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tin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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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 突然好寂寞
寂寞都是沒來由的。
背後有個對情緒舉足輕重的隱喻在。
這樣隱藏『失去』的字眼讓我心生恐懼,明明有個溫暖的東西就在那邊,我卻老是在進去與離開之間徘徊猶豫;就像楚浮四百擊裡頭的鐵絲網象徵意義,主角安端在另一邊,他可選擇攀爬過去或是睜大眼睛看著另一頭的亮度,什麼都好呀,在這邊,生死才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而我失去了這樣的權利,我才會在每天像沒有止境的夜裡不斷被無聊折騰,右手像纏上傀儡的釣魚線,被滑鼠操縱在虛擬的網路;更多的時候,我計算時間以無所謂的態度,一秒兩秒三秒,下一秒累進成分鐘小時,忘記眨眼酸澀得像浸泡太久的陳年釀醋,外面的風太安靜,網路的歌太平凡,現在的我太不正常。
我突然覺得好寂寞,有種牙膏已經扁平卻還要使勁壓出最後的貢獻,完全掏空的當下還要在底下撐著一個歪斜欲墜的世界,然後發現沒有一個擁抱來讓我清醒,沒有一個話語來讓我想念;所以我寂寞,寂寞一步登天技壓全場,安端也常常這樣,他在生活沒人重視,他被邊緣化的同時又被眾人誤解得厲害,最後呢,他必須鋌而走險,電影最後的畫面,安端每跑一步,我的心驚跟著就多了一處。
最後安端回眸,最後我起身,張望四周,我們是不是都擺脫了不快樂呢?
我常被解讀著,甚至誤解著,我以親身的經歷,腹背受敵,他們以為眼見為憑我的外在行為,將我歸類成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那種;我想我怪不得別人,寂寞本來無一物,卻因為一個動作被誇大成許多無端說法:或許是你生活沒有重心,或許是你太貪心要求太多,或許是你想太多……或許會不會只是,因為我太寂寞呢?
當然,這樣的寂寞無關愛情成分,比較靠近一種對生命的無依無靠,說不上來的紛擾,它們缺少色彩缺少文字,我捕捉不到它們侵蝕我的樣子;我確實幸福,只是不代表不會寂寞,我確實快樂,只是不代表不會寂寞。
知道我要說的了嗎?
青春已經退潮,我狠狠地擱淺,露出命運的魚尾巴,這是我寂寞的原因。一個純粹到不行的原因,單純寂寞,不關天地,不必演繹推論,只是不笑的時間多一點,只是跟自己相處的時間多一點。
我一度以為我生病了,每天都很空,心理很空,腦袋很空,連笑容都空洞成一個禮貌的儀式,我索然無味地活著,用雞肋的眼光看著工作;安端翹課、偷錢、撒謊,他不想放任自己的生活成空,最後在第三次逃出感化院的時候,他呼吸大量海鹹的冷風,快跑呀快跑,再給他一雙翅膀,他就可以自由了;我們有某種程度的重疊,安端心好不自由,我心好不自由,可是都在某個契機,有了展翅的機會。
總是這樣將心情翻雲覆雨一番,才有水濁見清明的一天。
天亮鋪陳我的左臉頰,親滿我一個酒窩的陽光,我伸了懶腰,人不能避免改變,只是要知道改變是不是自己可以要的;清晨的世界像被凝結,安端的回眸畫面也靜止著,鏡中眼睛浮腫的自己也定格住,有著不一樣的,灼慴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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