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雨狂風小說~血魁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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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 編輯 狂風君
2011-05-18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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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血魁魔尊


一處密室之中。
百多根紅白大小長短粗細不一的蠟燭,數十盞五顏六色的燈火搖晃,一名裸露身軀顯出滿身遍佈的麟甲,頭簪魔族最高象徵的金骨權簪,一頭紫色的長髮,瞧去雙手掐捏四柱氣象的輪指演算法,時爾擡頭眼望石孔外的天空星辰排列,看去滿桌的符咒跟陰陽術變之用物,不難看出眼前這人正在卜策運算。
驀地,於一旁懸空垂吊的點乩筆斷裂成一半,男人立刻捉住上半段斷裂的筆身,任由另外下半段斷筆在空中寫字,這時候映照出一篇似詞不詩的文意字句,就在詩句出現之後不久,隨即又是一行詩詞出現,只是浮現的文字完全看不懂,那是屬於魔族特別有的邪字妖譜,紫髮龍人見詩詞字跡即將消逝,手持懾魂鈴搖晃作響,口唸龍族特有的歌吟,拍桌掀翻起一卷白宣,文字居然透紙印過,看著掉落下來的紙張,詩詞云云,心中盤算,思慮急轉,喃喃自語地唸著:「想不到天意如此………如果天命真正不能違的話,那是不是可以瞞天過海……還是……?」
紫髮龍人幾個念頭打轉不已,越想越算,往往次算到的結果都是極為不堪,算去最後心中越是煩怒不已,來回踱步之間,時逝燭滅,數盞燈火沒了燈油,一盞接著一盞地熄去火光,那紫髮龍人功力高深,見他衣袖輕飄挪擺,幾盞還有餘剩的燈油跟火光,便隨內勁挪去已經熄火的燈盞,剎時之間,滅燈又亮了起來。
登時半刻,剎然之間,紫髮龍人瞧見自己這樣子的行徑,一盞忽爾滅,一盞剎時亮,好像從中得到了什麼,可是又不能夠具體說出個所以然………他便一直故意弄熄一盞,又點亮一盞,緊捏著隨時都會消失的感覺,過了幾下,幌了幌身之後,愁眉解鎖,他雙眼一亮,密室滿是笑聲回盪,嘴角掛笑,得意道:「是呀!可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為什麼煩惱了這麼久!」

過後半晑許久,紫髮龍人向一名男子說完全部大概之後,那男子驚訝一呼,從蟠龍座跳下,雙手緊握著紫髮龍人的肩膀,道:「先生,你當真要棄孤離去?孤不准,你要留下來。不管孤用什麼樣的代價都要讓你留下來!」
紫髮龍人笑道:「倘若以賤軀換得尊上的千秋霸業永哉,龍君笑百死又有何妨?」
那男子沉思,面有難色道:「是不是可以轉變一個方法去試試看?孤實在是不願意你離開。」
紫髮龍人道:「尊上,請你依照我的意思吧。」
那男子臉色依舊非常難看,顯是極不願意讓這紫髮龍人離開自己身邊,瞧這男人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儼然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書生,但是從他的行為當中,透露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一舉一動之間帶有規矩,其規矩之中彷彿又帶有無上的威嚴,令人望而生懼,不敢不從。另外那名紫髮龍人,一整張臉下都是麟甲滿佈,一頭與長人不一樣髮色的長髮,一雙眼睛若洪濤深海,令人無法看清他的心思究竟為何,從剛剛那男子連連對這一位紫髮龍人直呼先生,不難得知這紫髮龍人恐是擔任這男人身邊的軍師,或是所有一概韜略的決策者,莫怪乎聽到這紫髮龍人說要離開,那男子當場一聽之後,急得從蟠龍座跳下,連連請他別走。
