责声....


「他妈的!别再照顾这头畜生了,最好让他给病死,真恨你为什么生下这个孽种。」


「这又不光是我一个人生的,孩子你也有份,怪只怪你没把他教好。」


看到爸妈正为我而争吵,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回想起自己施在淑芳身上的暴行,再也失

去了报复的快感,反倒加倍让我觉得她的愧疚,但一想起婷婷,则又五味掺杂的痛恨淑

芳。


"不想那么多了"自己这么告诉着自己,学校已经开始上课,又是新的一周,搭坐北上的

火车,赶到学校上课,同学见到我头上绑着称层层的绷带,关心问我发生什么事,半开

玩笑说:是用脑过度的缘故。


四月的台北,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但心境与初到繁华的的感受完全不同,站在台北就

如同站在乡下,没有了不适应,也失去了新鲜感,这是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离毕业的

六月就仅仅剩不到百日,学校课业这时正忙着,同学都不想在这时候被当,不然就明年

再来了,待在租的房子内用功读书,另外两个同学皮皮和小胜也不例外,虽然偶尔玩得

疯,但在这毕业前夕重要时刻,谁也不想慢一届毕业,不停的赶着报告和专题实验,还

要兼准备毕业考的课业。


一直都没回家,待在家中的爸妈,以为淑芳那件事把我给赶跑了,打电话来询问我的状

况,我说:「一切都好」叫他们心安,因为从那次后已经三个礼拜没回家,和以往的每

周回家一次违背,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其实不回家的理由还有其他,一是怕听见婷婷

结婚的消息,一是怕面对淑芳,对于婷婷的出嫁,无法想像我该如何面对,叫我如何能

死心,不死心又该如何?那是一盏解不开的谜,对淑芳更是复杂,既恨她又对不起她,

想不出该如何讨回公道,又该如何补偿,只有等时候到再说了。


五月中旬就是最后的毕业考了,尽管一堆感情事纠葛在脑海,不过课业上还过的去,盘

算着成绩最少也会低空飞过,考完学校就停课了,静待成绩公布,分数危险的,会留在

学校苦求着任课老师大发慈悲,能安全过关的,就可以高兴回家等着领毕业证书,而我

呢?不想回家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不得不回家的矛盾困扰着自己该如何面对两

个女孩。


等....过后


看海浪的下一次波涛


是否会不带浪花浮动


那是奢求平静


而温柔呢?


我已遗忘的美丽


告诉我呀


要到何时才能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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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考考完,乘坐着南下火车,返家等着拿毕业证书,回家的心情很复杂,以往乘坐火

车,漫长的旅程总希望快点回到家中,而这次却希望火车慢点到,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做

好心理准备,这天不是假日,火车也不会因我的影响而晚分,很准时的八点半到目的

站,事先也跟爸说了,所以一到站就见着爸在火车站接我。


家里离火车站仅一公里左右,通常爸都是骑着轻形机车来接我,今天却反常开着轿车

来,心里想着:久没见到我,也无须这样吧,难道另外有事?车子往开家方向行驶,一

路上爸都没开口跟我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我也不敢开口,虽然平常和爸有

说有笑的,但知道他依认真起来,仿佛变一个人似的,变成我完全猜不透心意的老爸。


车子一开回到家,爸并没有下车,隔着玻璃窗叫我去洗把脸,打扮一下,待会要带我去

餐厅,暗道:真怪了,一回家就去吃馆子,还真幸运,开门进到家里,看着老妈浓妆艳

抹,好像要去相亲似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我说:「回家了。」


「嗯」


「快去打扮一下吧,待会要去饭店,记得穿正式一点。」


「是谁家结婚在请客吗?」话一说完,心中隐隐暗痛,怕要是婷婷?


