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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表情[分享] 輪回是戰場,菩薩是勇敢的戰士。

圖 1.

圖 2.

圖 3.



輪回是戰場,菩薩是勇敢的戰士。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首先,第一件事我要向這裏的老面孔先說聲:大家好!
然後對新面孔也說同樣的話。我非常高興能再回來見到大家,見到很多新的朋友。

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和臺灣佛學界的朋友接觸。當我在國外的時候,
臺灣的一些朋友對我相當有興趣並天天打電話給我,讓我都不能睡覺,要求我一定要到臺灣來給一些教授。
我自己雖然並不瞭解很多的佛法,但因爲這麽多的朋友這麽熱情而殷勤地請我,
所以我決定還是要來這裏,儘量把我所知道的有關佛法的知識奉獻給大家。

這次的課程中,會講到輪迴是戰場,裏面牽涉到“戰士、武士”,
也許是我看過很多日本武士道的書,或者是中國的功夫片看多的緣故,無論如何在這次的教授裏,
我會用很多跟戰鬥性有關的字眼,這種字眼對於很多正統的佛教徒來說,可能你會覺得非常地驚訝!
在這個課程裏,你會聽到許多有關戰鬥性這方面的名詞,希望你聽到了別驚訝。因爲這只是比喻。
另外一點需要跟大家講,最近我不知怎麽搞的,我經常講話很“沖”或很有“攻擊性”的,
這樣的話有些人聽起來會不舒服,我先跟大家講好了。以便有心裏準備。

1.什麽是佛性?

 今天晚上,我們首先要談談戰士具有的“基本的善良本性”——佛性。我們生爲人身,
都具有人類所具有的最基本的善良的本性,佛教稱這個爲佛性。
所有的佛教徒都被人教導了,相信了我們都有這個佛性,

  但是沒有一個人能證實,在我身體的這邊或那一邊找到佛性。
很多時候我們聽到別人這樣講我們就這樣接受,我們會這樣講:是佛這樣講的,我的教師這樣說的。
你這樣講也可以,但你說是你的老師這樣說所以你接受了,
實際上你所講的,就是說實際上是你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也許別人問你:你爲什麽會相信這種事情?你會說是佛說的。
別人說:“爲什麽是佛講的你就會信,佛也會犯錯啊?”
你說:“不是這樣的。”“爲什麽?”“你相信佛不會犯錯?”那些很偉大的邏輯論師,
比如說龍樹、世親,他們花了很多時間,用了很多邏輯證明了佛是一個不會犯錯誤的人。
同樣的問題:“你怎麽知道龍樹沒犯錯,爲什麽呢?”你說:你老師的老師告訴你的老師龍樹很對。
別人也許說:“也許你老師的老師也犯了錯,把你老師也教錯了。
你說不對不對,我的老師都是對的。”爲什麽你說你老師是對的呢,
因爲你相信他是對的。最後一直追溯到你自己。

  我們被人教導在我們的內在有個非常非常美好的東西,這個東西叫做佛性,
但是看看我們自己,幾乎找不到,有任何現象能證實我們內在有一個好的東西,
但你可以很輕易地找到成百上千的原因,來證實在我們的裏面全是一些不好的東西。

  這麽多年我們經常會嫉妒,然後我們會驕傲,會生氣,所有這些負面的情緒我們都有,
我寧願相信在我們裏面有一個非常罪惡的本性。假如我們內在有一個這麽美好的本性,
那它就應該表現出來對不對?可我們的表現並不是很好,譬如說我們有一些對老師的信心,
但通常維持一天、一個月或一年,這個信心就沒有了。
或者有一天你突然走進一個裝潢非常莊嚴的佛堂,裏面有一個非常好的上師,他用優雅的語言、
語句教導你一些東西,當然了,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人會覺得他得到了一些啓示。在這種情況下呢,
你非常倉促地就想作他的學生。這種很快想要做上師弟子的心情,
就像你非常努力地想要很快地和一個你馬上就會跟他離婚的人結婚。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證明我們的確是有佛性,否則整個佛教所建立的哲學就沒法站立起來。
你認爲有什麽理由可以證明你有佛性?

2.佛性的定義:

  在我們這個課程裏,我們並不把佛性叫佛性,我們把他叫做“基本的善良的本性。
”之所以要用這個名詞而不用“佛性”,就是因爲每當別人提到佛性,你就會想到佛,
馬上想到你自己的佛堂,佛堂裏有一尊佛,那個佛身上都是金色的,然後怎麽樣……
所以當我們提到佛或佛性的時候,我們總把他和一個物質的東西連在一起,所以我們用這個詞,
可以賦予“佛性”一個更新的意思。我會試著用一個邏輯來證實我們內在是有佛性的。

  基本上我們相信有佛性,就因爲相信一切染汙都可以被清淨。佛教徒是相信因果的,
舉例來說:你的負面情緒如憤怒,憤怒並不是從它本身所生起來的,它必須要有某一個原因,
然後産生這個結果。就算你有生氣的原因,但如果你對原因有一個對治的相反的力量,
也許這個結果就不會出現。所以我覺得能瞭解因,就可以知道果。

  這種所謂因果之間的關係,講小的方面就算一個農夫他也懂。例如他們想要種稻子,
他們用稻穀的種子做原因,並知道種子可以發芽,然後他們知道把種子種到土地裏,
配合適當的溫度、濕度、陽光肥料等,最後能得到稻穀的果實。但中間如果有一個對治的力量出現,
譬如說有一把火將這個種子燒掉了,那就不會有稻穀的結果。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業。
其實業力並不是一個有什麽特殊的色彩、有三個眼睛、有獠牙的那種東西,它只是很普通的。

  例如:憤怒(生氣),它需要有原因,也許生氣本身就是原因,也需要一個緣,
這個緣可能是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通常你只要去了就會很不舒服,
或是讓你和你最討厭的人同坐一輛公共汽車。而你那天早上心情又不好,
當這三個情況都具備的時候,你就可能會生氣。但是這時候如果有一個對治的力量,
比如說你有慈悲,這個慈悲就會把這個結果減弱,甚至使它不發生。

由此可見,我們實際上是可以把這個憤怒(生氣)消滅掉的,就好像我們前面講的,
可以消滅稻芽是一樣的。如果要稻子不長出來,要不然可以不播種,用熱水去澆它,
或者根本不澆水,也許我們把太陽都擋住等等。(如果我說的話被農業部長聽到了,
那麽很抱歉!農業部長會不高興的。)

同理,如果能把去讓你不舒服的地方的次數減少,憤怒(生氣)也是一樣會減少的。
要減弱或消滅一樣結果,通常有兩個方法:一是把因或者緣減低。
譬如在剛才種稻的例子裏:我們可以把種子或種子需要的東西減少;
二是我們可以把一個外在的力量拿來做對治。譬如說我們可以把它燒掉。此方法也可用於憤怒(生氣),
我們可以把憤怒的因或者緣減少,或者增加慈悲來對治。因此就可能把憤怒完全消滅。
如果我們可以很努力地去把産生憤怒(生氣)的力量減弱的話,我們就可以把它消滅掉。

當然,當你把憤怒(生氣、嫉妒、愚癡等),一個個都消滅的時候還剩下什麽呢?什麽都沒有。
在這個完全沒有煩惱的狀況時候,佛教徒必須要給這個狀況一個名字,
這個狀況我們叫佛性,我們這邊叫做最基本的善良本性。

3.善良本性不變

現在可以再舉一個分析例子;我們所說的人類最基本的善良的本性,就像是我們的衣服,
當我們在洗衣服的時候,每個人都覺得我是在洗衣服,但實際上我們不是在洗衣服,
是洗衣服上的塵土,衣服從來沒有髒過。

