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寢室:靈異校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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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 編輯 寂寞人權
2009-08-18 13:02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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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深秋,凌晨,南江醫學院。
  黃嘉雯獨自走在寂寥的街道上,身影被昏暗的燈光拉得長長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牆上,飄忽不定,像一條蜿蜒爬行的蛇。
  事實上,黃嘉雯本來就像一條蛇,一條妖媚入骨的美人蛇。緊身黑皮衣,藍色牛仔褲,夸張的性感身材玲瓏有致。微黑的臉蛋,泛著青春期特有的嫣紅,再加上那頭迷人的蓬鬆卷發,野性十足。
  “你是個魔鬼!”
  每天晚上,她都會聽到這句感嘆,從老闆、客人、樂手、侍應生等各式各樣的男人口中聽到。
  她是個領舞者。
  男人們感嘆時眼睛里閃著異樣的光芒,刺得她不敢直視。她知道他們心里的想法,性,或者愛,但她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容易引起男人性幻想的女孩,尤其是在迪吧領舞時。五彩繽紛的燈光映射下,她穿著件低胸的小吊帶和短裙,裸露著小蠻腰,踏著激烈奔放的音樂節奏,像蛇般肆意扭曲自己柔軟的身體。挺胸,擺臀,眼波流轉,嘴唇微翹,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狂野不羈的雌性魅力,挑逗得男人們口乾舌燥異想翩翩。
  一晚一百元,小費另算,這是老板給她的報酬。不多,對於身為學生的她來說卻也不少。
  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南江醫學院的大三學生。她是家長眼中的乖乖女,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的傳統女生,文靜,典雅,好學,不談戀愛,對一切陌生男孩敬而遠之。這種女生,在大學原本要絕跡了。沒有人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女生,在夜晚會去那種地方撈錢。
  黃嘉雯并並不缺錢,家境殷實,家人寄來的錢足夠她日常開支了。可是,她就是喜歡這樣。白天是明媚動人的天使,晚上是誘人犯罪的魔鬼。她也曾感到困惑,自己怎么會有兩種迥然不同的性格?說是雙重性格患者,卻不像。她的頭腦一直是清醒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為此,她特意去看了點心理學的書籍,若有所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心理隱疾,每個人都需要宣泄。這樣也好,至少,能讓自己心理健康些。
  
  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了,偶爾駛過紅色的出租車,車燈在長街上一掃而過。天空灰濛濛的,沉沉地壓著南江市,讓人喘不過氣來。不知什么時候起,夜色中開始飄起了淡淡的灰霧,仿佛池塘的污水,夾帶著腐爛的氣息,緩緩彌漫,籠罩著這個城市。空氣似乎被凝滯了,顯得有些堅硬。偶爾拂過的夜風,絕望的陰冷,如冰一樣直往骨縫裡鑽,寒意直透心窩。
  這鬼天氣!黃嘉雯打了個哆嗦,緊了緊黑皮衣的領子,加快了腳步。南江醫學院的大門就在不遠的前方,時隱時現,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隨時都會幻滅。
  黃嘉雯心里隱隱不安。以前,每次跳完舞后神清氣爽,感覺像充了電一樣。但今天從迪吧出來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精神恍惚,全身似乎散了架一般疲憊不堪。
  今天是怎么了?難道要出什么事兒嗎?