那可真不敢想。


好在妈开口说:「不是谁家....就是我们家请客。」


猜想大概是大姐终于想开了,要和他多年的男友结婚,所以妈才这么说,妈又催促着叫

我快一点,三步跨做一步,回房间要换衣服,却看见床上放着一套西装,猜是家里帮忙

准备要我穿上的,不犹豫的换上床上那套西装,刚好配上毕业纪念品,那支刻有学校校

徽的领带夹。


车子越开越远,直开到台南市区,那家最有名的饭店门口,记的姐的男友家又不是很富

裕,怎么可能请我们到这里来?怀着疑问,门口的侍者问名爸的名字,就带我们进到餐

厅里面,领我们进入一间包厢,没看到姐跟她男友,却见到我不想见到的人,淑芳和萧

伯伯还有飞叔,早坐在圆桌的等我们,爸一见到他们就不停陪礼说:


「都是为的这臭小子,真不好意思这么晚到,礼应我们要先到等你们才对。」


萧伯伯说:「这没关系,反正迟早我们都是一家人,自家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路已走到尽头


再见还未说出口


是否就这样


挥手就远走


再也无法挽留


服从这不愿意


却无法说不愿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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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我正这么怀疑着,妈拍我的肩膀责怪说:「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见到长辈

也不会问好。」


于是开口说:「萧伯伯好,飞叔好。」


飞叔在旁说:「对你萧伯伯该改口叫爸了,你和淑芳的婚事,真的连我都没想到。」


萧伯伯对着大家说:「文彬这孩子以前见过面就很讨我喜欢,很聪明讲话很有教养,做

事也很伶俐,跟我们家淑芳很登对,以后我那点家业也总算有传人了。」


飞叔笑说:「那点家业,用这样比喻还真是客气了,在台湾谁不知道你家产亿万贯,文

彬,淑芳你可要小心保护好,不然淑芳可是绑票集团眼里的肥肉哦!」


我毫无插口的机会解释,竟没想到爸妈趁我不在家就把我给卖了,爸妈和萧伯伯飞叔聊

着我和淑芳的婚事,我却无心在这上面,暗想:难道我真的要和淑芳结婚吗?叛逆的我

竟想逃开这里,不承认这场订婚,眼角瞄向坐在身边的淑芳,她低着头像是在想些什

么,今天的她看起来格外耀眼,脸颊施上淡妆,穿着一袭连身的旗袍,想起施加在她身

上的罪行还不够吗?天生残疾已是最残忍的酷刑,而我更不应该对不起她,对淑芳再也

提不起恨意,无法想像要是我真的拒绝,又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心里这时浮起婷婷的倩影,但婷婷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影像,那是个我不认识

的人,而是要与婷婷结婚的医生,我恨婷婷,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在拒绝我后又为什么

要接受另一个人的感情,即使现在在婷婷闹僵了,仍无法接受她去爱别人,爱情....谁

能不自私呢?


淑芳把眼睛瞄向我这里来,看着她的眼,感觉有点彷徨与不安,或许她正在猜我心里在

想什么,我没有闪躲凝视她的眼睛,她却害羞的继续低头,脑里反覆思量,做了最后的

决定,决定接受家里的按排和淑芳结连理,笑容满面的由妈手中接过订婚戒指套在淑芳

手上,淑芳表情倒是有点惊讶,但任谁也都不晓得我的心里正淌血。


真的做了决定


就不在后悔


那怕以后波折坎坷


那皆是未来的事


未来


又有谁能预料


交给天吧


一切就由天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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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红纸上有七八个日期,那是请算命先生看的良辰吉日,从来也没想过,我会一毕业

就结婚,还以为婚姻对我来说还是个遥远的日期,眼前的日子却没一个拖过十月,爸妈

早就帮我安排好了,怕与兵役征调的日期相冲,所以时间紧的很,一种莫名的紧张在心

里扩散,真的没想到这个日子,来的那么急那么快,连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

有。


回到家里,迫不及待的问爸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我?问你自己吧,你都已经....把人家那个了,还不打算将人娶过门来吗。」


