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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转贴]卧龙少年之颍川杀人事件
第一章 晚宴
「久违了,谈先生,」说话者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气度却有如官场上的老者一般稳重。他从容不迫的举手一拱,脸上浮现出自若的笑容。「承蒙过去我们诸葛一家子弟受您许多照顾。」 「哈哈,好说,好说!」答话者年纪六十有余,身着盛装,脸上露出豪迈不拘的欢笑。面对着对方的八尺身高,好似必须仰望着他些。「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连样子都像个大人了,哈哈!来来来,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要太拘束,让我这个作主人有点样子,尽管吃,尽管喝,别客气!」说着,他望了一下四周,却没看到他想找的人。「怎么,子瑜没来吗?」 「家兄现在在孙策大人麾下,诸多事务缠身,无暇抽空至此,望先生见谅。」 「哈哈,别在意,今天晚上是我做主,什么事都给他忘了吧,喝,喝!」 「谢先生,」诸葛亮说完,便先退下了。 只见不断前来有许多人等,皆是这次开寿宴的来访宾客。主人姓谈,名明,字子易,乃是荆州地方大家,因经营丝绸生意而致富。当年诸葛亮叔父玄出任予章太守,却忽然出现个自称持有真正朝廷任免令的予章太守朱皓来,两人于是开战,结果诸葛玄落败,诸葛亮便携着弟均一同逃亡,最后落脚到荆州,正无人依附之时,巧遇见父亲诸葛珪的往年好友谈先生,在他宅下住了一段时间,蒙受许多关照。如今先生设寿宴,亮理当是来造访。 正一转身,亮却巧撞见一人,不由得呼道︰「元直,你也来了?」 「啊,这不是孔明兄吗?已经那么久不见了,你隆中的日子过的还好吧?」 原来此人姓徐名庶,字元直,曾与孔明同在石韬门下就学,两人彼此知心,悉对方长才,彼此成为密友。尔后孔明厌倦石韬门下多庸庸碌碌,哗众取宠之士,乃隐居入山,往后除徐元直等数位密友外,甚少有人来访。 「山中日子倒也清闲。元直你呢?石韬那边还好吧?」 「还不是一样,那些人老爱卖弄学问,一点雄心壮志也没有。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在下以前战乱时受到谈先生许多关照。你呢?」 「我也是受邀而来的。跟石广元他们打过照面了没?」 「他们也来了?」孔明听了,有些惊喜。 「是啊,人就在那边,」徐庶说着,指向一旁,但见那里有三人一同,原来是素来与孔明熟识的石广元、孟公威与崔州平三人。「我还得跟几个熟人打声招呼,你先跟他们聊吧!」 「好,待会儿见。」孔明说着,便上前去跟三人招呼一声,便畅谈了起来。
酒宴正兴,忽然一人高声,道:「诸位,我们一起祝贺谈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语毕,欢呼声此起彼落,干杯声响清脆如铜钱坠地,四周一片洋洋喜气。 「可真是热闹啊,」孔明有些皱眉头道。 「怎么,不舒服吗?」孟公威问。 「不,大概是有些醉了,恕我到外头散散步去。」 「没关系,你去吧!」石广元一副豪迈的笑道。「等酒醒了,再来陪我们聊!」 「失陪了。」孔明一个拱手,就先离席了。
穿过许许多多的人群,走过华丽的大堂,孔明一则心中暗自称赞谈先生家的气派,二则感叹世间的浮华一瞬。幼年时,住在身为太守的叔父宅中,何尝不是如今天般的富丽堂皇?然而一眨眼,人事全非,那些豪宅锦绣,尽付一炬,叔父跟叔母都死在敌人手中,只有自己和弟弟等少数人能够逃出,幸存至今,之后第一个落脚处,就是如今的这个地方,感触也是相当的多。 孔明心想,如谈先生这般的尊贵,又能维持到何时?即使能够终其一生,难道又能带到地下去吗? 人生在世,究竟是财富重要,还是有其他更可贵,更应该即时珍惜的东西? 心中的疑惑,让孔明在这个理应是喜气洋洋的场合里,始终不能展眉。 孔明本有着满腹的抱负,希望自己隐居山中,终有一日,能够求得名君赏识,实现自我理想,而不是待在繁华人世,饱腹一生而已。他早就看透了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虚幻而已。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感到有些的空虚。 他走到了人少的阳台上,手依靠着那雕工细致的围栏,静静的让晚风吹拂着他的脸,看着昏暗的郊外,闪亮着点点灯火,顶上满天星光闪烁,灿烂动人,让孔明陶醉不已。