  黃嘉雯越想越怕,抖擻精神,小跑起來,寂靜的街道上只聽到她高跟鞋的“嗒嗒”聲。她跑得很費力,氣喘吁吁,完全不像平時那樣輕鬆。也許,是她太累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會如此累贅,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拽著她,看不見摸不著,但能感覺到。她的卷發、她的黑皮衣、她的手提包、她的高跟鞋,此時都顯得過分的沉重。
  忽然,她放慢了腳步,臉色有些發白。
  她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噠、噠、噠……”像腳步聲,但節奏慢了許多,音量弱了許多。
  是她腳步的回聲?但這里怎麼可能會有回聲?黃嘉雯的心懸了起來,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靠到了灰色的墻壁上。牆壁厚實堅固,撐住了她身體的重量。
  黃嘉雯屏住呼吸,突然轉身向后望去。
  街上空無一人,越來越濃重的霧氣中,不遠處有幾片樹葉正悠悠地墜落下來。
  她又向四周看了看,也沒有任何異常。一片寂靜中,黃嘉雯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就在她停下腳步的瞬間,那個怪異的腳步聲消失了,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側耳聆聽了一會,依然沒有聽到。難道,幻覺?黃嘉雯稍稍松了口氣,正要起腳間,怪異的腳步聲再度響起來。“噠、噠、噠”,不快不慢,很有節奏,越來越近。
  黃嘉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驚膽戰地盯著聲音的來源。夜霧中緩緩走出一個女人,身材高瘦,看不清面容。黃嘉雯握了握暗藏在皮衣口袋里的帶鞘小藏刀,強自鎮定,調節呼吸,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前行。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偷偷瞥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滿臉滄桑,呆滯木然,華麗的濃妝卻掩飾不住衰老的痕跡。
  原來只是一名風塵女子。黃嘉雯搖了搖頭,對自己的膽小感到好笑。
  在黃嘉雯的身后,那名瘦高的女子停下腳步,回身瞥了她一眼,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笑。那一剎那,瘦高女子的眼睛陡然明亮起來,如金屬般閃閃發光。隨即,那女子的身體漸漸褪色,融入了淡淡的灰色夜霧中。一片破碎的白紙被夜風捲起,詭異地穿過那女子的身體,向遠方飄走了。這一切,黃嘉雯都沒有看到。

待續
【心得感想】

算是有劇情的故事,可惜的是沒有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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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 編輯 寂寞人權
2009-08-18 13:51
1樓
  
2.
幾分鐘後,黃嘉雯走到了南江醫學院。南江醫學院規定,每晚十一點關門,現在都凌晨了,鐵門緊閉,看門的老人早就沉入了夢鄉。黃嘉雯沒有停留,沿著醫學院的圍墻走了兩百米左右,拐進一個小巷,找到醫學院的另一處小門。小門同樣緊閉著,但這里沒有守門人。黃嘉雯手腳並用,如猴子般敏捷地爬上鐵門,輕輕一躍,落在鬆軟的草地上。
  醫學院的霧氣更濃,也許是裡面植物更多更密集的原因。這些年,醫學院領導還是很重視校園環境,在保留原來規模的基礎上還引進不少成型喬木,香椿、梧桐、楊柳、樟樹,各種常見樹木都移植了一點,就是沒有榕樹。不是不想移植榕樹,而是移植了幾次榕樹都存活不了,誰也不知道原因。有人說醫學院的水土特徵不適合榕樹生長,但月亮湖邊上的小樹林其實就是由一棵古老的榕樹衍生而來的,遮天蔽日,茂盛得很,無數的枝條倒垂下來,鑽入土中,獨樹成林,頗為壯觀,成了南江市醫學院的標誌性景觀。
  霧氣中似乎還有些腥味,是那種腐敗的腥味,令人作嘔。這種腥味,應該是從月亮湖里飄出來的。月亮湖原本是南江醫學院的最著名的自然景觀之一,清澈明凈,柳暗花明。但是那年突然刮來一場近乎瘋狂的暴雨,暴雨沒有間斷地下了三天三夜。雨停後,學生們驚奇地發現,月亮湖竟然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暗黑色,如濃墨一般,並且開始散發出那種腐敗的難聞腥味。
  真難聞!黃嘉雯伸手揮了揮,想要撥開眼前骯髒的灰霧,結果自然是徒勞的。她掩住鼻子,加快腳步,匆匆走向女生宿舍。
  然而,沒走幾步,她就聽見那個異常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身處校園,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恐懼,只是覺得奇怪,那個風塵女子不可能再跟上自己,這次又是誰呢?
