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un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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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拍，把喀啦喀啦磨牙聲又變回隆隆鼾聲了。真不敢相信，再試一次，鼾聲又轉成磨牙聲。那夜，我就這樣指揮變奏曲…
對於音樂，我一點也不擅長，半夜卻不時被召喚來指揮聲部。
結婚後，我才發現自己上了「賊床」，老公磨牙打鼾的功力真是不可小覷。當枕邊人愛在睡夢中練習發聲，而我卻是淺眠易被驚醒時，可想而知，黑夜的到來，只不過是另一番折騰。
鼾聲高低奏鳴 一巴掌換來磨牙聲
剛開始，我真是不堪其擾，好幾次睡夢朦朧中，真想一腳踢他下床。所幸，老公並非夜夜練習發聲，只在白天上班太勞累的那些夜晚，才會在睡夢中忽而打鼾、忽而磨牙，又偶爾作噩夢尖叫。我想，他的工作壓力真的太大了，只能在睡夢中釋放。
然而，同樣周旋家務勞累一天的我，也需要睡眠恢復體力，當下實在顧不了溫柔體貼伺候；我推他、擠他，就是想將他搖醒，而他往往渾然不覺。有一次，我受干擾而氣得直瞪眼，他仍安穩地沉睡，鼾聲循著音階，有節奏的高低奏鳴。
當時，心有不甘的我，很沒風度的一巴掌「啪」地往他臉上揮去，希望他清醒，陪我嘗嘗失眠的滋味。沒想到，他轉個身、摸一下臉，好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般，繼續沉睡。只是，奇怪的，鼾聲忽然停止。隔了數秒，卻換成喀啦喀啦磨牙聲，在靜謐深夜聽來，格外驚悚，全身寒毛不禁直豎。
再拍打他幾下 喀啦喀啦變隆隆聲
這下，我非把他叫醒不可，於是又拍打他幾下：「喂，起床。」他嗯啊了兩聲，完全無清醒的樣子。我想，此刻周公才是他溫柔的情人；我直起身來，竟發現，這一拍，把喀啦喀啦磨牙聲又變回隆隆鼾聲了。真不敢相信，再試一次，鼾聲又轉成磨牙聲。那夜，我就這樣……喀啦喀啦……隆隆隆……喀啦喀啦……不停指揮暗夜變奏曲。
隔日醒來，他對昨夜自己練習發聲擾人清夢的事全然不知，當然，被我指揮耍弄的趣味，也只有我知道，心中暗暗竊笑。後來，有時孩子感冒，夜間上呼吸道沉沉的呼吸聲，也加入這暗夜變奏曲，我已能不動肝火的這邊拍拍、那邊搖搖，自我解嘲是忙碌的夜間指揮家。
這樣的暗夜變奏曲，偶一為之尚可，若夜夜發聲練功，我大概會因長期睡眠不足，導致精神耗弱。
夜半雷鳴驚天 女同事家族都這般
記得有一年，參加三天兩夜的教師研習活動，研習地點在設備齊全的度假村，泳池、滑草地、健身房及遊樂區一應俱全，美中不足的是，居住的小木屋，是十多人共用的雙層樓通鋪寢室。當時我與一個身材微胖的女同事感情不錯，因此決定與她相傍而眠。雖然她曾事先警告，她有打鼾毛病，但大家都認為平常的鼾聲不足為奇，也就沒將她的警告當一回事。
沒想到，當夜平地聲聲雷鳴，鼾聲之大，足可撼動山嶽。不過，打鼾的人永遠聽不到自己的鼾聲，那個晚上，同寢室的十多人裡，眾人獨醒她獨睡；隔日的研習課程，只有她精神奕奕，眾人獨睡她獨醒。
這個誇張的女同事說，震天的鼾聲是她家族遺傳，上自祖輩、父母，下至姪兒外甥，大家分層同住一棟樓。我真不敢想像這棟樓，每到夜半，每個房間轟隆隆……喀啦喀啦……它們所凝聚的聲響，如何不讓大樓震動？而又有誰像我一樣，因雷鳴無法入睡，乾脆暗夜揮動起棒子，那，又是怎樣勞神的壯舉呢。
看來，我這暗夜鼾聲指揮家，只不過在半夜偶爾執勤，算是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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