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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 十分钟的雨伞...
公园里充满着一双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人,可是站在水池旁的一对,看来不大对劲。男的向女的说了些话后便转身走了,只剩女的一个呆站在那里。
上天好像感受到那少女痛苦心情,忽然哭了起来。她在街上行尸走肉般游荡,像没灵魂的空壳,任由两点落在身上,一切仿佛已不重要。
她一边走一边回想昔日的快乐片段,心也碎了。雨水像她的泪水般缺堤而出,落下倾盆大雨,仿佛要为她尽洗屈。她终于 忍受不住,退到檐下避雨,可是雨势持续,并没有减退像。那少女忽看到店内一把雨伞蓝色的,长柄,自动伞,这么一把平凡的雨伞在少女眼中却变得特别非常,便把它买下来,继续她的街道漫游。
一把长头发的她,架着一副紫框眼镜,书卷味甚重,呆呆的在街道上乱走,眼看世界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缤纷夺目,脑子却空白一片,行逛了十分钟,正在发愁不知往那里走,有三个字闪进脑海﹕「凡丝」。她摸摸头发想﹕「烦恼丝?剪掉好了。」然后便推门进入理发店。
有一位年轻的女店务员招待她﹕「小姐,剪发吗?」她点头。
「我叫RICCI,请问怎样称呼你?」那少女轻声道﹕「凌……」接着放下雨伞,架下眼镜,准备洗头。
没有眼镜,世界变得馍糊,也许看得太清晰不是太好吧﹗
洗头完毕,安坐坐位上等候理发型师,她是第一次光临,并没有指定的人选。她从镜里看到一个男子身影走近。
「你有心中想剪的发型吗?」凌摇摇头﹕「你拿主意吧﹗」
理发师细心地吹干她的头发,徐徐地整理她的长发及打量着,构想什么发型适合她。凌看在眼里,一股亲切感涌上心头,感觉十分和暖。从来没有人包括她自己,会那么柔对待头发。梳理整齐后,他便开始修剪,过程中他们并没有交谈,凌只是默默的看着他馍糊的样子。而他也专心地为她理发。凌认为这样她便是最幸福了,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剪好了,凌换上一个清爽贴面的发型。理发师对她说﹕「长头发不适合你,将不开心的 事忘记它吧﹗」他示意RICCI 善后及收费,之后便进入了休息室。
凌对他的说话感到愕然,戴回眼镜付款之际,再环视四周,已不见了他的影。只问了RICCI拿理发师的咭片。原来他的名字叫JACK……
当天晚上,下着滂沱大雨,凌不知为何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雷声一响,她整个的弹起来﹕「我忘记了拿我的雨伞呀﹗」
翌日下午,她回到那间理发店,想寻回她的雨伞,RICCI说找不到。她屡寻不获,打算离开之际,忍不住问了一句﹕「JACK 在嘛?」原来他今天放假。
凌在朗日高挂的下午走遍所有有雨伞卖的地方,始终找不到一馍一样的雨伞。虽然那雨伞只买了十分钟,不知为何十分挂念。心头泛起一份无名的失落。上天好像在幸灾乐祸似的,突然下起失魂雨来。凌便狼狈地走避。终走到一大厦门外,静候大雨停下。在这个时候,有一名男子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走入大厦门口,凌慌忙让开让他住入大厦。那男子进入大厦后,又走出来,向凌说﹕「小姐,这个你拿去,我到家了。」凌感抗拒,慌忙谢绝。男子续说﹕「雨看似不会停,你拿去吧﹗」说罢便把伞塞在凌手中,返回大厦里。凌问﹕「怎样还你?」那男子已进了电梯。凌细看手上的伞,怎能想像和自己不见了的一模一样,若不是柄上刻了个笑样,还以为真是自己的。
无聊的一星期又过去,凌这几天只想着JACK,满脑子都是他替她剪发的片段,有时更不禁露出甜丝丝的笑意。想到入神,忽看时间,弊的一声冲出门口。隔不 久又回来,拿走上次借来的伞。她不喜欢 欠人家的东西,所以决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等他。
结果一等便是三句钟,她有想过放弃,可是她怕一走开他便回来,最终打消放弃的念头。再过两句钟,那男子看见她,觉得很愕然。凌示意将伞还给他。他笑说﹕「不是我的,那天下大雨,我下班时在公司拿的。」凌面红﹕「那么……你拿回你公司吧﹗」他见到她坚持的眼神,很可爱,最终收下了伞。
克﹕「我叫阿克﹗你很面善,你叫什么名字?不如我请你喝杯东西,答谢你还伞之恩。」凌﹕「我叫凌。,不用了,还多得你借伞给我用呢?」
克﹕「不行,你等了很久吧﹗该饿了,一起吃饭吧﹗」
凌心想为何他知道自己等了很久?但克给她的感觉和JACK一样亲切,在他诚意拳拳和神推鬼使的情况下答应了。
晚饭其间,他们二人事前没有想过会这么投契,话题总是不绝供应,像谈十世的时间也不够。最意想不到的,伞子是他们最喜欢研究的话题,什么颜色、款式、品牌、鬼附伞……无所不谈。二人交换了联络方法,之后发展一日千里。
