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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轉貼]辣椒辣得嗆 好耶!
文/戴曉楓】
奇怪的是,我還酷愛切開辣椒後,手指上那股滾燙刺痛的感覺;我常將左手中、食指置於鼻頭,聞聞獨特香氣,捨不得洗手…
我幾乎餐餐以切碎的小紅辣椒佐飯,就像喝啤酒定要配點花生米一樣。我也能將太和殿的麻辣湯喝個精光,友人問我辣不?我的回答向來都是「不辣」。
超超辣,我沒感覺 同伴早已臉歪嘴斜
朋友聞言,恍若取得尚方寶劍般有恃無恐,跟我一道前往,然而結局總是狂灌冰水、猛吐舌頭,像隻哈巴狗喘息不已,一片哀嚎。
最壯烈的一次,戲碼依舊,但其中一個像是中風,臉歪嘴斜,無法言語,虛弱又漲紅的臉,好像溺水瀕死狀態;好不容易呼吸轉緩,臉色趨於正常,原以為風平浪靜,豈料他倏忽號咷大哭,整場飯局不發一言,往後還堅持不跟我同張餐桌。幾回之後,朋友逐漸知道我的辣感異常,索性不問。
我不明瞭每個人對辣的接受度差異有多少,但我喜歡辣,約莫跟我是個鑰匙兒童有關。小時候,母親是身兼父職的職業婦女,下班回到家大概七點,身為鑰匙兒的我,則有小甜甜與無敵鐵金剛的陪伴,做完功課,便遵照母親指示,淘米煮飯,待她回來後,只要炒幾個菜即迅速開飯。用餐時間除了母女談心,也是檢視我今天白飯含水量的火候,要是拿捏得當,總會贏得母親「摸摸頭」的獎賞。
剁辣椒,我停不了 手指滾燙刺痛好爽
我食髓知味,光煮飯自是不能滿足我,於是洗菜、打蛋,也成了我的基本功課;母親見我靈巧,開始在餘暇,教導我切蒜、薑、蔥、辣椒等佐料,她會邊切邊細數:「蒜頭用手指按按,堅實飽滿最好。辣椒是來自異國的作物,四川人特別喜歡辣椒,稱它為辣子、辣虎都有。」
我不是四川人,但鮮紅的辣子特討我的喜歡,可能色澤鮮豔就占上風;再者,蒜頭身形圓、薑又很像肥腫關節,相較之下,辣椒就顯得苗條優雅。而且,奇怪的是,我還酷愛切開它後,手指上那股滾燙刺痛的感覺;我常將左手中、食指置於鼻頭,聞聞獨特香氣,捨不得洗手。於是我切上癮了,那「剁剁剁」的聲音真是一種悅耳且機伶的節奏。
某日,心血來潮,把冰箱裡剩下的八、九根辣椒、十幾顆蒜和兩大塊薑,加上蔥啊什麼的,全剁碎了。母親回來,進廚房瞅了我一眼說:「妳居然知道我今天想改做蒜蓉蝦。」便將已退冰的牛肉擱置一旁,把冰庫的草蝦拿出解凍。
辣昏娃,媽媽爆料 蒜蓉蝦只是小意思
母親先將草蝦洗淨,再去鬚、剪開背部、除腸泥、抹上些許鹽巴,之後將一隻隻蝦子頭朝外,整齊排列於大盤內,再將我切的配料全放入炒鍋爆香,均勻淋到生蝦上,最後放入鍋中蒸。一連串嫻熟的動作,看得我目瞪口呆。當鍋蓋打開,四起的熱氣、融合各種食材的濃烈香味,直沖我腦門,讓我一輩子忘不了。大快朵頤的同時,也得到精神上的愉悅。
從此,我愛上蒜蓉蝦,更愛上了辣。
終有一天,輪到我展現手藝孝敬母親,蒜蓉蝦當然在我菜單之內;母親夾了第一隻蝦,欲言又止,終究開口:「那回我看妳切了一大堆的佐料,其實我很生氣,真想臭罵妳一頓,罰妳面壁思過,但我知道妳是好意,也是好奇,所以我將計就計,想說這麼刺鼻辛辣的蒜蓉蝦,妳小小年紀哪能受得住,往後就知道它們只是小配角,不可以一次切那麼多。」
聽完不禁莞爾,原本想給我個「辣」教訓的母親,殊不知,卻令我舌尖發熱,味覺大開,從此嗜辣,一發不可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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