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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 转贴绯色之月
初见水灵是在三年前,我作为警官去勘察凶案现场。

那天,我看她静静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眼角有未干的泪!

她脸白的有点不自然,有着星子一样的眼睛,淡粉色的唇,小而翘的鼻子,黑的甚至冒着银光的头发垂在脸的两侧,穿着一身淡蓝色丝质连衣长裙。天哪!不看还好,这一看,我不禁颤
了一下。她衣服上全是血呀!于是我急忙走上前去。

“小姐,你身上全是血呀!你受伤了吗?”

水灵缓缓的抬起头,嘴角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莫名我被她的表情牵动了。

“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敢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

我看看不远处的那巨尸体,自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小姐,你受伤了,我想或许我应该送你去医院!”

从来没对任何女孩子动心的我,在注视她时,心莫名的漏了一拍。

她摇了摇头,“不,我没受伤。”

“可你身上的血?”

她的视线转向尸体,又是一下似笑非笑的笑。“那是他的!”

“什么?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会理解成是你杀了他的!”

她的目光转向我,她的眼睛很透明,正是因为那双透明的眼睛,让我始终没有相信她接下来的话。

“也可以这么说!是我杀了她!”

她为了强调一下这事情的真实性,还深深的点了一下头:“是我杀了他!”

我的同事听到房子里有声音,从外边跑进来,“小李,你在和谁说话?”

我转身面对他,“队长,这里有位小姐说她杀了人。”

他环视了房间的四周,最后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呀!哪有什么小姐呀!八成儿你小子想女人想疯了。”

我转身看着旁边那女孩儿站过的地方,如今已只剩下空气了,嘴里的话也停在空气中,“不会呀!她刚刚明~~明~~……”

队长看看我,眼中透露着一丝暧昧,又拍拍我的肩头,转身走了出去,“艳福不浅呀!当班还有女鬼给你解闷儿!”

我摘下帽子,用袖口轻拭了一下额头的汗,咽了口口水,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不会吧!生平第一次对女孩子感性趣,却爱上了一个女鬼?可女鬼有那么清澈的眼睛吗?一阵凉风吹过,我哆嗦一下,追着队长跑了出去。“队长,你慢点走,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而我的身后却好象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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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个月后,由于找不到元凶,案子被搁下了……

两年后,我被吊到了离家较近的景山派出所,还是当我的警官……

夜里三点多,街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月亮依旧在天上挂着,可是四周的气氛却有点诡异。于是我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 。要说我家本离警局不远,几百米的距离吧!

但前年我家的空地上却建了个大公园,本来几百米的路也成倍的往上长了,为了早些到家,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就是翻墙回家。好说到做到。

轻轻跳起,双手撑住围墙上端,翻身倒立,再转身,跳下,安全着陆……

顺着林子一路向西走就能到我家了,可天杀的,这林子能有多大,怎么走了半个钟头还是走不出去,难道是鬼挡墙?又摸索着走了半个小时,我放弃了,干脆坐在地上不走了。

本已快睡着的我被一种熟悉的声音钩起,“先生若在这里睡了,不怕孤魂野鬼把您吃了?”

我听出那声音,是两年前的那个鬼。我转过身,她还是一身淡蓝色的打扮,只是这次身上的衣服上没有血了。

“你是两年前的那个……”,女鬼两字被我给硬吞下。

她微微的探了下身子,像是问好,“奴家名叫水灵,并不是鬼,先生可以放心!”

“你不是鬼那又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人,凭空消失这事反正人是做不出来的!”

她笑了,天哪,她好美!“奴家也不是人,至于会是什么,先生日后自会知道!”

“好,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怎么这么别扭!”

“啊?奴~,不,我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会又些不同!”

“你不是这里的‘人’?哈!”

“请先生跟我来,这林子里阴气重,久了您会又异样的!”

不知道她是何居心,但莫名的就跟着她走了。来到公园中心的人造湖旁,她径自坐下,我在她对面的石头上坐下。

“怪了,怎么我刚才怎么走也走不出来,你却不到两分钟就带我出来了!”

“先生也难怪会奇怪了,但那的确就像先生想的那样,是鬼挡墙,但一般的鬼挡墙只会困住那人不让他出来,不同的是,那林子里的鬼多是冤鬼!怨气积久了,也可出来害人,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先生已经遭遇不测了。”

“怎么会,这公园也就建成两年多,怎么会又这么大的阴气呢!”

“先生有所不知,这里原本是一座灵堂,但一百多年前莫名发生了一场火灾把这里烧成了一片空地,再后来没人知道这里原来有过这档子事,也就……”

“可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事的呀!”

“原来的那些鬼本身就没什么怨气,因为他们都是自然死亡的。”

“你是说真正出来作怪的鬼不是那灵堂里的鬼?”

“恩!”她站起来,转过身面向湖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说:“鬼也会害怕吗?”

她转过身:“是呀,鬼也会害怕,但我不是鬼,你后面的才是真正的鬼!”

我转过身,天哪!我肯定她不是鬼了。真正的鬼应该是我后面的那位才对。一身白衣,头发乱蓬蓬的长在头上,那鬼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反着月光是铁青铁青的,一双眼睛里只有眼白却没有眼珠,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下意识我往水灵身边跑去。她笑了,笑的好大声!声音在这无人的夜显得格外的大。

她转身面对鬼,并把我拦在身后,“哪里来的野鬼,敢在我的地盘吓人,还不快滚!”

四周开始刮起狂风,转瞬又平静了下来。她示意我坐下来,我们继续聊着!

“这湖边是我的地盘,四周都有结界,她们进不来了。”

“那刚才那个又算什么!”

“平时我不布结界的,她们也不会来招惹我,估计是先生招惹来的。恐怕那些鬼日后会把我当成敌人看待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担心她的安危了。

她看出了我的担心,“没关系,我不怕她们的,她们打不过我。”

“那么说你比她们厉害了?”

“这世界上鬼也有高低等的,就像动物也分高级的和低级的一样。”

我点点头,“那你又算什么?”

她摇摇头,示意我别打断她,“最低级的就是你看到的那种鬼了,那种鬼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经过修炼就会变成怪,再往上还有魔、妖、精、灵。”

“你是说,鬼也可以修炼吗?”

“是呀!到最后鬼也能成仙,只不过鬼修炼要比人来的难的多,她们要历尽千辛万苦,忍受椎心刺骨的疼痛,如果到一定的时间还没练到下一个层次就会魂飞魄散。”

“既然你不怕那些鬼,那你是妖还是魔?”

“都不是,我是灵。”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不是受过很多苦?”

“我没受过多少苦,除了做人时我真的很苦,死了后就没再受过苦……好了,这种事等日后我会和你讲的,现在我继续和你讲讲那森林,那森林的鬼的怨气如果再不平息的话,会出事的!”

“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事?”

“我想利用你警察的身份,帮那些鬼申冤!”

“你是说要我去查她们是怎么死的,再帮她们找害死她们的人,让她们不再死不瞑目?”

水灵坚定的点点头,“椐我所知,你们警局每年都会接到大量失踪人口的案子,你可以从那里找找看。!”

“等等,我可不可以问的详细一点,我想你知道的应该远比这些多。比如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她点点头:“两年前的事我还不是很清楚,我是半年前才到这儿的。”

“停,鬼也搬家?这到挺有意思的!”

“这个我希望先生别多问,日后有机会水灵自会相告!”

“我希望有机会,毕竟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相信你,因为你不会害我的,对吗?”

“谢谢先生的信任,那我更要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先生了。两年前,在这公园修建时,有几个民工绑了几个女学生来到这里,把几个女孩子轮奸之后怕事情暴露,就杀人灭口,而后就埋在后面的那片树林里了,那几个女孩死的冤,就怎么也不肯转世投胎去,就在那片树林里修炼,靠着自身的怨气,还吸了几个百年老鬼的精气,如今也颇有成果了,相信不久就会出来害人了。”

“好,那么我明天就会带人来调查。”

“先生最好是中午的时间过来,因为那时阳光足,女鬼不会出来作怪的。”

我点点头,看着天边的太阳出来了,不知不觉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我转身看向水灵,她笑着说:“先生明日把山翻的仔细些,连树根下也别放过,我先走了,再见!”

她站的地方转瞬间又只剩下空气了,我连再见都还没有说出口呢!不敢多呆,我赶快跑回警局,向队长说了这件事。当然也撒了个慌,说是我晚上做梦梦到的。

队长凭着对我的信任,第二天便申请了搜查令,次日我们便在林子里开始挖洞了。

忙了一上午直到下午都没有进展呢!

队长擦了擦头上的汗,“小李呀,我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怎么会和你来干这么缺火的事!”

我尴尬的笑了笑,“队长,你得相信我的直觉!”

“我就是太相信你小子的直觉了,不干了,收队!”

“等等队长,你听我说……。”


这时对讲机传出声音:“报告队长,我们在树林偏北处发现了个无头女尸。”

“什么?无头女尸?”语气中尽是不相信。他转身拍拍我的肩膀。发出命令:“通知验尸官,封闭整个公园。”对讲机中沈沈的回了一声:“是,队长。”

同时,我也陷入了沈思中,我记得,水灵明明跟我说是几个被强奸的女学生的,怎么平白又来了个无头女尸呢!那那些女学生的尸体又在哪呢?

在沈思中,水灵悄悄的来到我面前,我被她吓了一跳。她“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说话。天哪!有没有这种鬼呀!大白天太阳正足的时候出来晃悠,难道是出来散步的,说不出为什么我就是担心她的安危。

她轻声的说着:“笨死了,那几个女学生就在你脚下。”

我睁大眼睛,看向脚下,又抬头看向她,她点点头。

我立刻换来同事,“喂,过来几个人,挖这里。”

几个同事开始挖掘,我便藉口方便和水灵来到一片无人的角落。

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搞的,大白天出来散步呀!你不怕被太阳晒的魂飞魄散呀!”