你所持有的概念:我的這件衣服弄髒了,是一個錯誤的概念,如果你的衣服真髒了的話,
你沒有辦法把它洗乾淨。正因爲你衣服上的污垢是暫時性的,它不是你的衣服本身,
所以你才能把它洗掉。當你洗過衣服以後,你就會說:噢,我的衣服現在很乾淨了,
跟新的一樣。這也是錯的,因爲你的衣服一直都是新的,我們所謂的污垢,
譬如說汗,只是對你衣服暫時的染汙。

這種情形就是我們每一天都犯了這種認識上的錯誤,主要是因爲我們的認識不夠清楚。
當我們把衣服上的塵土洗掉了,剩下的是什麽呢?剩下的就是我們講的人類最基本的善良的本性,
就是那個衣服本身。這種情況所有的人類都有,所有的衆生也有,這個是我們需要知道的。
這個是不是證明了有佛性呢?也許還是沒證明。

二、輪迴是戰場,菩薩是勇敢的戰士

我希望大家認識到,所有來參加這個課程的,你都要認爲自己是一個戰士。
也許有一些人一直就想做一個武士,就是不想承認。可以說我們這裏就像一個大的軍營一樣。

爲什麽要叫戰士呢?在佛教裏他們叫做菩薩,菩薩就是一個戰土。
但是我不會說要你們把自己當做是菩薩,因爲我叫你們認爲自己是一個菩薩,
你們馬上就會想你是一個眼睛細細、臉圓圓、長得很漂亮的一個佛像。這還不是最糟的,
你會認爲這個菩薩一定是只會在你家的佛堂才有,外面是沒有的。
所謂菩提薩垛,中文簡稱菩薩,它的意思是一個非常有勇氣的人,所以說我們把菩薩稱作戰士,
這種稱法實際上非常優雅地代表了菩薩真正的本性。因此大家都可以認爲自己是個戰士。

1.戰士的責任?、2.敵人是什麽?

  1.戰士的責任?

作爲戰士要做些什麽?這個戰士有許多的責任,且必須要完成,首先,我們要談一下,
當一個戰士有所行動通常在什麽地方?是在戰場上。因此你應該想到,
佛教所稱的這個輪回實際上是個戰場,一個無盡的戰場。尤其是我們叫做“臺北”這個地方,
我們目前的這個戰場叫“臺北”。今天晚上呢,我並不見得很夠資格,不過在這裏也許可以當一個班長,
至於上校,將軍可能還在別的地方。在戰場上,戰士有三個主要責任:第一個責任,
輪回的戰場裏有很多的敵人,以及很多被敵人抓到的人質,
這些人質大都是你的父母親或者是你所愛的人,而你的責任是把他們救出來,用任何方法,
這是你的責任;第二個責任,就是要和戰場的一切敵人戰鬥;第三個責任,是你要經過戰場,
到達一個沒有戰爭的地方。這三件事就是我們這幾天要討論的主題。

  2.敵人是什麽?

首先介紹一下敵人是什麽?因爲我們這些戰士都太年輕了,甚至連什麽是敵人,什麽是朋友也分不出來。
同時要成爲一名戰士,你當然要有敵人,沒有敵人就沒有戰士,難道我們能找到這樣一種戰士,
他一生之中沒有任何敵人,大家都對他很好,這種人他還稱呼自己爲戰士,有這種戰士嗎?
因此第一課就是怎樣認清誰是我們的敵人,當然這裏的男士多半都服過兵役,對這一點你們都很清楚。
當我們認出敵人之後,下一步我們要瞭解敵人都藏在哪里、他們通常都用什麽樣的僞裝、
他們從什麽方向來,我們要知道這些,這樣才能和他們戰鬥。如果你認不出什麽是敵人,
你只是把你那把劍在你前面亂揮,那這種人我們就叫做懦夫,
這種情形就像你把眼睛閉上朝天上放槍,你唯一做的是把子彈打光了。

在佛教裏我們主要有五個敵人:貪、嗔、癡、慢、疑;我並不會對這五個很仔細地談,
我肯定你們聽這五個名詞都已經聽了上千次。另外我們要知道敵人的總部在哪里,
因爲今天有一小部份敵人來了,比如說嫉妒這些小敵人,你把它打跑了,
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要把將軍抓到了才行。

3.敵人的總部
現在我們看看敵人的總部在哪里?這個總部其實在你裏面,所以不管你去哪里,你永遠帶著這個總部。
舉例說明:是不是有人特別喜歡打麻將呢?我們把打麻將當做一種娛樂對不對?
當我們被這些東西所娛樂的時候,我並不責怪娛樂本身,我很爲這些應該令你娛樂的這些東西難過。
爲什麽呢?因爲這些東西從來沒有機會去真正娛樂你。我並不是說,你不要打麻將,
我主要是說當你在打麻將的時候,真正地讓麻將令你覺得愉快的事,實際上從來沒有發生過,
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地被麻將所娛樂過。因爲當你開始打的時候,你就希望這個可以延續得很久,
或者你有種懼怕,怕這個東西隨時會終止停下來:這種會不會延續很久呢?我希望它能很久。
所以當你夾在希望和懼怕之中的時候,你從來沒有真正愉快過。

當我們的心裏面被所有的這些愉快,或者懼怕所充滿的時候,你在那邊做的是你建起一道牆,
你希望牆能把你所認爲的快樂保住,所以你沒有真正的娛樂,因爲你一直在花很多心思在建這堵牆。
打麻將只是一個很粗淺的例子、或者我們說喝茶及喝水、或者我們跟某個人談戀愛、
或者我們聽到一個好的消息、或者我們在事業上成功,或者有一個你真正想跟他打交道的人,
你能跟他談得很愉快。所有這些事都有所謂希望和懼怕在裏面。

這個希望和懼怕,就是敵人的總部。最先那一刹那是娛樂本身,下面一個馬上你就有希望,
希望它能延續得很長。當你有了這個希望的時候,你就會盡一切的力量去做很多的事情,
希望把你所認爲的快樂能保護住,因此一切的貪嗔癡都開始了,因爲這些都從希望産生。
在這個時候,我們就會一想到,或一聽到什麽,或聯想到什麽,就令我們非常地驚慌,
因爲我們有希望也有懼怕,所以就變得非常盲目。大家懂嗎?如果不懂可隨時舉手,我會再解釋。
知道總部是很重要的,是不是大家都明白了,希望和懼怕是我們所有員面情緒的表現,或者我們說煩惱的表現。

總部裏敵人是怎樣表現呢?

“希望”這件事,它可以非常的粗淺,也可以非常得細微,舉例說明:你生活的情形、
生活的狀態,一直到現在爲止,多數的人會說,我的生命還沒有完全安頓下來,
我們是不是都在這樣想呢?噢,再過兩年我要搬到澳洲去,然後在那邊我就安頓下來了;
或者你會這樣想,再過四年我會在哪里買一層樓,然後買好的家具什麽的,這樣我就會真正安頓了。
我們一直認爲我們生命很長,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還沒有完全安頓。
而在我們周圍已經有那麽多人都去世了,我們知道很多人都去世了,對我們來說,
我們沒有任何一個理由能證實,我們可以永遠地活下去,
但我們都會非常優美地把我們會死這個事實藏起來。

當有一天,你突然知道你身體有什麽不對,比如你得了癌症,你就會非常驚慌,
那時會趕快想找一個喇嘛,趕快接受一個金剛乘的灌頂,這會使你的希望變得更高,
更高的希望就表示你有更大的敵人總部,你認爲這個金剛乘的喇嘛,一定會把我的癌症細胞都消滅。
所以說當你一直都生活得很好,你從來也沒有想過什麽,然而有一天,你不好的時候,
你就突然希望這個像巫師一樣的西藏喇嘛來做一些什麽,然後又突然變好了。

