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un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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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轉貼]含淚的繡花弓鞋
【秋水】
來訪的客人,總會投以質疑眼光,為什麼我們把一雙繡花弓鞋,擺在玻璃櫥櫃裡?有人欲言又止,有人挑明了問,主客常從這雙繡花鞋打開話匣子。
這雙繡花弓鞋,是祖母生前所有,寶藍色緞面繡著粉白花鳥,透露主人精緻典雅的品味,除了作工,弓鞋樣式如今已不多見。
祖母生於晚清,直到百歲去世前,她始終梳髻、穿旗袍、繡花弓鞋。牽著她走在台北街頭,常有時空錯置感覺,她彷彿是從仕女圖走出的纖纖女子。
對我來說,陪祖母出門不是易事。身材高大的我,走路有如一陣風,大步前行,而祖母個頭嬌小,加上纏足,根本走不快。
纏足的祖母,雙足不及我的拳頭大,步伐總是蹣跚,甚至帶點顛簸。也許舊時代的大男人認為有「侍兒扶起嬌無力」的美感,但經我親眼目睹,它是對女人極其殘忍的酷刑。
祖母常敘述小時纏足過程,她外婆用長長的、白色的布為她纏足;她哭,外婆也哭,在舊體制下,卻無可奈何,只能任憑擺布,「只為嫁個好人家啊」。
珍藏祖母的繡花弓鞋,讓我保留了對祖母最深刻的記憶,每回與來訪友人提及,不禁為身為現代女子感到慶幸。大腳丫的我們,可以走遍世界,腳步既不猶豫,更不蹣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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