她‘噗’的笑了出来,“别担心,忘了我本事多大了,何况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呀!”

“好了,日后有机会你会告诉我是吧!我问你,那个无头女尸是怎么回事?你昨天怎么没和我说?”

“昨天没时间了嘛!好啦!别生气了。”她噘起了嘴。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看过鬼撒娇呀!我领教过了,说真话,挺让人难已接受的!

“好啦!我讲啦!其实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她没头啦!嘴巴长在头上,她没嘴巴,就不会说话了,所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难道让她拿纸笔写给我知道呀!”

我越听越恶心,示意她不要再讲了。

“不过,我想你们的机器可以化验到她是谁,等你有进展再来找我,下次一定别从西边爬进来,你从南面进来,那面有国旗,而且我的湖离那面较近,还有一定要穿你的警服,你帽檐上的国徽可以镇住鬼的。挑有月亮的时候进来呀!”

“你的话还真多呢!如果鬼都象你这样的话,我也要变成鬼。”

话刚说出口,她的吻便落在我的唇上。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她哭了。

“答应我,以后别说这种话,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答应我,快答应我呀!”

天呀!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回来,她是热的,她身上没有死人的凉。为了证实我的触感,我捉住了她的手,她真的是热的呢!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着!”

她抽回手,抚平脸上的泪。“好了,你该走了,你伙伴在找你。”

万般不舍却只能选择离开,我跑回队长身边,这时那些女孩子的尸体已经挖出,共八倨尸体。天色已晚,我们收拾了一下,返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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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队长,验尸报告出来了,”警员A说到。

“拿过来我看。”队长将验尸报告拿到手里,边翻阅边对身边的属下讲解着。

“后挖出来的那八倨尸体初步认定是年龄17岁到25岁的女孩,死亡原因不明,按照尸体的腐化程度,初步认定死亡时间应在2001年的八月到十月。法医那边正在做DNA的检验,再同当时申报的失踪人口进行核对,应该不难侦破。”

“队长,说说先挖的无头女尸是怎么个状况!”

“已经查到是富商张立豪家的佣人。叫林晓玉,云南大理人,小李(男主角名),打个电话去张立豪家问问情况。”

“是,队长。”

约五分钟后……

“队长,她家的佣人说,那个叫林小玉的女孩,半年前就离开了,说是家里母亲病故,连行李都没拿就离开了……”

“家里人逝世,我想也用不着这么着急走吧!一定有问题,小李,你亲自去一趟张立豪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

“这位小同志,你慢走。”

“好,大婶,您别送了,再见!”

从张立豪家出来后,我的脑子慢慢的整理资料,许多个线索放在一起,却根本没有关联。

张立豪说:“那个林小玉,平常在我们家手脚就不是很干净,好多次我从书房回到我房间,老看她鬼鬼碎碎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估计以前不定做了什么事情,结果被人给报复了。”

家中的佣人说:“那个丫头平时不爱说话,也不爱理人,做事也到是还算勤快,但是没听说她会有什么仇家呀!那丫头平时蔫了吧唧的,不象能做出让人报复的事的人。”

门口看门的中年人说:“那个林小玉呀!平时总是觉得自己长的够标志,就跟身边的男人私底下眉来眼去的,连张先生都不放过呢!听先生的司机说,有好几次先生都看见林小玉在他卧房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八成想着一朝入豪门呢!”


司机说:“有几次我开车送太太和先生出去的时候,都听见太太警告先生不要打林小玉的主意,可是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对下人一向很好的,工钱又高,待遇也好。我才不相信先生是那种人呢!到是太太才可疑呢!没准是嫉妒心作怪,才起了杀念!”

张太太说:“那个林小玉平时我就不是很喜欢她,有一次我在她房间里翻出了我的一件首饰,她死都不承认是她偷的,还被我赏了个耳光,要不是我先生出来说情,我一定把她捻出去。”


思前想后,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赶快回警局向队长报告一下比较好。

回到警局我把我调查到的报告给了队长,同事们也查到,那个林小玉根本就是个孤儿,父母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她是和一个老乡,也就是林小玉的男友胡进一起来到北京打工的,现在就差这个胡进没有被调查到了。

“今天不早了,大家先回家休息吧!”队长一声令下,大家各自打道回府!

深夜,天上挂着一轮泛着红光的月亮,大地也被照的有点发红。我浑浑噩噩走着,当我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公园的那片小树林里了。笑了一笑,我朝着西边我家走,可是十分钟之后我又不得不放弃了,因为我又碰到鬼挡墙了!静静的找了块石头坐下。忽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先生似乎和这片树林颇有渊源呢!我这是第几次碰到先生了?”她笑着向我这边走来。

“水灵,我还在想你你就来了!”我转身笑着站起身来面向她。

“那奴家真是幸得先生宠爱了。”

幸得先生宠爱?奴家?这小妮子怎么又是这个味儿了?算了,不管它了。笑了一笑,继续听她说着。

“也真巧,今天我还在想着先生呢!先生也在想我,所以才会来的是吧!”

“我也是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也许是主观意识想见你吧!”

轻笑一声,却不知道为何别过脸去。

我上前站到她身后,赶忙问:“水灵,你不舒服吗?”话说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连忙改口,“你瞧我吓说些什么!你怎么会不舒服呢!只有人才会生病呢!”

她转身抱住我,我忽然觉得四周冷冷的好象有双眼睛在看我。打了个冷颤。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您?水灵今天还变的真客气!“啊?没有!”我想让她松手,她却抱得更紧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水灵今天的这个样子,和平常的她有些不同,却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她抬起脸看我,“先生,如果我是人的话就好了!”

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到我,“什么?灵儿宝贝,你今天有些不对呀!为什么!你现在不好吗?”

她眼里淌出泪光,“实不相瞒,我从第一次见到先生便喜欢上先生了,如果我不是鬼的话,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不是吗?”

我轻笑出声,拍拍她的背,“你是鬼吗?我怎么觉得不象呢?”

她疑惑的抬起头,“可是我真的是鬼呀!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我们~~”半句话没说完,她又开始哭起来了。

我安慰的替她擦去眼泪,“就算你是鬼又怎样,你看过《人鬼情未了》吗?”

她点点头。

“那我们就像电视里那样来个人鬼情未了!”

水灵感动极了,哭声也更大了。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带我走出去吧!”

“先生真的要走了?不留下来再陪水灵一会儿了吗?”

“那我们去湖边吧?我比较喜欢那里!”

“好,那先生先吻我一下,我们再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唇停到了她冰冷的唇上,然后下一秒便失去意识了……

当我醒来时,我人已经到了湖边了。水灵冷冷的坐在我身边,两只手托着腮帮子,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怎么了?前一秒还缠着我要我吻你!下一秒却变了副嘴脸,女人心海底针哪!”

“哼,你还开的出玩笑呀!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送命!”

我吓出一身冷汗,一脸无辜写在脸上。“什么,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刚才还在林子里HIGH嘛!我怎么会送命呀!不过我是怎么到这儿的?”

“什么害?被害?对呀!你被女鬼缠上了,用勾魂术把你引到那片树林的!”她冷冷的说着。

“对呀!这就对了!”

“什么这就对了?”

“我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我明知道东边不能走,怎么还会从东边进来呢!还走到那么危险的树林里。”

说着说着,我胸口莫名的一阵痛,然后“哇”的吐了口鲜血出来。

“怎么回事?”

水灵还在旁边冷冷的看着。

“喂,你不是普通的无情哦!我吐血了,我快死了,你怎么也不关心我一下!”

“活该,那是尸毒,吐出来就好了。”

“这样呀!那~~”。

出其不意,我上前吻住了她。她却一把推开我。

“你干麻?恶心死了!”

“干麻?传染给你呀!我好朋友感冒的时候都对着我猛说话,他说传染给我他就好了,所以我传染给你我也就好了!”

她胡乱的擦着嘴,“大色狼!”

我把她拉回身边,邋遢样全部赶走,脸上只剩下严肃,一字一句的说着:“你今天主动向我告白我很高兴!只可惜……”

“你去死啦!谁向你告白啦!那是~~”,她在思量到底该不该告诉我什么!

“什么?说不出?那你就猜猜今天那女鬼和我告白是什么意图!”

她一脸不信,这次无辜的表情跑到她脸上,“恩?你知道?”

我严肃的点点头。

“开玩笑,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怎么就不知道呢?确确的说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她一开始就奴家奴家的,可是上次我跟你说过我听着别扭,所以你早就改了。”

“就这样,你就确定啦!你怎么没想着我一时间忘了呢!”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可后来她的马脚就越来越多了!”

“什么马脚?”

“她主动抱我,让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她不是你!”

水灵似乎想说什么,我摇摇手,示意她不要打断我的话,继续讲起来。

“之后,我还恶心的叫她‘灵儿宝贝’,她却没反应,要是平常的你早就骂我恶心了。”

水灵轻笑出声。我则继续讲。

“还有,你知不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她竟然说如果她不是鬼,她就能和我在一起了。而你平常最讨厌我把你当成鬼了,恨不得每次我一说你是鬼,你就纠正我一次,说你不是鬼!而且,我还问她看没看过《人鬼情未了》,她竟然说她看过。”

“什么人鬼情未了?”

“电影呀?”

“什么是电影?”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连电影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人鬼情未了》这部片子呢?”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呢?”

“你不想想你这身衣服,怎么看都是明代的‘时装’,你死的时候哪来的电影呀!”

“那可没准,现在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哼!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还吻她!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呀!你这个大色狼!你还真是来者不‘惧’呕!”

“也不是,我主要想赶快离开她就算了。告诉她干麻?告诉她,啊,我知道你不是水灵,你是个鬼,你快来杀我吧!”