我從許多臺灣的朋友中可以看得出,很多人都一直生活在,“生活會愈來愈好”的這個希望裏,
也許這個人他受了一百一十次長壽灌頂,但我並沒有看到任何的現象,
哪個人因爲受這些灌頂活得更長一點,或許受了上千次財神的灌頂,但多數的人仍不那麽滿足,
所以財神灌頂看起來也並不那麽有效。

但是密宗實在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宗教,爲什麽呢?因爲大家永遠總是對它抱這麽多不實際的希望。
也許有一個人他開始懷疑:這個到底怎麽搞的?可是這些懷疑的人,他們不會很聰明地去懷疑,
於是他將原來的希望現在變成絕望,變成無望,最後他對所有的事情都排斥,
然後他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很努力地試過,但他們沒有一樣能幫助我。
因這種情況令你變得完全持這種否定論,這個是“懼怕”,這是懼怕以一個無望的沒有希望的形式出現。
所以不管你在什麽狀況之下,你一直住在這個總部裏面。

接著再說吧,也許你從某個喇嘛那裏接受了一些教授,或者你從哪一位佛教的方丈大師那裏接受了一些教授,
然後這個老師給一個咒或者一部經讓你去念,這個時候你就會希望:因爲我念了這些,
那至少我的生命應該改善一點,不管怎麽樣,至少我的夢也該做得好一點。但是有時候你連好夢都沒有,
隔天早上你就會跑去找這個老師:“到底怎麽搞的,我連個好夢也沒做?”

也許你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人騎著一條魚,手裏拿著一朵花向你這你邊遊過來。
這時候因爲你有那麽多希望,你說這一定是觀世音菩薩,這個時候你感到那麽興奮,
所以隔天早上你就會馬上跑去跟這個老師說,我做了這個夢。這個老師假如說他很有辦法的話,
他會對你說:噢對對對,這個就是觀音菩薩。 不過這個也許不是一個很好的答案,
因爲這會使這個人的希望增加,他希望將來會有更多這種好夢,他甚至希望真的觀世音菩薩就出現。
當然如果這個人一生剩下的時間,每天都做同樣的這個夢就罷了。問題是其中有一天假如沒有做這個夢,
當他早上六點鍾起來的時候就會說:糟糕!我爲什麽沒有做這個夢。
此時如果這個老師對你說:“這個夢什麽意義也沒有”。那你就會非常難過,受到傷害,
因爲實際上你很期待著這個老師給你一個很好的答案。

所以說,只要有一天你還有這個希望,你就絕對贏不了這場仗,你一個人質也救不出,
你甚至不能向結束戰爭邁進一步,你不可能征服任何一個敵人。爲什麽呢?因爲你已經被你的敵人征服了,
你自己就是一個人質,你實際上需要別的戰士來救你。你現在知道希望和懼怕是什麽了吧!

我們需要再多談一些嗎?也許這裏有人希望今天這個煩悶說法現在就結束,然後走出去喝點東西,
至少我希望這樣。也許也有人害怕做些什麽事,因爲他害怕在我們這裏邊,有任何的動作或走動,
因爲他說可能別人不喜歡,也許坐在上面那個仁波切他不喜歡我那樣子走動。這些都是我們的敵人,
現在你認出什麽是敵人了。好吧,今天就先談到這裏,大家有什麽問題要問嗎?
明天我們會談一談這個武士需要什麽樣的品質,後天也許會真的談一下怎麽樣去打這場仗。

問與答

●問:如果有人希望能往生淨土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希望呢?
 答:我並不覺得一個希望往生極樂世界是不好的,但是這個人如果希望往生之後,
認爲他在極樂世界可以天天看電視,天天做很多很愉快的事,他不去盡自己的責任,那個希望是壞的。
許多人想去極樂世界,是他們對這一生實在是過得很厭煩。但是我們並不是這樣做,
實際上去極樂世界的真正意義是,你要從事一個更大的工作,你實際上是要更努力地做。
因此在目前這個階段有某些希望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你沒有任何希望的話,
你甚至連一個戰士也不希望去做了。何況目前不管怎樣我們已經在這個戰場上了,
我們已經充滿了種種希望和懼怕,爲什麽不利用某一些希望或懼怕去做我們修行的道呢?
我再說一次,你希望往生在極樂世界是好的,是可以的,
但是你希望生到那邊的目的是爲了去享受、去享福,那這種想法是錯的。

問:我們産生希望和懼怕的根源是什麽呢?
答:噢,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我們所說的這五種負面的情緒,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五種煩惱:貪嗔癡慢疑,
它們都是由希望和懼怕産生的。就像剛才我講的那個做夢的例子,當你去找你的老師講這個夢的時候,
你希望他能給你一個很好的答案,希望你的老師跟你說這個夢很好,他就是什麽什麽人,
當你的老師跟你說你這個夢什麽意義都沒有,這個時候你就覺得受到傷害,這個時候也許你會覺得很生氣。
由此可以看得出來,希望和懼怕與這五個:貪嗔癡慢疑之間有因果關係。
在這五種情況之下你不斷地去找這個上師那個上師,這個師父那個師父。你在找什麽呢?
你實際上是找一個人,這個人講了你所希望的話,你並不真的在意你需要什麽?你只是在意喜歡聽什麽。
最後當你找了那麽多上師之後,終於找到一個上師,這個上師是一個非常懦弱的上師,他沒有膽量跟你講,
你的夢什麽都不算,他跟你說:噢,那是一個好夢!然後你對這個夢非常有執著,
因此你對這個上師也很有執著,這樣所有這些好像破碎不全的佛教概念都從這種原因産生了。
當然了,只有某些人會犯這種錯。

問:剛才仁波切說了,有些希望可以幫助提升我們,我們如何判斷什麽希望是好的或不好的?
答:一個希望不會産生負面的煩惱,負面的情緒,這種希望是好的,不過在最後的時候,
你會把這種希望也放棄丟掉。假如有一個木刺刺進你的手裏,在這種情況之下,
如果你要把手裏的刺取出來,你需要另外一個刺把手裏的刺挑出來,
但是你把手裏的刺挑出來之後呢,這兩個刺你都不需要了,因爲沒有人留著這種東西當做紀念品。

問:沒有欲望的人是怎麽樣的人?
答:如果一個人沒有欲望表示這個人沒有資格來修習佛法(聽衆笑),因爲他是佛。
問:對於夢境的執著爲何要反對,理由何在?
答:我只是拿來作一個例子,如果有人特別喜歡夢的話,也不要覺得受傷害就是了。好像從這裏看得出來,
希望和懼怕已經從這裏開始大量地生産了(笑)。不過這樣的答案,也許會使問這個問題的人挺難受,
他也許會這樣講:“不不不,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但是這同樣也是希望和懼怕。

問:成佛之後要做什麽?
答:成佛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問題叫“做什麽”,在成佛之後再也沒有一個叫“成佛之後”這個問題。
所謂“之後”和“做”這兩個問題在成佛來說是完全錯誤的,對一個成佛的人來說,
他會說“我一直是成佛的”,他從來沒有成爲過衆生,因爲他發現了那個衣服一直是很乾淨的。

問:假如說希望和害怕是我們的敵人,是否我們來到這裏,
有人希望從仁波切的談話中得到成道或得到不同的東西,是否我們今天晚上在此也塑造一個很大的敵人。
答:對,你可以這樣想。這個敵人是對我們很有用的敵人,不過還是壞敵人就是了,對,是這樣的,
逐漸地,你要把這種敵人也放棄掉。在你目前這個修行的層次,是一個很有用的東西,
當你的層次提升到另外一個境界的時候,你就必須要放棄你這個層次的修行。