  又走了一段,黃嘉雯放慢腳步,直覺告訴她背後有人,而且絕不是剛才那個女人。她屏息聆聽背后的動靜,聽到那人呼出一口粗氣。她沒有作聲,越走越快,走到一個拐角處,突然急速轉身。跟蹤者沒想到她會來這手,收腳不及,幾乎衝到她的懷里。
  這是一個臉上還留著幾分稚氣的男生,長得倒也帥氣,分邊長髮,鼻子挺拔,眼睛黑亮黑亮的,穿著白色夾克和白色牛仔褲。跟蹤行動已經暴露,男生神情十分羞澀,一時手足無措。
  黃嘉雯輕聲說:“我就知道是你。你過來。”
  這已經是她第七次“遇”到這個白衣男生了。最近一段時期,幾乎每周都有那麼一天,她翻越小門回到醫學院,總能遇到這個白衣男生。一開始,她還以為僅僅是巧合。後來她漸漸明白,這個白衣男生是在特意在這里等她。他倒也從來沒有出格的舉動,似乎這長夜里漫漫地守候,只為在暗處默默地看她幾眼。
  白衣男生走近了,站在黃嘉雯面前,似乎做錯了事的孩子般,想要說話,可張著嘴,結結巴巴,吐出了幾個字眼,模模糊糊,黃嘉雯根本就沒聽清。
  “你在說什么?”黃嘉雯歪著頭,面露微笑,惡作劇般地緊緊盯著白衣男生,似乎要用眼神從他身上搜出什麼似的。
  白衣男生愈發緊張了,一陣冷風掠過,他全身竟然開始戰栗起來。
  黃嘉雯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她沒想到,白衣男生面對她時會這么激動。
  “虧你還是男孩……”下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以免傷了他的自尊心。
  白衣男生擺了擺手,好容易才止住了自己的戰栗,斷斷續續地說:“你別誤會,我只是受涼了,有點冷……”
  黃嘉雯打斷了白衣男生的話:“好了,我不想聽你解釋,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再見!” 說完,她扔下白衣男生,轉身而去。都已經凌晨了,她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寢室美美地睡上一覺,不想節外生枝。
  “等等……”白衣男生追了上來,卻不敢與她并排走,只是尾隨著她。
  “還有什么事嗎?”黃嘉雯頭都沒回。
  “嗯,這天氣,有些反常。”白衣男生憋了半天才說出這么一句完整的話。
  “天氣反常,和你有什么關系?無聊!”黃嘉雯沒好氣地說。
  “你真的沒有發覺?這霧氣的味道很古怪。”
  “有什么古怪,不就是月亮湖里的腥味?”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月亮湖的石橋上。越過石橋,沿著湖堤,穿過小樹林,就是女生宿舍了。
  
  霧氣中的月亮湖波平如鏡,不起波瀾。夜風吹開濃霧,露出近處的湖面,猶如實質。經過橋頂時,腥臭味越發濃重,黃嘉雯聳了聳鼻子,立刻引起了一陣乾嘔。
  她掩鼻緊跑幾步,越過石橋,沿著月亮湖的堤面前行。后面的白衣男生跟著跑了過來,膽子突然大了起來,竟然走上前與黃嘉雯并肩而行。
  “我就說這霧氣的味道古怪 吧,你還拼命聞,真笨。”
  黃嘉雯哼了一聲,沒理他,身子稍微往湖堤的外面移了移。如果她還保持原來的路線,白衣男生就要被她擠下湖里去了。
  白衣男生見黃嘉雯不理他,也不再說話。兩人沿著湖堤默默而行。
  湖面悄無聲息地被劃開,一雙雙詭異幽長的手臂從暗黑的湖水里探出來。這些手臂,幾乎全是骨頭,只是附了一點尚未腐爛的肌肉,黑黝黝的,也不知沉在水里泡了多久。連接著這些手臂的,是一些僅僅披了一張皮的骷髏頭,尖嘴猴腮,亂髮遮面,有的甚至連眼珠都沒有,看不到只好拼命吸著鼻子尋找。
  它們在尋找人,尋找活生生的人。
  水裡的骷髏們發現了黃嘉雯,一個個啞然狂笑,爭先恐後地游向她。在她身邊的湖水里,不時伸出一雙雙長長的手臂妄妄想繞過白衣男生去拉扯她的腿,想要拉她到湖水里,卻無一例外地被白衣男生一一踢飛。水鬼們的手臂遇到白衣男生的腳后,都露出痛苦之色在水里翻天覆地,仿佛所接觸的是一塊極度灼熱的重金屬般。
  黃嘉雯沒有去看月亮湖,眼睛望著前方,心里思考著如何敷衍身邊這個白衣男生。身邊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有看到。
  湖堤的盡頭,是一片榕樹林,一棵參天的老榕樹居中而立。黃嘉雯經過小樹林時稍一猶豫,繞道而行。
  “怎麼了?為什么不直接穿過去?穿過去不就是你們女生宿舍?”白衣男生有些奇怪。
  黃嘉雯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這棵老榕樹快死了。”
  白衣男生微微一驚:“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這棵老榕樹太老了,死氣沉沉,一點生機也沒有,最近一直在掉葉,不死才怪。”
  “就因為這樣你才每次都繞道而行?”
