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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分享] 無牆的家
無牆的家 郭夏伶
我來自苗栗,年紀輕輕就嫁為人婦,渴望在婚姻中覓得真愛與溫暖,以彌補幼年在原生家庭的缺乏。婚後與公婆同住,每天要煮三餐,並要照顧成為植物人的奶奶,加上三個小男孩陸續出生,所以每天就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因為公婆常管教我的生活瑣事及介入小孩的教育方式,讓我產生莫名的恐懼與壓力,甚至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都讓我感到非常緊張。先生年紀大我好幾歲,心智卻不夠成熟,只要不順他的意,動輒不悅、不理人,對於小孩也沒有耐性,常常發脾氣。我以他為天,非常在乎他對我們的態度,而且他的情緒會牽動全家人的心情,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服侍,深怕他生氣,凡事只能委曲求全,處處為他考量,取悅他、滿足他。 長期以來,我的生活範圍僅限於家庭,沒有交際也沒有朋友,在這窮鄉僻壤的小村莊裏,沒有任何的機會接觸人群,好像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不禁感到自己愈來愈卑微,我變得畏縮退卻;遇到挫折、委曲時,也沒有發洩的管道,所以只能摔東西,躲在陰暗的角落掩面哭泣,甚至把怒氣轉移到小孩子的身上,我開始毆打小孩,卻造成三個小兄弟常彼此暴力相向,互不相讓,每天就在你爭我奪、相互告狀、咆嘯聲中渡過。我的胸部也因長期心情鬱悶,長了好幾粒纖維瘤,手術兩次後,最近卻又再度復發。 每當夜闌人靜時,我不禁問天:為什麼命運如此乖舛?造化弄人!與我同年齡的女孩子,現仍在享受她們的青春和戀愛的甜蜜,而我卻已是三個孩子的老媽子、家中的黃臉婆,如果當年能再重來一次,我會選擇多讀點書,多充實自己,多接觸人、事、物,可能人生會活得不一樣吧!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也許是上帝的光芒終於照到了我,透過兒子參加圖書館舉辦的故事班,讓我遇見了生命中的貴人─彩虹媽媽,她一路帶領我走進讀書會,學習如何說故事、帶遊戲、學習多元化的才藝,建立我的自信心;走進家庭小組學唱詩歌、讀神的話語、分享生命、彼此牽手代禱、擁抱哭泣,享受溫暖與平安,使傷害得以醫治;今年聖耶誕節我第一次踏進基督教九曲堂循理會,在敬拜讚美當中,我可以大聲呼喊、高聲歌唱、搖擺跳躍、盡情宣洩,我感到空前未有過的喜樂與滿足,如同毛毛蟲奮力掙脫蠶蛹,釋放心靈的桎梏,成為一隻自由自在飛翔的蝴蝶。 目前我的小孩也參加兒童主日學,情緒不再似以往躁動,我做事也不再緊張、慌亂,學習用一顆感恩的心接納公婆,以溫柔的態度包容先生,用耐心教導孩子。目前我竟能在兒子就讀的小學當晨光媽媽,為兒童說故事呢!甚至還有餘力走出家庭,與彩虹媽媽一同去做關懷探訪的工作。 新的一年,我相信天上的父會眷顧我,帶領我有更多成長的驚喜,如同我今天敢站在台上見證上帝─這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但我卻做到了。我會把這一份愛與熱情繼續傳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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