修行佛法就像是你把一個水果的皮剝掉一樣,它裏面還有很多層皮,當你把第一層皮剝掉的時候,
你會覺得你已經做了很多事,你看到裏面那層皮你就會說:“啊,這就是我的果實!”但是後來你又發現,
裏面那層皮也得剝掉,你會這樣想:“這樣就夠了,我再也不做這種事了”。但是呢,你這樣一直做,
你會發現你剝的那層皮永遠不是最後一層,當你把所有的皮都剝掉,
最後你在裏面連一張皮也看不到的時候,你就知道你成了佛了。

對某些人來說道也許是頂禮,爲什麽有些人說頂禮(我們說禮拜)是修行呢?因爲,
也許有人當他們這樣做的時候,他們覺得他只要做禮拜,那裏面這層皮就是成佛。
也有些人在他剝這個皮的時候,他並不在乎這個皮底下是什麽東西,什麽東西都可以,
他這樣去剝皮,也許到最後他真的可以把這些皮完全剝掉。

問:阿彌陀經的西方極樂世界是不是真實存在?
答:問這個問題,你希望答案是什麽呢?在我的戰士的傳統裏面,西方極樂世界就是當戰場走到盡頭的時候。
所以在這種看法裏,極樂世界是真的有,因爲戰場有一個終結的地方,
如果你知道如何去好好打這場仗的話,這場仗可以打完。

4.戰士的特質與特徵

仁波切:我感到很驚訝!今天還有那麽多人會來,我以爲聽了昨天那堂課後,今天許多人會在家裏看電視。
今天我們主題會集中在這個戰士的一些特質或特徵上。在我們討論他的特徵或特質之前,
我們要先行把他所在的環境建立起來。就跟昨天講的一樣,你們不要認爲你是一個佛教徒或者不是一個佛教徒,
你要認爲你是一個覺悟的戰士。在這個戰士需要有的特質裏面,他首先要有的是一個很純真的出離心。
如果你沒有一個很純真的出離心的話,你就會對戰場上的很多事情很執著,而且還不止如此,
他可能把朋友和敵人之間搞顛倒。如果一個戰士是這樣的話,他很容易被戰場上所做的一些陷阱所害。
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許多的陷阱,甚至佛法本身也是另外一種陷阱。我們有時會這樣想,
我們這一生究竟是爲什麽?我們早上吃早餐,中午吃午餐,下午吃晚餐,然後做一些工作,
然後再做同樣的工作,同樣的工作我們一做再做。當然有時我們會休假,有的時候我們稱之爲周末,
有時候你們對周末厭煩的時候你們就找另一種假,這種假叫做工作,然後你對工作厭煩了你就會找假期。
因此,有的人就會懷疑,我們這個生命背後到底有什麽東西。事實上問這個問題的人非常少,
因爲大部分人都是非常愚蠢的,我們甚至不敢問這個問題。就算在問這個問題的人之中呢,
通常這些人去找一個老師或者是看一些書,從這個老師或是這些書上得到一些答案。這種人變成了二手的人。

有的人感到這一生有種沈重的壓力,他想從這種壓力中解脫出去,在這個時候他們都試著去抓住一些什麽。
當你感到煩心的時候,你就會抓起一份報紙,拼命看那份報或是一本小說,
希望這份報紙或是這本小說讓你安靜下來,或是把電視打開盯著電視看。情況就變成這樣,
我們對另一種新的事物上了新的癮,對電視上了癮、對小說上了癮,或是買東西、吃東西,
對任何東西都可以。當你對一種東西上了癮,譬如說買東西,幾年以後你會發現,
噢,原來你上癮的這個東西竟然也是另外一個問題。這時候你就會想對一個新的東西上癮,
然後把原來上了癮的舊東西擠出去。

回頭看一下我們這一生,我們就會發現我們的一生原來是一個不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
我們這個新的癮不斷把舊的癮擠掉。而對一些愚蠢和不幸的人來說呢,他們上癮的東西可能就是一些藥物,
對藥物上癮。對一些比較幸運的人來說呢,他們上癮的東西就叫做佛法。但是你學佛和對佛教有癮是兩件事情,
因爲如果你真正去學佛的話,裏面沒有很多痛苦也沒有很多憂慮。但如果你對它有癮,
那麽佛法可能使你産生一些憂慮,換句話說你變成對佛法盲目跟從的人,那樣你的生命就變得非常複雜。

①特徵:純真出離心
現在回過來談這種純真的“出離心”。我非常確定如果你到佛教的中心去,他們跟你談論
“出離心”的話,他們一定是勸你把世間的東西都放棄掉,要對這個世間非常厭惡,然後把你的頭剃掉,
躲在山洞裏面,這種叫做“出離心”。但是在這個戰士的傳統裏面,這個並不是我們談的“出離心”。

在戰士的訓練裏面,“出離心”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接受一切東西,但你隨時準備放掉你已經接受到的。
你可以享受任何在你生命裏的東西,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給你上百萬的錢,你也可接受,
但是你隨時準備好把這些放棄掉,你要隨時準備好從這個狀況離開,這個就是我們談的純淨的“出離心”。

一般我們認爲出離的,譬如說當和尚,這些出家人也許在某一方面說呢,他們從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出離,
但是他們又進入了世界的另外一個地方。很多出家人,很多佛教徒,
他們開始對如像佛像他們認爲很神聖的東西産生了很多執著。很多人認爲佛或是學佛,
就要否定這個世界上很多優雅美好的東西,這是不對,佛教並不是一個告訴你,
如何去毀滅這一切世界上優雅的東西的宗教,反之佛教是告訴你怎樣去;感謝世界上所有這些美好的東西。

一個戰士必須隨時準備好接受,在他走向戰鬥的這條路上出現的任何一個狀況。
當你經過這個戰場的時候,會有人讚美你,說你長得很漂亮,你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修行人。
像這一類會讓你感到非常高興、驕傲的事情,也許有人會向你頂禮,供養你東西。
像昨天晚上談的那樣,身爲一個人類,我們永遠不願意去聽我們應該聽的,我們只想聽我們喜歡聽的。
我不相信如果有一個人跟我們講了,我們真正應該要聽的話時,我們會非常感謝那個人跟我們講了這些。

像今天早上你的朋友跟你講了“早安”,他也許並不想跟你說早安,或你也跟別人講早安,
你也許並不想跟別人講早安。這一生你至少有一次,當你跟別人講早安的時候真的希望別人早安嗎?
當我們說“你好嗎?”,我們並不是真的很關心那個人說是否好,而是因爲如果我們不這樣講的話,
我們的表現就不像一個紳士。所以爲了令我們的表現象一個紳士,我們跟他說“你好嗎?
”,實際上我們根本不在乎那個人到底好不好。我們真的在乎他嗎?也許我們所愛的人我們會很關心他。
可是我們平常所說的愛也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東西,我們平常所謂的愛,
實際上是一種我們要非常去注意的東西,尤其對各位戰士來說是這樣。

你是否曾經跟人說“我愛你”呢?可以確定許多人已講了許多次。也有很多人可能很想說,
但是不敢說,也許很多人想這樣講時,但又想等別人先說,因爲你覺得自己非常驕傲,
所以你不想自己先講,對方若不接受便覺得自己很丟驗。但至少總有人想說“我愛你”,
我們之中多半的人曾經對某一個人說過“我愛你”。你有沒有注意到,當你在每一次講“我愛你”的時候,
在這句話的背後有什麽含義?這個背後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你從來沒有用嘴問過,
但你一直用心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是:當你說“我愛你”的時候,你實際是在問那個人“你愛我嗎?”
所以說你實際上並不是在對那個人說“我愛你”,而是在問他“你愛我嗎?
”或者當我們說“我愛你”的時候,我們並不是說“我愛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希望擁有你,
我希望你只是我的,我希望別人都不要看你,或者別人都不要碰你,或這類的。
這就是我們的愛,它和我們的自私有這麽大的關聯。