  “嗯,我討厭死亡,討厭死亡的氣息。”
  “我看不是吧,你是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在小樹林里占你便宜。”白衣男生突然笑了,臉上現出兩個酒窩,看上去竟然有點邪氣,而這點邪氣卻讓他原本稚氣的臉多了幾分獨特的男性魅力。
  “我怕你占我的便宜?”黃嘉雯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還不知道誰占誰便宜呢!”
  說真的,黃嘉雯根本就不怕眼前這個男生。這個男生長得還算討人喜歡,真要親近她的話,她還不想拒絕呢。古人說男才女貌,現在的女生喜歡男貌勝過男才。
  就給他一個機會吧。黃嘉雯改變了主意,不再繞道,而是直接穿越小樹林。在她的身後,白衣男生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冷笑,勝利者的笑容,像君臨的上帝在嘲笑卑微的生物。
  風很冷,迷霧漸漸飄散,校園里的各種喬木一齊嗚嗚作響,仿佛在低聲泣啜般。月亮湖里的骷髏們一個個失望地看著黃嘉雯的背影,搖著頭,嘆息著,悄悄地潛入腥臭骯髒的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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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 編輯 寂寞人權
2009-08-19 17:52
2樓
  
3.
老榕樹彎著腰,駝著背,巨大的身軀顯得蒼老不堪,樹皮斑駁斷裂成一塊塊,傷痕累累,仿佛一個受盡了風雨滄桑的老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黃嘉雯站在老榕樹面前,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她心裡無端生出許多憐惜之情,為老榕樹的命運?或是為自己的生活?她緩緩走上前,閉著眼睛,伸手輕輕觸摸老榕樹。
  “你在做什么?”白衣男生的語氣有些詫異,但臉上還是帶著幾分邪氣的笑意。
  “噓——”黃嘉雯阻止了他的問話,“別吵,我試試能不能與它交流。”
  老榕樹的樹皮粗糙而乾裂。其實,不僅僅是樹皮,原本鬱鬱蔥蔥的蒼翠樹葉幾乎全部掉光了,只留了一些新葉還有幾分綠意,即使這點綠意,也夾雜著幾許枯黃。
  醫學院的校工們曾從月亮湖中引來湖水澆灌,但無論澆灌了多少水,老榕樹還是不可救藥地衰敗下去。有人建議砍掉一些細小的氣根,讓養分集中提供給主軀幹。這個建議卻被醫學院的校長拒絕了。老榕樹之所以珍貴,正是因為那些氣根形成的獨木成林現象,如果將這些氣根全部砍掉,如同一個毀容後的美女,再精美的化妝也不能挽救她原來的風韻。
  “怎麼樣,感覺到什么沒有?”白衣男生詭笑著問。
  “沒有,也許它睡著了。”黃嘉雯有些失望,“其實,我一直相信,一個生命與另一個生命之間的思想交流,有很多溝通的方式,並不一定要靠原始的語言來表達。”
  “噢。”白衣男生不置可否。
  “比方說,傳達情感有很多種方式,除了我們常用的聽覺、視覺、觸覺、味覺、嗅覺外,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預感,這也就是所謂的神秘第六感吧。但這種預感,又是用什么器官去感知?難道是我們的心靈?”黃嘉雯蹙著眉,眺望著小樹林后面的女生宿舍,若有所思。
  “想那么多做什麼,你現在的樣子,就像……”白衣男生似乎看到一件極可笑的事情,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什麼,智障!”黃嘉雯有些惱羞成怒,跺了跺腳,恨恨地準備離去。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了一些異常。小樹林里竟然沒有一絲霧氣,顯得特別明凈,那股難聞的腥臭味也沒有了,倒是若有若無地飄浮著淡淡的植物香氣。而就在小樹林外,灰霧依舊,盤旋在外面不肯散去。
  黃嘉雯倒吸一口冷氣,一股涼氣從脊背直沖後腦。她急忙邁開步伐,踩著沙沙作響的枯葉,想要穿出這詭異的小樹林。但是沒走幾步,那個白衣男生就迎面攔住她,似笑非笑地問:“怎麼了,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試試與老榕樹交流思想?”
