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tsai123.bbs@bbs.cs.nccu.edu.tw (離境)
標題 雨(上篇)
寂寞佔據他的心。
每當這時候,他會想起靜雯。
屋外下起雨,夜色中的路燈下,銀晃晃的雨絲給人寂寥的感覺。初秋的雨有時是無聲無息的,卻又讓人無法忽略。
一如她給人的感覺;詩意,甜膩中夾帶著淡淡的悲傷。
「你喜歡雨天嗎?」靜雯曾經問過他。他喜歡下雨,不過是夏天午后的雷陣雨,天地變色的雨勢還有急促喧囂的雨聲。彷彿蘊藉悶燒許久的壞情緒,全部一次痛快的發洩完畢。他欣賞那種瀟灑豪邁。
她討厭,「因為很吵。」
「春天和秋天的雨才吵,淅淅瀝瀝的,綿延不絕,讓人心煩。」
她聽完,沉默看著他許久。
「幹嘛一直看著我?不會愛上我了吧?」
「所以你討厭春天秋天的雨是因為它綿延不絕?」
「對啊,好像永遠不會停止!有時一絲一絲的弄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她點點頭。「你常跟我抱怨女友很黏你對吧?」
「怎樣?」
「你剛剛的雨天心得蠻符合你的愛情觀。」
「拜託,八竿子打不著邊!」
她聳聳肩,「也許吧。」「我看妳心理學唸的走火入魔了。」
「反正沒人相信我的心理分析功力就對了!」她自暴自棄的說:「沒關係,當不成臨床心理師,我去行天宮擺攤,還能混飯吃!」
他好笑的看著她。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當時他們都還很單純。至少他只把她當哥兒們。一個沒有性別的朋友……
什麼時候一切都改變?從她說了那個亂七八糟的雨天愛情觀?還是她莫名其妙的說了想他開始?
他從落地窗前回到沙發,解決喝一半的啤酒。以前,他感覺孤寂時,他會喝下幾瓶酒,現在他多了一件事,就是想她。
「我……跟你說……」
「我不跟喝醉的人說話!」他忍著酒臭把她抬上樓,送回家。「你……聽我說嘛!」她拉著他手臂不讓他離開。
他甩開她的手,到廚房倒開水給她喝。
走回客廳時,她還在喃喃自語。好像還罵他王八烏龜……他是招誰惹誰了?
「拿去,不是叫口渴?」
她接過杯子,開始一口一口啜飲。一杯200cc水,她像在喝特大杯的珍珠奶茶。他忍著不幫她用灌的。
「喝完了,會自己回房間睡覺吧?我走人了!」
「等一下!」她一把扯住他「我……你……」
「有屁快放!」
「你幹嘛那麼兇?」她瞪他,又歪歪斜斜的躺下去,快從沙發掉到地板上。「受不了,標準的喝酒變性!」他扶她回房,然後關上燈準備離開。
「子霖。」她叫住他。
「幹嘛?」他嘆口氣,走回床邊。「怎麼了?」
「你知道我昨天才從南部回來嗎?」平順完整的語句讓他懷疑她根本沒醉。
「不知道。」
「我……在我奶奶家待了一個星期。」
「嗯。」因為燈關上,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蹲下身,她埋進被窩裡。
「你都沒發現。我離開台北一個星期,你完全沒發覺!對你而言,我是什麼存在?只是朋友嗎?」
「靜雯……」他被她突來的問題嚇到。「我沒見到你的這幾天……你知道我都在做什麼嗎?」
「什麼?」他呆呆的問。
「想你。我……好想你。沒有停過,想的覺得自己發瘋了,需要看心理醫生。」
「!……」他打開桌燈,掀開她棉被,看到一張哭的亂七八糟的臉。
「我就是怕看到你這種不知所措的表情!所以一直忍著,當你的朋友,可是我受不了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啦?」
他腦中空白的看著她一堆眼淚不斷冒出,耳中充塞著她心酸哽咽的聲音,雙手不自主的抹去她的淚,然後低頭吻上她的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