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愛】急性上呼吸道感染


【急性】

　　這是個讓人緊張的字眼，我不喜歡。但在今天下午所看的電影《愛在天空的另一端》，片中也出現「急性」這個字眼，我決定寫下它來作紀念。而這種巧合不止一次，就像我的文章《海洋熱》當中出現的「張懸」，隔沒兩天就在你買的新書《一個人》當中出現，真是個令人興奮的連結。我想我的確是個「性急」的人。當下我愛你的時候，我急著用一晚的時間心慌，想起所有好的壞的過去與現在，以為想透徹了、也痛徹了，未來就剩下幸福與美好；我急著在你已經睡著的昏沉狀態下，認真吐出一句句戀人絮語，不管你聽進去多少，我猜帶著愛的能量的字字句句，會由夢的精靈轉告你。可你的慢條斯理，有種輕微的殘忍，將我濃重的的戀詞淡化，給了急譜卻奏著慢拍，於是，這幾個夜，只能想著月光伴著心慌。

【上】

　　它只是一個「指事」文字，《說文》解釋為「視而可識，察而見意」。我覺得它好，反正在我的認知中，上比下好，前比後好，快比慢好，很多字眼放在一起成為一個形容詞時，我總覺得前者是比較優越的，就像人們喜歡爭誰的名字放在前，或者男女兩性誰是第一性之類的。這讓我想到「爭」與「讓」這件事，你我的相處中，總是我先爭，而後你讓，然後你成全我的好勝心，還安慰著我說你一點也不委屈。異性交往中我一直沒學會「讓」這門功夫，我可以忍，卻無法讓，我希望在你的包容下，我能學會。不過，你可不可以一輩子都跟我爭著「你愛我比我愛你多一點」？我想我會和你相爭，最後我會偷偷放水試著讓你贏我一點點。

【呼吸道】

　　聽說女生是聽覺的動物，我卻覺得是嗅覺讓我迷戀你，我相信生物性的「嗅覺」一定是吸引力的原始，而其他官能只是加諸於嗅覺之上的探索。並非你特別芳香，也不是什麼男人味使然，除了不能解釋所以然的性吸引原味之外，純粹是一種令人安心的氣息，安撫我的呼吸道，拎著我的嗅覺神經緩緩地進入戀你的氛圍。我也喜歡自己身上那股乳臭未乾的奶香，像嬰兒飽餐後留下滿足的線索，而，我霸道地想用它佔領你的整個呼吸道。你有沒有想過，嗅覺是能以衡量的，不若音頻、音量、光度與光速，在度量衡中都有它的衡量單位，但氣味卻無法形容。我猜我們之間一定有一種特別的「嗅覺符碼」，專屬我們彼此能解讀、詮釋與溝通。

【感染】

　　病毒是會感染的，生病的我自嘲擁有蠍子的毒性，啃噬你的胸膛頸間，種下讓你為我著迷的毒液與痕跡。你總說你不怕，然後反吻我好幾口。記得以前你愛哼著《我不怕》，昭示著你決心愛我的勇氣，那好幾個偷偷的夜晚，旋律迴盪在整個黃色房間裡，我們的身體心靈時而靜謐時而激情地，跟隨它飄到了頂樓、上達天堂，最後我的身子落在你懷裡，總是緊緊地快要窒息。生活中，你用優雅感染了我，我愛上了你愛的音樂，喜歡你為我挑選的歌曲；欣賞你欣賞的作家，沉浸在你充滿愛戀的文字裡。我想我們像是無藥可救的重度患者，無論是精神或官能皆渴望彼此無止盡的感染，並「溺」在其中，找不到解藥，卻也無需去找。

【急性上呼吸道感染】

　　我染上了急性上呼吸道感染，無法正常吃睡以致於幾近無法思考，在昏厥的那一刻，腦海浮出你的微笑，我好像知道那是幻覺又好像不知道。我盡全力睜開眼，卻白茫茫的一片，你不見了讓我好著急，我懷疑在今天以前我是否真的擁有著你。忽然間我頓悟了，我知道自己的脆弱與渺小，我收回「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這句狂妄的話語，我需要一個人在精神在身體上的照顧，但願那個人就是你。現在，我持續病著，已經不心慌了，因為我把這些都告訴了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怎麼了，就當這是遺留給你的情書，留在這裡，2004年的4月，此時此刻我確定，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