水灵想了想:“也对,你还真聪明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对呀!一直也没机会告诉你呢!李伟,伟大的伟,不是伪君子的伪!”

“那我以后叫你李大哥吧!”

我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那你怎么确定我就是真正的水灵呢?”

我邪笑着,笑得她直皱眉头。我娓娓道来,她的脸从白到红又到白。

“记得你第一次吻我吗?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你身体是热的。所以当那个女鬼缠住我时,她身上冒出只属于死人的凉气时,我就发现她不是你了。所以我刚刚才吻你,好确定一下呀!”

她指着我的头说:“你,你~~坏死了。”

顺势拉住她的手,“水灵,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都告诉我好吗?”

她低头不语,我不想逼她,就这样沈没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着,却不嫌长……

许久之后,她抬头,我俯视,“好,我说,但我只说我想说的,我不说的,你也不许问。”

我吻她的手,并伸出右手中间的三个手指举在身侧,点头说:“我发誓。”

她开始讲,我仔细的听着……
水灵幽幽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在微微泛着红光的月亮下,却让我烦躁的心得到了安抚似的平静……

“正像你调查到的一样,那个无头女尸就是林小玉,但是我不能全告诉你,因为……,你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吧!有些事若是说了出去,是会遭天谴的。”

我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你放心,让你为难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你说你的,我相信有了你这些材料,再加上我的能力,一定能把这件案子破了的。”

她吐了口长气,开启了悬案不惟人知的幕后……

“二五年前,林小玉在云南大理出生了,她的父母很爱她,家里也满富裕的,她几乎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在她十岁那年,她家莫名着了一场大火,但那并不是单纯的纵火案,事后有人查出她父母都是被利器刺中失血过多死的,那场大火只是毁尸灭迹罢了,但始终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的,之后她便被送进了孤儿院,一年后被她的养父母收养。

她的养父也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平常卖白粉,逼良为娼的事做来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而她的养母也不是她养父的正妻,只是私底下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罢了,但是她养母却很喜欢她,很是疼林小玉,但人还是耐不住时间呀!林小玉慢慢的长大了,而她的养母也人老珠黄了,很快她这位养母便失宠了,她的养父从此不再蹬过她养母家的门。

在林小玉十九岁生日这一天,她的养父突然又来到她养母家,说这些年亏待了她们母女俩,说她的正妻刚刚过逝,要扶正她的养母,她养母十分高兴,于是她们便随养父住进了她养父在市区的大房子里,开始还好,但久了林小玉便发现她养父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但是他是父亲呀!林小玉也没管那么多。直到有一天,林小玉的养母去打牌了,她的养父趁着她养母不在,把她给强暴了。

林小玉趁她养父睡着,便把她养父杀了,可巧正被忘记拿东西的养母看到这一幕。但是她养母并不怪她,还说是她害了她,跟她讲了她的身世后便打发她离开云南了。之后她养母便自杀了。警方调查后确定她养父是被她养母所杀,而她养母在杀完她养父后便自杀。正好那时传闻林小玉的养父因为要讨小而和她养母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大家也就认同了是情杀了。

林小玉本来因为家中十年前的变故就不怎么爱说话了,再加上杀了人就变得更寡言了。她便和同乡胡进来到北京,被介绍进了张立豪家做了佣人。”

一时听的入迷的我还在胡乱的想着,没有意识到水灵的话已经停了。就这样,我们沈默了好久,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久了,我收起思绪,定定的问她:“你知道林小玉她家为什么会发生灭门惨案吗?”

水灵眼神飘向一边,却始终不看我,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本以为她会选择不说,但是她还是说了,但只是淡淡的一句:“我知道,是因为她家有一件宝物被一位富商看上了,但她父母却始终不肯卖,那富商也不肯放手,结果……”

“你是说,那富商为了那件宝物便杀了她全家,事后为了不留活口,还放火烧了她家?”

水灵的头浅浅一点。

“好了,剩下的事我也不好说了,你最好再去张立豪家问问,看看还有什么能问的出来的没有,我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她转身面向湖面,走了……

次日,我带着满腔的疑问又来到了张立豪家,这次很幸运,让我碰到了同在张立豪家做工,林小玉的男友--胡进。胡进很配合我的工作,他说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

“你认识林小玉有几年了?”

“我们是小学同学,她小的时候很活泼的,可不像现在这样,算起来也有二十几年了。”

“你们关系如何?她是不是什么都和你说?你觉得她的死会和谁有关?”

“其实外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

胡进难为情的点点头,“那天,老爷不在家,夫人因为看小玉不顺眼,说她勾引老爷,说她是狐狸精,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说小玉是我的女朋友,让夫人别瞎说。夫人看得不了什么便宜,便收嘴了。”

“可是法医进一步化验,确定林小玉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那孩子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做下去了,我就全告诉你吧!那孩子是老爷的。”

“你的意思是……”

“小玉失踪的那天早上,有人看见她进了夫人的房间,就再没出来过。”

“好,我想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我需要你来出庭作证。”

胡进很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点头了,“我也就只能为小玉做这点事了。”
----------------------------------------------------------------------------------------------------第三章

隔天晚上,申请完了拘留证,我们便拘禁了张立豪的太太--张谨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我?”

我拿出了拘捕证,对张太太说:“张谨之女士,您涉嫌杀中国云南籍女子林小玉,请您到警局配合我们工作。”

张太太听了很是不相信,恐惧与无辜同时写在了她的脸上,像是真的无辜,但这时我们只能说她的演技太好了。同时,透过窗子前的玻璃,我看见的张立豪整背对着我们,好象在笑。我想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没睡觉,再加上一天的工作,一定是累到了,才会看错,没错,一定是看错了。因为张立豪在和我们的警员沟通。

“这位同志,抓人也要有证据,你们有人证还是物证?”

“我们如果没有证人能这么快来抓人?”

“好,那我就请我的律师和你们一起去,你们不要冤枉了好人!”

经过了一晚上的问话,张谨之始终不承认是她杀了林小玉,而且说她甚至没有叫林小玉去过她的房间。而胡进却亲耳听见林小玉说张太太要她去她的房间一趟。但是胡进却并没亲耳听见是张太太说的。所以胡进这个人证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傍晚,张家的律师申请保释,警局就是再不想放人,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也得同意,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杀人的凶器了。我们早就调查过,杀死林小玉的凶器是一种很锋利的刀,我们判断过可能是西瓜刀,但是从伤口的痕迹上来看,又不像是普通的刀可以办到的,几乎是一刀便砍下了她的头,伤口很整齐,甚至在骨头部分都不曾卡壳。该怎么才能找到那凶器呢?

坐在电脑前,疯狂的查着资料,如果猜的没错就是这个了,一把锋利的剑,绝对没错。但是这该去哪里找呢?对了,去找水灵,让她用灵力帮我,没时间了,一定得快。起身从警局出去,虽然警局旁边就是那个公园,但是靠近警局这边的树林有凶鬼,所以我选择了北面的正门。进去之后,水灵已经在那里等了。

“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笑笑,“我想我都想明白了,但是我需要凶器,杀林小玉的凶器。”

“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既然帮你破了案,我想我也该走了。”她冷漠的转身,面对湖念了一段咒语,一把以桐木作剑套的剑便到了我的手里。剑身模模糊糊的写了两个不象字的字,看不出来,好象是明朝的字。想着可能没时间了。我对她说:“我现在要赶回去,你等我,我晚上过来,一定等我。”

她没回答我,对我笑了笑,不同于往常的笑,好象是一种释然的笑,我差点呆掉。但回过神便跑回警局。身后的水灵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但背对着她的我并没有发现。

当到达警局时,偏赶巧,张立豪和他的律师正在谈保释的问题,队长正在看着时间,似乎少一秒钟也不肯放人。我走过去,并排与队长坐下,张立豪见我来了,便张嘴求我,希望我能劝动队长让他早点放人。

“这位小同志,你们既然找不到证据,就赶快放人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我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转身面向队长,“是呀,队长,你就放人吧!别浪费时间了。”

队长睁大了眼睛,瞪了我一眼,“你说放就放呀,你是法官呀!能证明她没罪呀!”

我笑了笑,用眼尾扫了一眼张立豪,“是,我能证明凶手不是张谨之张太太,而是另有其人。”

张立豪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证明我太太没有罪,就赶快释放她吧!”

我转身面向张立豪,收起微笑,严肃的让身边的队长都一振。

“张立豪,你为什么要杀林小玉?”

张立豪似乎脸一下子就白了,但只是一刹那,他又回复到冷静的模样。

“小同志,话可不能乱说。说话是要有根据的。”

我冷笑一声,早就猜出他不会承认。拿出了用破布包着的那柄剑,“你老早不是跟我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他似乎吓坏了,也许是真的太早拿出来了,老人家身体不好,万一就这么背过去了,那我就没戏唱了。

“你~你哪儿来的?”

“捡到的!”

“好,就算这是凶器。”

“停,我可没说这是凶器。”

他已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已经收不回了,因为我已经听见了。他联忙纠正。

“我是说就~就算。”他擦着额头的汗,“我就照实告诉你们,林小玉是我的情妇,而且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们也知道我膝下无儿女,所以他一定不会是我杀的。”

“本来我也没想到是你杀的,因为你没有杀人动机。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如果你是林小玉的灭门的仇人,你说她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吗?”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张立豪,你就别装了,我查过了,你在十五年前,也就是1988年曾经去过一次云南大理,而且是在林家发生火灾的前两周,而你也是在林家出事后回来北京的,之后你的财富便成了原来的两倍多,有人还说你带了一件你十分喜欢的宝物回来,我想就是这把剑吧!”

张立豪听的哑口无言。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想,林小玉本来是想跟了你就算了,可是却被她发现了她家失传的宝物,进而证实了你就是她家灭门惨案的元凶,我想如果她不杀你就枉为人了!”


