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很奇怪,用力的揮動翅膀,六隻腳凌亂的步伐,掙扎的要往上爬,隔
著圖書館外向灰塵厚重的窗戶,牠想飛進來,嚮往靠近角落的一盞日光
燈,風吹亂了陣腳,掉到谷底,又再次飛撲著翅膀,重新再來。牠不知
道牠隔著一面不能打開的窗戶,我知道這窗戶打不開,牠卻只是再窗外
貪婪瞪視那一盞燈,累了、休息、再來,累了、休息、再來......重複
幾次後,終於停下動作,收起翅膀,貼在滿是灰塵的玻璃上,瞻望。
人在世上,總會遇到一個連造物主都改變不了的障礙,例如那扇窗,設
計師故意設計成一面,打不開的窗,而我們總在窗外觀望,試圖在原點
掙扎、努力,想觸碰玻璃內的光源,殊不知,牠若死守著那扇窗,除了
牠能撞破玻璃,否則一輩子只能在外瞻望,牠能撞破玻璃嗎?我們都知
道不行,但牠自己知道嗎?
自己的能力多少,往往是在與人比較後才明瞭,但比較看不看得出之間
的距離,又是另一種自覺,自覺能限至此,或尚未發揮,可是通常只有
臨高者才看得出全貌,自己想猜個準確,可能要很辛苦。
那隻飛蛾想進來,除非牠懂得搭電梯上來,但這卻像智商七○想做智商
一八○的工作,太勉強也做不來。我從來不叫人認命,但是要有自知之
明,在自己能力所及之處大展身手,非自己專門則略知ㄧ二,勉強自己
是徒勞無功、事倍功半,別妄想自己哪天忽然開竅。
人生一條路可以多拐幾個彎,但別一去不返,在人生轉角處或許可以發
現一條康莊大道。既然飛蛾進不來,就別巴著那盞燈不放,到處去尋、
去找,也是能找到一盞明燈。
哎!又一隻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