「真要这样娶他入门吗?」


爸脸色马上全变,大骂说:「难道你就只想玩玩人家吗?我怎么会生你这个龟儿子,不

知道前辈子干了什么坏事。」


「您别生气,只不过没想到这么早结婚罢了。」


妈劝着我说:「唉....说起来都是我们对不起人家,理当要负责到底。」


爸说:「人家萧先生是非常有名望的人,肯把女儿嫁给你,那可是你的福气,还嫌东嫌

西,要不是淑芳一口答应,我去提亲的时候,萧先生还不怎么肯咧,还好旁边淑芳一直

讲你的好话,最后萧先生才看在淑芳面子上,才肯点头跟我们做亲家。」


暗地里想,这可是淑芳用心良苦的计谋,怎么可能她会不肯呢,深深叹了一口气。


妈说:「怎么....你不高兴和淑芳结婚吗?」


眼看着爸又要变脸色连忙说:「没有。」


爸妈终于开始学手语了,因为他们认定淑芳是未来的媳妇,要是不会手语,一家子怎么

沟通,淑芳来我家的时间,也越见频繁,妈是个不做家事的职业妇女,以往婷婷在家帮

忙做的家事,现在全落在淑芳身上,淑芳似乎乐在其中,不抱怨的在我家作实习新娘。


已经一段时间没见到婷婷了,真的很想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爸妈叮咛着不许我再去

找婷婷,怕传到萧伯伯耳中,也怕闲人嫌语,终究自己快结婚的人,不能出乱子才行,

脑里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婷婷的一颦一笑,看着淑芳在我家忙上忙下,想着婷婷是不是也

在另外一个人家里帮忙呢?越想....越不敢想,和婷婷已经快五年的交往,这段情谊一

下子烟消云散,真的太出乎意料了,也太难接受这命运的捉弄。


只差一步路


为什么依旧回想起她


放不下 割不舍


是因为那段爱


曾是那么刻骨铭心


叫我想忘也忘不了


收藏在心中最深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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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的日子仍然还没定下,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看着淑芳在我们家忙进忙出,似乎也被

她的真心打动了,一个富家女肯放下矜持,在我们家做打杂的工作,也难为了淑芳,不

过这全要怪我那个从不做家事的老妈子,要不是老妈偷懒,又怎么会让淑芳还没过门的

媳妇,就在家里帮忙做家事,以前家里乱七八糟,是来我们家的婷婷看不过去,所以才

主动帮忙,而现在妈也不管淑芳愿不愿意,就把人叫到家里,唉....也不知道,妈是有

意要我跟淑芳培养感情,或者真是她再偷懒。


门铃响了,淑芳当然听不到铃声,所以走到大门去开门,没想到....来的竟是最想见

到,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婷婷。


「恭禧你呀,听说你要和淑芳结婚了。」


婷婷是用手语说的,显是他仍不想开口,而我竟愣了半响说不出话来,虽然是婷婷先与

人定下婚约,弃我而去,但我答应和淑芳结婚的事,总觉得是我对不起婷婷,何况淑芳

和婷婷还是好朋友,像是我和淑芳两个人一同背叛婷婷。


「我....我....」话还没说完,后面的淑芳以从房内走过来,看是谁来了。


婷婷见到淑芳,惊讶一会儿,随即恢复正常,倒是淑芳一见到婷婷,连忙过来拉住婷婷

的手邀他进到家里坐,面对着这两个女孩,我处在当场有些尴尬,婷婷拿了一支钥匙递

给我,用手语比说:「这是你们家大门的钥匙,今天我是特地拿来归还的。」


当婷婷比完最后一个手势,我心也碎了,这代表着从此恩断义绝的意思,也许吧,都快

要男婚女嫁的人了,婷婷实在没有必要在保留我家的钥匙,也没必要留藏我跟她曾经的

感情,掩饰自己的伤心说:「那钥匙直接就可以丢了,没必要拿到我们家。」


婷婷听完我这么说,手上拿着钥匙,不知是收回好,还是丢在桌上,愣坐在椅子上,淑

芳一手接过婷婷手上的钥匙,比着手语说:「婷婷,我们结婚当天,你要作我的伴娘

喔!」


婷婷脸上带着尴尬,眼角望着我,似乎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故意转过头不去看她,越是