實際上我們並沒有愛別人,我們實際上是愛自己,希望擁有對方就像希望擁有一付耳環一樣,
在兩個人之間並沒有真正的這種關懷,但是如果你說“我愛你”,“想擁有你”,
對方並不希望擁有這個說話的人,這樣也好辦。問題是當你說“我想擁有你”的時候,對方說“我愛你”,
對方的意思也是“你愛我嗎?”他也希望擁有你。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兩超級強權想要互相擁有對方一樣。
你們互相之間希望找一個比較起來相當平等的東西,
譬如說一個人間另一個:“你喜不喜歡聽貝多芬的曲子呀?”如果這個人說:“我很喜歡”。
他們就很滿意。爲什麽呢?因爲兩個人都一樣。我喜歡吃日本料理,
我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也喜歡吃日本料理,這樣就很好。因此在你們兩個所共有的上百萬個不同現象裏面,
有一百個現象是一樣的。總有一天會碰到一件事,兩個人持不同觀點,當這個不同觀點出現時,
因爲你們兩個的自私,你們之間就會有口角。

所有的戀愛開始時都很好,至少在開始時我們會覺得很好,因爲大家都充滿了希望。
然後大家交換了訂婚戒指,這時戀愛就沒有像當初那麽好了,因爲這時兩人就覺得稍微有一點壓力,
你要知道那麽小的一圈金子它的力量是很大的。然後兩個人結婚,兩人一結婚戀愛就終止了。
如果兩人真的關懷對方,訂婚結婚並不真的重要。

當一個戰士在戰場上走動時,有這麽多事他要注意,你必須要接受它們。你不能說我不在乎這些事情,
然後把我的頭剃掉,到一個山洞裏住上。這種情形可能對一些人有用,但是對大多數人不會有效,
對很多人來說實際上是很大的折磨。所以我們最好是接受這些出現的事情:友誼、
一切我們可以擁有的東西、晉升、成功、財富,但同時你要預備好把它放棄掉。
你的師父也許告訴你要建一個很大的廟,你非常努力地去做,用一種很完善的方式把它完成。
但如果隔天你的上師跟你說把這個廟給我拆了,你也要準備好把它拆掉,這並沒有關係。

現在也許不合適,但在澳大利亞,我要求大家寫一首詩,有的人感到很難寫,因爲他想寫得比別人好,
寫一首最好的詩。當我好像應該看這首詩的時候,我卻把這些詩全都撕掉。
那些非常努力寫詩的人覺得受到很大傷害,因爲他們沒有準備好把他們所做的事情放棄掉。
同樣的方法在這邊可能不大靈光,因爲中國人寫詩總是比較在行的。不過我可以想另外一些事情來做,
這幾天再想想看,想一些讓大家非常傷心的事。

如果我對你說:“我要做一件事,這件事會讓你非常難過”,這些很難過的事,因是專門設計出來,
而且你有了心理準備,這些事對你的傷害就不會很太大。
但是我們並不準備把這個課程的寶貴時間來做這些事情,
因爲在我們的每一天已經有很多同樣的事情對我們做同樣的打擾。舉例來說如果你準備把一千塊錢送給別人,
一千塊錢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麽,但如果你發現有人騙了你一塊錢,你就會覺得很受傷害。
這時我們就會用很多時間和力氣跟那個人爭,這種事在我們每一天生活中都會發生。

如果在座有人希望我會教一些東西。比如《心經》,把《心經》拿起來好好講一下,我很抱歉不能令你滿意。
不過這一次我要從一些最基礎的東西談起,因爲我發現在佛教的團體裏很多人把信佛和過日子分成兩個。
我看得出來在許多佛教社團裏,學佛只是你在佛堂裏的那一刻,尤其是當你坐在佛堂那個非常軟的座,
那個時候叫做學佛,尤其是早上,也許一天就是一個小時,尤其是周末或是假期的時候才這樣。
當你從佛堂走出的時候你的佛法就結束了。

我們一天有24小時,睡了6個小時,剩下幾個小時呢?在18個小時,我們修行了1個小時,
我們用這1個小時去對抗剩下的23個小時,然後再跑去找老師抱怨那23個小時發生的事情。
對這個戰士而言,每個地方都是他的佛堂,他坐的任何地方都是一個很軟的座位,
任何一個會令你有嗔心或是貪心的事情都是你的敵人,
這就是我們談到的完全純淨的“出離心”,這樣就談完了。

②特徵二:覺悟的反叛性

現在我們談一下戰士的另外一個特徵,這個特徵是非常特別的,我們一定要有。
就是這個戰士一定要具有覺悟的“反叛性”,這個就比較困難,尤其對於東方人來說,
我們對於文化都有很多的執著,我們的反叛性不夠。在這個戰士的訓練裏“反叛性”是什麽呢?
我們需要從自己真正的心裏面去作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的社會期望你這樣做。

現在看一看我們大家,我們頭上的髮型,我們穿的上衣、褲子,我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我們覺得這樣,
社會會把我們當一個人類來接受。如果我們把上衣穿在下身,把褲子穿在上身,
我們的社會沒有辦法接受我們,也許他們會把我們趕出去。如果他們把我們趕出去,
我們就會覺得非常受傷害,所以我們需要生活在這個社會裏。不只是生活在這個社會裏,
我們想在這個社會裏作一個最好的。所以我們真正希望的是在這個社會裏作最好的,
我們希望看起來最好或是表現得最好。所以我們忘掉了自己是什麽,我們只在乎應該看起來像什麽樣子,
或者別人說我們是什麽樣子。有這麽多事情我們並不是真的想去做,
我們只是認爲做了以後會看起來很好,我們才那樣去做。

譬如說我很討厭打領帶,因打了領帶之後好像連吞口水都很難。但是在這個場合我必須要打領帶,
然後端茶杯的那隻手,不能亂抓著,一定要有很好的端杯子的形態。
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並不是我們想做的,我們想笑的時候也不能用我們所想的方式去笑,
我們要笑得非常的學生如何去做一個西藏人,我爲這樣的一些人覺得難過。

20年前,臺灣沒有所謂叫做密宗,現在當然一定是存在了,在以前你的生命是更自由的,
因爲你不必每天都去修,這一切的西藏文化你也根本不在乎它,但是現在有這麽多的事情令你頭痛,
你的房間也變小了,因爲你的佛台越來越大,而且你有數不清的佛像,
因爲你從來沒有試著做一個真正的佛教徒,你只想做一個文化的崇拜者。
我非常懷疑你所放的那些佛像、那些照片能夠讓你直接地去成佛,間接地也許可以。

我們再回去談談這個“反叛性”,我們必須要具有足夠的“反叛性”,依照我們的生活來實踐佛法。
也許別人會笑你,但這並沒有關係,如果對你、對成佛、對衆生是重要的,你就必須要反叛。
以往的禪宗大師具有那麽多的“反叛性”,以至他說如果你看到“佛”的話就把他殺掉,見“佛”斬佛。
我們必須要沒有懼怕,我們必須不在乎別人是在贊我們或是譏笑我們,這個是另外一個特徵。

③特徵三:覺悟性的優雅

第三個特徵就是覺悟性的優雅,這也很重要。在與前面講的覺悟的“反叛性”有點相反,
看起來與前面講的有矛盾,但實際上它們是同樣的。優雅也是非常重要的,你怎樣去做,
怎樣去講話,你這樣做,不只是爲了令別人對你有好感,要對你自己有一種約束或紀律。