「孔明,在想事情吗?」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孔明转了过去,原来是谈先生。他连忙上前一敬。 「免礼,免礼。」谈先生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呼!还是外头空气新鲜。」 「这边风大,先生还是进去吧。」 「没关系,早就想和你聊聊了。」说着,他背对着靠栏,双肘支撑在栏上,看着孔明。「想当年你父亲在泰山任郡丞的时候,我就和他有些交情了,如今他儿子也长成有为了……时间过的真快。」 「是啊。」 「可惜你的叔父,我跟他也很熟的。要不是官场如此,你今天也不须受这么多苦了。」 「先生说笑了,亮并不以为意。」 「是吗?」谈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寻常人等若像你一样由富入贫,总是怨天尤人,不知奋发上进,今天看到你如此,也真是难得了。唉,我说孔明啊,想来你投石韬门下,求得满腹才学,如今却居住山中作农,日子固然逍遥自在,但岂不埋没了你的才识?」 「先生有话便直说道罢,」孔明笑道。 「哈哈,果然爽快,跟你父亲真像。」谈先生道。「我是认为,你也该出仕任官了。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当只是待在乡里而已。如果你有这个意愿,我也可以推荐你到刘表那里去,他是个不错的人,定可让你的能力尽展。」 「实不相瞒,我也在静待时机,等到贤君出现,便会投靠到他麾下,实现自我理想。只是我对刘表也略知一二,我不认为他是我该追随的对象。」 「唔,你有这样的坚持,我也不勉强啦,」他缓缓说道。「不过你终究可以考虑看看。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是,多谢先生招待。」 「真是客气,里面酒菜还多得很,别让东西剩下了。」 「是,」孔明微笑着说道。 「我就先进去了招待他们了,请!」 「请。」
望着谈先生的背影离去,孔明不由得又有一股遐思。 「任官嘛………」他自言自语道。 突然,又有人打断他的思路。原来是徐庶。 「真是抱歉,刚才巧遇到当年朋友,一不留神就谈了好久。」他苦笑道。 「这有什么关系?别在意了。」孔明客气的回道。 「跟崔州平他们三人聊过了吧?」 「有啊,方才聊得甚是愉快。」 「你们聊些什么呢?」 「方才他们问我,要我评估看看他们以后若要做官,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怎么说?」 「我想应该能做到刺史或郡守吧。」 「那你自己呢?」 「这嘛………」 说到这里,孔明便低头不语,只是远望着天际,瞻仰浩瀚宇宙。
第二章 暗杀
再次回到殿堂上,酒宴正进行到最高潮的阶段。 先前只是会客而已,如今才正式排开桌宴,诸位宾客纷纷入座后,在谈先生开口之下,筵席正式开始。如同一般庆祝活动,许多外头请来的表演活动,余兴节目自是少不了的。所有的桌子都呈两边摆设,中间留了个相当大的空间,让表演活动好进行。而中间底侧靠近屏风处,则是谈先生的主桌。许多宾客纷纷上前敬酒献礼,致词贺寿,整个场子的气氛相当的热闹。 在场子的左侧,孔明和四位友人共坐一桌,讨论天下局势和各自的看法。
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异状。
「啊,突然想去个方便了。」崔州平说道。 「也好,我等一同前去吧。」徐庶和石广元两人应道。 「快去快回,别让袁绍歇着了。」 原来方才众人正谈到袁绍的为人,酒意甚浓的孟公威故是说出了这句俏皮话。 孔明也还坐在原地,静静的品尝美酒。
忽然间,一个人影窜过的屋梁。 孔明忽见一道阴影自桌上印过,不由得警觉的转头一望,但已无人在那儿。 「怪事,」他自言自语道,继续享用菜肴。 「怎么了?」孟公威见孔明脸色有异,不由得问。 「不,方才我以为………」
就在此时,随着数道风声扫过,宴堂上的烛火全灭了。当下场上一片慌乱,由于伸手不见五指,不少人撞在一起,完全分不清楚东西南北。谈先生立刻站起来高声说道:「诸位宾客,请勿慌乱!来人,复将灯火点上!」 语毕,只听见一阵骚动后,烛火慢慢复点上了。
但是就在所有烛火都点燃之后,却是骇人的一幕。 那是谈先生身首分离的尸体!就倒在场子的中央! 顿时尖叫声四起,所有的宾客都魂飞魄散,死命地向外逃窜,根本没人阻止得了。那些下人也是一阵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本来站在谈先生一边的,谈先生的长子谈示,见到父亲的惨死,也是当场放声大哭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骚动?」 孔明一看,原来是徐庶等三人,闻声回来了。三人身上都沾了水,而三人却是不同的样。 「大事不妙,谈先生被人暗杀了!」孔明道。 「啊?怎么会如此?」石广元惊道。 「这……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徐庶问。 「这个是非之地,你们几位还是别逗留的好。我跟谈先生比较熟,留下来也许帮得上忙。」孔明说着。 「那,就暂别了。」他们四人说完,也随着人潮离开了。
