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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憾的心
作者：水月
手，早已沒有溫度，連帶我的心，也一併失去了暖意。
當一切的幸福都過去之時，才會擁抱懷念以前幸福過的日子，然而，餘下的不過是凝聚又飄散的空氣。
自從發現了你眼裡的哀傷，我們便愈走愈遠了。
我知道，你的悲傷並不是來自我。
或許，我在你的心目中從來也不算是什麼，又或者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寵你、獨自感受你的存在。
你可知道，這樣下去我們很快便會完了？
即使這樣，你也沒所謂嗎？
我不喜歡問你為什麼，也沒興趣套出你的傷感來自何方。
我只想你變回以前的你，陽光般的對我微笑，吱吱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
就算以前的你不再回來，也請你對我微笑啊，不要讓我覺得自己這麼孤單，一個人白白地奮鬥，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你母親嗎？我早已感受到她不喜歡我。
原本我們是朋友的時候，她對我相當熱情，因為她不抗拒她的孩子和朋友來往，她亦可了解我的家世，知道我不是壞孩子自然更歡迎我們的來往。可是，她看到我和你愈來愈親密，甚至那次的馬戲團表演，你覺得你媽媽不想去所以你邀請我，我興高采烈地答應了，就怕是夢會被再驚醒一次。
當晚你致電給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拼命的道歉。
你最重視你母親了，根本不必說，你母親答應轉讓票券時有一萬個不願意，只不過我沒放在心上。
「放心吧，我懂了！」我不是不識趣的人，看不看馬戲團沒關係，我只擔心你母親會阻撓我們以後的來往。
你說你母親非常好人，你說什麼她都聽，這是因為她寵愛你啊，我不敢批評你的母親，但她對你的疼愛只怕非一般的想像吧！
你的哀傷，會和她有關嗎？
聖誕節前夕，你寫滿了整整的一張卡片，卡片上寫著：「我們還可以一起相處的時間不多，真的很少，我們要一起為未來創造奇蹟！」然後再加一句Ｐ．Ｓ．「真正的朋友，多兩三個我也不抗拒，但像妳這樣的，一個就夠了！如果從沒有認識過妳這瘟神有多好，最少我放不下的事又少一件。」我看了一直在發笑，一陣從心發出的溫暖流過了我的靈魂，我發誓留住你的時間，即使是一秒也好。
我永遠永遠都不後悔曾經認識過你。
你知道嗎？我的同學給我們起了個花名，叫做「連體嬰」，就是說我們兩個無論在任何時候都黏在一起，如果看到我們不是在一起就會很訝異的問另一個去了哪裡。
呵呵，我喜歡這種親密的樣子。
會考迫在我們的眉睫之間，要跨過這部大考的障礙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考不上中六，什麼也是廢話！」這是你口裡說出來的話，在現實裡未免有點殘酷，不過這就是現實，我也不抗拒你用更殘忍的方式說出來，反正目的都是一樣 －－－ 你想激勵我，對不？
我看見你的未來是閃閃發亮的，讀書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只要是你，一定考的上去。惟有我，遠遠落在你的後頭。所以我把心一橫，和你一起賭，即使不能超越你，我至少要和你並列！
你是否感覺得出我產生了這種改變？
沒有，我知道你沒有。
我明白，我收藏得太完美。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呈現在我眼底下的你，笑容實在太虛假。
你，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呢？
是因為去年你一次的傷心落淚令我們一群朋友陣腳大亂，所以你不願意令人擔心才強裝出笑容？
傻瓜，誰許你這樣做的！這明明是我的專利！
像我這樣性格的人，一些好處也沒有，只有暗自傷感落淚的份兒，你不是我，何以被我感染了？你應該像平時一樣，將你的煩惱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關心你。
要不然，學我就學得像點，將自己的煩惱隱藏得連蛛絲馬跡也沒有啊！
在觀星營的那一夜，我們一起躺在小屋前的草地上看星星，那片的星星交織成的偉大銀河長流活現在我們眼前，只有這一刻才感覺到造物主是多麼的偉大。
流星閃耀掠過的一瞬間後，你問我許了什麼願望，我淺笑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其實我也沒許願，它不過是掠過了一秒都不夠的時間，哪來得及許願，唸完願望後它可能已經飛到第二個星球爆炸ｎ年了。我不相信流星，只是一片星屑、宇宙殘餘的垃圾，能替我實現什麼願望呢？
我反問你，你又許了什麼願。你頗為狡猾的笑說：「秘密！」
大概我說了我的願望後你也不會講出來吧。
我享受我和你之間那份寧謐的溫馨。
你說，不如聊聊心事吧。
看著那星雲滿佈的天空，我反覆沉吟，應該告訴你嗎？
說吧，說出來會舒服一點。
不，不要，這是沒人能懂的心..........