多看她一眼,说不定就会打消我结婚的意愿,经过一阵子,大家都没说话,婷婷手语打

破僵局对淑芳说:「我最近也是快结婚的人了,也许会很忙,没时间帮你。」


淑芳问说:「什么时候结婚,怎么没发喜帖给我呢?快告诉我日子,好过去喝你的喜

酒。」


婷婷并不答话,反问淑芳说:「那你们呢,日子定了吗?也要通知我一声,好让我跟我

未婚夫能喝你一杯喜酒。」


听婷婷说出未婚夫三个字,竟一股醋劲胸口欲欲而出,望着婷婷,这个曾经是属于我的

女孩,竟真要嫁别人了,望着她的眼,似乎也发觉她眼里同样的无奈,毕竟我们都曾经

那么深刻的爱过,而现在新郎新娘都非对方,却心底彼此仍留着情感,真怨上苍做这无

情的安排。


为何要来勾起我的伤痛


情若能还得了


见着我就不用心痛


看你难过


我又何尝快活


只不过


你已是你 我已是我


----------------------------------------------------------------------------

----


淑芳拉着我的衣角,才回复神智,听到婷婷在耳边说声未婚夫,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

几乎完全失去理智完全崩溃,淑芳问我说:「日子定了没?」摇摇头,提起仅有的力气

说:「还没决定....。」


淑芳问婷婷:「到底你大喜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婷婷比说:「大约在七月中旬,记得要来参加我婚礼喔!」


淑芳笑着比手语说:「先说恭禧了,我和彬绝对会参加的。」


我一点也不想恭禧婷婷,我没有那种雅量和勇气,婷婷走后,望着眼前的红纸,终于决

定了结婚的日期,那即是在七月七日当天,比婷婷结婚还早几天,或许是为了恨婷婷先

弃我而去,而定在这比她还早日子,好似向她示威说:「是我甩了你,而非是你不要

我。」这样虽然有点无聊,有点幼稚的感觉,但强迫自己这么去想,才会使自己心里好

过些。


告诉父母和萧伯伯这个消息,他们都很赞成,早一点结婚还可以去度蜜月,不然要是靠

近我兵役征调的时间,一结完婚恐将即刻去当兵去了,日子定好后,就是一连串的传统

婚礼的作业,拍结婚照、定喜饼、印喜帖,都是世俗难免的准备,淑芳对这些意见不

多,完全任由我决定,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选择,交给妈去费心,倒省下不少麻烦。


婷婷和淑芳还是时常来往,这点最让我想不到,女人的友谊真的如此顽强?淑芳把我从

婷婷的身边抢走,居然还能继续当婷婷的好朋友,埋怨着猜想是婷婷很早就想离开我,

而淑芳只是助一臂之力,才能让她找到作医生的金龟婿,想到此,对婷婷愧疚的心理一

丝无存,甚至恨她,恨她为何要如此伤害我,害我伤心,深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对婷

婷说:「我娶淑芳,就如了你的心意吧!」不然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呢?


结婚的日期越来越近,爸妈为婚礼忙着,真不知道是我要结婚,还是他们要结婚,我忙

的时间,跟他们比起来有若萤光,要不是拍结婚照需要我本人,说不定爸妈都代劳了,

忙上忙下,我并没有为结婚之事而喜乐,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仪式,就像买房子要去

办的手续一样,并没有感受到做新郎的欢喜,但每回见着淑芳,却感受到她那种即将当

小新娘,满心欢喜又带点闷闷不安的情绪,时笑时愁真叫人疼惜,暂时忘了她狡猾的一

面,去接纳淑芳心情越来浓厚。


谁说真的假不了


爱情真若这样


日久能生情


患难能见情


那无情 又真能有情


那真情 又真能无情


只能将一颗心


一边藏着 一边不甘愿提起


----------------------------------------------------------------------------

----


淑芳住在我家的日子越见频繁,甚至与我住在一起,恨她已经无法挽回婷婷,那么接纳

是我不得不去选择,尽管听到有人说,我是为了萧家的财产,所以才会娶淑芳这个又聋

又哑的女孩做妻子,但他们又怎知道我的苦衷,要是我真深爱的女孩,有岂非在意她聋

哑的缺陷,真爱她的话,即使缺手断鼻都会是眼中最美的西施,又想起婷婷,想起我曾

对她说:「你再怎么丑都会爱你。」这个承诺至今我依然没忘,不知道她呢?她是否忘

了?