孔明缓缓的走向谈示,轻声道:「少主人,节哀顺变。」 谈示转过头来,望着孔明,道:「我认得你,以前你在我们家待过一阵子。」 「是,承蒙你父亲的照顾。发生这种事情,实在很遗憾。」 谈示难以掩饰住心中的悲痛,仍旧是哭着。 「喂,拿杯水给少主人吧!」孔明对一旁的仆役唤道。那仆役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孔明复转向谈示,道:「以后若有什么在下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谈示回了一声。一旁的仆役见他劳累,推了张椅子来,谈示于是坐下。 孔明望向谈先生惨死的尸体,突然发现有异,原来在尸体下面,压着条丝绸编织的黄巾。孔明将巾拿起,仔细一看,上面竟然有字,写的是:「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黄巾贼?」他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从一大早起,整个镇上就因昨晚发生的事情变得情绪相当紧张。官府不断的派人四处调查,定要拿下杀死谈明的凶手。而昨晚所有受邀的宾客也都受到了牵连,纷纷被传去问话,孔明等人也被唤去了。 「昨天是你在尸体旁发现这条黄巾的?」县令大人问道。 「是,那巾本来压在尸体底下的。」孔明答道。 「好,没你的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谢县令。」孔明起身一拱手,便离开了。 外头徐庶等四人等着。 「如何?」徐庶问。 「没什么,问一些例行问题而已。」 「想不到好端端的寿宴,竟然成了他的忌日。」石广元道。 「石兄,开口可得避讳些,现在人家儿子可正难过着呢。」孟公威道。 「不过说实在的也是,」石广元叹口气说。「素来没听说过谈先生跟别人有所勾结,为何会被暗杀?」 「看起来,有可能是黄巾贼余党下的毒手。」孔明道。 「嗯?怎么说?」崔州平问。 「因为我在尸体旁边,发现了一条黄巾。」 「黄巾?那不就是黄巾贼的象征吗?」 「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可得等到官爷调查完了再说。」 正值此时,忽然一位官差过来,传唤徐庶、石广元和崔州平三人,孟公威和孔明两人请求随行,遂准许。
在堂上,这回可不是普通的问话了,三人被押在地上跪着,面前的县令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快招!杀人者肯定就在你们三人之中!」 「敢问县令大人,这怎么说?」一旁的孔明问。 「我的人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据谈先生家的警卫说法,昨天晚上,自宴会开始以后,便无人进入谈宅,也就是说杀人者就在宴会的宾客之中。然而,案发的时候,只有你们三个人不在厅堂里,摆明了杀人者就在你们三人之中。你们说是要去上厕所,其实其中一个人趁机走开,踪上梁柱,以飞镖射熄灯火,然后跳下梁柱,杀死谈先生,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堂。错不了!」 「灯火是被射熄的?」 「正是,我的人在现场都找到证物了。」 「但这就怪了,」孔明道。「灯熄之后,谈先生曾有所走动,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下,若杀人者不是一直在谈先生身旁,如何能够知道谈先生的位置?」 「莫非你想说,杀人者是当时跟随在谈先生四周的人?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时候,参加宴会的宾客,没有人是有配剑的!照死者断头的样子看来,肯定是死在长剑下,长剑是绝不可能藏在衣服底下的,换句话说,凶手一定是事先将剑藏在屋外,藉如厕之理由到外头拿出剑,入屋杀人之后复将剑弃置。」县令笃定的说。「还不快承认!」 「冤枉啊,我等真的没有杀人!」三人道。 由于尚未查明一切,尚不能对嫌犯动刑,于是县令下令,先将三人拘禁,待一切厘清之后,再作处置。
第三章 迷团
监牢里,三人闷闷不乐,往日的欢笑,都丧失了。 「真是飞来横祸,」石广元抱怨道。「只是上个厕所,都会被当成嫌犯。」 「别担心,」外头前来探监的孔明道。「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几个又可以聚在一起谈论国家大事了。」 「你跟孟公威两人倒是轻松,」崔州平道。「下次我也学乖了,不参加这种场合就没事了。」 「话说回来,」孔明问。「那天你们三个人离开会场,难道没有在一起吗?」 「进厕所是有在一起啦,」徐庶道。「但是各进各的间,出来后就各自没看到人了。」 「原来是这样。」孔明深思了一回儿。「其实,县令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嘿,诸葛兄,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们之中有人杀人了吗?