掙扎，到底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我一說出來肯定是後患無窮的。但是，我願意把心交給你........
「你不說我也不會說的！」你眼裡閃著固執，軟化的我突然清醒了起來。
我的心事是你不會懂，我們彷似生活在同一圈子，其實是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我能感受到彼此所重視的都不同，即使我說了你也不能明白我，只會加重你心靈的負擔，我不要我那沉重的愛加在你身上，也不要你毫無感覺，既是這麼矛盾的我，乾脆什麼也別說了！
「你看我，我常常也是笑著的，哪像有心事的人呢？」臨門一腳踩了煞車掣，我還是不說。
「哼。」你聽到我的答案之後，冷看了我一眼，將你原本打算說出來的話收藏起來。
某知名作家說過，出身自家境清貧的孩子總是特別早熟的，我不完全認同這句話，但也不反對，至少我也是一個例子。
嬌生慣養的你不會曉得一個清貧家庭過的是什麼生活。
我雖然家境清貧，但我總算擁有滿足的家庭溫暖，就是因為知道這個家的刻苦和溫暖，我母親為了不讓我的同學看不起我的家境，盡量滿足所有生活上的需求。看到母親常常眉頭深鎖，父親的一個眼袋變成兩個眼袋，我自己卻不能做什麼，那才是叫心裡難過啊。
即使你知道了我這個答案，你會同情我嗎？你幫得到我嗎？你也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每個人也有自己的煩惱，不要迫我好嗎？難得找到像你這樣絕配的「知己」，我是否說出我的心，有那麼重要嗎？
我並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只是，差太遠了，我們的目標太多差異了。
你希望往外國繼續求學，甚至夢想我們一起去英國唸書，一切都不變。
你所追求的自由釋放，和我實在風馬牛不相及。
如果說我唯一的人生目標就是『賺錢』，你會如何看待我呢？
理智勝於感情，在兩者相衝的情況下，我選擇了前者。我只會留在香港，做一個平凡的愛金女孩。
自從那天起，你對我冷淡了起來。
雖然只是在小事上，表面上我們還是像以前般的形影不離。
你當我是傻瓜，真的當我什麼也不知道？
不只冷淡，甚至是哀傷也出現了在你的臉上。
向來對情緒穩定自如的你，只因為我弄翻了你的積木，而高聲呼喝我。
你不知道在那一刻，平時反應敏捷的我也被你弄得大腦一片空白。我找了個藉口離開，一個人跑掉了。
你沒有追，事後也沒有道歉。
我們認識了多久你沒忘吧！即使你有時說話比較直，也從未對我如此大聲呼喝過，我怎能容忍一個隨便對我發脾氣的人！
後來聽人說，說你那天蒙頭大睡，睡了一個早上，我猜你的心情一定很混亂吧。
可是，這不能減少我的氣憤！
為此我不理你一個下午，你似乎也沒興趣打擾我的沉默，我突然懷疑我的生氣是不是有點多餘。
之後，一切回復正常，不過觀星營前的你已不再復見，你多了一陣傷感，一點沉默，還有性格暴躁了，少了一點笑容。
你還是在煩惱。
你，是不是因為沒有人體諒你、了解你而難過？
我，是不是錯失了可以體諒你、了解你的機會？
即使重來一次，我也會作出相同的決定，我不會後悔的。
我不能體諒你也許是我的錯，但是你也沒有............
也許一切都不應該怪你，只怪我自我封閉太久了，你早已失去尋找鑰匙的耐性。
因為你尚在等可以安慰你的人，彌補你心的缺憾，我已經不再是你的人選。
我知道我沒有這樣的能力啊，一個只懂得用堅強去掩飾軟弱的人，可以用什麼方法去救你？
也許，我們也不過是在等對方的主動性。
手，早已沒有溫度，連帶我的心，也一併失去了暖意。
當一切的幸福都過去之時，才會擁抱懷念以前幸福過的日子，然而，餘下的 不過是凝聚又飄散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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