有时是真喜爱的和淑芳在一起,有时只是当淑芳是肉体上泄欲的工具,有时连我自己都

分辨不清楚....,后天就是结婚大喜的日子,我仍然迷惘着,结婚照已经洗好挂在床

头,淑芳在楼下和老妈聊天,一个人望着我和淑芳的结婚照发呆,真希望照片里站在我

另外一边的人是婷婷而非淑芳,拿起收藏在柜子里婷婷的照片,遮住结婚照中淑芳的身

子,照片里就只有我和婷婷两个人存在,想到婷婷的结婚照应该也冲洗出来了,婷婷结

婚照另外一边的那绝不是我,忽来嫉妒怨恨,将婷婷的照片一口气撕成碎片。


听到有人走上楼梯的声音,赶紧将地上的照片收拾干净,淑芳从门口推进来,看见我正

在捡照片碎纸,心里正想找个藉口解释,但她并没有质问,藉口也就无须开口,她很自

然的褪下衣服,我知道要做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而父母和萧伯伯早就默许,他们

还希望淑芳早日有个宝宝,粗暴的扑到淑芳身上,紧抱住她赤裸的身子,这样方能暂时

忘却婷婷的存在,分不清那是否只有欲的存在,或者含有情的成分,将头埋在她双乳间

擦磨,吻着她全身每吋肌肤,淑芳的反应比平常来的激烈,低沈呼叫声非常频繁,那种

声音更是叫我兴奋,她的身子和我溶为一体,最后同时疲倦倒在温暖舒适的弹簧床上。


一只手绕过淑芳头后,肩头当她的枕,手指抚弄小酥胸,当作是激情过后的延续,头紧

碰着头时,脸颊有着湿湿的感觉,伸出舌尖尝味,是咸的,是泪水,看着淑芳的脸,竟

是泪流满面,用手指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滴,两手交织在淑芳胸前比说:「怎么哭了?」


淑芳凝视我的眼睛开口,用那仅能分辨语意的声音说:「你爱我吗?」


我心里有些矛盾,我是否真爱着淑芳,还是同情她的处境,所以才和她在一起?这问题

在心中一直没有答案,我说:「我喜欢你。」清楚的用嘴唇噘动,料想淑芳应该看的

懂。


真爱我吗?


别再用敷衍的话语做藉口


我已没有力气继续玩这游戏


终点站只剩两公尺


请赐予我最大的勇气


越过去


不然回头路将会有一个孤单身影


----------------------------------------------------------------------------

----


「我是问....你爱我吗?」淑芳在胸前比着手语


我犹豫了,记得曾跟婷婷说:「我只爱她一个。」现在即将成为我妻子的淑芳,问我是

否爱她,居然还会迟疑,原来自己心里对婷婷的爱意从未消逝,淑芳瞪着我的眼,竟没

勇气面视她,听见了她的哭声,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安慰她,却又不忍心任由她哭泣,

回过头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试图舔干咸咸的泪水。


淑芳一手推开我的身体,哑声喊说:「别碰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抱头用力猛抓着头发,坐在床边,过一阵子淑芳穿上房里的睡

袍走出门外,盯着天花板冥思,这是我的错吗?还是被命运之神厌恶,所以玩弄于手

掌,胡思乱想好一会儿,淑芳再度走进房间,手上拿着两杯咖啡,递给我其中一杯,啜

口咖啡差点吐出来,那是杯不加糖又特别浓的咖啡,而这正是婷婷最喜欢的口味,淑芳

解下订婚戒指,放在床头上,这原本是个很自然的动作,现在看起来,意味却不同感觉

毫不对劲。


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似在考虑一个重大的决定,想靠过去安抚她,又怕再度被她推

开,再喝一口咖啡驱走瞌睡虫,了无睡意,脑里也清醒很多,淑芳终于有了动静,手上

比着说:「我不想结婚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或许这些日子来,我跟她也培养出心灵上的默

契,嘴里还是问她说:「为什么?」


淑芳比着说:「我再也受不了....为何你总在做爱时,还喊着婷婷,就连作梦都会说她

的名字,难道我在你心中全无份量吗?」


我自以为把婷婷忘了,原来无意间想的仍是她,甚至跟淑芳在一起的时候,还把淑芳假

想成婷婷。


淑芳继续说:「我不要当婷婷的替身,我就是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真的就是这样,只能用沈默代表回答,因为我,心虚