你看看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何况是用飞镖射熄灯火?」 「我知道,我相信你们几位,」孔明苦笑道。「但是,照他的说法,嫌疑必是非你们三个人莫属了。」 「所以才叫人觉得可恶啊,」石广元道。「之前你也说了,现场发现了黄巾,这摆明是黄巾贼的余党干的嘛!干嘛一直调查我们几个?」 「但是,若真的是这样也叫人觉得奇怪,」孔明又说。「谈先生的为人我父亲跟我都很熟的,绝不会是当年黄巾党的人,所以没有被清算的道理,然而若是杀人夺财,又怎么会来这一套杀人法?怎么说都让人觉得奇怪……」 忽然,一个狱卒前来了。 「你也待太久了吧!」他道。 「好好,我这就走。三位,以后有空我会再来的。」 「别了,」石广元有气无力的说道。
孔明一个人走在路上,脑中不断的思考着。 「莫非杀人者真的在他们三人之中?」他思道。「若真的是如此,依据他们的证词看来,似乎没有人特别有嫌疑……若仔细回想起来,当时他们三个人赶到会场的时候,似乎也都没有什么异状……还有,在一片漆黑中,凶手是怎么知道谈先生站在什么位置的………」 孔明想了半天,仍旧不明白。 「下次有机会,可能还要跟他们三人问问话。」
几天之后,因为证据不足,所以他们三人都被释放了。 孔明和孟公威两人,自然是马上就前去找他们了。 「没受苦吧?」孟公威问。 「唉,别再提了。总之,能够自由真好!」崔州平道。 「说的甚是。要不要去喝一两杯,散散心?」孟公威笑道。 「好啊,」徐庶道。「孔明,你来不来?」 「嗯,当然。」
酒馆里,五人叫了酒菜,谈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一定是黄巾贼余党干的好事,不会错的。」石广元道。 「是啊,那巾上不是还留着黄巾贼的口号吗?」徐庶说。 「不过说来,黄巾贼已经灭了好久了,想不到又窜起来了。」崔州平说。 「唉,黄巾贼这种东西,灭个他几次都会再趁机起来的。这就是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孟公威道。 「哈哈,说的是。」孔明应道。 「所以啦,我们就将过去给斩断,迈向值得追求的明天吧!」石广元举杯道。 「干杯!」 「干杯,干杯!」
路上,孔明继续在思考着。 「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唔,我得仔细想想……那天案发之后,他们三个人……对了!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身上都有沾到水,我想想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石广元是领子上沾水,崔州平是袖口沾水,而徐庶是裙摆上沾到水……」 孔明想了好久,终于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第四章 真相
深夜时分,孔明在等候一个他所邀请的人。 终于,见到人来了。 「怎么了?孔明?突然邀我出来?」那人问。 「没什么,」孔明沉稳的说。「邀你出来,纯粹是想劝你几句话。」 「唉呀,干嘛如此婆婆妈妈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有话就直说吧!」 「好吧,我就直说了。」孔明转过头来,看着他。「承认吧,我的好友!」 「嗯?此话何意?」他问。 「我知道人是你杀的。但是我不怪你,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我只希望你能承认罪行,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的日子还是一样,不是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凶手?」 「证据就在那天你赶回会场时,你身上沾水的痕迹。」 「沾水?」 「嗯,你们三人是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后,难免盥洗时衣服沾到水,但是你身上沾水的地方特别奇怪。」 「有何奇怪?」 「洗手时,领子和袖口沾到水都不足为奇,然而你却是在裙摆上沾到水……」孔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表示,你的下身被水溅到过。没错,当凶手要弃置他的剑的时候,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将剑丢到宅第的庭园中池塘,让剑沉到水里,这样最不容易被找到。然而,你在把剑丢到水里时,一定会溅起水花,难免沾到自己的衣服………所以说,凶手就是你,徐庶,元直!」 「嗯?」徐庶一惊,慌忙说道︰「这……这说不通啊,我的确是裙摆上沾到水没错,但那是因为我走到一半滑倒才沾到地上的水的,你怎么能说……」 「可是,那天又没下雨,地上怎么会有水?」 「你怎么确定那天没下雨?」 