這種優雅並不是人造出來的優雅,而是覺悟性的優雅,是自性的顯現,
因爲那種人造的優雅它永遠是跟自私有關的,覺悟性的優雅是由無私産生的,同時也由菩提心産生。

我們怎樣去修習這些呢,這個跟我們如何過我們的日子有關。譬如早上如何起來,
早上起來不要昏昏沈沈很不願意的樣子,要清清爽爽很優雅地起來,想著說我是一個戰士我要到戰場上去。
還有當你到聽法的地方去,你要穿得很好,表現得很優雅。這跟前面並不矛盾,
爲什麽跟前面不矛盾呢?因爲這時並不是爲了得到社會的尊敬,而這樣做是爲了創造一種環境。
爲什麽呢?你看有些人不管是在家裏,或是廟裏修行的時候,穿的衣服都是最邋遢,
坐的形式也是最邋遢的,修的法也是修得非常邋遢,因爲他並不是非常重視他所修行的東西。
由於我們都還生活在輪回中,因此我們要利用輪回裏的東西來幫助我們修行佛法。
譬如當我們早上起來的時候,你需要提醒你自己:你是一個戰士,當你在念儀軌的時候,
你坐的姿式要非常優雅,非常端正,當你看書翻頁的時候,要非常重視地、非常優雅地翻過來,
當你數一個念珠時也是非常優雅、非常有風格地數這個念珠。對於大多數人來說,
我們根本不覺得我們是在數念珠,這種方式是非常非常邋遢的。當你去見你的老師時,
也應非常優雅地去見他。這樣就會創造一種環境,就好像你去參加一個宴會,如果你穿得非常正式,
心裏也準備得非常正式,然後你去的時候,你就會覺得你非常正式,
非常重視這個宴會。在家裏我們穿得很隨便,我們行爲也很隨便。

在修習佛法的時候,你要非常重視它,而這種非常優雅的生活方式就會幫助你,非常重視你所修的東西。
還有我們穿的衣服,我們的吃飯方式,當我們把食物往嘴裏送的時候,我們很少去享受這些東西,
尤其用筷子吃飯更是如此。當你把一口飯送進嘴裏時,你已經在想趕快塞下這一口,
就好像你根本沒有把現在這一口吃了,你只是把它吞下去,好像有人逼著你把這一口飯吞掉。
其實每一刻吃或是喝都可以很優雅,你可以很注意地去注意它。創造這個非常優雅的環境是非常重要的。

④特徵四:戰士的信心

另外一個戰士的特徵是:我們要有信心。很多人把信心和自我搞錯了,自我是當我們和別人比較時,
說我比他好,但是信心,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例如我們都相信我們是人,是嗎?
也許我們其中有一些人不是。信心就是這樣,我們都有信心我們是戰士。
有時候這個信心不會很自然地産生,所以你要學習如何去發展這種信心。

我們需要有優雅的這種特徵來幫助,有反叛性這種特徵來幫助,
尤其是你知道你有這個基本的善良的本性來幫助,而且我們要經常提醒自己:我是一個戰士,
我有很多的責任要去完成。如今天晚上,當你坐計程車回家的時候,你會看到很多人在街上走,
那些都是你要救的人質,他們有很多煩惱,沒有智慧,那些人你都要解救他,這時一個人就要具有覺悟性的驕傲,
我是一個戰士,我要去解救他們,這個非常重要。

虔誠的信心也是非常重要,跟普通的佛教不同之處,我們這種信心表示一種信任,這個情況說明,
你需要有一個上尉或是一個士官,你相信這個人,這個人會領著你。同時我們對於這種非常虔誠的信心,
要非常仔細地去注意它。我們這裏很多人認爲我們對自己的上師很有信心,但我認爲並不是這樣。
爲什麽呢?我們希望我們的上師都能合我們的意。假如我們用這種形態來看,
我們不會選有兩個鼻子的上師;而且我們還希望我們的上師長得不錯;我們希望上師經常對我們講“你好嗎?”,
那種對我們好像非常注意的上師,而且我們希望,我們的上師跟我們有同樣的習慣,
比如我們很喜歡吃日本料理,我們希望我們的師父也喜歡吃。我們喜歡我們的師父,
是因爲他做了許多我們喜歡的事,所以說我們的信心是我們喜歡一個人,
他依照我們喜歡的方式去做事情、去表現事情、去講話。

每當我注意地去看師父與弟子之間的關係,尤其是金剛乘裏這種關係的時候,
我會看到有許多上師和弟子之間有互相賄賂的這種情形,有很多時候弟子賄賂他的上師,
上師賄賂他的學生。爲什麽這樣說呢?譬如說,上師對徒弟講:我現在給你的這個灌頂,
非常非常重要,從來沒給過別人,也許這個灌頂一點也不重要。
同時學生也儘量希望做這個老師喜歡的事情,或者做他喜歡的,或是買他喜歡的東西送他,
他這樣做並不是爲了成佛,而是爲了討這個老師的歡心,所以他們互相賄賂。
而這種賄賂的結果是雙方都産生了很多負面的情緒,實際上並沒有産生那種真正的純淨的信心。

我們所談的虔誠的信心和前面所講的愛很相象,因爲上師希望擁有這個弟子,
而這個徒弟希望擁有這個師父,而且只是他一個人擁有,如果別的徒弟來看這個師父,
他就會覺得不太舒服,每一個人都希望和這個上師單獨談談,每個人都希望這個上師對他有特別的注意。
這些擁有大量弟子的老師其實他們都很可憐,對那些特別重視弟子數量的人來說,這種痛苦尤其大。
當老師對一個學生微笑的時候,另一個學生就會很生氣:爲什麽老師不對我笑而對他笑。
這種事非常多,譬如說,爲什麽我沒有機會和老師照相,爲什麽總是那個人跟老師照相。
爲什麽會這樣,因爲有這麽多互相賄賂的情形,並沒有真正的信心。如果你有真正純淨的信心,
不論你的老師做什麽,都是對你的教授。無論老師多遠,你也會受到加持,當然老師也需要有慈悲。

選一個好的上尉或是好的士官非常重要。事實上,一個好的士官是非常難找的。
一個好的士官所要有的特徵是,他必須要很慈悲,他不會占你生命的便宜,他不會在精神上虐待你,
他會指示你成佛的道路,他永遠在你需要他的時候幫助你,不過呢,這些老師永遠都是在很遠的地方。
而你的老師也知道你的煩惱是什麽,對於這種士官你才應該有虔誠的信心。不管你能不能供養他一些東西,
你相信他,你的供養並不是你想要回收一些什麽東西,而是你想要斷除你對一些東西執著,
同時你很重視他對你的教授,所以對這個長官純正的信心是很重要的。
這些是我們以一個很簡短的方式來談戰士需要有的特徵。

⑤戰士的工具

現在我們要談一談戰士作戰用的工具。如果你有上面談的那些特徵,你是一個很好的戰士,
所以第一我們要看我們有沒有這些特徵,如果我們沒有,我們要學著把這些特徵學來。

我們並不用擔心什麽時候才被派上戰場,因爲你現在已經在戰場上了(不管你願不願意),
把你送上戰場這件事早已完成。你在戰場上能做的就是:做人質或是做戰士。

如果你想做人質,你並不需要做什麽,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樣你就成了一個人質。
現在站在戰場上的這個戰士,他看看過去、現在和未來,他看看四方或十方,他看到很多人質、
很多敵人,這個時候他需要去戰鬥。 我們要談談三種戰士,你希望做哪種都沒太大關係,
你自己去選擇。三種戰士都想穿過戰場到達另一邊。

第一種戰士只是想去對付某一種敵人,他不太在乎這些人質怎樣,他從很多敵人那裏逃開,
他不和他們打,看到那種敵人他就拼命逃走。有時候那種敵人拼命在追他,這個戰士很聰明,
他就趕快僞裝起來。你知道他怎麽僞裝嗎?他就把頭趕快剃掉,換件袍子穿上,這個就是僞裝。
這種就是小乘這種戒律的東西。他們怎麽從敵人那逃開呢?