了....。


淑芳哭着说:「受不了的是,都快嫁人的婷婷,还不停询问你的近况,这叫我更难忍

受,恨呀....要是老天爷让我比婷婷早一点与你相识,现今就不会这样了,我恨婷婷,

为什么她要介绍我们两个相识,要是我们从来就不认识,也就不会走到至今这种地步,

我更恨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心,让我对你无法忘情....。」


现在我才知道,婷婷从来就没把我忘记,一直都念记着我,或许就因为这样,才会弃前

嫌与淑芳继续来往,目的就是想知道我的消息,而淑芳,这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女孩,我

是否真能遗弃她后再去和婷婷相好?


七年的情感堆积


不是说忘就真能忘


要是真忘的了


那就不会这么痛苦


爱也不会如此多磨


一颗心


反反覆覆七上八下闷闷不安


要是真能忘


那真不知道该有多好


----------------------------------------------------------------------------

----


那夜晚,淑芳在我的怀抱中,享受最后一夜的温存,没有爱抚的动作勾引情欲,只是两

个已经做好分手决定的分飞燕,我依然会拥她在怀中的原因是,尊重淑芳的决定,即使

从今以后不再见面,那也不能抹煞这份不成熟的情感,凌晨了,隔天就是结婚的日子,

我和淑芳竟不告知爸妈情况下决议分手,那已发出去,难在收回的喜帖,已告知的亲

友,就等着看这场闹剧。


早上醒来,见淑芳已不在枕边,感觉就像台北那晚一样,失落感充斥心房,更何况这次

知道分手的定局,洗完脸和爸妈一同用早餐,看着他们俩老脸上挂着为我祝福的笑意,

我竟差点落泪露出马脚,不敢和爸妈的眼神相接触,怕他们见到我异常的神情,走回到

房间,开始打包行李,实在没有勇气继续留在家中,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爸妈,于是

只有选择逃避,逃开亲友的眼光,逃开这一切一切。


拉开衣柜,衣服却不翼而飞,心惊不已,却看见柜子里有衣袋信封,里头放了数张千元

大钞,和一张纸条,写着说:


彬:


你的心意我懂,床下的行李以帮你打包好,里头有些钱,当是去旅行,我也会跟你选择

同样的离开,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好将你完全遗忘,重新去找回我自己。


淑芳笔


拖出床下的旅行袋,翻开见到衣服整齐折叠的放在里面,暗想淑芳还真做事周密心思捷

敏,连我心里想的都猜得到,拉起拉炼,提起手提袋正要离开,看到手提袋底下还有一

张纸条,简单写着:


现在天还早的很,晚上再走....


PS.记得把两张纸条带走。


自己笑了一下,没想到连我的粗心,淑芳都已经估计在内,将纸条收在口袋内,等着天

黑。


晚餐时,妈问我说淑芳今天怎么没来,还没开口,爸就说:「她明天就要入门了,今天

本应该留在家里呀。」


开口答道称是,接着三两口把碗里的饭扒光,就藉口说累,想回房休息,怕待久了,爸

妈看出我黯淡的脸色,爸妈固定十点入寝,我十点半收拾好一切,走到巷口的电话亭,

叫部计程车送我到车站。


再过几分钟


你我就各走各路


你若不开口 我也不说


几分钟过后


你是否会哭


走向前去握紧你的手


爱不爱无用再说


爱你地久天长不够多


打开胸襟拥抱我


此生已足够


----------------------------------------------------------------------------

----


搭乘十一点多的火车到台北,半夜去借住在一个要好的学弟家里,不敢住在同学家,是

怕被爸妈查出来,会使同学为难,住在学弟这里,爸妈不可能找的到,不过或许他们猜

的到我会到台北,因为除了这里,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不可能待得住,学弟见到我倒

是非常惊讶,因为原本他打算早上就搭车到台南来参加我的婚礼,没想到我会跑来他

家,更没想到我会逃婚,跟学弟的爸妈说我是来台北玩几天,他们非常欢迎,我就在此

住了两晚。


猜想家中这时必定是鸡飞狗跳,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和淑芳会同时失踪,这时暗道声