不消几个月,二人经过多少的晴天阴天雨天,二人已经是情侣了。但有一件事凌还是放不下……JACK……
有一天阳光普照的早上,克刚醒来,细看旁边睡得正甜的凌。阳光照着她没架眼镜的她,显出另一种美。克还是首次看到凌这个模样。凌因阳光的照射,也慢慢醒来,发觉克正望着她,报一个甜得不能再甜的微笑。
克﹕「HAPPY BIRTHDAY﹗」
凌起床穿回衣服,在镜子面前整理头发,克在背后拥着她。凌摸摸头发道﹕「看来要去修修头发了。」克﹕「嗯,长头发不适合你。」凌一听,呆了呆,望着克﹕「你刚才说什么?」克﹕「我话短头发适合你」凌﹕「对呀﹗我已预约了下午剪发。」克﹕「我替你剪便行,为什么要预约那么烦?」凌﹕「哗﹗你那里是专业?信你不过。」克耸耸肩﹕「FINE﹗」
凌正在洗澡,克便在倾电话﹕「无错,我敢肯定,准错不了。」凌在浴室出来。克续道﹕「很紧张,不知她会有何反应……哈哈哈…无错,是长头发那个呢…好好,几时?得无问题,BYE」他便笑笑口的挂线。对着凌说﹕「SORRY,凌﹗今晚我突然有些十分要紧的事做,陪不到你,你剪完头发CALL我吧﹗我要出去了。」克匆匆出门去了。
凌的内心忽然凌乱得很,理智上她十分相信克,但情感上又害怕失去他。明明说好今晚一起庆祝,有什么比这些还要紧?她越想越怕,几乎想出所有可能性。人就渐渐疯了。她一直在家中左右踱步,心绪不宁,若不是约了时间剪发,她才不会行出门口。她一路行一路想,会否是给他发觉自己心里面有另一个人?难道他厌弃了我?但…毕竟今天是我的生日嘛﹗
到达理发店,RICCI照旧的招待她,替她洗头。RICCI﹕「不好意思,JACK要迟点才到,麻烦你等等。」凌微笑点头,这时她已顾不了这些了。
不知等了多久,凌开始左顾右盼,发觉人客已走得八八九九。开始有点着急之际,她见到JACK 的身影走近,样子依旧馍糊,但这不重要,今日他还戴了顶画家帽。JACK还是用温柔的手法替她修剪,凌依旧陶醉于这种感觉。
JACK突然开口问﹕「你和上次来时一样,好像有心事。」
凌心想﹕他记得我来过「你怎知?」JACK没答。「对的。你知嘛,今天是我的生日,本来打算和男朋友开开心心的庆祝。可是他说突然有要事做。佷惨,很害怕他会厌弃我。我承认跟他在一起时,我心中有别人。但我是真心爱他的。他对我好好,我回想我们相识时,我觉得是缘份令我们走在一起。他给我很大的安全感,如果没有他,我怎样过?希望是我多疑吧﹗」
JACK 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剪发﹕「剪好了,你戴回眼镜,看看发型。」
凌心想﹕快要看到他的样子了。她架回眼镜,发型很满意。再望望镜里的JACK…
凌﹕「克?」无错,JACK便是克。随后灯光渐暗,RICCI和其他职员推出一个插满烛的生日蛋糕来,唱着生日歌。
克﹕「我早说过我替你剪便行,毋须预约,廿四小时ONCALL」
凌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只是望着眼前的他。原来这就是克不能为凌庆祝的原因。凌忽感到很对不起克,忍不住奔出了理发店。克见状便追了出去,当然追到她啦﹗
克﹕「为什么要走?凌﹗」一手捉住凌,凌停了下来。
凌﹕「为何对我那么好?」克﹕「我喜欢你。」凌哭着没有回应。
克﹕「无错,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这个我一早感觉到。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也是。直到今早,我见到你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是你,我蠢﹗为何我不早点记得是你,一个长头发失意的女孩,被淋湿,来到我理发店的女孩。替你理发时,你给我前所未有的感觉。是真的﹗」
凌﹕「既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能坦白的面对大家,如何继续下去?」
克﹕「这叫缘份。因为大家都能够给予大家所想所要的感觉。我清楚知道,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我觉得你和我一起可以得到幸福,所以我依然在你身边。你遗下的雨伞,便成为了你和我相识的媒介了。那天我感觉到你不开心,便在伞上刻了笑的样子,岂料它可以落回你手上。」
凌不肯正面望着克。克走近凌。
克﹕「其实……大家由始至终爱的都是对方,不是别人。既然如此,为何要和自己作对赌气呢?回去吧,他们在等我们,现在未过十二点,仍是你的生日。」
凌回头看着面前的JACK/克,无言以对。
在漫天的星光下,见证着这对爱侣紧紧的拥抱着对方,再没有任何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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