最後那一名紫髮龍人總算勸退了那男子,隨後喚過一旁幾位老者,交代一些事情,並且留下數枚金線繫綁著黑色的錦囊給予他們,同時耳提面命地說著:「其中錦囊自有妙計,他日若有我今日所說之事,切勿慌張,切勿焦急,一切都屬天意定數,不得強求,不得亂來,更是不得妄自擅改。箇中玄奇之妙,機巧靈變,我自當日後解說。」
其中一位枯瘦長臉的佝僂長老啞聲道:「日後是多久?莫非………」
紫髮龍人不讓他說完,接續笑道:「天機不可洩漏。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佝僂長老連連點頭,說道:「軍師如此說法,似有不便之處,老身明白了。」
支開眾人之後,那男子依舊不放心,臉色渾是憂鬱痛楚,龍人與那男子走入適才的密室之間,龍人對男子一一解釋所有的天意詩,兩人互相討論多時,男子的臉色才緩緩舒開,最後只聽得:「尊上若是皆有遵照我剛剛所說的一切而為,龍君笑自有辦法再掀風波。」
「好,孤答應你。因為孤能有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全賴於你。孤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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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前,一位名喚血魁魔尊的魔人,其以自身修練的魔法無天橫行武林,憑藉著強大傲人的武力,統領著麾下魔兵鬼卒替其賣命,揮軍直取神州中原,其馳騁縱橫沙場的勇猛,在加上那一把令人顫慄不已的「崩魂刀」所到之處無所披靡,血肉亂石為漂杵,滿江盡是艷紅染河,屍橫堆砌遍野各地。
魔人的出現使得所有生命成為亡魂,地方上的人士皆不得不拜倒在他的麾下,一時之間百姓的安穩受到了強大的威脅,民不聊生,生靈塗炭,更是不在話下。許多武林門派也難逃魔爪侵略,被魔卒大軍人馬滅門滅派的也不在少數,同時也在魔卒大軍逐鹿中原,每當侵略佔地之後,或是征服一門門派,即當燒毀該門派傳功秘笈,意圖讓中原武林武功盡失斷代,對於掌門等人學徒都是採取降者取之,不降殺之,這等滅派焚書等人髮指的動作,使得他的名聲短短瞬間達至武林巔峰,更掀一片血海波濤。
一時之間,人人皆稱:「魔威震懾,誰人安在?」
武林人士同時揭杆而起,彼此互通聯合與血魁魔尊對抗,在長達十多年的正邪對抗之下,魔卒大軍所剩無幾,最後的正邪對戰當中,由當時武林號稱最強的組合,以團結作為的強大武力,將血魁魔尊逼至百戰坡,十多位當代高手一起圍剿血魁魔尊,就在此處展開了一場空前絕後的大廝殺。

血濺三十裏,追命千步起!
百戰坡。
猛虎也難敵猴群,雙拳更難敵四手。
面對連環不絕,擊退一人,另外一人隨即補上,這樣子的情況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漸感透支的體力被他人車輪戰的攻勢,逐漸地消耗殆盡,內力伴隨血液不斷的流失,血魁魔尊的步伐被迫一步一步的往懸崖處退,而當他每退開一步,扼喉之逼也立刻接近半步,絲毫不讓他有任何喘息的空間,不讓他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就在最後面臨只於七步不到的懸崖邊,縱使早已是戰得滿身瘡痍的身軀,或是流血滿濺於地,血魁魔尊的神情依然不減任何威嚴,出招的掌勢仍是不失以往威力,仍是你一掌來我一手回的出招,在雙眼深處的目光當中,仍是傲視蒼生的睥睨,仍是俯瞰天下的氣煞神傲。
逼到最後只剩下五步的當下,眾人聯手合力擊出強大的氣勁,血魁魔尊悶哼一聲,直挺挺地硬抵擋下這一道攻擊,竟然沒有退開任何一步,眾人心中訝異這廝何以如此硬氣,完全不偏不閃?
更可怕的是他接受這樣子的攻擊,身形毫無任何重大的損害,除卻散落一地的鮮血,跟早已是滿身的傷口,一切都毫無改變,令人有一股頭皮發麻的毛骨悚然。
反看血魁魔尊緩緩調度呼吸,一雙充血紅通通的眼睛,眼色當中極為冷峻,來回看著眼前在他身上砍下刀傷、劈下劍痕、烙下掌印、扯開傷口的武林人士,一群滿口掛著仁義道德的正道人士,而正是同時以多人圍剿他一人的正道人士,一思及此,血魁魔尊不顧自身傷口,猶自鮮血汩汩孱流而出,不停張口狂妄大笑。笑聲迴盪山谷林間,笑在他口,聽在人耳,聽得眾人心中驚惶,聽得有人形慚神愧,笑得有人氣怒不已,笑得令人不敢前進,為什麼這樣子的窘境臨身,還可以大笑?