"糟糕"应该留张纸条向爸妈说声抱歉,终究总有一天会回到家里,现今回家说不定还没

走到客厅就会被爸打死,提笔写封信,告诉家人自己一切安好,望爸妈自己身体保重,

不敢提到有关婚礼的事,一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二是怕爸妈还没看完信就气得撕毁,不

过往好的方向想,淑芳应该会留信给家里,爸妈只要看到淑芳的信,就会明了这一切。


学弟拿着报纸说:「学长没想到你这么值钱?」他指报纸上的寻人启事说:「寻赏不肖

子--陈文彬,奖金十万,盼各方贵人君子相助。」


没想到爸妈还有这招,似乎各大报都刊登了,看着学弟不怀好意的笑着,心想学弟随时

都有可能出卖我,于是当天就搭车南下,我并没有回到台南,到嘉义就下车了,事先在

阿里山的奋起湖订了旅社,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猜想着淑芳有可能在这

地方出现,因为这是我和淑芳初次相识的地方,所以碰运气式的来看看她会不会出现在

这地方,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找她,都说清楚了要分手,为何而来,自己都不清

楚...。


当晚就住在上次和淑芳一起来的同一家旅社内,算着日期,这天应该是婷婷结婚的日

子,不知道婷婷好吗?从淑芳的口中得知她还想着我,既然还念着我又为何要嫁人呢,

自私的盼望婷婷跟我一样逃婚,虽然知道这有点不太可能,但爱情谁能不自私,就当是

自己的妄想,整夜都失眠,就和那年来的时候一样,东方的窗口露出一点署光,手上的

表约五点钟左右,闲着没事往观赏日出的道路行进。


停止一切胡思乱想


想理清这纷乱的情绪


于是选择逃离


离开熟悉不过的环境


没人陪伴在身边的地方


试着不去想她


但越是排斥 想念的心情越是浓烈


像杯既甜且呛鼻的酒


仍叫人禁不住一口狂饮


----------------------------------------------------------------------------

----


脚步放得很慢,感觉前方好似有谁在等着我,在观看日出的地方,远远见到两个人互相

比着手语沟通,一个像是淑芳,另一个像是婷婷,揉下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如果在这里遇见淑芳还有可能,但婷婷昨天刚结婚,现在还是花烛夜里,绝不可能在这

个地方出现,天色尚是灰暗,举头在详望一次,两人的身影全消失了,对了....是自己

的幻想,是自己太想着她们,才会出现的幻觉。


走到旧日来时观看日出的位置,不理会地上肮脏席地而坐,等待日出,这次没再错过天

翻白的景色,见那日光由云层中,成一束束的光芒崭露头角,云海如同海平线,比自己

所在还要底的位置下漂浮,说声美丽不足形容,壮观景物叫人自叹微小,感叹造物主的

巧夺天工,想到我和婷婷、淑芳竟无缘同见这景致,眼前的美景竟提不起心情去浏览,

垂低下头凝视地上野草上的露水。


一双沾着泥土的球鞋在眼前出现,鞋子很小所以猜想它的主人是个女人,目光由洁玉无

暇的双腿向上伸延,在脑海梦回已久的熟悉身影,逐渐出现在眼前,阳光由她背后发射

光芒,像一尊景仰的观音,我竟忘了站起来,或许那种绝对高贵的气质,让我不敢谢渎

冒犯,坐在地上痴痴的望着婷婷,过良久,两人就只是如此凝望着,好似回到从前时

光,那段无须言语就能彼此沟通心意的日子,到达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婷婷眼中盈盈泪

光在眼眶里打转,她终于破涕为笑,向我飞扑过来,我也使劲的向前去拥抱她,使尽全

力紧紧相拥,深怕一松手就化为幻觉....