例如:那些和尚,他們從那些很美的女人面前逃開,他們希望不要碰她們,
看到這些人他們就走得遠遠的;比丘尼希望從男人那裏逃開。他們很少想到要把對方消滅掉,
好像他們很脆弱,也許他們會認爲自己已經到了對岸。實際上他們是到了中間的那個島上後,在那個島上住下來。

如果你是這樣,也很好,因爲總比你什麽都不做要好多了。對他們來說主要是逃開,
他們只是拼命地跑,從來不仔細看那些人質,這是非常讓人悲痛的事。但他們實際上還是很好,
因爲要經過這個戰場是件非常艱難的事,他們實際上已經走過這個戰場的大半了。
通常他們的過程都非常快,因爲他們並不打算花時間救這些人質,和這些敵人對打,
所以他們通常是做得很快。我談的是小乘的戰士。另外一類戰士是很好的,因爲他們很勇敢,
他們真正想要去解救這些人質,他們一個一個地去對抗這些敵人,他們把敵人的腦袋砍下來、
把他的腸子拖出來、把他的手腳都砍掉,類似這種事情。這個戰士這麽勇敢,他們從來不向後退,
他們永遠只是向前進。因此你要學會如何把敵人逮住,這是非常重要的。他們有許多事情要做,
他們非常勇敢,他們到對岸的時間需要有三大阿僧祇劫,對他們來說時間並不重要,
爲了這些人質他們要一直戰鬥下去,這種就是我們所說的大乘的戰士。
在這些大乘的戰士裏面又有少數幾個團隊,類似我們突擊隊。

大乘的戰士,他們有很多很多的工具,如慈悲、菩提心,他們有許多這樣的工具和敵人作戰。
但我們這個小的團隊——突擊隊,可能什麽特別的工具也沒有,但有一種特別的訓練,
訓練怎樣用敵人的工具去摧毀敵人,除此之外他們解救衆生的動機都是一樣的。
小的這個團隊是非常勇敢的,對他們來說任何一個小東西,都可以是他們作戰的工具,
就算一滴水都可以是他們的武器,你們灌頂時喝的就是那個。

這個團隊也很危險,因爲我們士官派出一個很好的戰士的時候,對方敵人派出應戰的也是最好的,
兩方面的人都是同樣的聰明。像我們剛才講的第一種戰士,對方派來的也是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敵人,
對後面那種小團體的戰士,對方真正是派出精銳的敵人。我認爲最安全的做法是做第二種的戰士,
當然你可以參加這個特殊訓練的小團隊,不過這個團隊非常困難,這個就是我們所說金剛乘的戰士。
當這三種戰士穿過這個戰場,再向後看一下,他們才發現原來沒有戰場,那一切都只是幻象。
今天就講到這,有無問題。 問與答

問:爲什麽會有無明?
答: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這個問題有很多答案。第一個原因,是因爲我們有智慧知道我們有無明,
這樣當然會使所有的問題更複雜。在相對的立場上說,是因爲我們有無明的果。
就好像我們看到一朵花,我們知道這朵花一定是由一顆種子産生,當我們有很多不好的經驗的時候,
我們知道這些不好的經驗一定是從某一個地方來的,就是從無明來。但是在究竟上說,
並沒有什麽叫做無明,所以也沒有說“爲什麽會有”、“什麽時候會有”、“怎樣會有”這個問題。

問:我們應該怎樣用文化學習佛法?
答:當然我們不能否認我們必須依靠一個文化來學習佛法,但我們的目標,
不能停在文化這個圈子裏面,目標必須要去學佛。這個就會造成不同,在目前可以看得出來,
現在很多人都是爲了那個杯子在打,就好像說我是大乘、你是金剛乘、我是修寧瑪的、你是噶舉的、
你是薩迦的,爲這些打得頭破血流,他們甚至沒有注意到這個杯子裏連水都沒有。

問:上師不會給你精神虐待,不會佔有你的生命,意思是什麽?
答:你要知道有很多人喜歡在精神上虐待別人,就好像說一個上師與其說教你成佛,
不如說教你如何成爲一個分派的人,怎樣做一個非常狂熱的分派分子,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精神虐待。
因爲你的老師在占你的便宜,利用學生的無知來占學生的便宜。

問:剛才仁波切所提,當戰士必須具備的特質似乎皆是一些明相。
但實際上因自心的種種干擾難以達到這些特質,例如常說不要嗔恨,
但別人傷害你的時候容易生起恨的情緒,不是嗎?
答:爲什麽要選用“戰士”做這課的主題,因爲選作戰士,比選一個讓你作酒保要好,
因爲它使你內在的力量發揮出來,你覺得你有責任,對你的上師非常尊敬,
明天你會聽到各種戒律和規則。因爲有這些理由用“戰士”,它會使你非常有信心。
也許大家都不願被稱做牛油這樣一團軟軟的東西。我們所說的這個戰士參加這場戰爭,
但沒有任何憤怒在裏面,因爲這個戰士並不是和別的人在作戰,而是和我們的煩惱作戰。
有二十年我們都去修慈悲,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以試試看別的方法,
也許我們試著去和內在敵人作戰,所以才用了“戰鬥”這個概念。
並不是用這個來增加我們的憤怒,而是要減少我們的憤怒。

問:所謂修行成佛,是否揭示本身原來佛的相好莊嚴、金剛怒目、惡鬼猙獰都是自心所現,
實際上佛與衆生都是心性的分別。
答:是的。

問:反叛與優雅如何拿捏得當?
答: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當你碰到一個人,這個人令你很憤怒的時候,這實際上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這個情況通常我們應該住或停留在第一念上(這個明天會講,是作戰的武器,我們拿來作一個回答)。
譬如當你看到你的敵人時,如果你就住在第一念上,就可以很優雅地,具足一切反叛性地把這件事解決。
然而我們通常並不是這樣,我們一有這個第一念的憤怒,我們馬上做了很多的研究:這個敵人多麽壞多麽醜,
於是這些情緒又製造了很多問題,這時你的注意力就會降低。這種注意力是非常重要的。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你很討厭別人咳嗽,如果今天你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時,他對你的生命非常重要,
但這個人每講幾個字就咳嗽一聲,可是今天你根本不會生氣,因爲你的注意力非常堅定,
所以不會生氣。但如果你和這個人一直住在一起直到結婚了,兩個月之後你的注意力就會降低,
此時也許他根本不必咳嗽,你只要看他的臉就會很生氣。

⑥戰士武器之一“當下”

一般來說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武器,比如說慈悲、菩提心。現在我們首先復習一下,輪回是一個戰場,
我們是一個戰士,我們戰士需要的特質:優雅、反叛性、有信心、虔誠的信心、純淨的出離心,
也決定戰士要完成的三個主要責任:解救人質、要消滅他的敵人——就是所有的情緒、
要穿過這個戰場到另外一邊去。但是如果我們要這樣做,我們用什麽武器呢?像前面所講的有很多的方法,
依照我們每人不同的本性、特性,以及我們生活不同的方式,所以有不同的方法。
雖然你很容易被這些客觀的現象所控制,但我們有方法來對治這些客觀的現象;
如果你在主觀上很容易被打擾,我們也有方法在主觀上幫助你。因爲你的智慧不同,
你也會有不同的武器,有一些武器比別的武器較危險,有一些武器,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使用的話,可能會毀滅你自己。