來者額上戒疤九點,口唱佛謁,橫掌於面,那老者慈悲面容緩言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既已被我等圍困於此處此時,老衲只望施主放下手中屠刀,立地成佛。回頭是岸。」
劍音央嗡有聲,來者身穿一身藍袍披氅衣,手持長劍的男子緩道:「血魁魔尊,你已經窮途末路了,投降吧!」見他持劍上下晃動,刷颯聲響,一抹冷冷劍光映照在地上,瞧得劍身尾邊還鏤刻有風君二字。
血魁魔尊早已不知道聽過多少次這樣子的話,逕自撇過臉不理睬對方來人,仍是左右環顧大笑不已,瞧得左邊一旁的人有華山派掌門段思羽,王刀派刀首江華勝,天山派掌門李昂,而右邊一旁的人有武當派掌門太虛道長,丐幫幫主舒有日……諸多等人戒備以待,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縱為插翅之虎,或飛天遁地之能,恐怕也是難以逃脫出這個嚴密的陣仗。
血魁魔尊心中審度局勢,雙目環繞四周,略看後邊的山崖槎枒,左右前方都是人,即便如此的惡劣情況,依然口中不住猖狂的笑道:「哈哈哈哈,窮途末路又如何?山窮水盡又何妨?那又怎樣?那又怎樣?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各個都說本座窮途末路,恐怕未必!未必!」兩聲未必話語落罷之後,右手五指指甲暴增數吋突起,眾人不自覺地退往後一步,本以為他要做最後的反撲,孰料他竟然是插入自己左邊胸口,接著波啦一聲鮮血溢出滿地血芒,硬生生地扯出一顆肉球。這一幕景象,看得眾人當場驚惶膽裂,均不知眼前這一位魔人要做些什麼?
血魁魔尊右手握著心臟,左手捏住法訣,喃喃自語地大呼魔語幻咒,魁梧的身軀緩緩自地昇起於當空,散落身體的頭髮任它飄昂於空中,慢慢從身體當中趨化煉出一道道的血烙咒印魔氣,四處遊走竄繞在身體奇筋八脈,一道道都像似有生命一般,一時看去甚為可觀。
那名手持風君劍的男子,看到此等狀況,心中暗叫一聲:「不妙,這是血烙魔氣。」雙腳連踩步伐,身形如飛迅似的速度,藍色的身影直直奔向血魁魔尊,手轉長劍如疾流星直挺而去。噗的一聲,這一劍不偏不倚地刺進了血魁魔尊的胸膛,自前胸貫穿後背,隨後後方只聽數人喉嚨大呼:「小心!」
這時遲,那時快!
人群之中一位穿著勁裝打扮的長髮男子也奔跑過去,大聲呼喝道:「兄長!小心呀!」
又這時遲,那時快!
天風君回首一顧,看著剛剛那一位叫他小心的兄弟,抱以笑容回對,辭世臨別一笑誰悽苦,瞧得背後他人斷腸苦,天風君帶著最後的笑容離開了人間,與血魁魔尊兩人跌落穀底深淵。跌落途中的聲響,還有笑聲跟撞擊聲交雜來回不絕於耳,跌下去的人影終至由大變小,漸漸淡化消失於眾人的眼前了,只留下山崖深淵的黑暗,只留下眾人耳中的餘音。

眾人剛剛一時無法反應過來,現下此刻,才發覺自己撿回一條小命,原來這血烙魔氣恐怖異常,血魁魔尊雖然武功蓋世,超群絕倫,他自己心中也極為清楚一個道理,有道是一己之力難敵四手之威,苦思多日的領悟,他從魔法無天的武功秘笈領悟出一招武功,可以藉由自身散出的氣勁附身於他人體內,勾扯自身意志去牽制他人的行動,更可以口唸魔咒牽引他人身上的血烙魔氣發作影響功體,身上隱匿許久的魔氣爆發,發作之時更如同瘋子一般無異,使之見人就殺。
即使身中血烙之人沒有遭到血魔魔咒的呼喚,每逢圓月之際,身上的血烙魔氣就會因為圓月的光芒照射,勾扯魔氣牽動反噬吞蝕自己本身的內勁,造成體內氣勁走岔致走火入魔。併發者有輕則發瘋喪心,須以殺人洩勁,重則損失功體,全身筋脈吋斷。
適才天風君看見血魁魔尊身上氣勁奔洩四方八脈遊走,心中明瞭這是他最後的手段,即使要他們贏了也要跟他血魁魔尊陪葬,情勢逼命危急之際,當下已經來不及叫眾人逃跑現場,電光火石心念一轉,胸膛體內熱血一湧,天風君持劍刺向血魁魔尊,捨身衛道,用自己的生命去結束了血魁魔尊!
