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燈贅語』

『慧燈贅語』選自 白雲禪師之著作《禪林囈語》一書

      （以下所提的野僧，是白雲老禪師的自謙簡稱）

  泗洲塔頭侍者及時鎖門，有人問：「既是三界大師，為什麼被弟子鎖？」
侍者無對。
  野僧贅話，曰：「侍者鎖門非是鎖師，鎖門卻正為師鎖，故法眼云：
弟子鎖，大師鎖。識得麼？道來，道來！不然，行者欲作鐵將軍耳！」

  有兩僧各住庵，尋常往來，偶旬日不會，一日上山相見，上庵主問曰：
「多時不見，在什麼處？」下庵主曰：「只在庵裡造個無縫塔子。」
上庵主曰：「某甲也要造個無縫塔，就庵主借取樣子。」下庵主曰：
「何不早道？恰被人借去也！」
  野僧贅話，曰：「此一棒子不是強盜行為，卻是有點像向窮漢逼債的樣子
；然而，逃債者逃的好！逃的妙！連棒子也接下來了，看你如何打狗出門！」

  僧問老宿云：「獅子捉兔亦全其力，捉象亦全其力，未審全個甚麼力？」
老宿云：「不欺之力！」
  野僧贅話，曰：「云何是不欺之力，不欺個甚麼？行者！春雨是雨，
夏雨也是雨，您說何者是柔？何者是剛？為何有剛柔之分，難道說同樣雨
而生異樣心？妄想分別！妄想分別！難怪法眼大師云：不會古人語？！」

  聖僧像被屋漏滴，有人問：「既是聖僧，為甚麼有漏？」天臺國師云：
「無漏不是聖僧。」
  野僧贅話，曰：「有漏是小福，無漏是大福，大福是福，小福是福，
管他有漏無漏的！就是禍也是娑婆差別之相；行者！世尊四十九年猛轉法*，
您說為的是啥？！速道！速道！不許說是眾生！」

  江南相馮延已，與數僧遊鐘山，至一人泉，問：「一人泉，許多人
爭得足？」一僧對曰：「不教欠少。」延已不肯，乃別云：「誰人欠少？」
法眼別云：「誰是不足者？」
  野僧贅話，曰：「一日日，怎許這多人物分享？君不見日頭尚不及
我身大麼？行者！無妨參他：日頭究竟有多大？喝！」

  有一行者，隨法師入佛殿，行者向佛而唾，法師曰：「行者少去就，
何以唾佛？」行者曰：「將無佛處來與某甲唾！」法師無對。
  野僧贅話，曰：「唾佛何不唾己！何處有佛來著，禪和行者！疏狂
非是蟲御木，莫昧老參上座！唾得底處處皆唾處，唾不得底，
咄！拿警策板來！打他個無有香花妙果底！」

  歸宗柔和尚問僧曰：「看甚麼經？」對曰：「寶積經。」柔曰：
「既是沙門，為何看寶積？」僧無對。
  野僧贅話，曰：「積寶為供養，不知寶積，如何識得積寶？行者大德！
有寶否？袖裡乾坤大，抖將出來！」

  法眼和尚謂小兒曰：「因子識得爺，爺名甚麼？」無對。法眼卻問一僧
：「若是孝順之子，合下得一轉語，且道合下得甚麼語？」無對。
  野僧贅話，曰：「爺有名乎？孔明舌戰群儒，云天依子姓，頭尾俱全；
行者大德！人畜俱不像，像個甚麼？道得一字，價昂傾城，道不得一字，
許您錫杖頭打橫！」

  僧問講彌陀經座主：「水鳥樹林，皆悉念佛念法念僧，作麼生講？」
座主曰：「基法師道：真友不待請，如母赴嬰兒。」僧曰：「如何是
真友不待請？」
  野僧贅話，曰：「腊鼓頻催新氣象，猶有風雪夜歸人！行者！莫是禪和？
莫道禪和；看基法師識趣，趕緊搬柴運水也未？」

  泉州王延彬入招慶院，見方丈門閉，問演侍者：「有人敢道大師在否？」
演曰：「有人敢道大師不在否？」
  野僧贅話，曰：「在否？不在否？在也得！不在也得！方丈門自閉。
禪和大德！還識方丈否？震錫良久，云：喝喝喝！」

  雲巖院主遊石洞迴，雲巖問：「汝去入到石室裡許看，為只這麼便迴來？」
院主無對；洞山代云：「彼中已有人佔了也！」雲巖曰：「汝更去作什麼？」
洞山曰：「不可人情斷絕去也！」
  野僧贅話，曰：「韋馱不貪供養，怎的棄了菩薩做護法？說的是：
寶杵鎮魔軍，為何道高一尺，魔高丈許？行者大德！皆為不捨人情斷絕去了也！
喝！棒下無情，打的仍是業障鬼！」

  臨濟見僧來，舉起拂子，僧禮拜，師便打。別僧來，師舉拂子，僧並不顧，
師亦打。又一僧來參，師舉拂子，僧曰：「謝和尚見示。」師亦打。
  野僧贅話，曰：「喝！喝喝！喝喝喝！禪和大德！會取麼？茶頭師在插腰
盯眼，明夏念佛堂再見！」

  玄覺和尚聞鳩子叫，問僧曰：「什麼叫？」曰：「鳩子。」師曰：
「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
  野僧贅話，曰：「鳩子為何叫？聲從何來？未叫時為何無聲？行者！知乎？
為何單云是鳩子？參！參！」

Ps: LT From http://cbs.ntu.edu.tw/gem_browse.php/fpath=gem/brd/Buddhism/B/F00100MB&num=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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