“哈~~哈~~~哈~~~哈~~,果然聪明,的确是我杀了她,这个贱人竟然想趁我熟睡杀我,我当然不能让她杀我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杀了她!”

“禽兽,她有了你的孩子呀!”

“哼,那又怎样?我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孩子干什么?”

“少废话,先拘留,等判下来,看你还乐不乐!”

就这样,我们又破了一个大案,两天后,我们按张立豪说的找到了林小玉的头,把她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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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案子终于结了,我跑到了和水灵经常见面的湖,对四周喊着,“水灵,我来了,你快来见我呀!案子我破了,你快出来呀!”

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回音,静的让人汗毛倒立。没有风,天上还是那伦冒着红光的月亮。忽然四周狂风大作,透着月光能看到一个个白影向我这边飘来,离近了一看,全是一些没眼珠子的鬼,一个个伸着树叉似的手,好像是冲着我来的。转眼间一只手已经上了我的脖子,越来越紧。我的眼珠似乎都凸出来了,眼睛已经翻白了。但是突然她松开了手,我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呼吸过似的。当我睁开眼时,身边坐着个穿白衣的女鬼,我叹了口气,那不是水灵。那女鬼并没转身,只是独自说着,“你不该来的。”

“我来找人。”

“水灵姐姐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去哪了?”

“是你带她走的。”

“我?那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先生救过我,先生替我洗去了冤屈,我该谢谢先生的。”她转过身,我看清了她的容貌。

“你是~~林小玉?”

“恩,先生快回去吧!我只能救先生这一回了,下次若你遇了危险,我也再不能帮上忙了,因为明天我就要去投胎了,谢谢您。”

她转身走了。我赶忙问:“你知道水灵什么,都告诉我!”

四周没有她的影子,她的声音传了过来:“水灵姐姐在我十岁时把我从火场救了出来,她这次又帮我洗冤,她是我的恩人,但是有些事她没说,就说明她不想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
你快走吧!”

四周静悄悄的,我确定这次林小玉一定是走了,于是我也离开了……

此后半个月水灵没在出现过,我正在看守所外的墙边坐着,欣赏着天边的月亮,那月亮上现出了水灵的脸,我伸手去摸,她又消失了。这时看守所里传出了声音,不,是消了音的枪声。

我赶快进了看守所。眼前的一幕是张立豪手里不知哪里来的一把枪,身边已经有三个同事倒下了。他恐怖的笑着,伸手便开了一枪,我躲开了,倒在了地上,他又补上一枪,我已经倒在地上,心想,这枪我一定躲不过了。

可是却没有预期的疼痛。感觉到了唇间的潮热,是~~~水灵。没错,这是水灵,她又回来了。我睁开眼,她正对我笑着,我眼角留下了泪!她笑着,依然是那让我倾心的笑,让我忘记所有事情的笑,好象一个世纪长,她幽幽的说:“让我来化解你心中的仇恨,让我来帮你!”然后她的身体如烟般静静的散开了。

“水灵,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只有对你的爱,哪里有恨哪!水灵!水灵!”我疯狂的叫着,疯狂的喊着。连张立豪怎么被我的同事抓到都没有留意到。

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回到警局,传来了罪证科的同事带来的消息,那把剑莫名其妙的折了,我发了疯的跑向罪证科,我似乎在那里遗失了什么!

罪证科的同事拿断剑给我看,“你看,多好的一把剑呀!我偷偷的看过,剑身是白的,但却冒着淡蓝色的柔光,很耀眼。”

淡蓝色的光,水灵也穿着淡蓝色的衣服。


“是明朝的文物,估计得值很多钱。”


明朝的文物,水灵是明朝时死的。


“你看这剑套,都是上好的桐木雕的,一看就是名家雕的。还有这剑身上的两个字,‘水灵’,真是剑如其名,果然如水,又散着一身的灵气。”

“水灵?”

“是呀!你一定看不出这两个字的,我妈是历史学家,从小她就交我看这些字,水字还是我第一个学的字呢!这个水字是明朝的文字,旁边的那个是灵字,灵芝的灵,灵魂的灵。”

还没听完,我便跑掉了,跑向公园的湖,心里只有水灵,水灵水灵水灵,你在哪?你是剑吗?你真的是那柄剑?站在湖边,心里早就没了林小玉的话,什么鬼不鬼的,最好现在杀了我,让我变成游魂,飘到天涯海角,也许我会找到水灵。

那些鬼没有出现,身边多了个人,也许也是鬼吧!

我没转身,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湖里,与湖水溶到了一起。“你想杀我吗?”

“不,我只是来看看!”

那是个属于男人的声音,但是我不认识的男人,“看什么?”

“看看水灵爱的男人值不值得她爱。”

听到水灵两个字我的眼前似有一道闪电划过,下意识转身抓住那人的衣服。可是我后悔了,那人足有两米多高,连我180的身高都得抬头看他。我连忙松手,并替他抚平衣服。他笑了笑。看不出什么表情,因为他的上半边脸是用银色面具遮着的。但从他牵动的嘴角能看出他是笑着的。

我伸出右手,自己介绍着:“我是李伟,一个小警察。”

他也友好的伸出手,自报名号:“你好,我是来自冥界的鬼王罗西卜。”

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可能是鬼看多了。

“我有好多想不明白的问题。”

“比如说呢?”

“比如说,水灵现在去哪儿了?”

“她去了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她该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属于她的地方。”

“我不明白,她是个灵呀!她不是法力很高吗?怎么还~会……”我哽咽了。

鬼王拍拍我的肩膀,“她是一个剑灵,在鬼界的确已经是很高的境界了,她甚至灵魂都是热的。其实她和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人的灵魂装在人的躯体中,而她的灵魂装在那把剑里。”

“你的意思是,她死了……”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想她没有后悔,她救你是情不自禁,是出于本能。”

我低头不语,想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你知道吗?水灵的法力已经可以成仙了,可是她不肯走,她说她想陪你,哪怕只有几年也好。她可以不用死的,但是因为是你,你的要求她不能拒绝。就算她明知道进了警局会压制她,会损伤她的身体,她还是把她交给了你。”

我听的一头露水,不明白他讲的。

“作为鬼,是不能进那些极正的地方的。像寺庙、祭坛,还有警察局也是。她去了也就去了,顶多费了几十年的功力,再修炼就回来了。所以我没阻止她。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她会用元神去救你,在那种地方暴露元神,不魂飞魄散才怪。”

她已经魂飞魄散了……她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什么都没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就好了……可是已经发生了……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

我很伤心,除了泪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

理想、失败、追求、幻灭、热情、劳顿、感动、鄙夷、爱情、快乐、孤独、痛苦、仿徨、惆怅,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都化为软弱无力的泪水,在流淌、流淌……

过了许久,鬼王罗西卜开口了:“还想知道什么吗?”

我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摇摇头。

“不知道吗?”

我又点点头。

“好,那你就听我说吧!我想说什么你就听些什么!”

我看着他,紧紧的用眼睛盯住他。

他笑了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给你讲讲水灵生前的事吧!”

我低下头,他开始讲那个尘封千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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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嘈杂的街市上传来了吵闹声……

"你说什么?这些木炭不行?开什么玩笑!老子卖炭卖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嫌弃我卖的炭。"为首的男人冷笑着,粗壮的身材看来很是吓人。他是城外一个村落里的炭商,名叫柯远,手段之恶劣是声名远播的,一见是生客就绝对会欺瞒,要是对方敢反抗,他就领着众多手下威胁逼迫对方。

如今,那男人又领着手下,运了几辆低劣的木炭来,就要逼着对方拿出银两来买下这些粗炭。

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个人身材瘦小,全身肌肤都被以淡蓝色的布料覆盖,头上戴着缝上蓝纱的笠儿的女子,遮住了面目。

"但是,我们真的不能买这木炭,品质太过低劣,烧出的火只怕无法久恒,怕是会影响到铸炉里的温度。"女孩儿解释着,态度很坚持,在说话时会挥动着双手,白皙的双手修长而美丽,纤细且灵巧,手腕上还用绣线系着贴身的小刀。

众人在旁观看着好戏,心中也为这个胆敢与那男人顶撞的人捏了把冷汗。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与柯远,以及那些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对抗,等会儿怕是会被人痛打呢!

戴着蓝纱笠儿的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又看向柯远。"多少银两都无所谓,但家父说了,除非你们送来最顶级的木炭,否则就当这笔生意没发生过,我们可以到另一个村庄买木炭去。"

柯远听了脸色大变,整张脸部扭曲了起来,咬着牙大吼:"想都别想,这方圆十里内,有谁敢不买老子的帐?你以为得罪了我,别间炭商还有胆子卖你任何东西吗?到时你就算送上再多白花花的银两,怕是连木炭渣子都买不到。"他怒气冲冲地说,还瞪大了眼,强调了凶恶的模样。

女孩儿一脸的不耐烦,跺了跺脚。"够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这头大猩猩鬼吼鬼叫,反王那几车低劣木炭,我们是绝对不会买的。"她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笑这些无知的家伙,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她生来就有着最精准的眼光,一眼就能分辨出木炭的好坏,自小所触摸过的木炭,怕是比这些贩卖木炭为生的男人还多;想哄骗她?哼,再等个八辈子吧!