  黃嘉雯抬頭看去,白衣男生臉上掛著詭異的邪笑,已經不再是稚氣的神氣,而是餓狗發現骨頭般的狂喜。他的眼睛,綠幽幽的,閃閃發光。他的臉,仿佛鍍上了一層綠色的油彩,綠得可怕。一瞬間,恐懼如潮水般洶涌澎湃席捲而來,迅速湮沒了黃嘉雯。
  “咦?你怎麼好像在打哆嗦?奇怪,這里並不冷啊。”白衣男生拂了下額頭上的劉海,又恢復到那種靦腆羞澀的少男模樣,“其實,你應該再試一試的。據說,這棵老榕樹早已得道通靈。”
  黃嘉雯面色蒼白,強自鎮定:“是啊,我再試一試,你離我遠點,不要妨礙我。”
  “沒問題。”白衣男生退後了幾步,依然面帶笑容。
  黃嘉雯一邊慢慢靠近老榕樹,一邊尋思如何逃離小樹林。其實,小樹林並不大,一百多個平方米,但枝節盤旋,枝葉茂盛,交錯在一起,宛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僅有兩條小徑可以進出,其中一條是前往女生宿舍的,但被白衣男生擋住了。
  黃嘉雯留意另一條出路,深深地吸了幾口空氣,調節好呼吸,突然間發力狂奔。但她才跑了幾步,就迷失了方向,無數條榕樹枝驟然在眼前伸延出來,詭異地彌漫糾纏,遮住了小徑,也擋住了她的去路。
  黃嘉雯的心沉了下去,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不敢置信。
  “你不覺得,這里風景獨好?”那些榕樹枝歡迎貴賓般自動讓開一條路,露出白衣男生那張笑嘻嘻的臉,“你看這月色,多好!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黃嘉雯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奇怪,老榕樹的正上方,竟然真的掛了一輪滿月,圓而且大。只是滿月的顏色,不是通常所見的橘黃色,竟然是妖異的血紅色,紅得妖艷,妖艷欲滴,仿佛不似人間。故老相傳,紅月出現必有妖邪之事發生,妖狐拜月、野鬼畫皮、借屍還魂……
  “你就是這棵老榕樹變化的樹妖?”黃嘉雯壯著膽子問,反正她也沒有退路了。
  白衣男生干咳了幾聲,優雅地說:“是的。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瞞你。你看,我多麼孤獨,在這里靜靜地呆了上百年了,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理我。你是第一個嘗試與我交流的,所以,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不,我不願意!”黃嘉雯大叫。
  “沒用的,我已經決定了。其實,我也必須這麼做。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再吸收不到養分,難以熬過這個冬天。對於我來說,最好的養分就是你。”
  “我是你的養分?”黃嘉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是的,就是你。”樹妖的臉上露出幾絲抱歉的神情,“知道我為什么能活這麼久嗎?是因為這里的土壤肥,而土壤肥的原因是以前土下埋著很多人。可是,最近這些年,卻沒什麼新人再來供奉我了。”
  “不——”黃嘉雯狂叫,發瘋般地往小樹林外面沖去。但她根本就衝不出去,一條條榕樹枝宛如活靈活現的巨蟒一般纏住了她。
  樹妖走到了老榕樹面前,回首對黃嘉雯神情曖昧地笑笑,然后,他的身體,融進了老榕樹的主干。動彈不了的黃嘉雯,則被榕樹枝卷到老榕樹巨大軀幹面前。
  老榕樹伸出枝條,溫情地撫摸著黃嘉雯。黃嘉雯無助地望著老榕樹,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枝條緊緊勒著黃嘉雯,吐出渾濁的白色樹液,腐蝕掉她修長的雙腿、雙手。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四肢被樹液融化,融入老榕樹的軀體之中。