「对不起!」听见婷婷说这三个字,就知道一切都冰释前嫌了,这三个字对我的感动,

不下于第一次听见婷婷开口说话,好想跟她说很多很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热情

的亲吻婷婷的颈部,享受久久没有过的温存,想要一次弥补回来,却看见婷婷背后还有

另一个人,让我停下所有动作,面前的是跟我一起逃婚的淑芳,表情落寞的比手语说:

「恭禧有情人终成眷属。」


婷婷似乎也想到淑芳在场,依偎在我怀里转过头看着淑芳,淑芳望着我比说:「我已经

帮你向婷婷解释清楚,今后记得好好爱她,我跟你....已经一刀两断,就当是你从未认

识过我吧!」


听淑芳这么说,内心深感不安,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开口说些话,却被她的手势制

止,淑芳不理会我转向婷婷,抓着我的手放在婷婷手掌上,然后比着手语说:「人我交

还给你了,要是你们要分手,千万记得知会我一声,我会毫不客气的接管回来。」


淑芳比完最后一个动作,和婷婷两人笑了出来,真为女人的友谊匪夷所思,婷婷松开我

的手,跟淑芳笑说:「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是巧了些


要是不巧


茫茫人海 你我又何能相遇


浩浩光阴 又怎能留下美好记忆


让我留在你心里


让你逃不离我掌心


这一切巧遇


或许就是上天注定


************************************************************

当泪水枉然 伤痕依旧存在

那么别了感情债

羊蹄甲叶以代替我个说明白

----------------------------------------------------------------------------

----

牵着两个女孩的手,走回归途,聊起这几天的遭遇,才晓得我离家出走那天,淑芳去向

婷婷说明和我的一切,然后同日就和淑芳两人一起逃婚,还好萧伯伯平日非常宠爱淑

芳,平日给她的金钱无数,还帮她办了一堆卡,而淑芳也不是极挥霍的人,钱就都存了

起来,两个女孩不带任何行李的就离家出走,相约躲到这里,试想碰碰运气会不会在这

里遇见我,没想到我为了躲避爸妈的缉拿,不敢在学弟家久留,所以也跑来了。

回旅社退房后,坐车到嘉义的火车站,却不知道要搭车南下返家好,还是再度北上躲一

阵子,婷婷和淑芳也皱眉苦思,伸进口袋拿出一枚硬币,向上旋转高抛,再迅速合在手

心,向婷婷和淑芳两个人说:「是正面的话,我们就回家,反面就到台北,她们也都同

意我这个决定,打开手掌,先总统蒋公对我们笑着,于是我就去购买南下返家的车票。

买完车票,分别递给淑芳和婷婷,婷婷低头看车票,似乎感觉不对,趁淑芳不注意,对

婷婷神秘的笑着,婷婷回报我一个微笑,过没多久南下的复兴号列车进站了,我和婷婷

故意让淑芳先上车,车站里响着开车铃,火车渐渐发动,这时婷婷忽然升起个念头,想

把淑芳推下车,成全我和淑芳,婷婷和淑芳得友谊叫她不能如此自私,但又想到淑芳曾

把我抢走,念头一转,顽皮的向淑芳露出奸笑。

我和婷婷跳出车外,尽管车站的人员急促向我们吹警笛,我却完全不在乎,望着在火车

内的淑芳逐渐离去后,不在乎这公共场合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和婷婷经不住热情的深

吻,却在这时倍感到心痛,原来淑芳早在我心里占据一部份,但怨恨她的意念从未消

失,所以不敢去承认这段感情,解脱后才发现她也夺走我一部份的心,看着怀里的婷

婷,我不敢想太多,尽管对淑芳有一千万的对不起,但现在的我,能保握的就是眼前的

婷婷。

在爱情的面前下

谁能不自私

贪图熟悉的柔情

贪图你的热吻 你的热泪

在心中发酵

成为你的牵挂

化为你身上的一部份

从此世间再也无法使你和我分离

那是永世的约定

生生世世的咒语



献花 x0 回到顶端 [楼 主] From:台湾台湾索尼 | Posted:2005-01-12 02: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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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k071366于2005-01-12 02:15发表的 [转贴]手语:
作 者:---


手语

.......
我觉得有时候学一些手语
可以让生活变得很好



^^
献花 x0 回到顶端 [1 楼] From:台湾政府网际 | Posted:2006-07-13 13: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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