戴着蓝纱笠儿的人,转身就想离开。柯远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忽视?这女孩儿竟在众人面前,摆明了不给他面子!他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那声吼叫声传遍了四周,茶棚里的客人们全部挤到了茶棚边缘,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不忍,却也闪烁着期待。他们不忍,以为女孩儿怕是要被人欺凌;他们也期待,知道眼前会有一场纷争,躲在茶棚内观看,就像是隔山观虎斗般,该是安全的。

而茶棚的掌柜则是叹了一口气,转头吩咐已经看呆了的小二。"快些把贵重物品全部收拾干净。"他拿起了算盘就往包袱里放。"啊?"小二仍是反应不过来,一头雾水。

"啊什么啊?还不快些收拾,等他们闹起来,我这间茶棚只怕要损失惨重!"掌柜骂道,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整理收拾。在这个地方开茶棚,这种闹场的纠纷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他已经收拾到习以为常了。

肖阳仍坐在角落,不为所动地独自饮着酒,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给我打死这个家伙,看看还有没有敢这么欺瞒我的?哄得我运了几牛车的木炭来,现下又说不买了,我是这么好哄的吗?给我打!往死里头打!"他吼着,还一边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就往那人逼了过来。
  
一双有着细致肌肤的手,缓慢地撩开签儿前的蓝纱,在蓝色的纱绫之下,竟是一张让所有人呆愣的花容月貌。清澈的双眼宛如一汛秋水,红润的唇尚未开口,曼妙的身子就先盈盈一福。

  
"请这位大爷原谅先前无礼,奴家来自铸剑谷,这木炭的品质与先前所言实在是不符,而木炭的品质对铸铁的影响太大,我们是真的不能买下这些木炭的。"水灵声音悦耳,伸手拿下蓝纱笠儿,有着温柔的嗓音,以及温和澄澈的双眸。
  
柯远先是一楞,没有想到躲在蓝纱笠儿之下的,竟是这么一个美人儿!他的怒气消了大半,黑眸却转而充斥着色欲的光芒,他摸着下巴,撇着嘴笑。
 
"原来,要买木炭的是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怎么不早说?我还可以带你回我家里,我可是把上好的木炭放在房里呢!"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旁边几个彪形大汉都听出话里的污秽意思,跟 着邪笑起来。

"柯大爷先前也承诺过,此次运来的,会是最好的上等木炭。若眼下这些就是柯大爷口中所言的上等木炭,那么,我也无须上柯大爷那儿叨扰了。"水灵轻叹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来。
 
今年春季多雨,原本长期供应极佳木炭的几间炭坊,都因春雨的关系,木炭的品质大不如前。购买木炭的事情极为重要,她在无计可施之下,才罔顾爹爹的嘱咐,私下出谷洽商。怎么想得到木炭尚未买成,就近上这些莽夫?
 
茶棚里的人掀起阵阵耳语,诧异水灵的美貌。
 
看那娴静纤细的模样,大概是哪户好人家的闺秀,竟然只没人陪着,就到这龙蛇杂处的地方来买木炭,这根本就跟走入狼堆没两样。
  
在这时,她的四周被那些恶人围住,全都不怀好意地靠上来。
  
"柯大爷,请自重。"水灵咬着红唇,身躯因为惊慌而轻颤着。她生性善良,而且甚少见到这类歹徒,眼前的情况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转头往茶棚望去,却只看到众人看好戏的眼神, 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坐在角落的肖阳黑眸一寒,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眼里紧接着迸出万千杀意。被看到的人除了姓柯的留下不肯放掉眼前的肥羊,其他的全跑了。
  
肖阳高大的身躯站立在亭子之中,风将他的发吹得凌乱,而缠绕在长剑上的红布飘扬在他四周,旁人甚至没有看见,他是何时窜出茶棚的。那只已伸向水灵的手被他手中的长剑给砍下。他黑色的眼眸仍旧没有半分感情,只是略略看向一旁已经被放开的水灵。
  
水灵被肖阳救了,肖阳送她回铸剑谷。自始至终,肖阳脸上都浮现这那种得意洋洋的笑;那双亮得几乎变白了的大眼睛现出冷静的迟钝的和胜利的满足的神色。只有鹰用利爪撕裂一只落在它爪子里的鸟儿时,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但是可怜的水灵没有注意到。

肖阳一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打败仇人,他的武功很高,和对方不相上下,但对方却有一把神兵,他多少把剑都毁在那柄‘冰火’上,他一定得要一把好剑,一把能够匹敌‘冰火’的好剑,这样才能报了多年的灭门之仇!他想到水灵是铸剑谷的人,早就听说江湖上有个地方,远离尘世,那里的师傅可以铸出上等好剑。

如果他能骗到那个女子,她肯定能帮她铸出足以匹敌 ‘冰火’的好剑。唇边挂着笑,一抹自己都为曾察觉的笑,一抹久违了的笑,与水灵一同进了铸剑谷。

剑谷的主人蓝海见女儿回来了,忙絮叨了一阵,才看见女儿身旁伟岸的男子,边客气的张罗着,边谢肖阳的救命之恩。肖阳也客气的回应着。突然他跪倒在蓝海的脚下,蓝海觉得不敢当,忙问原因。那抹笑又回到肖阳的脸上,似是阴谋……

“老伯,实不相瞒,在下第一眼看见蓝水灵小姐,便被她深深吸引,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想向蓝老伯提亲,不知道老伯意下如何?”

蓝海见身边的男孩儿器宇不凡,又看她能轻易从恶霸手中救下女儿,虽然是头一次见面,却还是答应了。

“这位小兄弟,实不相瞒,小女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早就过了婚配的年纪,既然先生不嫌弃,小女日后就多靠先生照顾了。”

就这样,一个月后两人完婚了,水灵将父亲所教的倾囊相受给了自己的相公,她很爱肖阳,就像现在,她很怕热,但依然留在肖阳身边,边说边看肖阳铸剑。

铸剑的日子是辛苦的,大量的火焰熔了铁,高热逼出汗水,重复着熔铁与捶打的过程。
  
他记得蓝海曾经说过的话:最适合剑客本身的刀剑,该由剑客来铸造,铸好后刀剑要以剑客的鲜血开锋。肖阳在火焰旁专注的守候着,期待着能够炼铸出最好的兵器。
  
他将要对抗的,是那柄无坚不摧的"冰火",只有在铸剑谷,由绝代匠师女儿教导下,他才有可能铸造出最好的刀剑。水灵先是教导了他关于铸剑的一切,而当他开始真正接触那些工具时,她就退到一旁去,不敢上前打扰。

剑房里有很奇怪的气氛,甚至比她爹爹亲自铸剑时更加骇人。她钜细靡遗地教导了他,但是他的悟性比谷内任何铸剑师都好,如同海绵般大量吸取着知识。
  
气候炎热,在剑房内的温度更高,她取了干帕子来。只是站在剑房前,激烈的热气就几乎要让她难以呼吸。她好怕热,而他偏偏又像是着了魔似地一头栽进铸剑的工作里,黑眸始终紧盯着那炉烧红的铁汁,日夜不分地守在炉旁,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热气吹在肌肤上的感觉是刺痛的,蓝纱下的肌肤已经浮现点点香汗。
  
"你歇息一下好吗?"她小声说道,心中有着深深的担忧,不忍心看他如此苛待自己。爹爹说铸剑是种业障,那些鬼与神都会环伺一旁观看,而当肖阳铸剑的时候,空气中都弥没着一股压迫感。他的双眼里有着比炉火更炙热的火焰,嘴角抿成了仇恨的弧度,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瞪着炉火的神情,如同正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干帕子接触到了他的裸背,将黝黑肌肤上的汗水都拭干,她轻柔地擦去他身上的汗水,心疼着他。他转过头来,扔下了手中捶打的工具,愤怒的神色让他看来更加高大,在看着她时并没有流露半点温柔,反而野蛮得让她心惊胆战。
  
"混帐!为什么我只能打出这些破铜烂铁?"他低吼一声,咬紧了牙,连黑发上都有着汗水。用丢掷沈重器具的动作,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水灵看着被他丢弃在一旁、称之为破铜烂铁的半成品,心中闪过惊讶。那些未开锋的剑,已经是难得的百炼钢,而他竟都看不人眼,鄙视地扔到一旁。她完全无法想像,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才能让他满意?
  
"你是不是太过求好心切?在我看来,这些兵器就已经够好了,或许你可以试着为它们开锋,说不定----"她的衣衫被猛地扯住,连脚尖都高地两寸,整个人转眼悬空了。她惊骇地看着他,几乎要以为他凶恶的模样是准备伤害她。
  
肖阳扯起她的衣襟,逼近她的脸,表情只能用穷凶极恶来形容。他被复仇的焦急情绪掌控,在此刻没有半点伶香借玉的心情。
  
"好?这些东西能称之为好?这些刀剑只怕是连那人的一剑都挡不住,我要这样的破烂东西来有什么用?!"他讽刺地扭曲嘴角吼道,克制着摇晃她的冲动。
  
"肖阳……"她不解地低喃他的名字,心中困惑极了。当他不再凶恶地逼视她,而是松开对她的紧迫箝制,用那双强壮的手臂将她抱到胸前时,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恐惧在心中浮现,但很快她就被她抹去,她在心中轻化自己,怎么能够怕他呢?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托付终身的人呀!
  