  樹妖的笑靨在老榕樹軀體中若隱若現,笑著安慰她:“沒事,很快就好了。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離。你的身體,並入了我的身體,我們的靈魂,將永遠相守,直至永恒。”
  痛,痛徹心扉。黃嘉雯竟然沒有昏迷過去,意識依然是清醒的。詭異幽長的樹枝再度伸延出來,勒著她的脖子,將她的頭顱與她的軀幹分離。樹枝仿佛就是老榕樹的手,拉開她的肚皮,探入她的胸腔、腹腔,將她的心、肝、肺、腎等內臟器官一一扯出來,貪婪地吸吮。
  現在,黃嘉雯僅剩下一個頭顱。榕樹枝輕輕撫摸著她,宛如情人的指尖,溫情纏綿。樹妖的頭顱從榕樹軀幹中探出來,深情地吻著她,舌尖靈敏。黃嘉雯的頭顱沉入忘我的迷醉之中,隨著樹妖的頭顱嵌進榕樹軀體中。
  重重樹枝紙捲了起來,遮住了這一幕。
  最後,樹林中傳來輕微的“喀嚓”——這是頭骨破碎的聲音。
  第二天,醫學院的學生驚奇地發現,那棵瀕臨枯萎的老榕樹竟然一夜之間精神煥發,綠意濃濃,蒼翠挺拔,誰也不知道原因。而醫學院的大三學生黃嘉雯則莫名其妙地永遠失蹤了,警方地毯式搜查的結果,只是在老榕樹附近找到她的金屬鑰匙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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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25 21:30
3樓
  
4.
“真的假的?”
  提問的是一個妙齡的女生,容貌清秀,雖然並不特別漂亮,卻有一種清純的味道,看得出是那種嬌生慣養涉世不深的城市女孩。她叫陳安琪,剛進南江醫學院的新生。坐在她對面草地上的男生叫梅干,人如其名,精干結實,膚色黝黑,個子雖然不高,身上的肌肉卻是一塊塊仿佛鐵疙瘩似的,虎虎生威,朝氣蓬勃。
  梅干是醫學院保衛處領導的校衛隊成員。這些年隨著社會風氣的沉淪,醫學院里偷盜搶劫打架等一系列犯罪現象屢禁不止,憑保衛處那幾個人手根本就忙不過來。於是,醫學院從學生中挑選適合的人選,組織校衛隊,在晚間進行安全保衛和治安巡邏工作。
  梅干還有個外號,叫“超人”。他的朋友叫他超人,並不是因為他的體魄強健。他有一個特長,擅長把握女生心理,追女孩子很有一套。陳安琪就是被梅干用老鄉的名義接觸交往,經過一系列看似偶然的邂逅,被梅干灌足了迷湯,竟然對他產生好感,兩人關系漸漸親密起來。
  梅干原本想約陳安琪去看恐怖電影的,被她婉言拒絕了。他不死心,硬是拉著陳安琪坐在校園的草地上講恐怖故事給她聽。陳安琪膽子雖然小,卻特別喜歡聽恐怖故事。梅干的口才本來就不錯,一個簡短的恐怖故事被他繪聲繪色地娓娓道來,竟然讓陳安琪聽得興味盎然。醫學院是十點鐘吹熄燈哨,現在卻已經十一點多了,校園里一片寂靜,根本就看不到人影。遠遠的食堂旁邊的小賣部亮著一盞小燈,黯淡的黃色光芒在夜風中搖擺不定。
  “當然是真的!”梅干誇張地跳了起來,“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幾年前是不是有一個叫黃嘉雯的女生,她是不是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醫學院的老生們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要知道,這件事,就是我們醫學院十大靈異事件的樹妖吃人事件。”
  “啊!”陳安琪雙手抱胸,縮成一團,似乎真的感到害怕了,語音也有些顫抖,“我聽老鄉們說,我們學院有個恐怖的441女生寢室,一下子死了好幾個女生,全是莫名其妙的自殺,原因至今都沒查清楚。”
  梅干點了點頭,一臉嚴肅:“不錯,女生宿舍里真的有一個441女生寢室,這也是十大靈異事件之一。”
  陳安琪側著頭,看著梅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聽說441女生寢室還住著兩位女生,她們怎麼那麼大的膽子,還敢住在那里?而且傳說她們都很漂亮,是我們學校的校花,你見過沒有?”
