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tsai123.bbs@bbs.cs.nccu.edu.tw (離境)
標題 雨(下篇)
彷彿低劣的三流電視劇結尾,他吻了她。結果他們一個多月沒聯絡。
直到她打電話跟他說生日快樂。
然後他們偶爾聯絡。不談起她的告白和他的一時衝動。這樣的情形持續到隔年春天。他打電話祝她生日快樂,順便告訴她跟女友分手了。
「為什麼分手?」
「個性不合。我很忙,她無法體諒,成天跟著我,疑東疑西,我受不了。」
「那當初為什麼交往?」
「又要心理分析?那先談去年妳說的事。」也該開誠佈公了。
「當我沒說。」她掛斷電話。
他最討厭被人掛電話!他再次打過去:「妳的特長就是逃避,妳知道嗎?」
「好說,我已經快有一甲子的功力,準備參加比賽拿個獎牌。」
「妳可不可以正經一點?從去年到現在我每次提這件事,妳就轉移話題!」
「對不起。請說。」
「……」他像金魚般不斷張開嘴好幾次,就是說不出來。「算了!」
「啥?」
「算了,沒事。」「我已經進入狀況了,你知道嗎?快點給我說,不然我不知道以後有沒勇氣聽你說!」
他覺得好笑的微揚嘴角。
「快說!」
「我……去年,妳說的那些話嚇了我一跳!」
「嗯。你的表情一付見鬼樣,我記得。」
「我……很抱歉吻了妳。」
「嗯。」
「我沒有別的意思,看到妳在哭,不知道該怎麼辦。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親下去了。」
「嗯。」
「我一直把妳當好朋友。所以沒想到妳會……很抱歉,我的反應傷了妳。不只妳在逃避,有陣子我也是。」
「嗯。」
「我說完了。換妳!」他沒說的是,心底對她有些奇怪的感覺……一些期待?
「……我現在的心情和去年一樣。」
「什麼?」他又變得像白痴,一時不懂她的意思。
「我仍舊喜歡你。」
他的心跳加速。
「然後……今年畢業後我要出國唸書。所以我們不可能了。」
「什麼!?」腦中一片混亂的他,只能蹦出這兩個字。
「你現在有點心動對不對?」
他沒說話,不喜歡這種莫名被愚弄的感覺。
「其實我亂猜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心裡對我怎麼想的。雖然你說是朋友,你卻一付很在意我的樣子。這種曖昧,讓我患得患失,痛苦得無法自拔。所以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冷卻自己混亂的思緒,免得毀了友誼。加上我一直想出國唸書,才有這樣的決定。」
「那我的感覺呢?」
「你真的知道自己的感覺嗎?知道你要的是什麼?」
「我厭惡死你老是用心理專家口吻說話!請用幼稚園小朋友也聽得懂的語言,OK?」
「意思是:我,蘇靜雯,就是你的前女友。」
「不懂。」
「我的個性就像你前女友!」
「根本不像!她比較有女人味。」
「我會被你氣死!那你說說你的感覺是什麼?你對我的感覺,我們有可能交往嗎?」
他愣住,這幾個月心底對她的騷動再次翻滾。
「我不知道……現在只是朋友,順其自然吧。不要強求好嗎?」
「然後呢?等你的熱情消退?我繼續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折磨?如果我們交往,我一天到晚黏著你,猜忌你的過去你周圍的女生?」
「妳又不是我前女友!妳比較獨立。」
「可是我們一樣沒安全感!」
「還沒開始,妳就在預知未來,不覺得很好笑?」
「應該說,我沒膽吧。知道嗎?一個討厭春雨喜歡雷陣雨的人,我怎麼敢放手去愛?」
「我聽不懂!我討厭春雨不代表我討厭妳!」
「你的熱情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樣說懂了吧?你跟你女友我一直都看得很清楚……」
「我又沒說我喜歡妳!妳想太多了吧!」
「算我想太多!」她二度掛上電話,他也沒再播。
雨,繼續下著,水溶溶的大地,承接著人們的各式感情。
時間越來越晚。身體感到疲倦,心卻固執的想著她。
自從那通電話,他們沒再聯絡。她離開前托朋友告訴他「等夏天喜歡春天時,她會回來。她要去追求不可知的未來,追夢。」
「請告訴她,她的理性有時很偏執。」他說。
接著三年過去了。期間他接到兩張沒回信地址的新年賀卡。而他原本是丟到垃圾桶……
秋天再次光臨台北。他,仍舊一個人,也曾和一個女孩交往,最後還是分手。慢慢了解她所說的,他屬於夏天午後陣雨的性格,易熱易冷。
只是現在,夜深人靜時,寂寞來襲,他懷念過去她總在半夜播電話鬧他……
夜,越來越深。他起身拉上落地窗。走回房時,手機響起。
「喂?」
「喂?你睡了嗎?」一個熟悉的柔軟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