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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 夢土上
晚虹後的天空上被裱褙的亂雲突然一下子被硬生生突變為好晴朗的早晨,不是很涼的天氣,所以我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衣服,連件薄外套也沒有套上,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經雲遊了三千歲月,也不曾覺得這種時候的轉變有任何不妥,只是很自然而然的往下坡走去。

我想我走的應該是下坡,因為旁邊有一條被雜草掩住的小水溝水正往我走的方向流去。從濕淋淋的水聲聽來透露出一點點長空寂寥的笑容(不要問我如何看見水的笑容,那水聲荒然像女人的笑),在迫切的腳步下,有一種不被確認的召喚。

於是我一踏回音石,腳印沒有痕跡;我拈熄我臉上的兩顆星子,突然轉了個方向向前衝去。

然後在喘息的氧氣與二氧化碳的抽換間空白的思緒,浮起了幾個用花瓣貼成的字語: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啊,驀然回首嗎?

所以我猛然回了頭,沒有預期中燈火闌珊的時間(那是早晨啊,燈火闌珊也脆弱不堪了如何讓我駐足眼光?)與空間(而那本是山間,何來點燈的光害?),竟不意發現──哪,那不是芍藥嗎?紅紅綠綠桃桃紫紫金金紅樓子紅冠子黃纈子黃樓子緋樓子紫按子紫纈子(我的眼倦了,也許是容納了太多的顏色)。

對了,除了顏色她還是苦苦酸酸的。我還記得她是苦酸的。

小時候不知節制,手裡拿了什麼都往嘴裡塞,只要是漂亮的動人的一張滿口缺牙的嘴就狠狠咬下哪管什麼憐香惜玉,結果初見芍藥彷彿是初見自皇宮歸寧的元春時我驚艷不已,在突生莫名的自卑下一碗公似的大花兒就喪生在我的嘴裡,花漿似血膨脹爆裂出她的滋味,然後苦澀微酸的報復開始在我的舌面上竄燒,被嗆出的哭聲喊叫陡升至太陽內部氫爆相抗衡的程度,連忙吐出那片花瓣和一堆唾液。

辣!呸呸呸!

大人們的聲音突然慌張的吼了起來:猴死囝仔!那是不能吃的!芍藥是有毒的,妳怎能就這樣青菜塞入口中!不知死活、不知死活!等下妳的嘴爛去是妳自己做得來的,別怪誰!

不過還沒吼完接著馬上一個似芍藥大的碗公盛著水擠向我眼前要我趕緊漱口,可是漱了好幾次終於才把那怪味道給唾棄於地面,還有我的眼淚我的汗水我的唾液我的鼻水。

難吃,芍藥看來漂亮卻有些金玉其外,她有重量,飽滿豐腴,可是在外比不上牡丹的雍容華貴,在內又不能吃,實在是糟糕的植物。如果金線菊是善於等待的,那麼芍藥想必是善於妖嬈自己的外表的。

芍藥哪,經雲履脫盡滿地煙塵燦爛的顏色在朦朧中渲染出平地沒有的縹緲,我一眨眼再眨眼,夢中不知身是客的我執意一晌貪歡,扯開笑容就往滿滿的芍藥群走去。女孩子都是愛漂亮的,都是愛作夢的,所以我在芍藥中汲取她的美麗做我的美夢。

我還年輕適合作夢,芍藥在我底路上,在我底衣上,標題已然掀過去,我從第十九頁開始讀起那首片斷的詩,舌尖上存留的味道在吟詠詩句中被褫盡,是不是總有一天也會遺忘昨日的風流,我與她慣於血肉相見。

風聲悠然,在小時候被我拒於門外的芍藥嚐味噩夢早就拋諸腦後,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情懷被托於花萼上的做作微笑。開須並萼,李時珍說她綽約美好,我在芍藥中戀愛,那兒有一塊柔軟的花瓣適合躺下,呼吸互擊,我想我是個耽美主義者。

現在是早晨還是黃昏(雖然太陽一樣都在地平線上)?哦,算了這根本不重要。

不玩行酒令沒有石椅,但是我是史湘雲,在芍藥欄上醉臥淺眠。醉了所以有夢,夢了所以才醉。夢裡我戀戀於芍藥不朽,掉落的花瓣不是尸骸,是被表框起的咒語,喃喃低迴真如咒。

於是睏了。



獻花 x0 回到頂端 [樓 主] From:台灣中華電信 | Posted:2004-12-27 01: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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