他是她的夫君,所以她更是倾囊相授,想帮助他铸出最好的刀剑。
  
但除了新婚之夜,他不曾再有过太亲昵的举止,全心投人铸剑之中。她的心羞怯却也笃定,没有任何的怀疑。
  
只是,他在铸剑时所流露的神情是那么可怕,既残忍又无情,好几次她都只敢站在剑房门口,被他像恶鬼一样的表情吓着,不敢上前一步。

"对不起,吓着你了。"他缓慢地说,等心情稍微平静后才抬起她的脸。"水灵,你该知道,铸出好剑对我有多重要,你要尽全力帮助我,千万不可有任何隐瞒。"他在诱惑她,希望她毫无保留地教导他。

"我没有隐瞒,我教导你的就已经是全部。最好的铁矿、上等的煤与炭,以及细微的步骤,我没有半分遗漏的悉数教给你了。"她看人他的眼睛,不明白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他的要求,比谷内任何一个优秀的匠师都严苛。

"不对,那绝对不是全部!水灵,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方法是你爹曾经说过的,他一定曾告诉过你什么方法,可以铸造出最好的刀剑。"他轻摇猜她,期待她说出什么方法,能够帮助他转眼间铸成最佳的兵器。

水灵低下头来思索,细致的眉目紧皱着。她费尽心思去想,仍想不出什么曾经遗漏的步骤,若是爹爹还在铸剑谷内,或许可以给她一些提点,偏偏爹爹在这时此谷了,只有下人送回的信鸽,捎来他们平安无事的消息。

"你别心急,我们再从头来过,好吗?"她的手轻轻覆盖上他赤裸的胸膛,脸颊有些嫣红,还不习惯这样的接触。

他眼中闪过愤怒,却没有发作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扯唇露出微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

"好,我们再从头来过。水灵,这一次,你去替我再找来最好的材料,我需要这铸剑谷中最好的原料,或许连工具都必须换过。你爹爹有私藏工具吗?你知道是藏在哪里吗?请帮我拿来这里,我需要那些工具,好吗?"他靠在她耳朵旁边说着,声音很是温柔,与他眼里闪烁的冷酷截然不同。

水灵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因为他那么温柔的语气而脸红。

"好。"她匆促地答应,就推开了他,不让两人的身躯再紧贴着。

在蓝色的纱衣之下,她白皙的肌肤上都是汗水,是因为剑房内蒸腾的热气,也是因为他的靠近。她有些胆怯,所以这些时日她总刻意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肖阳口口声声说着,铸剑对他极为重要;又对她说着,希望她帮助他尽速完成这一切。是因为他也心急着,要在铸创完成后,他们就能安心渡日,像一对神仙娟侣。

想到此处,她的心里浮现了甜蜜,脸儿更加羞红。"那我出去了。"她小声地说道,抬头偷瞧了他俊朗的眉目一眼,之后快速地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水灵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尽全力地帮助他。

肖阳站在剑房内,看着她离去,他黝黑的指掌慢慢握成了拳头,嘴角的笑容变冷。

他一定要铸出最好的刀剑,无论牺牲任何人,他都在所不惜。

为了复仇,他将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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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行,还是不行,我要这些破铜烂铁干麻?” 他狂吼的抓住水灵,丝毫不怜香惜玉。

过了许久,他慢慢减轻力道,持续地将她拉近,嘴角浮现笑容,"水灵,你早已经是我的人了,对吧?别再隐瞒我,告诉我详情,把你父亲不传的秘密告诉我。"他诱哄地说着。
  
早就听闻绝代的匠师都会有着不外传的秘诀,海禹能够铸出最好的剑,也该是有某种神秘的方法。水灵是蓝海唯一的女儿,不可能会不知道。
  
肖阳根本就不相信,她先前所说的种种,说什么已将铸剑的一切方式传授给他。人总有私心,蓝家肯定有着某项秘诀。
  
"秘密?肖阳,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万分困惑地看着他,没有办法挣脱。
  
她看着他的黑眸,心慌意乱地想要逃开,隐约知道要是再不逃开,就要承受某种最可怕的伤害。只是,她已经是他陷阱里的无助猎物,怎么还有能耐逃走?
  
"你怎么会不懂?秘诀啊!铸剑的秘诀,我要你蓝家的铸剑秘诀。"他的表情在瞬间转为凶恶,恶狠狠地将她举起,逼近她的脸儿。
  
为什么她不肯说实话?为什么她还要有所隐瞒?他太过迫不及待,想起灭门仇人所给予的羞辱就愤怒到极点。

"蓝家没有什么铸剑秘诀的,爹爹与我先前跟你说的,就已经是全部。"她的肩膀好痛,他的抓握没有半分留情,握得她的肩骨几乎就要碎裂。
  
清澈的眼里浮现了泪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残忍得如同恶鬼。此时此刻的他,几乎就跟她梦里索命的恶鬼没两样。
  
"混帐!我不相信!"他嘶吼着,通红的双眼瞪视着她。
  
她的眼里已经有着泪水,却还是纯挚无辜的,这段时日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她,她不是会说谎的人。这个认知没有让他宽心,反而让他恐惧愤怒窜升到极点。
  
肖阳吼叫着,猛烈地推开她,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挥伤。巨大的绝望淹没他,让他陷人疯狂。
  
难道蓝家真的没有铸剑的秘诀,他的一切盘算都是空妄的?
 
水灵掉得头昏眼花,全身的骨头像是都被摔断似的,疼到了极点。"肖阳,肖阳。"她流着泪水,低声唤着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不知还能说什么。
 
他的言行已经昭告了他真正的意图,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像是落进最冷的水泉里,永远也挣扎不出来,注定了要溺毙在痛苦里。他不在乎她是否疼痛,眼里只容得下所谓的铸剑秘诀。
 
先前他一再重申,铸剑对他有多重要云云,她字宇句句听得明白,却没有想到他会为铸剑之事变得这么疯狂。是因为沈宽的羞辱,让他变成这样的吗?她试着在心中为他的行径找寻藉口,但是无论怎么设想,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不断滚落。
 
"让开,别来烦我!"肖阳吼道,拒绝她的抚摸,
 
他疯狂地在屋子里搜寻着,把藤架上一本又一本的古书翻开,然后胡乱地扔在地上,妄想着要找出任何能够帮助他铸造出绝代宝剑的方法。只是古书里所记载的,跟水灵告诉他的并没有不同。
 
原来,她并没有欺骗他,她先前教导他的就已经是全部;原来,他的所有设想都只是白费心机;原来,他永远也铸不出能与"冰火"抗衡的好剑;原来,他永远也无法报仇----
 
"该死的!"他怒吼道,双掌运劲一劈,屋内的石砖霎时间四分五裂,砰地一声全部碎裂。他疯狂地出掌,将雅致的木屋破坏殆尽,直到屋内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石砖,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

最后的希望都消失了,蓝家没有所谓的铸剑秘诀,他先前所学的就已经是全部,想起自己铸出的那些兵器根本无法对抗"冰火",他简直想要放声吼叫。
  
肖阳咬紧了牙,双眼被恨意烧得通红。他脚跟一旋,就往门外走去,甚至没有看水灵一眼。愤怒的情绪像是火焰,烧毁了其余纤细的情感,他在绝望与愤怒中无法思考。
  
"肖阳。"她挣扎着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后方抱住他,死都不愿意放手,害怕抱得不够用力,就会永远地失去他----不是失去他的人,而是失去他的心。
  
"放手。"他冷冷地说。先前那个温柔诱惑她的男人,在此刻已经彻底消失。
  
"你要去哪里?"她问着,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是不是真的该放手?在爱他的同时,她能够承受多少伤害?
  
"去开炉,我要燃起炉火,开始铸剑。"他的浓眉紧紧地皱起,不耐烦地想推开她。她纤细的双手扣住他的腰,硬是不肯放开;难以想像那么娇弱的她,竟也会有这样的力量。
  
"不行的现在铸剑的话会凝聚鬼魂。"她用力摇着头,不肯放开他。
  
他陡然转过头来,逼视着她,也挣脱了她的拥抱。"我不在乎!如果招来厉鬼、凝聚鬼魂可以铸出好剑来,那么我也愿意。"他推开了她,冷眼看着她挣扎着又想抱住他,柔软的红唇颤抖着,脸上都是泪水。"别想阻止我。"他警告着。
  
"不,我必须阻止你,肖阳,我不能让你去开炉。"她为他担忧着,不愿意看见他因为复仇而涡灭了理智。
  
没有人敢在五月开炉,那些在禁忌时期开了炉铸剑的匠师,最后都惨遭横祸而死,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他遭受厄运?
  
他冷笑一声,捏起她的下颚,被她的眼泪与阻止弄得心烦到极点。那些烦乱转为残忍,他此刻正在绝望的深渊里,疯狂地想要破坏眼前的一切,根本也无法在意,如今的言行对她会有多大的伤害。

"你想阻止我吗?凭什么阻止我?"他冷冷地笑着,黑眸里没有半分怜爱,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残忍。"啊,是因为我破了你的处子之身,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你以为有权阻止我?"
  
她无助地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肖阳,别这么说,求求你,别把我们之间说得那么不堪,你是我相公呀!"她不敢再妄想拥抱他,一双手反倒牢牢地覆盖住耳朵,不愿意听他所说的话。
  
他用力拨开她的双手,就是要强迫她听。他要伤害她,彻彻底底地伤害她,让她如同他一样的绝望!
  
