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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分享] 一首歌(转贴)
转贴/安妮辛 男人央求我唱一首歌给他听。 「你唱,我会特别能获得安慰。」
他在职场失意,打电话给我,我能在寂静夜里听见他略哽咽的声音,忍住、却笑着跟我说话。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男人其实很脆弱,要不是我不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故作此时的坚强。
「你一直都知道,我只敢在你面前哭。」男人末尾呵了一声,只让人更觉得心疼。 「我可不可以,等见到你的时候再哭?我实在很懦弱…。」
可以,当然可以,女人不是单只要一个名份,她也希望能在男人心中的地位,是可以看见他彻底崩溃的救赎者。
我绝对不是病态,爱上男人那一刻起,我就甘愿担负起一个本是义务的责任。
男人可以当女人是母亲,哭倒在她怀里藉以安慰,也可以当她是蓐席,用过弃之不必理,女人虽可以独立自主,不用再依靠男人是天是地,可是在某方面,又甘心情愿扮起爱护角色,像是天经地义。
嗯,爱上你,就是我天经地义。
「我还是最爱听你唱那首歌,好像,本来就是你该唱的。」 然后我轻轻地,像CD唱盘音量由小至大,渐强持续放送。
我记得很久以前,男人玩笑地对我说过:「要是那时候听你唱这首歌,我一定会爱上你。」 当时我听了愣一下,其实心里很高兴,就算以后听别人说这句话,也不能再打动我了。 后来我就开心甘愿在每一次有机会唱歌的地方,点起这首歌,温柔地唱着。
男人意气风发的时刻,我不是在他身旁,那对人人称羡的鸳鸯出现在各个场合,证明他们坚贞的爱。 只是再坚贞的爱,都会碎裂。
男人恶狠狠地看着我,像是我负了他般地,抓痛我的肩膀。 「对不起,我上个洗手间。」 我逃离了有男人的房间,检查自己发红发青的肩膀,像是承受他的烙印,是我本身出产的一样。
曾经我想,男人的伤我可以来扛,即使我何德何能,甚至也沾不了他细小的一点关系,而我这样不计回报的付出,我心里究竟能获得什么安慰? 爱究竟能包容到何种地步?我又何苦总是对他来的各种负面好受?我是不倒翁或是出气包吗?我和他从没拥有过快乐吗? 若生命是两个人才完全,我是不是硬把他塞在一个不是他大小的盒子,还自得其乐?我甚至还不断阐述他的好,即便那根本不像是一个完全存在的角色。 可是我不辛苦,一点都不。
男人在我身边自由来去,假设他是一个拈惹花蜜的雄性蝴蝶,我也只是他众多花朵的其中之一,可能也不再香浓,也不是唯一,但我孕酿他的爱意,传播四方。 我从没有渴望与他一起的念头,但我可能幻想过,我也是所有女人中容易产生幻想的一个,可是我不要求,他像是主人,而我的要求只会变成多余的声音。
曾经我有一天醉了,告诉男人:「我爱你。」 「喔,我也爱你。」男人回应我一个拥抱。 可是拥抱过后,他摸摸我的头,要我别想太多。 也许这是拒绝的一种艺术?只是我太单纯,也拒绝想太多。 我只要告诉过他就好,以后也绝不会再说,像是医生叮嘱忌口的一种食物。
我与男人再也不能交叠,我拥有生命的其它可能,甚至发展天地,而那一些说不上来的宿命观还是星座论,都再也不能把我跟他凑在一块,可能哪一天他也回应我的「我爱你」,也不能再打动我了,我们不断演绎生命中的历史,见证的都变成回忆,我没有过遗憾甚至是后悔,我曾说出口或付出过的,假设无法让他动情,也是我和他无法交叠而交错的一刻,错过,但仍美好。
「能不能,再唱一次?」男人说。 我唱第二次的时候,男人哭了,我仍像是不断电的CD唱盘,尽力扮演我的角色。
很难说,我和男人之间依旧是有什么联系,尽管那时他多么幸运和幸福,他仍会找我说说什么,我不晓得他心里是否有过我这样的感觉,或是更多,我和男人是有一定的默契,也是面对面都说不上来的,像是对方都还没提议出口,我就会说「好」,那样的莫名。
即使我和男人的默契有一定程度,也不是万分,所以我永远也不用准备对他说「好」,我只要在他询问我的时候,开始做下一个动作就足够,像是他要我唱歌,我也就开始吟唱,稍不迟疑,也许最后,我和男人之间都只剩下最后这一首歌的默契,见证生命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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