「何只是没下雨,还是满天晴空呢!你可还记得那天在阳台上,星空遍布吗?」 「这……我怎么知道,地上就是有水嘛,何况把剑丢到池子里也只是你的猜测啊,你怎么能说……」 「是吗?那我问你,我跟你说那在尸体旁发现的黄巾上,有什么字?」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就奇怪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那黄巾上有字了?」 「嗯?你不是……」 「我只跟你们三人说过我在尸体旁边发现了黄巾,所以一时以为是黄巾贼余党犯下的命案,我可从来没说过上面写着什么字喔!但是那天在酒馆那边,你怎么说得出来?」 「那……那是……」 「除非,你就是把那黄巾摆在那里的人?」 徐庶显得有点逼急了。 「那你说嘛,如果我是凶手,我是怎么在黑暗中得知谈先生的位置的?」 「你靠的,正是那条黄巾!」 「呃!」徐庶闻言,大吃一惊道。 「丝绸织品,往往有很高的反光度,尤其你用的是黄色,在黑暗中更是显眼。你就是在先前的会客过程中,偷偷将黄巾塞在谈先生的背后腰带上,等到灯火全灭的时候,你仍然能够藉着黄巾上照出的微微光线,判断谈先生的位置,一剑杀了他!然而如果光是这样,恐怕会引人疑窦,所以你故意在巾上面写上『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几句黄巾贼的口号,让人将整件事情跟黄巾贼联想在一起。徐庶,你还有话要说吗?」 「呵,你还真有一套。」徐庶道。 「你是认罪了?」 「对,就是我把谈明那个家伙,一剑杀死的。」 「为什么你要……」 「为什么?哈哈,原因说来简单得很,只是要替我一个朋友报仇罢了。」 「你朋友?」 「是啊,我有一个故友,经营养蚕生意的,向来都跟谈先生有合作关系,不料有一年,谈先生缴纳订金之后,我那故友便运了大批了原料过去,想不到中途被劫走,我那故友不但赔了大笔昂贵的蚕丝,还要赔偿谈先生的订金,弄得最后家破人亡,上吊自杀了。可是你知道吗?那一年谈先生的丝绸出货,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什么?难道……」 「对,就是谈明那个老贼,派人偷偷将蚕丝劫走的!后来我打听之下,听说前一年谈先生生意作不好,赔了不少钱,那年没剩多少本钱订货,竟然就出了这个恶毒的主意,诈欺我那故友,害得他………哈,哈哈………都无所谓了,反正仇也已经报了,我已经成了官府通缉的杀人犯了,哈哈哈………后会有期了,孔明!」 说完,徐庶一个纵身,飞出了窗外,孔明拦都来不及拦,就这样望着他远走高飞了。
第五章 终曲
之后,官府便发出通缉徐庶的告示。 四处查访的结果,仍然一点下落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忽然在一个不起眼的乡里,听说有一个肮脏的疯子,相貌有点像徐庶,官府于是派人去捉拿,见到那人,果真像极了徐庶,于是将之捉捕回朝,但是连番考打逼供,那人都只是疯言疯语,毫不回答任何问题,于是县令便派人拖他游街示众,请人指认,但都无人反应。县令无奈,只有暂且将之监禁。 深夜时分,几道人影窜入了监牢。
「嘿,你过来,」忽然一道声音,从狱卒的背后发出。 狱卒过了去。 砰!! 四周又恢复了一阵平静。 只见一个男子,上前打开了牢房,将一个将近昏倒的人,拖了出来。
第二天,徐庶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的房间里醒了过来。 四周不是别人,正是孔明、石广元、崔州平和孟公威四人。 「是你们救我出来的?」徐庶问。 「正是。你睡得可好?」孔明笑道。 「为什么要救我?我杀了人,你们不应该帮我的!」 「徐元直,你还不明白我们的心意吗?」石广元道。 「嗯?」 「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本来可以好好求学任官,为天下作点事情,如今你却为了出一口怨气,弄得如今地步。你朋友的遭遇固然让人同情,但是你不觉得你应该要更加努力,以后才能保护更多弱势的人,还是说你应该要逞匹夫之能,杀人泄愤而已?」 被孔明这么一说,徐庶哑口无言。 「你作个选择吧。」 「我……我还有选择吗?」 「只要你愿意,那么,你就换个身分,远离这个地方,好好用功读书,就当昨天的你已经死了,而明天仍然有光明等着你。」 徐庶听了,感动的泪流满面。 「我……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大家!」 「真是的,这不才是好朋友应该作的吗?」崔州平笑道。
近黄昏之时,一个面貌陌生的男子,背着行李,从孔明的茅庐门口离开。 他转了过来,对着众人挥挥手,作为最后的告别。 「再见了,孔明!」 「多保重,『单福』!」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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