「阿密陀佛。」
那老和尚雙手闔十道:「阿密陀佛,天風君施主求仁得仁,與血魁魔尊同歸於盡,令得血烙魔氣威效蕩然無存,這種大無私的捨我求道精神,不聞實在好生佩服。」不聞方丈言語之間,帶著佩服,帶著不捨,一種感慨天風君動作的心情,久久難散。眾人現下看著一個無底的深淵,這時候又聽得不聞方丈所言,群雄心中更是皆為一陣心酸,不少人紛紛走往斷崖處行了一個鞠躬禮,替天風君大勇之行徑好生敬仰。
「兄弟呀………兄弟呀!」飄雨塵仍是不死心的跪在崖邊不斷大聲呼喊著,來回聲響隆隆不絕於耳,一直吼聲查探著兄弟天風君的生死。如果不是其他人拉扯著他的身體,他早已跳落懸崖下去救人了。
華山派掌門段思羽走近他身子慰道:「風君兄替我們犧牲了,身為兄弟的你應該要替你的兄長感到光榮,他是替全武林的未來而去犧牲自己。」
最後眾人開始收拾善後,回程的一路上紛紛感慨天風君求仁得仁的舉止,也都以為這一場正邪交戰的最後結果已經告一段落了。眾人都感身上的擔子都輕鬆了不少,有些人則是開始討論後續的收拾動作該為如何,有些人觀看對方傷痕,從懷中連連取藥擦藥不已。
孰料奇峰拔來!
怎料變數又生?
這時候一陣狂妄的笑聲再度響起!
「哈哈哈哈哈……」聽得眾人心中皆為撼動一凜,頓時間抽刀拔劍,手中鳴鐵之聲不絕,只看得那一個令人恐懼的身影巍巍自空中降下。
血魁魔尊拖著破殘無存多少的上半身體,上半身當中又沒了左手,這樣子的情景令人不禁感覺到:「可怕」。都已經這樣子的局面了,這廝居然沒死?還有剩餘的功力?讓每個人心中都是打過一個念頭:「這廝居然如此厲害至斯。」
飄雨塵心中更是想:「難道我兄弟白死了?」
血魁魔尊徐徐道:「好一個天風君,竟然讓本座如此窩囊。而你們以為這樣子就結束了嗎?他日將來還會有我的血脈替我把魔圖霸業完成。即使要死,本座也要你們與我一起陪葬。」右手捉著的那顆心臟,被他右手遠遠一拋飛向天際,同時崩然一響,那殘破不全的身體爆炸四處散開,適才遊走奇筋八脈的血烙魔氣完全徹底解放,盡數化為惡鬼樣貌直撲他人身軀,當時所有在場者無一全免,全部中了血烙魔氣的後招。
這一場正邪交戰的最後,血魁魔尊身亡,包含他自己當初帶著魔兵鬼卒,也隨著樹倒猴孫散的下場,死的死,傷的傷。同時也因為血魁魔尊的死亡,餘下的魔族兵馬意見分歧逐漸不同,慢慢分裂成兩大部分:『一,是舊派魔域長老統領的六成魔域人士。二,是其餘分崩離析的四成魔域兵馬以及想要自立為王的魔域份子。而這四成也分裂為:鬼刀門,幽魂宮,弒界劍獄。』
最終的勝利,雖然將血魁魔尊徹底打敗換來的!最後一記的血烙魔氣也拼了個半勝而回,正邪雙道可以說是傷兵折將,雙方面的代價都是兩敗俱傷,誰也吃不到好便宜。同時舊派長老也認為血魁魔尊雖然已經死亡,但是只要魔心不死,魔尊就可能在復活,並且相信當時血魁魔心一定是去尋找新的寄體,準備以後的重生,在一次統領魔域大軍,再度揮軍中原武林。而魔域七長老達成協議,只要魔尊一天不出,舊部魔域就暫時偃鼓息兵,休補元氣,靜靜的等待著魔尊出現……。
爾後,正邪二派彼此之間相安無事渡過了許多年,但是所有當時武林人士都深信不疑血魁魔尊那一句猖狂的遺言,只要還有機會,血魁魔尊就會再度席捲整個中原武林,再度掀起腥風血雨…………

「他日將來還會有我的血脈替我把魔圖霸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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