在所有這些武器中,有一個最好的,就是:安住或停留在當下,這個很重要。
當我們談到武器的時候就要談一下敵人,什麽是敵人呢?這些敵人就是我們說的不同的情緒問題,
這些都是由我們的希望和懼怕所顯現出來的。“當下”這個武器是什麽?“當下”就是第一念、
第一刻産生的那個東西就是“當下”,就是我們的武器,就好像禪宗說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最好的念頭。
最先你喜歡或享受的那個東西,譬如:你很喜歡一杯茶的味道,這就是我們說的第一代的思想,
我們應該做的是一直住在當下第一念,而不去製造其他。譬如:我不知道這個感覺是否能延續得很久,
不要製造一些妄想。你不要認爲當下這種感覺,一天隻出現一次,在我們每一刻它都出現,
就好像我們寫東西,把一些筆記寫下來,好像在聽他現在所講的東西。你可以住在講的這個當下,
在這一刻你不要去製造希望或者懼怕,因爲你一有希望或者懼怕,
你的心就會東跑西跑,這種情況之下你就喪失了很多當下。

另外一方面講的有兩種思想:第一個是第一代的思想,第二個是第二代以後的思想。
第一代的思想是當你把一杯茶,喝下去時那個茶的感覺,那個時候它不是被希望和懼怕所製造出來的,
這種感覺非常美,你可以享受它。但是我們一直被這種的快樂或愉悅所寵壞,我們怎麽做的呢?
我們覺得這種感覺是好或者壞,給它加上很多不同的注腳,這種捏造的東西把它給搞壞了。
當我們有這種分別的念頭時,如這個茶好那個茶不好,這樣就産生了很多不同的念頭:我們希望想喝好茶,
不要喝不好的茶。這樣就産生了很多分別的念頭,這種分別的念頭需要花很多力氣去做,這樣就産生了很多痛苦。

住在當下是非常重要的。這個是戰士訓練的基礎;因爲除了當下你什麽也沒有。
你會說:喔,十年前發生的什麽事,你也可以想象兩千年後會發生什麽事,你所做的、
捏造的一切的這種妄想都是“當下”你在做。並沒有什麽叫做過去。
不管你對於現在的生活是心存感謝或者不是心存感謝,不管怎樣你都只有當下。當我們在當下的時候,
不論當下是什麽,譬如說我們在看一朵花,如果我們不用希望或懼怕去分別這朵是好花或是不好的花,
在這種情況下,當下永遠是當下,這種我們可以叫做當下的快樂。

昨天晚上回答有一個問題:當我們生氣的時候,那個生氣的第一念,如果你能夠只住在那個第一念上的話,
實際上可以令我們愉快。但是我們怎麽做呢,在那個生氣的第一念後,我們馬上有很多的希望或者懼怕,
因爲有希望,你就開始研究你的敵人,因爲懼怕,所以你就想看有什麽地方可以跑。

所以你捏造了很多,你希望把這個敵人塗上各種顔色,你把它畫成你所認爲的壞樣子,
也許你的敵人並不真的那麽壞,但是你的希望或懼怕捏造的很厲害,於是把它變成完全壞的一個人,
所以說你並不是對這個人生氣,而是對你捏造的這個人生氣,這種情形是不是每天都發生在我們的生活裏呢?

當你不喜歡某個人時,他今天穿得再好你也不喜歡,你覺得他身上氣味難聞,你覺得他笑的那個方式很討厭,
反正他做什麽動作你都覺得很討厭。反過來說,當你喜歡某個人的時候,你覺得他身上氣味很好,
他身上的東西也很好。他做什麽動作都很好。所以無論你喜歡或是你不喜歡什麽東西,
實際上這是你自己捏造出來的一個物件。因爲你所喜歡或不喜歡的東西實際上是一個幻象,
而這個幻象是由你自己製造出來的,所以說你製造出來的這些東西,永遠使你很憂慮或者很有挫折感。

修習當下可以放在我們每一天的生活裏,我們可以從現在坐在椅子上的時候體會到當下,
我們喝的每一滴水,吃的每一口飯,走的每一步路,都可以住在當下。
我們昨天所談的一些特質如優雅等,如果沒有當下,沒有一個特質會有用。你爲什麽不試著,
在早上醒來的時候住在當下醒來?爲什麽你每天結領帶的時候不在當下結領帶?
在那個時候不製造任何的東西。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你的那個簡單的動作,
馬上變成非常有覺悟性的、優雅的動作。

住在當下是認識我們佛性的最好的一個方法,因爲第一個念是最清淨的念頭,
別的都是捏造出來的。目前我們都是處在第二代思想的混亂之中,我們很少住在“當下”,
有的時候有個聲音,突然嚇到我們的時候(如突然‘拍打’杯蓋發出一聲大響),
就像那個聲音,那時我們很接近當下這種感覺,但很快我們又從當下那種感覺醒過來了。
擔心這個杯蓋有沒有打破,當你認爲杯蓋沒有打破的時候,
那是第二代的思想。你們是否明白我舉的這個例子的意思。

你有沒有聽別人講過佛教所講的中陰,簡單地說就是指人死了到出生的這一段,
而實際的中陰隨時都在發生,你前一念已經過去了,未來的念還沒有産生,
兩個中間那就是中陰。當下這一念如果你要給它取名子的話我們可叫它“法身”,
但是我們要去接近這個當下,我認爲我們最好少用這種佛學的術語。

我們可以住在當下,在當下感謝這杯茶,在當下感謝這朵花,這就表示你沒有太多的希望和懼怕。
譬如說我今天不太高興、我狀況不太好的、我的生意也不太成功,假設就這些事。
你可以這樣想,以前我聽過那麽多的壞消息,以前也有很多不好的現象發生過,
它們多數已經過去了,今天我認爲這個不好的現象是我一生中最不好的,但是經過了許多年,
五年之後你回頭看看,今天有的這種問題,根本算不了什麽。

我們對於快樂也是同樣,以前我們經歷過很多快樂,現在也很快樂,你不必希望現在這個快樂會延續得很久。
如果你像這樣慢慢訓練你的心,你就會逐漸住在當下。住在當下是非常重要的,
現在是對於武器的一個簡單介紹,慢慢地我們還會對它演繹一下。

***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簡介 

十九世紀,西藏的佛教興起不分宗派運動,在此期間,宗薩蔣揚欽哲旺波是西藏著名的不分宗派領袖,
他與同時代的蔣貢康楚和丘吉林巴共同發起利美運動。

  宗薩蔣揚欽哲旺波去世以前,預言自己的下一世將有五個化身。
其中生於一八九六年——一九五九年的宗薩蔣揚欽哲秋吉羅爵,即是其事業的化身,
也是宗薩揚欽哲旺波第二世的主要繼承人,他有所有派別的傳承,也是上世紀最著名的西藏上師。

一九六一年出生于不丹的宗薩蔣揚欽哲秋吉嘉措,在九歲時即被薩迦法王認證是秋吉羅爵的轉世,
噶瑪巴亦加認可,由頂果欽哲法王爲其舉行升座典禮。
在西藏,大家公認秋吉嘉措是第三世蔣揚欽哲傳承的主要化身和繼承人。仁波切從薩迦佛學院畢業後,
更接受了包括噶瑪巴、薩迦法王以及敦珠仁波切等大喇嘛的教導。

薩迦法王曾經談到:第一世與第二世欽哲仁波切都是真佛以人身來示現,無論他的禪定、
說法、著作以及修持,都是凡夫所不可思議的境界,第三世的欽哲仁波切雖然其身體與前兩世不同,
但他的心與前兩世則是完全一樣的,另外,竹巴噶舉的竹千法王亦曾說,
欽哲仁波切是文殊菩薩在二十一世紀的化現,對欽哲仁波切有一分的信心,就能得到文殊菩薩一分的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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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章被adamlee9在2013-07-24 09: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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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花 x0 回到頂端 [樓 主] From:臺灣中華電信股份有限公司 | Posted:2006-01-30 0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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