  梅干腦海里馬上浮現出兩張明艷動人的容顏,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悠悠神往:“是啊,這兩個女孩子真是特別,明明長得清麗脫俗,人見人愛,卻偏偏都性情古怪。一個恃才傲物,從來不給別人半點顏色,傲然獨行。一個看上去平易近人,卻聰明得過分,無論你怎麼努力也無法接近。如果這輩子能和這樣的女孩好好戀愛一場,下輩子當牛當馬都值得——”
  “是——嗎——?”陳安琪的口吻里明顯流露出幾許酸味。
  梅干口風一變:“這兩個女孩漂亮是漂亮,但和你沒得比,你比她們可愛多了。”
  明知道是恭維的話,陳安琪心里還是覺得挺受用的。她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轉移話題:“十大靈異事件?還有哪些靈異事件?說來聽聽!”
  梅干想了一會:“我也是道聽途說的,除了樹妖吃人事件、441女生自殺事件,還有月亮湖水鬼事件、食堂剁刀聲音事件、解剖樓僵屍復活事件等,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陳安琪半信半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有些害怕,一方面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猶豫了一下,繼續問:“既然有這麼多靈異事件,你怎麼還敢加入校衛隊晚上巡邏?”
  梅干嘻嘻一笑,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附近沒人,這才神秘兮兮地湊到她面前,壓低聲音:“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一個通靈者。”
  “什么?通靈者?”陳安琪瞪著梅干,不敢置信。
  “其實,每晚過了十二點,我都能看到這些幽靈在校園里游蕩,我的職責,就是約束它們,不讓它們出來害人。怎麼?不相信?告訴你,我早就和它們混熟了,交上了朋友,幾乎無話不談。”梅干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陳安琪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切,當我三歲小孩啊,拿這個來騙我!”
  “不騙你!可惜現在還早,它們要過了午夜十二點才能出來。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和我等到十二點,到時候我把我的靈力借點給你,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不了,我還是回去了,都這麼晚了。”
  “那,好吧。”
  梅干也不想勉強。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場游戲,他不想過快的結束。現在他與陳安琪的關系,如同前戲時的愛撫,美妙,愜意。他還想讓這種感覺多維持一段時間。
  兩人從草叢中站起來,默默前行。橘黃的彎月孤零零地懸掛著,月光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一座座建築怪模怪樣地矗立在陰影中,仿佛一張張巨大的死人臉,詭異地盯著兩人。夜風徐徐,全然沒有一點清爽的意思,顯得渾濁而沉重。一些樹葉被壓迫得簌簌作響,仿佛在低聲地哭泣。它們無奈地被割裂,脫離母體的連接哀嘆著飄舞、飛旋、墜落。是那種不甘心的墜落,拼命地想要抓住空氣。似有似無的氣體在緩緩流動,黯黑,腥臭,仿佛有靈性般,時而聚集時而分散。
  陳安琪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重重地呼吸了幾聲,臉色有些怪異。
  “沒事,是月亮湖那邊傳過來的腥味。”梅干對陳安琪解釋,他以為陳安琪害怕這種味道。
  陳安琪沒有反應,呆呆地站在那里,宛如石雕,一動不動。
  “怎么了?”梅干握了握陳安琪的手,冷得出奇。他順著陳安琪的目光望去,穿過月亮湖的湖水,望到那片黑黑的小樹林。
  “現在,是不是過了十二點?”陳安琪喃喃地說,似乎站都站不住,身軀一軟,靠到了梅干肩上。
  “不知道。鎮定點,安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肯定過了十二點,不然,它們怎么會出現?”陳安琪的臉仰起來,面對著梅干,眼神里充滿了企求,“梅干,答應我,不要丟下我不管。”
  “你說什么傻話!剛才我和你說的,都是騙你的。這世界,哪來的幽靈!哪有那么多的靈異事件……”梅干突然硬生生地中斷了話語。
  他清楚地看到,小樹林的中間,懸浮著一個白色的影子,陰森森的,怪異地舞動著肢體,緩緩飄來。它的腳下,是一片虛無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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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 編輯 寂寞人權
2009-09-16 18:57
4樓
  
又還沒貼完,你急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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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 編輯 寂寞人權
2010-01-23 23:29
5樓
  
老實說,原文還有70幾頁吧!
所以我已經不想再貼下去了(默)
有興趣的人到鬼故事之家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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