"不堪?你不敢听吗?说明白些不就是这样?我碰过了你,所以你才会对我死心塌地,不是吗?"他的嘴角扭曲着,面目十分狰拧,刻意丑化那一切。"蓝水灵,让我告诉你,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计谋。在铁城外的茶棚,我会愿意出现救你,不是因为见义勇为,而是知晓了你是绝代铸剑匠师的女儿。"

泪水不断滑下,她的心被他的残忍戳刺得千疮百孔。"不,不是的,肖阳,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狂乱地摇着头,连神魂都被痛苦腐蚀,全身失去力气。

"我没有骗你,我会留在铸剑谷,刻意接近你、诱惑你,都只是为了得到海家的铸剑秘诀。"他看见她脸色苍白,因为难言的心痛而摇摇欲坠,然而他的心早就被复仇的火焰蒙蔽,无法再看见其他。"

她的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连泪水都无法流出,全部的悲伤凝结在清澈的眼眸里,连心都只得冰冷了。

"一切都是为了铸剑?"她小声地问着,声音细若蚊蚋,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甚至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看向远处。

"一切都是为了铸剑,"他重复着,像是在摧残一只最无助的小动物,有着变态的残忍快意。他逼近她苍白的脸儿,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不是什么见鬼的爱情,你明白了吗?我无法爱人的,对我来说,世上没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他缓慢地说完,而后推开了软弱无力的她,踏步走出了木屋。

在残忍的意念下,他的内心慢慢浮现某种情绪,那些情绪虽然细微,但是却埋进了他的四肢百骸。只要多看她一眼,那种情绪就会增加。他不愿意深究,刻意更加残忍,妄想要彻底拔除心中细微的蠢蠢欲动。

复仇的意念,早就把他变成了没有人性的冷血男子。他将意图说得明明白白,而她没有再追出来阻止,当他踏出数十步后,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从残破的木门间看去,水灵的脸雪白得毫无血色,像是一尊白玉雕像,一动也不动地跌坐在地上。

心中闪过的某种刺痛,让他迅速地转回头,矫捷的施展轻功离去。在离去的时候,他一再告诉自己,心中所累积的情绪,绝对不是自责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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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通天炉的底部被投人大量的煤与炭,肖阳取来打火石,引燃火摺子,将火苗扔人炉内。通天炉的温度开始升高,其内的铁矿渐渐融化,烫红的铁汁有着耀眼的光亮。

他站在通天炉旁,以柳枝搅弄铁汁,抿紧了唇,沈默地重复着铸剑时的种种步骤。

温度愈来愈高,四周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五月时开炉像是召来了厉鬼窥视。然而他不理会,还是专注地在铁日上捶打着逐渐成形的铁块,将烧红的铁块放人冷泉中淬火。

复仇的渴望掌握了他,他奋力捶打着铁块,狰狞的表情像是在槌打着不共戴天的仇人。每敲击一次,就想起沈宽的笑脸。肖家的大仇,莫非就没有得报的一日?他无法铸出超越"冰火"的刀剑吗?

纤细娇小的身影缓慢走来,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他。她的模样十分苍白憔悴,仿佛风一吹就会飘然消失,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凝着忧伤,透明得像是水晶。

她取来一块帕子,沈默地靠上前来,为他拭去赤裸背部上的汗水。她专心一致地擦拭着,用一种告别的心态,为他做着最后一件事。

肖阳始终没有回头,仍是捶打着铁块,任由她擦拭。长时间凝视着烧红的铁块,他的视线里只容得下那些刀剑的雏型。

"复仇,对你而言真的是最重要的吗?"她低声问道,放下手中的帕子,用温暖细致的掌心贴住他赤裸的肌肤,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脸颊靠上前去,从他宽阔的背后倾听着他的心跳。

先前的数次缠绵后,她就是在他的心跳声中入睡的,那时,她的心里都是欣喜,以为已经寻到了今生的爱恋。

但一切原来只是一项计谋,为了铸出好剑,他才会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占有她,他其实并不爱她。只是,纵使他说明了不爱她,她的爱恋也无法收回了。

肖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捶打着铁块,那姿态与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她无限凄楚地一笑,慢慢地离开他的肌肤。

失去了她温柔的触摸,某种不安袭上心头,他咬紧牙,努力抗拒着逐渐侵蚀愤怒的罪恶感。但是脑海中仍不断想起,当他说出真相时,她眼中盈满了难言的痛苦。

"肖阳。"温柔的呼唤传来,来自通天炉的阶梯之上。

他抬起头来,看见她站在阶梯上,背后是炉内冲天的通红烈焰。他的心因为眼前的景象猛地战栗----在火光前的水灵万分美丽,热烈的风卷起她身上的蓝纱,飞舞的蓝纱简直像要燃烧起来。

"你在做什么?不要干扰我,下来!"他怒声说道,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她的神态仍旧哀伤,嘴角却有着一丝笑,她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双眸宣告着她已然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心,温度很高,就连站在通天炉下都热得快要焚烧起来,阶梯上的温度会有多高?他实在无法想像。她不是最怕热的吗?为什么还要站上通天炉?

 她慢慢地摇头,专注地看着他。"爹爹曾经提及过,在数百年前,曾经有一位铸剑师,用某种方法铸出了最好的刀剑,那是他悄悄告诉我的,不曾有其他人听见。我想,那是不是就是你要的铸剑秘诀?"她的声音温柔,一字一句缓慢说着。

肖阳的双眼迸出光亮,急切地上前。"水灵,你终于想起来了?快点告诉我!"他命令道,兴奋得忘记眼前的情况其实有多么诡异。

"好,让我告诉你,也让我帮助你,铸造出能帮助你复仇的剑。"水灵点了点头,又往上走了几阶,更加靠近炉口。好热好热,热得无法呼吸,但是她没有退开。

"在古代,有一个名为干将的铸剑师,授命铸剑。他用尽了办法想铸出好剑,却都功败垂成,眼看期限已经到了,剑却还没有办法成型。而他的妻子名为莫邪,下定决心要帮助他。"

她说着很久之前的故事,那是许多铸剑师都知道的传说,只是从来没有人胆敢去印证。

算命的说,她命里该有一个大劫,原来肖阳才是她的劫难。她爱上了他,注定无法躲过死神的圈套,但是她心里没有半分的怨。

她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去,忍受着焚风的缭绕。

他皱起浓眉,看着她那决断的姿态,在回眸时的笑容有着浓浓的哀伤。"水灵,下来。"他开始察觉不对劲,焦虑的情绪覆盖了复仇的急切。

她摇了摇头,淡淡笑着。

"这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能做的事情那么少,但是至少让我帮助你,无论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你若是干将,那我也情愿成为莫邪。"她提起蓝纱绣裙,站上了炙热的炉口,踏上去的瞬间,足下的丝履就传来高温,细致的脚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在戳刺对。

莫邪为了帮助丈夫铸剑,最后选择以身祭炉,投身入熔铁炉内。熔了莫邪身躯的铁汁,打造出最好的绝代名剑。若是复仇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那么她也愿意牺牲性命,为了他而祭炉……

最可怕的猜测在肖阳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神色变得苍白,猛地扔下手中的器具,冲动地奔上前去,一阶又一阶地飞奔而上。

"水灵,不要,下来!快点离开那里!"他嘶声吼叫着,惊骇得全身紧绷,心脏撞击在胸膛上竟带来强烈的疼痛,令他无法呼吸。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打算那么做!

她仍在摇头,红唇浮起笑容,算是告别,在那个笑容里倾注了一生的美丽。

"肖阳,铸出最好的创,然后去复仇,好吗?"她微笑地说过,看着他急奔而来,急切地伸出双手,想要将她从烫热的炉口边缘抱下来。

 炉火好热,而四周像是有厉鬼在呼啸着,她没有迎向他的双手,注视着他绝望的黑眸时,她粲然一笑,闭上双眼往后倒人滚滚熔铁中,最后所看见的,就是他惊骇心痛的神情。

烈焰陡然间窜得好高,火焰里有着最瑰丽的颜色,可怕却也极为美丽。

"水灵!"凄厉的嘶吼声从他口中喊出,几乎有着泣血的伤痛。他站在炉口的边缘,僵硬得像是石雕,眼睁睁看着她娇小的身躯,转眼被高温的熔铁吞噬,她最后那美丽的模样,烙印在他的眼里。

熔铁通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焚烧了她血肉身躯的熔铁,缓缓从通天炉内流出,聚集在铁汁池里…
   
半年后,京城外十里处,有着一座华丽的别庄。在月色之下……

沈宽握紧了手中的"冰火",眼里焚烧着极度的愤怒。"今晚,我就让 肖家绝后,杀了你这肖家最后的余孽。"他缓慢地说道。

"还不知道会是谁死在剑下。"肖阳咬紧牙,知道此举已经逼得沈宽愿意放手一搏。他重重地吸了口气,抬起了手中紧握的剑。

太漫长了,复仇之路是那么地遥远,几乎要以为永远没有尽头。

看了一眼那锋利的剑锋后,肖阳缓缓回头望向身后不远处,瞧见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来,形影不高地跟随着。

自从他用自己的鲜血为剑开封后,她的灵魂就出现了,一直跟着他。
  
这半年多来,他每次杀戮,水灵就静静地站立在那儿,沈默地观看着。那双被仇恨覆盖的眼,在望向水灵时,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除了包含着仇恨、冷酷与杀意的眼神,还夹杂某种细微的感动。他猛地一甩头,就又将眼光移回了前方的沈宽,没有深究那些情绪的由来。

细微的情绪在这个时候逐渐变得清晰,凝结为某种沸腾的情绪。但那情绪太过强烈,强烈得让他不敢去触碰,只能隐隐地埋在心中最深处。

掉转过头的瞬间,他已经决心遗忘了身边的一切,眼中只有沈宽,以及沈宽手中的"冰火"。复仇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事情,那么他就该只专注于完成,不能心有旁骛。

他如一头出柙的猛虎,大步冲了出去。

"肖阳……"水灵站在角落,双手紧紧地交握着,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他的眼里还有着深深的仇恨,她到底该怎么办?要再付出什么,才能够帮助他?

肖阳眼中复杂神色,转眼就已经消失,几乎要让她以为,那只是她一瞬间的错觉,这么长久以来,他不曾用那么温柔又激烈的眼神看过她。

只是,当他一点也不留恋般、绝情踏步离去时。她心中有着难忍的痛楚。看着他绝情的残忍模样,对她始终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沈宽!"肖阳狂吼道,脚步急奔起来,冲到了沈宽身侧,手中长剑迅速抽出,横剑就是一劈。青光闪过,森冷的剑气扑上了正欲闪躲的沈宽额前。

剑势来得这般迅速,沈宽避开了这一剑,但却避得狼狈万分。他浑身惊出了冷汗,没有想到不过半年的时间,肖肖阳的功夫精进得更惊人。尽管"冰火"举世无敌,但时光却是他最大的敌人。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尽管有着"冰火"助阵,却也会年迈体衰,敌不过年轻力壮的肖肖阳?

想着想着,他的眼中闪现一道寒光。纵虎归山是最愚蠢的,他先前实在太过大意。

"看来,我不能再纵容你活下去了,我得在今夜铲除肖家的最后一条血脉,送你们一家团聚去。"沈宽拔出了"冰火",手中内劲一注,清脆的鸣响由"冰火让传出。

看着那柄"冰火",肖阳的眼中没有一丝迟疑。他轻轻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平稳不动,直指着沈宽,摆出了起手式。

"沈宽,这把剑是为了你手中的'冰火'而铸造的,今日你能挡我几剑?"暗哑的声音,缓缓由他喉中进出。声音由小渐大,一个宇一个字回荡在将一决死战的两人之间。

在决战的紧要关头,他的记忆却回到半年前的那一日,铸剑时的种种情景。他在持剑攻向沈宽时,心中浮现了某种熟悉的预感。那种感觉,像极了看见她踏上通天炉的瞬间,紧紧纠 结他胸口的不安。就像是在今夜,他又即将失去某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月光淡淡,照着对峙的两个人,所有的危机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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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京城十里外,别庄的石地上有着血迹。

血泊盈到了阴暗的一处,水灵站在那里,蓝纱衣裙上染满了血。因为他又持着那把剑杀人,她的魂魄上就沾了死者的血迹。她紧咬着唇,专注地看着他,没有力量上前帮助他。

就如同她对他心中的仇恨,也是无能为力,嘶吼的同时,肖阳身躯的每一寸肌理紧绷着,因即将到来的最终一战而贲张着。

他口中一声轻啸,将剑直刺向沈宽。这是一招平凡无奇的剑招,只是往前的迅速一刺,不但没有使出一身绝妙的剑招,甚至连后续退路也没有考虑。

肖阳只是用尽了全身劲力,奋力刺出这一剑。

沈宽露出冷笑。"连剑招都使不出来吗?不怕我又断了你手上的剑?"他转身避开,本能地不让手中的"冰火"与肖阳的长剑交锋。

"今夜,会断折的,该是你的颈子。"劲风扬起,肖阳以剑锋扫过石墙,趁着势子利落地回身,利剑又指向沈宽的心窝。

这是他最后的一柄剑,是水灵投炉铸成的剑,如果这柄剑也敌不过"冰火"普天之下,大概就真的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克制"冰火"了。

若是今夜复仇仍是无望,他不打算再苟且偷生下去,就算赔上性命也要拖着沈宽下地狱。

"不知死活的小子,果然是肖家的余孽,那臭脾气跟你爹一模一样!"沈宽骂道,心中却十分地忌掸。看着耙肖阳视死如归的神色,尽管沈宽经历了众多阵仗,却也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火光迸射,沈宽选择避开这一剑,一个闪身,才堪堪避过,跟着回手一剑砍向了肖阳手中长剑最脆弱的剑脊上。

两剑相击,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回荡在空中。

沈宽的"冰火",这次并没有再次砍断肖阳的兵刃。相反的,沈宽反被由肖阳手中长剑丰沛的真气震了开来。

肖阳则因冲势末歇,又往前冲了几丈才停住脚步,手中长剑仍在月光下发出殷蓝光芒,没有因为"冰火"的攻击而断裂,甚至没有半分的受损。

沈宽大受打击,没有想到肖阳真能找寻到能与"冰火"抗衡的宝剑。"任何神兵利器都该有所记载,这把剑名为什么?你又是从哪里取来这把剑的?

"惊讶吗?这把剑的锋利怕是超乎你所能想像的,是我逼死一个女人所换来的。"肖阳的嘴角扭曲,苦涩地发出狂笑。她投炉前美丽的笑容,始终烙印在他心里。这把剑哪里有什么名字?若真要有名字,也该唤为水灵

那笑声听在沈宽耳中,却恍如丧魂曲般,震得他心惊胆战。趁着肖阳片刻的失神,他猛地连连使出几道狠招。登时间,剑光笼罩住肖阳全身,密密的交织成剑网。

"不要再挣扎了,你没有半分机会的,今天就让一切做个了结吧!"肖阳的黑眸转为冷酷,没有因为密集的剑招而慌乱。他举起剑,指向沈宽。

就要结束了,只要杀了沈宽,完成复仇,他的心应该就能平静吧?

鲜血不能使你得到平静的……脑海中有着水灵温柔的声音,夹杂着她的叹息,

一声又一声地回荡着。鲜血不能让他得到平静?那么什么能够让他得到平静?那个答案是他早已心知肚明,却又没有勇气触碰的。已经亲手毁去了最应该珍惜的温柔,他只剩残酷可以依赖。

 黑眸猛地一睁,手中长剑轻鸣,蓄积着他最后的劲力。这一剑,将会是两人最后的一剑。

 铿地一声,两把稀世名剑在半空中撞击,迸出点点火星子,一寸一寸又一寸地迅速没人对方剑刃中。两人不断鼓动体内最后的劲力,持续喂人剑中。

两人同时厉声大喝,两把剑几乎是同时断折,残刃被灌注了所有的内劲,砍向了对方。

残刃旋飞,穿过沈宽的胸口,嵌入石墙。鲜血转眼间喷出,沈宽高声咆哮,更用尽了气力将手中残剑刺向肖阳的胸口。

"毛头小子,你还太生嫩,能笑到最后的人,只该是我一个。"

力气几乎在上一刻用罄,肖阳没有时间避开,眼前剑芒闪动,他的脚步没有移动,黑眸冷静地看着残剑接近胸膛。那一瞬间,他的心甚至是平静的。

如果就这样死去,他也会化成鬼魂,能够跟水灵在一起…

 蓝纱飘动,拂在脸上竟有几分的温度,他诧异地睁开眼睛,看见水灵的魂魄来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身躯,他空虚太久的胸膛,终于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

 "水灵。"他嘶喊着她的名字,欣喜在心中爆开,丝毫没有察觉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他竟又能触碰到她了!她的魂魄在他的怀中凝为实体,他的心不再抗拒着她。

她抬起头来,紧紧地抱住他,柔软的娇躯完全适合他的怀抱。"让我带走你的仇恨,好吗?"在月光之下,她对着他粲然一笑。这已是最后,她无法再做得更多了。

沈宽的残剑砍至,深深地砍人水灵的身躯,她只来得及再看他最后一眼,在替肖阳承受那一剑的时候,她化为干万沙尘逸去,身影瞬间消失,终于魂灭魄散.

事情的发生只在转眼之间,从水灵出现,到残剑砍来,肖阳心中浮现的深深恐惧,那些不安在此刻全部化为具体。

"不!"他惊声大吼,想要牢牢抱住她,不让她的魂魄消失,却再也握不住任何实体。甚至,就连她的魂魄都消失了,他再也看不见她的模样。

"水灵!不,你不可以走!别离开!"肖阳吼叫着,疯狂地搜寻,却都只是徒劳无功。为了复仇,悔恨再一次爆发,他原来愚昧了一次又一次。

沈宽也被先前的一击,已经倒在血泊中。

他抚着断折的剑,全身不断战栗,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再次失去她,他的心疼痛得简直要碎去。原以为复仇该是今生最重要的事,而她的无怨无悔一再地提醒着他,他错得有多么离谱。

沈宽死了,他却毫不在乎,因为知道他永远失去的,远比复仇更重要。

他没有勇气承认,就连她化为鬼魂,为他舍了性命,他也还不肯坦诚。

世上有比他更愚昧的人吗?明明有了最珍贵的温柔,有了她无怨无悔的爱,他却还要去追寻血腥,以为鲜血能让他的心不再空虚。非要逼得她到如今连魂魄都飞散了,他才在极度的痛苦中省悟。

在先前那短暂的一瞬间,他拥抱到她的狂喜,彻底地掩盖了复仇的急切。人该是有隐藏最爱的本能,而他被仇恨蒙蔽得太久,竟看不清他爱她有多深。直到她魂飞魄散,他完全落入失望的深渊,他才发现绝望竟比仇恨更加地可怕!

肖阳握紧了断折的剑,一寸寸仔细抚着,掌心用力,不在乎锐利的剑刃划破肌肤。要是用这剑剔颈自尽,天地茫茫,九泉深深,他的魂魄可以找得到她吗?

 在最绝望的一刻里,脑海中有灵光闪过,剑是他造的,他可以熔了它再造一次。

无论如何,这已是肖阳最后的一线希望,肖阳抱紧了手中残剑,连带的取下了石墙上的残刃,仔细地以衣衫拢好。而后仍是不言不语,没有解释半句,足尖一点,就已往睽违已久的铸剑谷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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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故事讲完了,”鬼王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水灵之后活了?”

他点点头,“那男人用自己的生命换的,将自己的血全喂给了那把剑。”

“那我是没机会了,如果我死了,能见到她吗?”

“你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水灵不希望你死,要不然她辛辛苦苦救你干麻!你要连她那份一起好好的活。”

我抓紧拳头,好象就要流出鲜血一样……

鬼王摇摇头,“别这样,你们如果有缘会见面的……”

五年后……

某十字路口……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你父母呢?”

小女孩拉住警察叔叔的手,抬起头看她。

李伟看着那双大眼,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敢保证,这孩子长大后会是个美人胚子,就像她的水灵……”

小女孩笑了,“叔叔你送我回家。”

“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叔叔送你回家。”

小女孩指指身上蓝色的小礼服,笑着等着对面的叔叔开口。

“蓝色的,你姓蓝?”

小女孩接他的话下去说:“水灵,我叫蓝水灵。”

一种情愫在空气里慢慢的发酵,酝酿……酝酿……看来,故事的结局要等上二十年了……

全书完



剑上干戈止 凌步虚静生
仙道为一抛 世风蜀道行
献花 x0 回到顶端 [楼 主] From:台湾数位联合 | Posted:2005-03-13 1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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